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假期結束我回學校,萬萬沒想到會在班裡看到蘇語。
「給大家介紹一下剛轉來的新同學,蘇語,大家要好好相處。」
班主任給她安排在了慕容澤旁邊。
想來蘇語轉來就是專為慕容澤而來。
原先霸凌我的姜小小,因為大伯大娘來學校鬧事,她的光榮事跡傳遍學校,沒臉待下去,已經轉學了。
結果又來個跟我不對付的。
我甚至懷疑這是不是系統特意安排的。
系統裝死,並不回應。
下早自習後,蘇語把我堵在樓梯口,抱著胳膊質問:
「我都知道了,你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高中生,你那天晚上在宴會上全是胡說八道對不對?就為了攪黃我跟慕容瑾禮的婚事,你是不是有病?」
我大吃一驚:
「這就有病了?我原本的計劃是抱著你的大腿喊媽媽,說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女兒,但慕容瑾禮說這樣對女孩子名聲不好,我才沒這麼幹。」
蘇語氣得臉都紅了,半晌冷哼了一聲:
「我看你是喜歡慕容瑾禮吧?就憑你也想高攀慕容家。雖然我也更喜歡慕容澤,婚事換了也正合我意,但你耍我這回事我不會說算就算的,你等著吧。」
蘇語報復我的速度很快。
Advertisement
第二天就看見我好幾天沒見的大伯大娘站在班門口,口口聲聲要找我。
我轉頭看向蘇語,隻見她坐在座位上,臉上都是幸災樂禍的表情。
大伯大娘肯定是被蘇語找來前就想通了所有事情。
這會兒氣得眼睛都瞪出來,像是要把我活剮了。
「造孽啊!我們怎麼養了這麼個白眼狼啊?!
「季小雅這個小賤人汙蔑她堂哥,把她堂哥害進了警察局。我可憐的兒子啊,才十八歲,過幾個月就高考了啊!
「我們把季小雅拉扯大,她卻偷走了我家全部財產跑了。
「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沒天理啊!」
……
他們在班門口嚷嚷,周圍人越圍越多。
眼看著差不多了。
我直接躺在了地上。
開始吶喊尖叫,開始扭曲爬行。
扭動掃堂腿,分裂回旋踢。
像螞蟻上身一樣渾身刺撓,四腳著地無差別攻擊。
學生們被嚇得落荒而逃,而我被送進了醫院精神科。
13
主治醫生是慕容瑾禮的朋友。
給我做完診治後確診了精神分裂。
出院後我拿著病例直奔大伯大娘的工作單位,在大門口如法炮制,撒潑打滾不停歇:
「要命啊!怎麼會有這麼狠心的大伯大娘啊?私吞了我爸媽的百萬賠償金,把我像狗一樣養著。
「還害我得了精神分裂!我恨啊!
「豬狗不如的堂哥還天天性騷擾,我不活了啊!」
……
大伯大娘很快跑出來。
看我在地上陰暗扭曲地爬行,趕緊要來制住我。
我掙扎間一把抓住大娘的頭發,一腳踹向大伯的褲襠。
再一人甩了一巴掌。
大伯大娘氣急敗壞地指著我,眼看著圍觀人群越來越多,也跟著我學,要在地上躺下。
這正合我意。
我直接騎上去,狂甩巴掌。
最後他們要報警,我默默地掏出了口袋裡的病歷。
神色茫然:「剛剛發生了什麼?」
大伯:「……」
大娘:「……」
這件事被傳到網上。
根據警方調查,我的確常年被虐待,不僅拿回了屬於我爸媽的那筆錢,大伯大娘還因為虐待罪進去陪兒子了。
14
再次回學校後,沒人敢惹我了。
我手握病例,像是拿著武功秘籍,傲視群雄。
有種強者的孤獨。
這天我正孤獨地吃著飯,慕容澤坐在了我對面,看著我神色哀傷:
「小雅,一直以來我以為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憐的人,直到現在才知道,你過得比我還要慘,你別怕,以後沒人會再欺負你了。」
餘光看見他身後不遠處正死死盯著我的蘇語。
我很想把盤子扣在慕容澤頭上。
你特麼就是嫌我太安逸,故意給我拉點仇恨是不是?
但是不能扣,我還沒吃飽。
「滾。」
慕容澤愣住了:「你說什麼?」
我咬牙:「我特麼讓你滾啊,傻逼!」
慕容澤走了。
但蘇語的仇恨值已經拉起來了。
晚上我特意早早收拾了東西往家裡走。
在家門外的巷口突然被三四個男人攔住了去路。
為首的那個表情猥瑣:「小妞,你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那人讓哥幾個給你點教訓,對不住了。」
說著他們便一步步朝我逼近。
我正要發大瘋,突然感覺靈魂如同撕裂般疼痛。
眼前猛地一白,再清醒過來時我成了一個靈魂體飄在空中。
季小雅一聲尖叫:「你們要做什麼?!」
是原主回來了。
男人們淫笑著上前,一左一右架住季小雅的胳膊就把她往巷子裡拖。
現在時間不算晚,天都沒黑透。
路邊還有不少路人都看見了這一幕,可不管季小雅哭喊得多可憐,竟然都沒有一個人上前幫忙。
疼痛文學的痛點——用路人的冷漠襯託女主的悲慘。
我無力吐槽,隻能在空中幹著急:「尿出來啊!」
季小雅愣住:「什麼?」
她竟然能聽到我說話?
我趕忙道:「尿自己一身,他們嫌棄說不定能放過你。」
季小雅哭著說:「不行,我太緊張了,尿不出來。」
男人們更激動了:
「小妞還挺會玩,別急,待會兒哥哥們好好疼你。」
「救命!!」
季小雅絕望地把手伸向我,我也著急地去抓她。
就在指尖相碰的一瞬間,我像是受到了某種強大吸力,重新回到了她的體內。
鉗住我的男人愣住了:
「老大,這小妞眼神怎麼變了……?」
他話音未落,我一腦殼磕在他頭上。
趁他吃痛松手,我一骨碌爬起來沖向人群。
摔了大媽的手機,摘了文身大哥的假發,扒下路人的褲子,專門找了一個女朋友在旁邊的男生,吧唧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混混們再也抓不住我了。
因為路人把我團團圍住,讓我給個說法。
15
事不關己才會高高掛起。
侵犯了他們的權益,你看他們管不管。
呵。
對待冷漠就需要發瘋。
慕容瑾禮把我從警局撈出去,又挨個賠償了路人。
送我回住處的時候,他想說什麼:「你……」
我先一步道歉:「我也是沒辦法,你放心,錢算我借的,等我畢業還你。」
「幹得不錯。」
我愣住:「什麼?」
慕容瑾禮微微笑了笑說:「以後如果遇到同樣的情況,我希望你能砸點更貴的,這點錢我很樂意出。」
我訝然,看著他的側臉一時有點出神。
16
原主季小雅的靈魂飄在我身邊跟我回了家。
她以一種透明體的狀態坐在我對面,像做錯了事一樣低著腦袋。
我一看就覺得不對勁。
「說吧,這一切是怎麼回事?」
季小雅低聲說:
「那天她們把我帶到了廁所裡……」
她說因為長期的校園暴力讓她精神受到了很大的折磨,那天被姜小小她們帶到廁所時產生了輕生的念頭。
就在這時系統出現,說可以讓她跟其他文的女主角靈魂互換。
等熬過這段時間再回來。
這是個很自私的辦法,但當時的季小雅沒有其他選擇。
「所以你選擇了我?」
季小雅點頭:「當時我說,我想選一個讓大家害怕的人,系統跟我推薦了你。」
我:「……」
系統繼續裝死。
「那為什麼你現在回來了,我卻沒能回去?」
季小雅很是心虛:
「我說了你不要生氣。」
「你說。」
「我在你的世界好像被他們識破了,他們說我是冒牌貨,要把我抓起來,我逃跑的時候摔下樓梯,成了植物人。」
我倒吸一口涼氣,差點沒緩過來。
我靠發瘋打下的江山。
全沒了。
我一把掐住自己的脖子:
「我殺我自己!」
季小雅急得亂竄:「住手!別這樣!隻要你回到你的世界,你就能醒來的!」
我停下了動作。
季小雅許的願望是改變她悲慘的結局,現在的故事線已經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還不算改變嗎?
不對!還有一個大事件。
隻有逃過學校那個變態老師的毒手才算是真正的改變結局。
17
按理來說這不算難事,難就難在第二天我的靈魂又被擠出了身體。
沒辦法,我隻好飄在季小雅身邊跟她去學校。
季小雅到學校的時候遲到了,從樓梯上去正好看見慕容澤在跟一個老師說話。
「我的競賽名額是不是被你抹掉了?」
「是又怎麼樣?」那老師表情嘚瑟,「我就是想告訴你,這個學校裡我說了算,勸你不要多管閑事,看到什麼就當沒看到。」
慕容澤垂在身側的手死死攥緊。
老師餘光看到季小雅,便又威脅地看了慕容澤一眼,轉身走了。
季小雅趕緊上前關心地問:「慕容,怎麼了?」
慕容澤看到季小雅眼睛一亮:「你很久沒叫過我的名字了。」
「是嗎?那我叫你什麼?」
慕容澤沉默了。
我在空中翻滾。
報一絲啊,我都是叫他「傻逼」的。
「沒什麼,隻不過感覺這段時間你很陌生,現在的你才是我認識的小雅。」
季小雅幹笑了兩聲:「你跟張老師,有矛盾嗎?」
慕容澤猶豫了很久說:「換個地方說話。」
他把季小雅帶到天臺,又換上了那副憂鬱的樣子:
「就在一周前,我看到他在辦公室摸一個女生的大腿。」
「我想把他的行為曝光,但他在學校處處為難我,還威脅我如果敢說出去就讓我畢不了業。」
「我已經丟了競賽名額,我不能拿畢業做賭注……」
說完他就開始抱頭煎熬道:
「我真沒用,這個世界為什麼這麼灰暗?」
季小雅很是共情地跟他坐在一起,抬頭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是啊,這個世界本就不公平。」
家人們誰懂啊?
我真的很想把兩個人踹下去。
世界招你惹你了?一會說人家灰暗,一會說不公平。
季小雅也是個沒腦子的,慕容澤這話要是一周前說還有點可信度。
但他現在已經回到了慕容家,身後那麼大的靠山能被一個小小老師拿捏?
他就是本質上的「光說不做」,不想給慕容家添麻煩,怕影響自己的路。
偏偏這鬼話季小雅還真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