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繼室》, 本章共3390字, 更新于: 2025-01-06 15:07:37

  王氏大驚:“孫大夫?”


  “夫人放心,無礙的,”府醫示意丫鬟們搭手把謝思思扶到榻上,才彎腰向王氏行禮:“姑娘這般哭鬧定會傷了身子,小人這一針是叫她睡一會兒。”


  “孫大夫……你,你快看看思思到底怎麼了?”


  謝國公連忙扶住王氏,把榻邊的位置讓開。


  孫大夫於是不敢耽擱,立即上前替謝思思把了脈。室內此時靜得一根針掉在地上都清晰可見。不知過了多久,孫大夫收了手,緩緩嘆了口氣道:“四姑娘鬱結於心,憂思深重,這才受不住生了夢魘。不是什麼大問題,不礙事的。”


  聞言,王氏不由地松了口氣。


  突然松懈下來,叫王氏眼前一陣一陣的發黑。


  雞飛狗跳地折騰了半夜,儼然快到了四更天,謝思思的院子方才消停下來。孫大夫開了安神的藥,叫下人下去煎了,喂謝思思喝下才總算叫她陷入了酣睡之中。


  王氏看著眉目漸漸平穩的謝思思,不禁又是心疼又覺得疲憊不堪。真不知上輩子造了什麼孽才養了這麼個女兒,她真是把一輩子要操的心都耗幹了。謝思思為何會鬱結於心,王氏都不必動腦子,端看著這一地的東宮賞賜之物,還有什麼不明白。


  不由地與謝國公對視一眼,心中嘆道:唉,兒女都是債啊……


  等收拾了滿地狼藉,王氏又交代了幾個丫鬟,才與謝國公相攜回去歇息。


  等人都走了,床榻之上的謝思思便又陷入了夢境之中。過去的悲劇與這輩子的人重交織在一起,形成光怪陸離的畫面,叫本就不聰慧的謝思思都不知該去恨誰。她迷茫著,悲憤著,隻覺得茫然無措。


  然而隨著夢境越發的古怪,她看到郭滿與周博雅相擁在一起的畫面,突然靈光一閃般地將滿腔的恨意遷怒到了郭滿的身上。


  千錯萬錯,都該是這個這輩子不該出現的人錯了。


  夢境中的謝思思想著,若沒有郭氏這個人,這輩子她定然不會是這樣的結果。


  這一場大夢,夢到次日下午申時才醒了。謝思思在榻上,躺了半天才虛弱地坐起身。盯著手心裡那枚從周家帶回來的宗婦戒指,眼神漸漸怨毒。

Advertisement


  謝思思空空的頭顱漸漸凝成一個念頭。


  憑什麼她這輩子是這樣悲慘的結果,而一個早該死去的人偷走了她所有的幸福?若是沒有郭六就好了……


  ……


  次日午後,正抓了一把黃蓮放入周公子藥罐之中的郭滿,收到一封邀請郭滿一聚的信。


  很出乎意料的是,這封信出自謝思思之手。且她送信一舉並沒鬼鬼祟祟,光明正大的叫謝府的下人通過周家門房轉交郭滿的手上。


  信上是滿滿一頁的簪花小楷,字體十分漂亮。若不知是謝思思,光看字體,定還以為這封信是哪個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之手。更叫郭滿心中訝異的是,素來賤人賤人稱呼她的謝思思,此次寫這封信,言辭居然十分正常。


  信上字字句句懇切認真,謝思思在堂而皇之地請求與郭滿茶樓一敘。


  老實說,郭滿並不討厭謝思思。哪怕知道謝思思這人腦殘,結過仇,也知她害了周公子幾次,但她對她卻還是生不起厭惡之心。大體是謝思思生得實在貌美,作為一個把以貌取人這項品質融合得深入骨髓的顏狗,郭滿就是這麼沒出息。


  然而不討厭並非代表著她喜歡,謝思思總有驚人之舉,該提防警惕的郭滿自然也會警惕。


  郭滿於是又低頭看了眼信,信中提起了周家的宗婦戒指。這東西郭滿知道,畢竟原小說中不止一次地提到過周家的宗婦戒指。這是個非常重要的東西,其一是周氏一族宗婦的象徵,其二,用它可以調動周家遍布大召的商鋪產業的資金。


  謝思思似乎不知這戒指的用處,信中十分爽快地就表示了這枚戒指她不想要。若郭滿當真想要,她可以給,但必須於明日巳時一個人去味滿樓見她。


  好多好多的錢啊……


  郭滿不由地咬起了指甲,唔,該不該去呢?她一時間很是猶豫。


第135章


  周家的宗婦戒指,無聲無息拿回來得不到周家人的認可也是白費。郭滿雖然想要,但也知這事兒隻先過了周家長輩的耳最好。郭滿心中琢磨片刻便去了芳林苑,周家除了周博雅,郭滿也就跟方氏親近,有事自然頭一個找她商量。


  自從周博雅受傷的消息傳回周家,方氏這幾日就跟個活炮筒似的,十分暴躁。


  她如今當真把謝思思恨到骨子裡,提一下就是一句罵。若非顧及世家貴婦的顏面,她都要把‘掃把星’、‘白眼狼’幾個字貼那謝四的頭上。這女人簡直出了鬼了,不論到哪兒總能惹出些糟心事兒,沒有哪回不禍害了她家雅哥兒的。憶起周博雅傷口猙獰,面色刷白的模樣,方氏恨不得能帶了人親自打上謝家門去!


  可這回眼睛長頭頂上的謝家人倒是乖覺,不等獵場的人回來便先一步攜重禮上門賠禮。甚至為了表示真誠致歉,連謝老太君都親自出動來了周家。


  方氏大公主屆時沒看到周博雅的傷情,周家這邊也沒大肆渲染傷口輕重,周家人便都以為隻是小傷。於是哪怕心中不滿,也不會當場發作。畢竟她們不看僧面總得看佛面,王氏的面子可以不給,謝老太君的臉面周家卻不能不顧。


  這般給了旁人面子,輕易便原諒。等方氏事後見了周博雅的人,再看到周公子腹部的傷口,她這一口惡氣直嘔到了嗓子眼。若這傷口高個幾寸,她家雅哥兒怕就一命嗚呼了!方氏當場那叫一個悔啊,腸子都青了。可話說出口了又不能出爾反爾,如今可不就暴躁得看誰都不順?


  這一憋屈就憋屈了好幾天,心口就沒順過。


  郭滿來了,方氏還在屋裡訓斥周家名下幾個大商鋪的掌櫃。


  平日裡和善的女聲此時冷厲得像刀片,若隱若現的卻吐露出主人的怒火。郭滿在門外稍等了片刻,蘇嬤嬤親自出來迎郭滿,裡頭的呵斥聲方才止了。


  等蘇嬤嬤引著郭滿進了屋,幾個大管家先低頭與郭滿行了禮,這才默默退出去。


  方氏坐在玫瑰方椅上,餘怒未消的樣子,沉著臉一口涼茶灌進肚子裡。等郭滿在她手邊的椅子安靜地半坐下,她勉強換了個稍微好看的臉色。


  郭滿也不廢話,張口便把宗婦戒指說出來。


  說來周家這宗婦戒指,方氏嫁入周家二十多年也沒沾過手,一直在大公主手裡攥著。有個強勢的婆母,方氏其實也不像旁人以為的風光如意。郭滿提了之後,方氏面上就有些不好看。這戒指沒經過她手便到了謝四手中,婆母這是看不上她還是對她主事不滿?


  且不提方氏心中如何復雜,她是贊同郭滿去把戒指拿回來。


  “滿滿你是雅哥兒明媒正娶的妻子,這戒指理應屬於你,”方氏拍拍郭滿的手,皺了眉頭囑咐道,“切記出門之時多帶幾個丫鬟婆子身邊看顧就是。那謝氏是個沒腦子的蠻貨,發起瘋來,上手打人也不是沒有……”


  說著,她又想起上回謝思思上周家討回嫁妝跟郭滿動了手。打人不成,反被郭滿身邊人打了個滿地找牙的事兒,方氏的這話便又咽回肚子裡。


  想著謝四特意要求郭滿一個人去,怕是也擔心郭滿的人再跟她動手。


  這謝氏眼看著進東宮,周家不怕得罪她卻怕傷了東宮太子的顏面。於是她話鋒婉轉地轉了個彎兒,提醒道:“不過也不必太草木皆兵。謝四再荒唐,憑她那腦子做不出什麼大事兒。滿滿就費心走一趟,能拿便拿回來。若謝四耍花樣,你莫理會她便是。”


  方氏這麼說,郭滿心就定了。


  雖說她私心裡並不會小看謝思思,但謝思思的行事作風顛三倒四的。別人都不必太費心思,她自個兒就能把自己給作死。叫人難生出宅鬥之心。郭滿感覺跟謝四不在一個世界,費心與她鬥,就是在拉低自個兒智商。


  “娘覺得這事兒要不要知會祖母那邊?”


  大公主對郭滿冷淡,郭滿跟她也不親近。大公主平素不需要郭滿前去請安,郭滿也不太去福祿院,祖孫倆便這麼不鹹不淡地處著,“這宗婦戒指是祖母給謝姐姐的,和離了也沒要回來。我若去取回,祖母可會不高興?”


  方氏搖頭,謝氏都與太子當眾被捉到,婆母再多心思,此時也棄了心思。


  她自然知道大公主對謝思思那點另眼相待源於何處,但這裡頭的源頭她卻不好跟郭滿明說。畢竟出口的話素來都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那懷恩大師的名頭確實有幾分分量。別她本身沒什麼意思,聽到滿滿耳中,反累得動搖了兒子兒媳的情分。


  她不知郭滿已經知籤文之事,隻想著含糊過去。


  至於這戒指,當初大公主沒拿出來給郭滿,怕是要回來,她也是要收回去的。估計滿滿與她一樣,不大得婆母的眼。


  思索了片刻,方氏道:“這事兒娘會親自跟你祖母說道,你且安心去。”


  既然跟方氏通過氣兒,郭滿回了西風園,便把方氏的話跟周公子復述一遍。


  周公子如今負傷在身,整日不是躺在榻上便是靠在軟榻悠闲看書。明媚的光映照在他身上,白色的褻衣襯得他目如點漆,膚質瑩瑩生輝。周公子聞言抬了眼眸,眸光淺淺,叫她明日記得把石嵐帶上。


  郭滿無語地嘀咕:“……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去赴鴻門宴。”


  周公子噗嗤一聲笑出來。


  可不就鴻門宴?謝四請小媳婦兒能有什麼好事。


  “帶上石嵐,也好過打起來,你沒人幫手。”周公子眯著眼表情有些松散,上下打量了郭滿幾遍,那模樣莫名像隻懶洋洋的狐狸。感覺郭滿一雙眼不高興地瞪過來,周公子嘴角的淺笑漸漸擴開,笑靨生花。


  這廝近來越來越喜歡笑,郭滿不知他到底在高興什麼,但能感覺出來他就是高興。


  郭滿連看了他好幾眼,忍不住也笑起來。

潛力新作

  • 離婚當天老公失憶了怎麼辦?

    和我分房睡了半年的男人,懷裡抱著枕 頭,被我堵在樓梯口:「咱倆加起來不 到五十,正是如膠似漆的年紀

    青梅竹馬戀:林深時見鹿

    我聽過不少說什麼青梅竹馬不抵天降,我不相信。 直到我意外發現一本書,那裡面的主角是我的竹馬,而我隻是個炮灰。 我竟是一本書中的人物! 開什麼玩笑呢? 隨著書中劇情一一上映,我慌了。

    狼王的饋贈

    我被渣男扔在了無人區自生自滅。當天 晚上,我就遭遇了狼群。

    手可摘星辰

    推開診療室的門,我有點發愣。裏面坐著的人,是我五年前的前男友顧星辰。 當年他本來也不喜歡我,是我倒追硬追來的。 所以我提分手時,他沒挽留。 幾年不見,他變得更冷淡了。

  • 風停的那天

    確診胃癌的那天,我握著驗孕棒坐在醫 院外面發了很久的呆。手機震動,是我 八年的戀人,江馳。「黎黎,領證的

    二次告白

    我穿回了他跟我表白的那一天。 少年蹺著二郎腿,懶散倚在沙發背上,指尖夾著剛點燃的香煙。 他的視線在房內隨意逡巡了一圈,最後定到角落。 「那就她吧。」 在滿場寂靜中,他的聲音不低不高,顯得十足輕佻。 「喂,我喜歡你。」

    親親寶貝

    "我綁定了真話系統。 男朋友背著我和初戀上了戀綜。 我是觀察員,採訪問道:「陳美和白薇好甜,你怎麼看?」 我面無表情:「首先,看男朋友和前女友親嘴,真令人宮寒。」 「其次,愛是一道光,綠得我發慌。」」 「再次,陳美生理功能障礙,男人的世界哪有容易二字,都是有人在替他們負重前行。 「最後,感謝白薇,接手我的悲慘人生,我也發自內心地祝願他們,從此以後的人生開始發爛,發臭!」 觀眾:「梗這麼密,你不要命啦?」"

    讀你心底的溫柔

    婚禮當天,我有了讀心術。 聽到微笑執手,正在為我戴婚戒的丈夫內心: 「呂偉明送隻傻羊過來,就想從我這兒拿走項目,真會做夢。」 我驚愕抬頭。 沒控制住手抖,戒指落到地上。 時琛看過來的目光深情而歉疚,好像一切都是他的錯。 內心:「笨手笨腳,真是待宰的命。」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