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電競社的戰隊賽如火如荼地舉行著,我們隊過五關斬六將成功入圍前四強。
校園宣傳片反響很好,學校有沒有出名我不知道ťū́⁶,至少沈浣和江讓多了一批 cp 粉。
戰隊賽獲得冠軍的那天,林楠遵守諾言給我們一人發了了 2000 元紅包保底抽水晶。
甚至大手一揮,請我們吃飯。
令我意外的是,江讓把沈浣也帶來了。
想到最近的風言風語,嘴裡的飯菜瞬間味同嚼蠟。
一開始我隻是單純想找人陪我上分摘星星。
碰上江讓也算意外中的意外了,他說我菜得令他心動,直球熱烈地表達著他對我的喜歡,不過四個月就讓我這個母胎 solo 動了心。
戀愛期間我們心照不宣,隻在營地裡談情說愛,從未爆照,也從未過問彼此其他。
除了名字,他說他叫阿江,我說我叫小酥。
我們談天說地,高談闊論,從興趣愛好聊到人生理想,主打一個靈魂上的契合。
但我現在好像,快失去他了。
心髒有點悶,酸酸澀澀的。
注意到我的情緒低落,清清抬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身體不舒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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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發言,立刻讓我引來了所有人的注意。
我掃視一圈,最後堪堪對上了江讓客氣又疏離的眼神,心情越發鬱悶。
搖了搖頭,對大家說。
「我沒事,就是贏了嘛,開心過頭了。」
我話音剛落,包廂門猛地被人打開。
一個寸頭帥哥闖進來,抬手就給了江讓一拳。
事發突然,江讓來不及躲閃,硬生生挨下一拳,翻身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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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面瞬間混亂起來,我心裡急得要死,想要上前,卻發現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跨不開一步。
父母意外車禍身亡後,我就喪失了應對意外的能力,小意外還好,但每次重大意外來臨時,我都會肢體僵硬,或者直接暈倒。
這也是我為什麼堅持學法的原因。
每條律例都是框框條條,板板正正的,它們給了我很大的安全感。
好在林楠和沈浣很快就把寸頭帥哥拉開。
林楠攙扶著掛彩的江讓。
沈浣緊抱著寸頭帥哥的腰身。
她皺緊眉頭向我們致歉,拉著帥哥匆匆遠離了現場。
林楠作為東道主,率先出聲安撫Ťű̂⁾我們的情緒。
不一會兒,幾個人又恢復了先前的模樣。
每個人都心照不宣不提尷尬的事件。
羅嶽誠跟女朋友視頻通話報備信息。
林楠和清清抡著酒瓶玩猜拳。
我戳著碗裡的飯菜,偷偷把視線投到江讓身上。
從沈浣離開後他就一言不發,一直坐著喝悶酒,周身氣壓低的可怕。
他不開心。
為什麼?因為沈浣嗎?
拍攝期間,他真的對她動心了?
本來還打算今天奪冠,趁他心情好坦白一切的。
說不定我就不用被「弄死了」,現在好像沒必要了。
什麼時候我變得這麼扭捏了。
煩死了,心裡有些不是滋味,我抬手也灌了自己一杯酒,轉身去了洗手間。
洗手的間隙,我透過鏡子看見自己,忽而有些看不懂了。
餘光瞥到身後靠牆而立的江讓。
他好像喝了很多酒,細碎的短發落在勾人的眉眼上,冷白精致的雙頰變得紅撲撲的,嘴角的淤青無端給他平添了幾分破碎感。
他勾了勾唇,叫了我的名字。
「蘇晚?」
「嗯?」
我回頭應和他。
他立刻抓住我的手腕,不給我一絲準備,大步流星拽著我進了一個空包廂。
我被他抵在門上,他垂落腦袋靠在我的肩膀上。
玻璃窗為昏暗環境照進一束清冷月光,但我的感官仍舊無限放大。
一陣陣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我的脖頸,帶著幾分痒意。
我往後縮了縮,這一動作好像惹了江讓的不滿。
他驀然在我鎖骨輕輕一咬。
「小沒良心的,我可是你男朋友,被打了你都不心疼的嗎?」
我顧不得肩膀上的痛意,整個人都被他的話震驚得失語了。
「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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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驚我怎麼知道的?」
江讓兀然伸手摸向我的脖頸,我嚇得閉上眼。
微涼的指腹在我脖頸處輕柔摩擦著,他低低出聲,夾雜著幾絲笑意。
「晚晚是不是忘了,你所有的皮膚都是我送的,你再怎麼改頭換臉,也逃不過我的眼睛。不過晚晚想玩捉迷藏,我就陪你玩玩咯。」
完蛋。
我是一個零氪金玩家,堅決不往遊戲裡衝一分錢,每天頂著原皮縱橫峽谷。
雖然免不了被人嘲笑。
但江讓覺得我就應該穿著那些華麗的衣服在峽谷裡肆意縱橫。
大手一揮給我送了幾十個傳說限定皮膚。
他審美很好,每一個都是他精挑細選的。
也全是我喜歡的。
我人徹底麻了。
我想起來了,我全想起來了。
「現在呢?還接著藏嗎?」
他邊說著,放在我腰間的手邊用力,兩具身體嚴絲合縫緊貼在一起,我甚至能感受到他鏗鏘有力的心跳。
我的心忍不住顫了顫,垂下眼睫拉開了他的手。
「那你,那你跟沈浣怎麼回事?現在論壇上可全都是嗑你兩 cp 的帖子呢。」
說話間,不自覺帶著一股醋味兒。
「晚晚是在吃醋嗎?」
他反問我,話裡透露著一絲笑意,「就是單純的搭檔而已,而且她也網戀吵架了,但她認錯人了,不過她堵著氣想讓她男朋友主動哄他才找上我的,可憐我被打了你也不心疼,可把我氣的肝疼。」
哦吼,原來是這樣。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我眼一閉,心一橫。
「雖然,雖然我現在是酥炸大閘蟹了,但你能不能看在小龍蝦的情分上,別弄死我啊,我還想活著跟你,跟你好好談一場線下戀愛。」
嘴甜的人活得久。
「原來晚晚喜歡 cosplay 啊。」
啊?
我睜開眼滿是疑問。
下一秒江讓抬手扣住我的後腦勺,另一隻手緊緊箍住我的腰肢,陡然吻上了我的唇。
突如其來的親吻像暴風雨般的讓人措手不及,帶著幾分懲罰的意味,香津濃滑在纏繞的舌間摩挲,微醺過頭了,我大腦一片空白。
最後隻是順從的閉上眼睛,本能地回應他。
我的附和讓江讓不自覺將我抱的更緊,更貼近他。
一吻結束,江讓又低頭靠在我的肩頭,長長的睫毛不斷輕掃我的鎖骨,帶著幾分痒意。
然後又在我鎖骨上輕輕一咬,聲音裡帶著幾分蠱惑。
「傻瓜,弄死的不一定是命,也可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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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江讓復合了,他想公開,被我拒絕了。
他是校草,關注度太高,我不喜歡。
某天我一如往常到江家給江禮補習。
隻不過這次是和江讓一起。
一進門就聽到江禮和江阿姨在歡呼,稚嫩的童聲裡充滿了歡快驚喜。
「媽媽,我拿到奧數比賽的一等獎了!」
聞言我進門的腳步一頓,滿是疑惑的目光投向身旁的江讓。
江讓如臨大敵的臉色明晃晃擺在明面上。
我忽然回想起自己曾說是他弟弟家教時他似笑非笑的表情。
一個能拿奧數冠軍的人,怎麼可能數學個位數。
原來這麼早就給下了套。
我勾唇冷笑,默默把手從他掌心抽離,在空中比劃。
「今天離我,方圓兩米,哦不,五米遠。」
江讓的笑容凝固在臉上。
江讓不嘻嘻了。
從江禮房間出來後,江讓偷偷把我拽進了他的臥室。
一進去就把我抵在房門上,像隻大狗一樣用頭在我肩膀蹭來蹭去。
「錯了。」
「可是你當時不想認我,我害怕死了。」
「這難道不應該怪你嗎?」
我偏過頭斜睨他一眼,無聲詢問到底怪誰。
江讓趕緊把頭靠在我肩膀上撒嬌。
「寶貝親親,好不好嘛,求求你啦,拜託拜託,你最好啦,人家最愛你了。」
我無奈扶額。
這人前後反差也太大了吧。
ṱũₜ「不準太過火。」
十分鍾後,我頂著暈乎乎的腦袋走出房門,身旁是一臉餍足的江讓。
我抬手給了他一拳,「都怪你,我現在嘴老腫了。」
江讓假裝吃痛,卻在我焦急關懷之際一把將我扯入懷中輕哄。
「下次,下次一定。」
我沒好氣瞪了他一眼,轉身跟樓梯間的江阿姨兩兩相望。
19
江家客廳裡。
江阿姨面色沉靜甩出了兩張銀行卡。
「媽!」
江讓聲音有些發緊。
我心裡一陣酸澀,正襟危坐聽候發落。
大不了私奔,如果他願意的話。
不過他願意我也不願意,他不該為了我放棄如此優渥無憂的生活。
「兩張卡,一張 50 萬,拿了就離開我兒子。」
「一張 100 萬,拿了就跟我分享你們的戀愛經歷。」
我頭也不抬。
「阿姨我會自……」
嗯?
她說什麼?
信息量太大。
我震驚地抬頭看向江阿姨,反復確認她是不是把話說反了。
沒想到她直接越過江讓,拉過我的手讓我坐在她的身邊,笑容溫婉親和。
「以為我會棒打鴛鴦?放心,我和他爸爸都是開明的人,江家的發展需要的是智慧和能力,不需要拿兒女的幸福來做抵押。」
「明眼人都知道怎麼選吧,晚晚快說,是你追的他還是他追的你?要我說應該是他追的你才對,畢竟我們晚晚這麼優秀。」
「把阿姨說開心了,還有錢可以拿哦。」
糟糕,金錢就是我的命門。
另一邊江讓無奈扶額,後怕地捏了捏眉心。
我哭笑不得看著江阿姨,她為了吃瓜還真是,手段層出不窮。
於是我將整件事從頭到尾跟她說了。
連江禮那部分也沒省略。
……
晚上我窩在床上看書,江讓在浴室裡洗澡。
天色太晚,江阿姨讓我們留下,明天再離開。
哗哗哗的水流聲戛然而止,浴室門驟然被拉開。
江讓拿著一塊白色的毛巾擦著頭,烏黑的發絲滴下幾滴水,青筋暴起的手臂不斷上下晃動著。
再往下,是大片結實強勁的肌膚,寬肩窄腰,肌肉線條分明,幾顆水珠緊緊抓在他的胸膛上,水汽氤氲,性張力拉滿。
全身上下僅有一條浴巾松松垮垮系在腰間,堪堪遮住下半身,稍微一拉就可以看盡裡面的無限風光。
我悄悄拿著書擋住視線,腦海裡不斷想象勾勒著浴巾下的身姿。
「晚晚,書拿反了。」
旁邊的床墊向下凹陷幾分,清新的玫瑰香將我緊緊圍繞,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我耳邊, 戲謔意味十足。
我心下一驚,著急忙慌把書翻來翻去查看,才發現自己被江讓蒙騙了。
對上對方調笑的笑眸,我氣得把書扔到他身上。
轉過頭不理他。
一陣冷風吹過, 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餘光瞥到江讓大片裸露的肌膚,忍不住關心。
「大冬天的, 怎麼不穿衣服啊Ťũₑ?」
江讓垂頭低低笑出聲, 再抬眼時眸子裡充滿了歡愉。
「當然是——為了色誘。」
20
好貧的嘴, 我臉突然變得有些熱。
等了半天, 他卻半點沒動作。
我偷偷瞄了他好幾眼, 他的笑意早已褪去, 彼時他神色淡淡,看不清半分情緒。
但直覺告訴我,他不開心。
我伸出手戳了戳他的臂彎。
「江讓,你不開心嗎?」
江讓抿著唇不說話。
我又戳了戳。
「江讓, 嘴巴是用來溝通的,不開心就說出來嘛。」
江讓緊繃著的情緒終於緩解, 他順勢拉過我的手將我禁錮在懷裡, 我的腦袋緊貼在他的胸肌上,聽著他鏗鏘有力的心跳。
「如果我媽今天真的拿錢讓你離開, 你會答應嗎?」
原來是擔心這個。
我笑了, 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安慰他。
「不會, 如果真的發生了,我會拉著你私奔。」
江讓聞言長舒了一口氣, 隨後得寸進尺問我。
「那你能不能, 親親我?」
我從他懷中抬起頭, 正好碰上他祈求的目光, 嘴巴一張一合訴說著委屈。
「一直以來都是我親你,你從來沒有主動親過我, 晚晚可不可以親親我?」
我哭笑不得, 他怎麼連這個都要在意。
「好不好嘛?」
反差感好大,我好喜歡。
我點了點頭, 伸出雙手攀上他的脖頸, 在他嘴角落下輕輕一吻。
他順勢而為加深了這個吻,唇齒相繞,細細勾勒。
一吻結束,我們抵著額頭相視而笑,他低低喘著粗氣, 眼裡暗流波動, 動情的欲望暴露無遺。
「可以嗎?」
心跳瞬間加快,我點了點頭, 聲音細弱蚊蠅。
「嗯。」
滾燙的溫度緊貼著我, 兩性荷爾蒙相碰撞的瞬間,江讓低頭吻我,柔軟滾燙的唇順著氣息將我緊緊圍繞。
「晚晚, 我愛你,好愛好愛你。」
我用力抓緊他的後背,笑著回應他。
「蘇晚也愛江讓,很愛很愛。」
從線上到線下, 從虛妄到真實,從過去到未來。
窗外天光大亮,我們的愛也迎來了新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