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會因為我摔了一跤就心疼得要命的人,現在親手把我甩在地上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7
婚禮鬧劇之後,我已經好多天沒有見到衛野呈了,我嘗試去他經常出現的地方尋找他,但是結果都是失望而歸。
我知道他故意躲著我,我都想好了和他解釋清楚後一定要好好跟他算賬,讓他知道他自己這些天有多過分。
在婚禮上甩我面子,搞得我現在在熟人面前完全沒有面子。
我們兩個人的交友圈都在傳我們之間感情破碎的八卦,畢竟曾經我們可以說是公認的模範情侶。
越想越氣,我想著一定要教訓他。
我找到他的公司樓下,刻意帶上之前親手做的愛心便當在公司門口等他。
等了許久,便當都要涼了。我把它捂在懷裡試圖讓它涼得慢些。
終於,我在門口看見了高大熟悉的身影,正當我激動地準備上前去,目光觸及到旁邊纖細的身影時就好像一盆冷水澆在頭上。
是個女人,很有魅力又很成熟的女人。我打量著他身邊那個漂亮的女人。
衛野呈和那個女人站在一起,他們倆看起來就像是一對璧人般般配,我站在遠處一顆心就好像被浸泡在醋裡似的。
衛野呈似乎發現我了,朝我這邊看過來了,但隻是看了一眼就轉頭和身邊的成熟女人交談甚歡。
我站在遠處看著他們兩個人,就好像兩個世界的人。
等他們聊完了,衛野呈目送女人開車走後準備往公司去,我急忙跑上去攔住了他。
「衛野呈,我給你帶了愛心便當,你肯定沒吃飯。」我將手上的飯盒硬塞到他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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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晚,你不覺得很累嗎?」衛野呈被迫接著便當,他挑了挑眉,黑眸裡諷刺意味極濃。
我不敢抬頭看他的眼神,太傷人了,我怕自己忍不住。
忍不住質問他剛剛那個女人是誰?質問他難道就因為攻略,他就全盤否定我們之間的感情嗎?
「洛晚,不要再跟我玩這些把戲了。」他把飯盒往旁邊的垃圾桶裡一扔,語氣輕嘲,「我想你知道我的手段。」
我被他眼裡的戾氣嚇得一愣,看著他眼裡的認真,我知道他沒有開玩笑。
我隻是從來沒有想到這些他隻對仇人的東西,居然有朝一日會用到我身上。
「以後,別來找我了,我們已經沒有關系了。我也不想讓別人誤會。」
別人誤會?別人是誰?剛剛那個女人嗎?
我摳著手上為他做飯燒的燎泡看著垃圾桶裡的便當,感覺不到一絲疼痛,可能是別的痛太劇烈被掩蓋了。
8
這幾天我頹廢在自己的小窩裡,渾渾噩噩的。
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和衛野呈走到了這個地步。
我隻知道,他不要我了。
我不屬於這個世界,所以這裡讓我唯一有歸宿感的就是衛野呈。
可是他現在不要我了,就好像我遊離在這個世界之外。
「宿主,衛野呈的好感下降至百分之三十了。」
百分之三十,陌生人見一面的好感也不過如此。
我沒有回應,隻是靜靜坐在某個角落。
思緒混混沌沌時,一陣電話鈴聲把我的思緒拉了回來。
是衛野呈給我打的電話。
我把手機拿起來接電話,一套動作行雲流水,生怕對方把電話掛了。
「喂,阿呈……」
我小心翼翼地開口,我害怕他不過是不小心點到的。
電話那方沒有任何回聲,我默默等著。
「阿晚,我害怕,你在哪?」
平日裡強大的衛野呈此刻在電話裡脆弱無措,他彷徨的聲音把我所有防線擊潰。
我此刻隻想跑到他身邊抱抱他,陪著他,免他痛苦和害怕。
外面的雨傾盆而瀉,我打著傘在外面等了很久的出租車。
到了衛野呈的家門口時,我的渾身都湿透了,頭發凌亂湿答答地耷在臉上。
我按響門鈴——自那天悔婚後,他就把家裡我的指紋刪了。
曾幾何時,這扇門我想進就進,而現在我要進這扇門還要像客人按門鈴。
衛野呈給我開了門,他整個人直接趴在我身上,輪廓分明的俊臉上紅彤彤的。
我被高了我一個頭的成年男性的身體壓得差點摔倒。
我用手試探性摸了摸他的額頭:
「衛野呈?阿呈?你發燒了,怎麼不去醫院?」
他很少生病,這些年哪怕是受了真傷不過幾天就好了。
以至於我忘了,他不是隔著屏幕的紙片人了,在這個世界他是一個普通人。
會生病,會害怕。
我吃力地抱著他往家裡拖。
把他放好在床上,我熟練地找了臥室裡的藥箱,去弄了條湿毛巾幫他降溫。
一切都完成後,我坐在他床邊看著他。
因為生病,此刻睡著的他眼睛緊閉,看起來溫柔又安順。
我摸著他瘦削的臉,從婚禮後他的臉日漸消瘦。
衛野呈,明明悔婚的是你,為什麼你看起來那麼痛苦。
我不知道他到底在在乎什麼,但是我想我還有一生來證明我是真的愛他,無關攻略任務。
「阿晚,阿晚!別走!」他說著夢話,用手抓住我,一個用力把我帶上了床。
衛野呈緊緊地抱住我,就好像是失而復得的東西,小心又霸道。
我抱住他,溫柔安撫他。
「不不不,你不是阿晚!阿晚已經死了!」
衛野呈一瞬間醒來,一把推開我,他眼睛裡紅絲密布,就好像看一個仇人的眼神。
我被推倒在地上,仰頭看著他。
「我就是阿晚啊!阿呈。」
「你不是,她已經死了!你別想騙我!」衛野呈這個人就好像瘋魔一般,他墜入了夢魘無法自拔。
死了?我死了?我明明沒有死啊?為什麼這麼說?
他到底經歷了什麼?還是說在我之前,他還有一個愛人也叫阿晚?
不可能,遊戲裡交代了他的一生,他不可能有什麼白月光!
我不敢再去驚擾他,隻是默默等他燒退了,我直接離開了。
9
「阿晚?你不就是阿晚嗎?」衛野呈的死黨聽到我的話,臉色微微僵硬了一秒,隨後恢復正常,極力掩蓋。
我知道,那就是有,在我之前衛野呈確實還有一個白月光,也叫阿晚。
她還死了,死在了衛野呈最愛她的年紀。
我拿什麼和一個死人爭?
我終於知道為什麼無論我怎麼解釋他都無動於衷,或許在他心底的那個人從來不是我。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家。
明明遊戲裡不是沒有這個設定嗎?衛野呈愛的一直是我啊。
可是,可是……
10
「宿主,衛野呈的好感度持續下降,若降到零,你的任務將失敗。」
系統看到我頹廢這麼多天,忍不住開口。
「失敗會怎樣?」
失敗留在這裡也好。
「失敗你將回到現實世界。」
「你之前不是這麼說的!」
「抱歉,宿主任務的獎勵和懲罰完全取決於宿主本人。」
取決於我?也就是說我越想要什麼懲罰就越不會給我。
11
「衛野呈,你告訴我,你真的愛我嗎?或者說你愛的是我嗎?」
因為不死心,我最後一次跑到他面前質問他。
「原來你已經知道了,那我沒什麼好說的了。」
衛野呈勾唇諷刺一笑,他玩味地看著我:
「怎麼樣,被人玩弄,是不是感覺很不爽?」
「你看,你帶著目的接近我,我也別有用心去靠近你。」
不,不一樣的,我接近你是帶著真心的。
可是你,完完全全玩弄了我。
我看著眼前陌生又熟悉的臉,已經不知道從何開口。
心裡的痛已經麻木了。
12
「好感度持續降低,請宿主認真對待。」
對待了又能怎樣,現在的衛野呈鐵石心腸,不是那個一如既往愛著我的衛野呈了。
人隻有在愛自己的人面前才可以有底氣。
衛野呈不愛我了,我拿什麼去當底氣。
「系統計算出宿主消極怠工,將幫助宿主一起完成任務。」
「怎麼完成,衛野呈已經不愛我了,他認定我背叛了他,哦不,或許他愛的根本不是我。」
我現在並不想提起我和衛野呈之間的事。
「系統檢測到,主角衛野呈對宿主還存留深厚的愛意,隻要宿主能採取手段。」
系統機械電子聲裡我似乎聽到了急切。
「什麼手段?」
「根據數據統計,人類的情緒是不可控的,並且大部分人在死亡面前可以摒棄一切,尤其是愛人死亡。」
「你在慫恿我用死去威脅衛野呈?」不知道為什麼,我在系統說的話裡感受到了一絲惡意。
「不可能,衛野呈不可能因為我死了就心軟,他愛的不是我,我隻是一個替身。」
說來,真可笑明明一直都是我,可到頭來我居然成了一個替身。
我從未想過小說裡才會出現的情節現在就在我面前上演了。
而我還不能無視它。
「有沒有用,一試便知,不是嗎?」
我沒有回話。
「你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如果任務失敗,你將消失在這個世界。這是你唯一的選擇。」
這句話一直回蕩在我的腦海裡,就像是魔咒一樣镌刻心底。
它引誘我打開潘多拉的魔幻一般。
這段時間的劇情走向都太不平常了。
因為和衛野呈的矛盾還有負面的情感蒙蔽了我的雙眼。
直到今天,和系統的對話,讓我腦海閃過一道白光,卻什麼也沒抓住。
系統真的是在幫助我完成任務嗎?衛野呈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關於這個世界,是真實存在的?
還是就像系統所說的隻是一個遊戲世界。
因為這麼多天生活的驟變,我的身體也因為勞累過度,慢慢躺著床上昏睡過去。
13
這一覺真長啊,長到我在夢裡隱隱約約好像做了一個夢。
夢裡衛野呈他……
衛野呈他怎麼了?我試圖回憶起夢境的內容,才發現腦海裡一片空蕩蕩。
我真的做了那個夢嘛?
「阿晚?阿晚?」
是衛野呈的聲音。
為什麼衛野呈會在我身邊?
我的眼前透過一陣光,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已經在醫院裡了。
我看到了旁邊頹廢的衛野呈,下顎長滿了胡楂,眼下黑眼圈濃得就好像幾夜沒有合眼,整個人像一個帥氣的頹喪大叔。
「阿晚,你醒了!」衛野呈激動地看到醒來的我,他按了按床上的緊急按鈕叫醫生。
「我為什麼在醫院?」我看著白色的病房,腦子迷迷糊糊。
自己不過是睡一覺怎麼就到了醫院?而且衛野呈還一臉緊張地看著我。
「……沒什麼,來喝口水。」衛野呈聽到我的問題,他端水的手愣了一下,然後神情自若把水端過來。
他小心翼翼地把水喂到我的嘴裡,就好像在照顧一碰就碎的玻璃娃娃一樣。
耐心細致,是我好久沒有見過的他。
我像一個提線木偶,他給我喂水我就張嘴,他給我擦嘴我就乖乖的。
醫生進來了,給我檢查了身體,檢查完後,衛野呈和他們一起出去。
他們在病房外談論病情,我撇了撇嘴,有什麼病是不能讓我這個本人知道嗎?
我用手擋了擋窗外透進來的陽光,恍然間我看到了手腕上的紗布。
紗布?我的手受傷了嗎?
我盯著紗布出了神,到底怎麼回事?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抬眸就看到門口一直看著我的衛野呈,他就站在那裡,眉眼溫柔。
衛野呈似乎發現了我的目光,他長腿一邁,幾步來到我的病床前。
剛剛的溫柔就好像是我的錯覺,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冷臉。
「你還要鬧到什麼時候?用自殺來威脅我?」衛野呈滿臉譏諷,語氣裡是看不起我的低級手段,卻又一邊溫柔地把我扶起來靠著床頭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