我一下子清醒，艱難回答凌徹添菜的話題：「這些就夠了吧。」
男色誤人，誤錢。
我陷入凌徹故意拿美色誘我，找我騙飯的沉思。
又想了想凌徹那張近在眼前的俊俏的冰山臉，好吧，也不是不行。
吃飯的時候，沒聊幾句，凌徹就生硬轉了話題，問我談過幾個。
這我自然不能服輸，至少不能讓他覺得我是個菜鳥好騙。
「三個！」三個可是標準答案呢。
凌徹一頓：「是麼？」
「一個是初戀，年輕不懂事談的；一個渣男渣了我；一個是大學，呃，教會了我愛和成長。」
我絞盡腦汁背網上的模板，沒看見身旁人的臉已經冷到底了。
桌上手機響了，他猛然起身出去接電話。
我無聊地點開手機消息，發現小群炸了。
一個是學校表白牆發了我和凌徹出雙入對的圖片，一個是陳俞跟朋友賭我們兩個能不能成，賭了一千塊。
我私聊罵他：「陳小魚，你太過分了！還有，你這樣玩大了犯法會被抓的！」
他回得很快：「別生氣嘛，你叫我聲『哥哥』，到時候贏了分你一半。」
我該死地心動了，鬼鬼祟祟抱著手機叫了聲「哥哥」，凌徹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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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他身上一股寒氣，回來時還掛起的嘴角墜了下來：「姜澄，你在幹什麼？」
我端正坐好，若無其事：「沒什麼呀，我和我舍友聊天呢。」
凌徹邁步而來，坐到了我對面，我有些發愣。
剛剛還坐在我旁邊的……
「我朋友喊我聚會，你想去嗎？」
原來是有人找啊，應該是嫌我無聊了吧？
還以為今晚真的跟約會一樣了呢。
我有些沮喪，強打精神：「不了吧，你和你朋友去玩吧，我自己回去就行。」
「或者你想做點其他的麼？我可以不去，陪你。」
他語氣認真，可是我們認識沒兩天，人家憑什麼拋下朋友跟我玩呢？
本來就隻說好出來吃個飯而已。
這種形式上的話要是當真了，大家就尷尬了。
我識時務拒絕，撐起笑容：「不用啦，我今晚還有事呢，你先走吧。」
凌徹莫名其妙生氣，跟陣風似的走了。
走之前身上的冰刃都快甩到我身上。
我一個人跑去買單，心裡嗚咽，高嶺之花好難追。
到了前臺，卻被告知已經有人買了單，我呆了一瞬，垂頭喪氣回了學校。
「人家買單了還不好，總比給男人花錢好吧。」陳俞拍了拍我的背。
我卷發凌亂埋在抱枕裡：「明明說好了我追他，他就是不想和我扯上關系嗚嗚。」
「你的牛奶要不冰了。」
陳俞一句王炸，我一躍而起，拿著新買的營養快線拍了張照。
朋友圈編輯：【第三天失敗。】
原本那瓶被凌徹拿走了，他看起來不像是喜歡牛奶的樣子，今天能勉強喝一口，大概是他人好、不計較。
我今天嘗了一口，倒是覺得挺好喝的。
回來的路上，偶遇了麥門肌肉男，想起凌徹，鬼使神差買了瓶。
他拿走的那瓶，估計已經扔了吧。
剛發朋友圈沒多久，就刷到了凌徹新發的一條。
凌徹：【原來我不是唯一。】
9
陳俞餘光瞥到，疑惑地看我。
我也一臉蒙：「他說的肯定不是我啊，我今天剛跟他解釋的。」
陳俞忙著直播，隨口勸我：「那你找他互動互動？搞清楚感情情況才好繼續嘛，說不定是誤會呢。」
也對哦。
正準備評論，好心安慰他一下。
結果刷下來，評論區裡好多眼熟的。
除了一大串好友調侃的「emo 哥」，還有幾個我列表裡的漂亮女生和基友，很是親密地發了幾句曖昧的話——「抱抱」「不開心可以找我玩」「出來一起喝酒嗎？」……
我胸口發悶。
不想給他發了。
虧我今天還專門告訴他，我隻有追他一個。
他可是有好多個妹妹或弟弟。
我想失戀都得排隊。
我氣得失眠，翻來覆去睡不著。
半夜又打開他的頁面，那條 emo 的朋友圈已經不見了。
裝神弄鬼。
10
第二天一直到中午，凌徹遲遲沒給我發定位。
前幾天都有給我發的。
時間一點點過去，凌徹上午的課都快結束了。
看來是真的不想和我有關系。
本來就隻是個大冒險的遊戲，好幾天了，凌徹也膩了吧。
我一整天都沒精打採，隻有到了飯點才振作了些。
「你真不去，要我帶回來？」
我咽了下口水，眼神堅定：「不去！」
陳俞狐疑地看我：「橙子，你不是最愛熱乎乎吃飯嗎？」
凌徹也常去二食堂，我不想碰到他，但是又舍不得二食堂的面，隻好託陳俞幫忙帶了。
我下定決心，陳俞無奈離開。
漫無目的刷了會視頻，我仰躺在床上，迷茫地望著天花板。
天色都暗了，凌徹今天上、下午都有課，可都沒給我發消息。
找了他班裡的共友問了，他不僅沒逃課，還上得很認真。
上得這麼認真，都忘了我這個追求者了。
是要放棄我這條魚了嗎？
陳俞之前說，談帥哥都是要搶時機排隊的，果不其然。
我連續好幾天都沒見到凌徹。
好吧，其實隻是單方面沒見。
他每天五點多都在操場打球，我戴著個墨鏡假裝路過。
悄悄去看了，又悄悄地走了。
本來就沒有喜歡，何必強求呢？
隻是我第一次遇到喜歡的人，心裡有些在意罷啦。
大家對我的敏感好像也很敏感，周末還沒結束，小群裡就開始分了輸贏。
陳俞也偷偷問我和凌徹怎麼樣了。
我紅著眼睛，心裡很是對不起他：「小魚，你要輸錢了，我把我賺的錢抵給你吧。」
11
贏的錢還沒到手裡，輸友先炸開了。
「憑什麼說我輸？橙子都沒承認，說不定是人家小情侶的情趣，我Ṱū₈還說是我贏呢，有本事你把校草拉過來對峙！」
贏錢的也不服：「他倆各走各的消息已經傳遍各個群聊，早就分手了！」
我震驚得在旁邊插不上一句話。
最後以輸友搬來部長一錘定音：「姜澄沒聽組織安排，偷偷摸魚了，等他補完時長再定輸贏！」
部長轉頭殷切叮囑：「橙子啊，你可是老實人，說好了一周，怎麼能沒追完呢？」
大家都在看著，我隻好乖乖認錯，再繼續計劃。
陳俞一臉心疼對我說：「要是難受咱就不去了。」
我搖搖頭：「我明天直接去和他說清楚吧，這樣就不會讓大家為難了，也省得一直胡思亂想。」
陳俞一臉欣慰：「我們橙子長大了！」
我決然離去，沒有看見他轉頭和其他對家叫囂必贏的樣子。
第二天上午，凌徹有一節高數大班課。
我去得有點晚，好在這回走對了地方。
到的時候，後排位置幾乎都滿了，隻有前排稀稀疏疏沒幾個人。
目光尋到凌徹，他坐在後面，旁邊剛好有個空位。
正猶豫要不要過去問一下，就有人快了我一步。
是個娃娃臉男生，很是開朗可愛。
凌徹回得冷淡：「不好意思，這裡有人了。」
男生怏怏離開。
我有些慶幸沒去自討沒趣，正要往前排走，卻被一道低沉的男聲叫住。
「姜澄。」
是凌徹。
周圍的女生都看了過來，在旁邊竊竊私語。
我緊張回頭。
他不知什麼時候走到我身後，拉著我書包帶子。
高大的人影將我包圍：「這邊，笨蛋。」
12
我暈暈忽忽跟著凌徹坐到他身邊。
他舍友張浩笑眯眯跟我打了個招呼：「好久不見，姜澄弟弟，凌哥給你留了這麼久的位置，你終於來了。」
凌徹掃了他一眼，淡淡開口：「別聽他瞎說，今天碰巧多了個座位而已。」
我也怕張浩誤會，跟陳俞他們一樣亂賭錢，連忙否認：「都是巧合，浩哥，你別誤會，我和凌徹沒什麼的，是他人好。」
張浩卻神色一變，低著頭不再說話。
凌徹臉色也不好看，我有些猶豫，想和他講清楚，好讓大家不用再誤會我們，但是凌徹心情不好的話……
鈴聲響了起來，我隻好先停下念頭。
課上了一半，我和凌徹一句話都沒說，隻是默默滑到椅子邊角，盡量和他隔開。
教授忽然出了個道題讓我們討論完在紙上做出來。
大家都在說話，隻有我和凌徹靜悄悄的，我抬頭看了他一眼。
他眼睫低垂，語氣平平，說的話跟題目沒有半點關系。
「前幾天還是『哥哥』，今天就直接叫名字了。」
「哥哥……」
我發窘咬著下唇低低叫他，凌徹「哼」了一聲。
「不是不追我了嗎？」
我嘟囔了聲：「你又不缺我一個。」
我鼓起勇氣，準備和他說清楚，突然被教授點了個正著。
「後排那個小卷毛男生，你算出來多少？」
我蒙了。
低頭一看草稿紙，上面是一隻活靈活現的大烏龜。
啊啊啊啊啊，剛剛就不該一個人胡思亂想亂畫畫的！
我緊張地偷偷扯凌徹袖子，偏頭一看。
他的草稿紙上赫然是無數冒泡的愛心？！
凌徹手忙腳亂，埋頭苦做。
前有教授虎視眈眈，後有無數同窗瘋狂計算，生怕下一個就是他們。
幾秒後，我深呼吸一口氣：「計算結果為，π/2- arcsin 2/3+ln 3。」
教授滿意讓我坐下，張浩朝我咧嘴笑：「姜澄你牛啊，這麼快就算出來了，沒想到你數學這麼好啊！」
我心虛笑了一下，沒敢告訴他們，是我ŧű₅走錯教室那次恰好聽老師講過這題的。
凌徹剛寫完，和我說的分毫不差。
他一手遮著那張愛心圈圈的草稿紙，淡淡誇我：「很厲害。」
我受寵若驚：「沒有沒有，哥哥，你不僅成績好，還會打籃球、會遊泳，我就是僥幸，你才是厲害！」
以為是兄弟間互捧，沒想到凌徹卻紅了耳朵。
他碰了碰鼻子，冰山臉隱隱有了和煦的趨勢：「可以教你。」
「什麼？」我以為我聽錯了。
凌徹高冷的名號由來，可不是因為太闲和好心。
「遊泳，籃球，都可以教你。」
我瞪大了雙眼，心裡有些苦澀。
主動提出貼身教人遊泳，怎麼說都有些曖昧了。
果真是直男，對同性這麼不設防。
要不是知道他對我沒意思，我就蠢兮兮上了。
心裡亂糟糟的，想早點解決這些不定因素。
「不了。」
我努力冷靜下來：「凌徹，我們下課談談吧。」
13
空蕩蕩的教室裡，隻剩下我們兩個人。
我悶悶出聲：「這幾天，你應該很為難吧。」
身旁人緩了一會兒才回答：「是。」
我攥緊衣角，壓抑住那點酸澀：「那我們結束這個追求遊戲吧。」
「真的嗎？」
凌徹的聲音有些雀躍。
我如墜冰窟。
他也……這麼期待我主動遠離。
我背包起身，低頭跟他道歉：「對不起，那天酒後失言，影響到你，我不該這樣一直纏著你，讓你為難。我知道你人其實很好的，對遊戲也很負責，被我煩也沒罵我……」
「什麼意思？」身旁人語氣驀然發冷。
我眼淚快掉下來了：「那些亂傳我們在一起的謠言我會去澄清的，不會再讓大家誤會，影響你正常談戀愛的。」
「誤會什麼，我不是在走正常談戀愛流程麼？」
凌徹拉著我的手腕，將我拽到他胸前，一臉不可置信：「你到底聽了什麼話，才會覺得我對你不感興趣？」
「啊？」我傻眼了，難為情地推了推他，「你別開玩笑了，我們第一次見面，你就恐同了。」
凌徹被氣笑了：「我恐同我當時幹嘛不拒絕你追我，還找你加了微信？原本以為能和你多接觸，結果你根本不在意，直男的是你吧，姜澄？」
我淚眼蒙眬地抬頭看他，凌徹微微一怔。
拇指粗糙溫熱的觸感在眼底滑過，他聲音很輕：「你那天，很可愛，很好看，我本來就喜歡你，你過來找我，我太局促了才那樣的。」
這些話信息量有些大，我反應卡頓了，結結巴巴：「你什麼時候喜歡……那你還總是對我生氣？」
凌徹眼神幽怨：「你那晚答應得好好的，結果根本就沒來找我，天天朋友圈打卡，哪次跟我有關系了？說好和我出去約會，轉頭在手機上叫別人『哥哥』，你到底有幾個好哥哥？」
「還說什麼要追人，這幾天也沒有來找我了。姜澄，你真的不是借追我名義去泡別人吧？」
他語氣透著一絲危險，我焦急反駁：「我真的沒有，那就是我室友而已，我連和別人牽手都沒有過，倒是你手機裡有一大堆妹妹弟弟什麼的，天天住你評論區裡。」
「我那條是發給你看的！」凌徹惱了，又將我抵在牆角，「誰知道其他不熟的人會留言那麼多，挨了那麼多人笑，你倒好，把所有人都點贊了一遍，給我跳了！」
我心虛地摸摸鼻子，看著凌徹起伏的胸口和近在咫尺的俊臉，高挺的鼻尖，紅潤的嘴唇，唰地紅了臉。
氛圍一下子變了，凌徹似有察覺，挑了下眉：「又想摸了？」
「沒有沒有，」我驚慌得像隻兔子，「就是上次也是這樣，我以為，以為你想……」
他越靠越近，胸膛裡劇烈鼓動的，不知是誰的心聲。
我鼓起勇氣，踮著腳，朝他而去。
唇碰唇，親了一口。
一觸即分，我倆僵硬在原地。
我訥訥出聲，很是羞澀：「我第一次和別人親親，是你，哥哥。」
凌徹臉上爆紅，聲音微不可察：「我也是。」
過了一會兒，他輕輕撩起遮得嚴嚴實實的上衣一角，傲嬌。
「隻能摸一下。」
14
我沒聽他的，偷偷摸了好幾下，興高採烈回了宿舍，陳俞抱著鏟子站門口迎我。
「有情況！」
臉上泛起紅暈，我有些不好意思：「小魚，你好聰明哦，他真的也對我有意思，你拿著鏟子幹嘛？」
「惹了情債，警惕外敵，」陳俞眨了眨眼，哈哈笑了起來，「開玩笑啦，怕你失戀，準備給你煲湯喝！不過現在看來是不用嘍！」
我感動非常，進門卻沒看到鍋。
陳俞已經進入了戰場，激動萬分，準備開始炸群：「橙子，我就知道你能拿下，幫你哥哥我狠賺了一筆！我要帶你吃香喝辣！」
陳俞一朝得勢，扭轉乾坤，笑納數票。
部長聞訊趕來，在聊天頁面那天淚流滿面：【愛嗑 CP 的陰鬱死宅也有春天！】
她再三確認：【寶貝，你們真在一起了吧？】
其實要認真說，我們還沒完全在一起。
我老實交代：【凌徹說要換過來追我，把我欠的時長補完。】
部長過了好久才回我：【不好意思，剛剛嗑暈了。】
【啊啊啊啊啊啊這是什麼小情侶的情趣！！】
我深表理解，並且附贈張剛才和凌徹拍的照片。
翻看相冊才發現，這個心機鬼，平時穿得那麼保守，拍照的時候，有幾張還偷偷露出腹肌，故意勾引我嗎？
那他成功了，還挺有用的，嘿嘿。
部長的聊天框突然又雞叫起來。
【我靠我靠，這這這是相當於水印嗎，官宣嗎？你老公身材這麼頂，你臉蛋又這麼俏，你們以後打算生幾個啊？！】
竟然發錯照片了！
我手忙腳亂撤回，面紅耳熱地略過她的變態發言。
手機裡又彈出凌徹的消息。
哥哥：【寶寶，明天我遊泳比賽，看不看？】
我羞紅了臉，想起手ţũ̂³掌按在上面的溫熱觸感，指尖還有些濡湿。
顧不得害臊了，反正凌徹也是我的了，我大膽發言。
【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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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凌徹視角
今天在二食堂遇到了一個很好看的男生，一直眼巴巴地看著我，碗裡的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