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楊看著有人朝她丟瓶子,再看著她上了車,差點衝上去。
張導拽住了她,勸道:“冷靜啊,一定要冷靜。現在不給講道理,隻講人頭。我們人少啊,所以一定是錯的。”
統籌小聲道:“誰的手機一直在響啊?”
小白楊返身衝回車上,翻出梁文安的包,飛速點了接聽。
“梁文安!你這是要上天啊!你搞出的都是什麼事情?”嚴行怒道:“還故意不接我電話?”
“是我,怎麼辦啊!”小白楊像找到了組織,抓緊了手機道:“梁哥被警察帶走了。他們說她殺人。”
嚴行那邊沉默了片刻,然後問:“這麼快,她就把張辰弄死了?”
小白楊大哭,嚎道:“什麼呀!我是認真的!你不要開玩笑了行不行?他們說梁哥殺了秦緒,把人抓走了,現在上警車了,怎麼辦啊!”
嚴行那邊又是一陣沉默,然後問:“哪個公安局的?”
小白楊被問住了,猛得揪住自己的頭發,自責的不行:“哪兒……我也不知道。”
嚴行說:“殺秦緒,當他們放屁。你不要著急,我打電話過去問問。沒人敢動她,放心吧。”
“有什麼想說的嗎?”
審訊室裡,剛才的警察小哥坐在她的對面。
梁文安知道,旁邊的牆後,就是監視區。
雖然她是一個演員,但這種被人窺視的感覺,真是非常不好。
小哥說:“我勸你坦白從寬。我們現在已經掌握了足夠的證據,你現在自己說出來,能酌情減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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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童年時期,因為環境需要……”
小哥打斷道:“不要打苦情牌啊。法律不接受同情。”
“在我童年時期,因為環境需要,我學會了髒話。之後我用了十幾年的時間,試圖戒掉它,因為我認為這是一件非常不紳士的行為。”梁文安看著他笑道:“但是現在,我認為這更是一件非常不痛快的事情。所以,我去你媽的。”
警察小哥:“你不應該對我們抱有敵意。”
“難道我應該心存感激嗎?感激你們故意在眾目睽睽之下給我戴上了手銬,還是感激你們自說自話的對我進行審訊?最後,不管結果如何,用一句不解釋來毀掉我的前途?”梁文安盯著他的眼睛,真誠的問道:“葉落聲給了你們多少錢?”
“你這人怎麼這麼陰暗呢?我們當警察,靠的是情懷。”警察小哥甩過來一份文件:“不跟你叨逼,你自己看吧,看完乖乖籤字。”
梁文安掃了一眼開頭,又丟回去,頭疼道:“你說我殺秦緒,我告訴你,這絕對會是史上,第一大笑話。”
第81章 探視
小哥說:“你先看!”
梁文安搖頭:“我不看。”
小哥:“那你說。”
梁文安:“你到底是誰的粉絲?”
小哥翻開, 哼了一聲,照著念到:“秦緒,女, 三十歲, 於……”
“世風日下啊。”梁文安打斷他說:“如果當初版權保護可以更完善一點, 也許就能從根源避免這次的意外。都是粉絲, 為什麼不能好好相處呢?”
小哥受不了了:“……你閉嘴!”
兩邊僵持不下。說來說去全是一些廢話。
警察小哥心很累。梁文安扯犢子的功夫實在是太厲害了。
來來去去就在葉落聲和張辰這兩個名字裡面轉悠。
“我們在說秦緒, 秦緒!這是一起非常嚴肅的刑事案件!請拿出你的態度來!”警察小哥說:“我們這裡是最後的機會。如果等檢察院正式起訴,你想再酌情減刑那就不可能了!”
“現在就有一起非常嚴肅的民事案件發生在眼前,如果情節嚴重,也可能會衍發成刑事案件。”梁文安說:“其不僅是對我個人的名譽損壞,人格侮辱。同時,也引起的極大的社會反響和深遠的價值影響。我誠摯的向您請求, 徹查此事。將罪惡扼殺在搖籃裡。”
警察小哥拍桌:“我們這是謀殺案!!”
梁文安問:“輿論謀殺不是謀殺嗎?心理傷害不是傷害嗎?如果我因為心情陰鬱而做出自殘行為, 那算我的還是算他們的?”
警察小哥一臉的服, 點頭道:“如果狡辯也可以成為證據,那這個世界一定很和諧。”
“如果你能豪爽的拿出證據, 那我們就能就事論事了。”梁文安說。
“不見棺材不落淚是吧。”警察小哥翻開文件,從中抽出一張,遞到她的面前:“這家公益組織,記得吧?”
梁文安一目十行,往下查閱, 沒有做聲。
警察小哥說:“秦緒死後, 她生前留下的財產發生了轉移。一共是兩億。轉移財產的人就是你。而你將這兩億元全部捐贈給了這家公益公司。對嗎?”
梁文安沒有作聲。
她怎麼可能知道?
小哥接著說:“但就在一年前, 這家基金公司被查出,以公益的名義洗黑錢。翻查賬目後發現,公司最大的流動資金,來自你捐獻的這兩個億。而這筆資金,現在已經下落不明了。”
梁文安覺得嘴裡一片苦澀。
人倒霉起來,真是很難預料啊。
警察小哥盯著她,觀察她的反應。
梁文安將紙放下,往前一推:“這樣的黑心企業,它欺騙了我的感情,同時還欺騙了秦緒的財產,這不應該是你們的責任嗎,我是受害人。”
“啪”小哥拍桌:“梁文安,坦白從寬了吧。起先我們會以為秦緒是自殺,就是因為她在死前,聯系了律師,說要更改遺囑。可惜律師還沒有到,她就從天臺上跳下來了。而她的遺產被捐贈才排除了你的嫌疑。”
“很好啊。然後呢?”梁文安攤開手道:“這並沒有改變我捐贈的事實。”
“啪”
警察小哥說:“我們已經調查過了,當時你的經濟狀況可以用落魄來形容。但是之後呢,平步青雲。這筆錢到底去了哪裡做了什麼,我想你自己心裡還是明白的。”
梁文安:“你們拿一堆你們查不出來的事情來恐嚇我?有證據嗎?我跟這家基金公司有關系嗎?我跟那些影片的投資人有關系嗎?有嗎?嗯?”
“啪”
警察小哥說:“不是沒查出來,隻是暫時沒查出你的名字而已。不過這些也隻是為了證明你的動機,更重要的是我們還有人證。”
梁文安做了一個請說的手勢。
警察小哥又是抬手,梁文安說:“不要再拍桌了。作為一名優秀的演員,這樣粗淺的心理暗示對我沒有用。”
他手一頓,然後恨恨拍下,發出一聲巨響。
梁文安搖頭:“嘖嘖。”
小哥捂住隱隱發痛的右手,惱羞成怒道:“梁文安!你不要再嘴硬了!”
“頭兒。”
審訊室的門被推開,探進來一個小伙兒,說道:“有人要來探視。”
小哥不耐煩道:“探屁!沒看見這裡正問著嗎?不批!”
小伙兒說:“人有條子,正常流程,要求探視。”
小哥在梁文安這裡憋了一肚子氣,又不能對著她罵,終於找到了出氣口,懟道:“哪個蠢貨批的?這才剛抓進來,他是豬嗎?!問過我們了嗎?!”
小伙兒咳了一聲:“……局長。”
小哥:“……”
“笑什麼笑!”小哥扯嘴角,露出陰森的笑臉:“去吧,不就探個監嗎?探完早點回來啊。”
來的人是嚴行。一副想將人弄死的表情,看她進來的時候,還是一樣的陰沉:“心情挺好的啊?”
“還可以吧。”梁文安坐到他面前,點點頭說:“嗯,這裡的環境還是不錯的。所以戶口真的很重要啊。”
“雖然我也覺得不大可能,但是出於人道主義的關懷還是提醒你一下。”嚴行咬牙道:“如果有任何誘導提問心理暗示人參威脅或者言語攻擊的情況,請如實告知律師,梁文安女士。”
梁文安說:“當然,我們相處的非常愉快。我覺得會想報警的應該是他們。可惜他們自己就是警察。”
嚴行舔舔嘴唇,沉默下來。
兩人就這樣對視著,誰也沒有開口。
梁文安聳肩:“你沒什麼要問我的嗎?”
嚴行說:“沒有。我想問的已經自己看見了。”
梁文安敲玻璃:“唉。”
嚴行:“怎麼?”
梁文安嚴肅道:“我可能要退出娛樂圈了。”
嚴行:“退吧退吧。全國人民都會對此感到高興的。”
“我本來以為,對我來說,影視圈是最好混的地方。”梁文安感慨道:“你說獎吧,一部電影的,讓周寧給拿了。一部電視的,估計要讓張燻汀拿了。女二界也很不好混的啊。”
嚴行說:“既然他們不認真評,你也將就著拍唄。我覺得應該是你。”
“沒有將就。”梁文安說:“我的戲沒有將就。”
嚴行:“那就不拍戲了。”
梁文安歪著腦袋思考:“可是我該做什麼呢?”
“嗯哼?你不知道這世上最偉大的職業就是太太嗎?”嚴行說。
“哼哼。”梁文安笑道:“那是歷史的損失。”
兩人又沉默了一會兒。
嚴行忽然開口說道:“等你出來,我可以陪你去旅遊。這次真的有時間了。”
梁文安想了想,美景對她沒有任何吸引力,說:“那你幫我打遊戲嗎?”
嚴行:“……”
梁文安高興道:“兩臺電腦,我能六開了。正好一個隊伍,咱們下本去?”
嚴行掩面:“我就隨口一說,不要當真。”
門被打開,小哥妖娆的笑著,走進來說:“二位,到時間了哦。”
梁文安回頭一看,樂道:“喲,您親自來呀。”
小哥說:“應該的,為了人民。這邊請。”
“那接下來是律師的探視時間。”嚴行從胸口的袋子裡掏出一張紙,示意給他看,然後拿出手機,發了條信息出去。
緊接著,小白楊從外面衝了進來。
“梁——哥!”小白楊哭道:“你沒事吧?”
比小哥更激動的是梁文安:“你讓小白楊做我的辯護律師?你是怕我不能把牢底坐穿還是怎麼的?”
“她是我的助理。”嚴行又掏出一張名片:“我才是你的律師。”
梁文安表情隱晦不定,無語道:“別鬧了親愛的。我寧願選擇自我辯護。”
小哥憤恨的又關上了門。
嚴行一個眼神,小白楊已經掏出紙筆,準備記錄。
嚴行問:“他們跟你說了什麼?”
梁文安說:“我把秦緒的財產捐贈給了一個洗黑錢的公益組織,所以他們懷疑我是謀財害命。”
嚴行:“這隻是動機,還有呢?”
梁文安:“還沒說到呢,我們聊聊了當今社會,人生百態。然後你就來了。”
嚴行:“……”
“那你怎麼回答的?”嚴行說。
梁文安不好直言,看向小白楊:“當你到達一個新環境的時候,你發現一切都跟你預想的不一樣,你面對的是一個未知的世界。作為一個聰明人,你的做法是什麼?”
小白楊緊張思考:“懵逼?”
梁文安:“……”
梁文安:“做法,不是感受。”
小白楊:“保,保持鎮靜?”
梁文安:“做法,不是建議。”
小白楊:“沉默著裝逼!”
梁文安鼓掌。小白楊得意的笑了笑。
嚴行:“……”
“我相信你在牢裡一定能認識很多朋友的。”嚴行起身和她們告別:“好好改過自新吧。”
梁文安連忙叫住他:“再給我一個機會!這次不跟他們胡侃了,真的。但請記得下次讓真正的律師來!”
這樣看來,他們就是來參觀的。
小白楊收起紙筆,問道:“那……那我們現在該做什麼?”
梁文安:“說說吧,外面怎麼樣了。”
小白楊想了想,蹦出四個字:“歌舞升平?”
梁文安:“……”
有時候她真挺想弄死這個丫頭的。
“都進局子了,還想別人怎麼看?”嚴行說:“他們現在很好奇,你到底是因為輕薄進來的,還是因為炒作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