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爸是錦鯉》, 本章共3671字, 更新于: 2025-01-06 17:50:26

經歷過養魚與辦廠失敗的我爸,不敢隨意投資。


他和我媽開始去上課,一點點學理財與經商。


他們什麼課都蹭,可一聽要交錢,跑得比誰都快。


聽完一堂餐飲加盟店的營銷課後,兩人心血來潮,回來網上一查,發現全是坑。


我爸抱臂,沉悶道:「還不如多買幾套房出租呢,咱們小區也有人是這樣辦的。」


我媽已經被所謂的賺錢商機課給弄煩,附和道:「那就買房,以前村裡誰家賺錢不是買樓又買地,買!」


於是,不善做生意的爸媽作了這輩子最明智的決定。


在房產還沒有限購的時候,我爸在城裡好幾個區轉悠,買了好幾處主要地段旁價格適中的房子,稍稍裝修一下,便掛在網上出租。


我家的經濟勉強算有了穩定的進項。


20.


我上了初中之後,成績下滑得厲害。


課堂認真做筆記,課後也拼命學,可是怎麼樣都跟不上城裡同學的進度。


我爸得知後,幫我請了一名家教到家,一對一輔導。


我的家教名叫冬恩,她是 S 大的高才生。


她一見我,也不問我功課與成績,反而是問我覺得在縣裡讀書和在城裡讀書有什麼不一樣。


我實話實說,城裡是從小就培養,時時刻刻都在做規劃,縣裡有老師,也有補習班,可還是像在放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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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恩眼睛一亮:「我教過好多學生,難得你看得出來區別。」


我並不是沒問過同學如何學習,他們言行舉止透露出來的無不是自幼養成的學習習慣。


可我隻知刻苦,卻不知方法。


冬恩和藹道:「不要緊,今後我來教你。」


她說這句話時,我好像是一個迷路的人終於抓住了一個能夠前進的指路標。


在冬恩的輔導下,我的成績突飛猛進,一年之後,我終於考上了重點高中。


我上高中後,冬恩也大學畢業了,她參加工作,便不能繼續再當我的家教了。


我爸媽對她相當感謝。


她卻問我:「小可,你的家庭氛圍很好,對於你來說,究竟是小富則安,還是突破階層好呢?」


我一時間,找不到答案。


冬恩微微一笑:「這個問題,你可以到上大學的時候再來找我,到時我相信你應該有答案了。」


我去問我爸。


我爸坐在搖椅上深吸一口煙,掛著人字拖的二郎腿不停地抖動,眼睛在香煙的濃霧中露出慵懶又得意的光。


「我們家第九家早餐店快開張了,你這樣問,是不是想讓老爸開茶樓?」


我一噎:「那也不是……」


我爸拍了一下我的後腦勺,道:「收租都走不過來,還要忙早餐店,再開茶樓,你想累死你老爸啊!」


21.


我高中的三年,爸媽的餐飲生意越做越大,最後幹脆開了家餐飲公司,開始用公司運營的方式管理下面的店鋪。


而我家富裕的消息也不脛而走,村裡人多多少少打聽到了一些。


我爸不常回村裡,回去了也隻是穿著最差的衣服,在眾人的追問之下表演哭窮。


伎倆無他,別人問他生意如何,他就問別人借錢。


連我大伯都被糊弄住了,叫來我三個堂哥,讓他們每人掏出些錢接濟我爸。


奶奶依舊偏心,堅決不讓三個堂哥掏錢,像是討了一分都會要她老命一樣又哭又鬧。


我爸的演技師從奶奶,一個中年男子的挫敗頹廢之態被他演繹得淋漓盡致。


他對奶奶說:「媽,你忍心要我一家露宿街頭。」


奶奶瞪圓了蒼老又鋒利的眼睛:「你要死,死遠點,當初為了個外人和丫頭片子頂撞我,就該吃不了兜著走。」


這些年,我爸早就不傷心了,繼續裝慘說。


「我以後不想拖累老家人。媽,不如立下字據,今後我不會回來繼承,您這邊我也沒能力赡養了。」


奶奶說:「不是分過家了嗎!」


大堂哥也怕我爸的麻煩上身,說:「奶奶,二叔這麼說也有道理,我們私下立的畢竟沒過過明面。」


那要立!必須要立!


奶奶喊大伯叫來了老村支書,開了祠堂,當著各位叔伯的面,立下了字據。


字據大概意思是我爸不用赡養她老人家,自然今後村裡的遺產,我爸也沒資格繼承。


我爸又弱弱地添了一句:「萬一我還有什麼債務呢?」


奶奶忙叫大堂哥在字據上加多了一句,我爸名下什麼財產債務都和她還有大伯一家沒有關系。


村裡稍微有點常識的人不由發問:「姜老太婆是在立遺囑?」


奶奶才不管什麼遺囑,頭一件事就是催促我爸趕緊籤字畫押。


絲毫沒在意村支書帶來的幾個人裡,穿制服錄像拍照的是公證人員。


22.


回到家之後,我爸鄭重地把奶奶遺囑的復印件擺在我和弟弟面前。


我弟不太記得奶奶作妖的事情,卻記得小時候幾個堂哥捉弄他,把他騙到村裡破屋裡關了半天的事情。


在他的記憶裡,村裡所謂的親戚,都不是什麼好人。


我隻問:「二海叔呢?」


我爸不明白我為什麼記掛村子裡的一個瘋子,還是說:「他家人都沒了,村支書安排他守祠堂,這次回去他好像沒那麼瘋了,可還是神神道道的,說什麼住海裡就別回汙溪裡了。」


應該是錦鯉入海,莫回汙溪。


23.


之後幾年,我家還真的是錦鯉入海,好運一浪接過一浪。


不僅做生意如魚得水,學業上也突飛猛進,我順利考上了 211 大學,弟弟也去了國外留學。


到了我大四那年,我掩藏身份去家裡的公司實習。


大伯一家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電視裡報道的省裡優秀企業上臺授獎的老總,從名字到長相都和我爸一模一樣。


那時,我爸已經三年沒回過村了。


大伯打我爸的電話是空號,微信留言也沒回。


三個堂哥急了,找不到我家住在哪裡,難道還找不到公司嗎。


他們三個人瞞著大伯,居然把奶奶給架上了高鐵,一路風塵僕僕趕到了我家公司的寫字樓下喊人。


保安不肯讓他們上來,他們站在大太陽底下,嫉妒又茫然地仰頭看著寫字樓。


恨不得從其中一扇玻璃窗後,把我爸給揪出來。


這事兒動靜不小,我爸很快就知道了。


他打電話和我交代道:「小可,你今天不用回家了,有一個飯局需要你替我去。」


「那奶奶他們…Ŧū́ⁱ…」


聽出我的擔憂,我爸打著哈哈道:「怕什麼,我們在城中村的樓還有一間房,還怕他們沒地方去啊。」


「可是他們已經知道你發達了。」


我爸老神在在:「哈,你老爸的演技十年如一日,等我發揮,你放心!」


24.


我替我爸去了所謂的飯局。


其實,都是飲食商圈裡認識多年的叔伯,和我爸是老相識了。


這次,我爸沒陪我,特意讓他的秘書董子新陪我一塊去。


Ŧū⁶董子新是冬恩的堂弟,大學一畢業就到我爸公司上班,從基層做起,今年才成了我爸的秘書。


冬恩還真的實現了她想要的階級跨越,如今已經是跨國化妝品品牌的高層,長年在國外,還嫁給了一個老外,生了一對混血寶寶。


董子新來接我的時候,一邊開車,一邊從前座遞給我一個禮盒。


「我姐叫我轉送給你的。」董子新頭也沒回,「好像是香水,你看看喜不喜歡?」


我漫不經心地打開,這些年冬恩送了許多化妝品給我,這次也是法國小眾品牌的一款香水。


我沒試用,僅僅拿著瓶口聞了一下,淡淡說:「挺好的。」


透過後視鏡,我看見董子新挑眉:「就隻是挺好的?」


我道:「其實味道有些重,可能是冬恩姐合作的公司的產品吧,我回去再研究一下。」


董子新眼睛瞟了我一眼,好像有些不高興。


24


到了現場,我與董子新跟許多叔伯寒暄周旋,我有些應付不了的地方,都是董子新幫我圓場。


等到人稍微少了些,我舉著一杯香檳酒,由衷和董子新碰杯:「謝謝。」


董子新聳了聳肩:「能替大小姐保駕護航,是我的榮幸,何必和我言謝。」


生意場上,人人帶著笑,實則都是打量和揣測。


我在公司裡可以當小白,可在這種場合可不敢當小白。


正說話間,我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打開一看,是我媽發來的信息:小可,你來派出所一趟,贖一下你爸。


我看著信息,不禁瞳孔地震。


董子新看著我的神情,還沒問發生了什麼事情,熟人又帶著客人走過來了,看樣子是要介紹相識。


我忙走到會客廳外面的走廊上,打電話給我媽,問她怎麼回事?


我媽正在國外旅遊呢,那邊現在還好是白天。


接了我電話,我媽語氣不善:「還能怎麼回事,肯定是你爸那邊的親戚唄。我現在也回不來,你去派出所一趟,瞧瞧你爸又被他們扣什麼屎盆子了。」


事情匆忙,我隻來得及給董子新發了信息說出了急事,打了車就往派出所趕。


慌慌張張地,出酒店大堂還把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人給撞了一下,我的美甲鉤到了他的西裝紐扣,猝不及防掰斷了。


年輕人反而一把按住我,輕聲問:「你沒事吧?」


我抬頭看那人,是個五官甚佳、皮相極好的男人,西裝一看就是量身定做的高級品,低調又昂貴。


我從包裡拿出董子新的名片,對他道歉:「不好意思,我有急事,你的西服需要賠的話,你找一下這張名片的董先生,他是我朋友。」


「小可……」年輕人濃眉緊蹙,墨眸深邃,開口好像在嘆氣,「是我。」


一瞬間,年幼時稚嫩的小不點可憐兮兮的那張臉浮現在眼前,和年輕人依稀有些相似地重疊到了一起。


我遲疑道:「小不點?」


年輕人有些陰鬱的眉梢,散開了些許烏雲。


他笑了:「你果然能認出我。」


我怔了怔,這個年輕人其實剛剛在會客廳好像出現過,但一直隱在諸多走動的人們的背後,眼睛很亮,一直朝我和董子新的方向看。


我還沒自戀到認為這視線是衝著我來的,畢竟,這種場合我還不如董子新臉熟,搞不好那人是在看董子新。


不過,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


我尷尬又著急地說:「小不點,不對,望笙,我有事情要先離開。你先拿著名片,我們之後再聯系好嗎?」


江望笙卻直接說:「我有車,你著急去哪兒,我送你!」


25.


江望笙根據定位,很快送我到了派出所門口。


一路開得飛快,險些就闖了紅燈。


我忙說:「望笙,別開那麼快,小心。」


江望笙沒看我一眼,車速漸漸放慢了,我松了口氣。


江望笙卻說:「我當然聽小可的。」


聞言,我不知為何有些不知所措。


等到了派出所,辦事的民警對著我和江望笙上下打量,問道:「你們是正拍完婚紗照,接到消息就趕過來的?」


我低頭一看,我身上是煙灰色的紗制禮裙,江望笙穿得也很隆重,可不是像剛拍完婚紗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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