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聚會,朋友問我夫夫生活怎麼樣。
我豎起小拇指,搖頭嘖嘖嘖。
周圍一陣猛吸聲。
就在我以為造謠成功時,一隻骨節修長的手從背後搭上我的肩。
「老婆,持證還沒上崗,你先別搖頭啊。」
1
我和陸遊瓚,是圈子裡公認的死對頭。
從小掐到大,互相不服,互相甩鍋,互相造謠。
一見面兩人眼睛都能瞪出火光閃電。
奈何家裡逼迫,商業聯姻,毫無選擇地,我們倆結婚了。
就仿佛將兩隻公老虎關在了一個山頭。
為了面子,打又打不得,互相看著對方都惡心。
於是,心照不宣地,長久以來的我們倆之間的戰爭,停止了。
陸遊瓚負責出去上班賺錢,我負責鬼混花錢。
別問我為什麼不能賺錢。
問就是爛泥扶不上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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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倆除了必要地應對父母時見上一面,其他時間都是王不見王。
2
前陣子陸遊瓚出差,當天我就被我媽叫了回去。
一進門就揪住我的耳朵:「你沒事就多學學遊瓚,別整天跟個二流子似的在外面瞎晃蕩,都結婚的人了還這麼不務正業!」
「現在遊瓚出差,你就跟我們住,別想著趁機出去玩!實在不行學學做飯,聽說遊瓚的公司最近忙著上市,你沒事就給他做點吃的補補!」
我媽的金剛經念得我頭疼,我捂著腦袋欲哭無淚:「補什麼補啊媽,他壯得跟豬似的。」
話音一落,迎來的就是一記金剛掌:「你要是老老實實去公司上班,我還要你做什麼飯?!」
最後,我被關在家裡半個月,被迫學會了幾道家常菜。
以前我都盼著陸遊瓚死外面。
如今我倒盼著他早點回來。
物是人非,物是人非啊!
盼望著盼望著,陸遊瓚回來了,我瞬間開溜,當晚就組局來了酒吧。
3
說是組了個局,其實也就叫了三個人。
都是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
匆匆忙忙回自己家換了套拿得出手的衣服趕到酒吧。
剛推門進去,就有人陰陽怪氣了一句:「喲,良家婦男陳大少來了呀。」
我掏著車鑰匙就砸了過去:「滾你喵的雲鶴,再這樣叫我把你嘴給縫上。」
砸過去的鑰匙被人半路攔下,坐在雲鶴身邊的康廷玉將車鑰匙放桌上,笑著問:「聽說你這半個月在家學做飯了?」
「別提了,手都燙出兩個泡,都怪陸遊瓚,下次見面我得揍他一拳。」
「叫什麼陸遊瓚,該叫老公了。」雲鶴的嘴巴一如往常地賤,氣得我直接撲過去掐住了他的脖子。
「上輩子吃鶴頂紅了嗎嘴巴這麼毒,讓我親親看?」
雲鶴捂著嘴抵死不從。
一陣打鬧後,我癱在沙發上歇氣,被雲鶴踹了一腳:「說真的,都結婚了你媽還管你這麼嚴?」
我單手掩面:「管,甚至比之前更嚴了。」
雲鶴夾著手指餅幹吸了一口,假裝吞雲吐霧道:「你老公是真該死啊。」
4
插科打诨著,我看了眼手機:「唐德寶這小子怎麼還沒到?」
話音一落,唐德寶火急火燎地推門蹿了進來,抹了把汗緊張兮兮地對我道:「表嫂,我表哥在下面!」
???叫什麼呢這熊孩子。
我摸著口袋準備再砸一下,沒摸到車鑰匙,最後隻能悻悻地放下手,猛地喝了口酒,張嘴罵了句:
「該死的,陸遊瓚陰魂不散啊!」
唐德寶擦著額頭的汗,搖頭:「好像不是跟著你來的表嫂,是和他朋友一起來的。」
空氣一時安靜,還是雲鶴先笑出了聲:「寶寶啊,他就是嘴痒罵了一句,也不是真的說你表哥陰魂不散。」
唐德寶似懂非懂地點頭。
都說觸底反彈,憋了半個月,好不容易放松一回,我還沒喝多少,一下子就上了頭。
腦子開始暈暈乎乎的。
就見雲鶴不知在打什麼鬼主意,話題一轉,又到了我和陸遊瓚身上。
隻見他神秘兮兮地問:「哎陳清野,你和陸遊瓚,那個怎麼樣?」
5
我有點暈,一時沒聽清楚他話裡的意思:「什麼那個?」
雲鶴掃了眼康廷玉,最後嘖了一聲:「就那個,夫夫生活啊!不都說處都很猛嗎?他都憋了二十多年了,你們……」
說著話,我就想起當初和陸遊瓚結婚那晚,兩人被迫一起睡在新房。
穿得人模狗樣打扮一番的陸遊瓚,在床中間放了根針線繩:「明天起來這根繩要是彎了,就證明你對我有非分之想。」
頭發絲細的繩子剛放下,就被陸遊瓚起身的動靜給震彎了。
氣得我差點把他從三樓給踹下去。
最後為了證明我對他毫無感覺,我選擇睡在了沙發上。
結果第二天不知為何在床上醒來。
大概是我晚上上完廁所迷糊躺床上了。
好在陸遊瓚也沒揪著這個事嗆我,我也就當啥也不知道。
6
「想什麼呢?值得你回味這麼久?」
雲鶴的聲音將我喚醒,成功獲得我一個白眼。
看著他們好奇的樣子,我一時興起,眯著眼對他們招招手,示意他們靠近點。
雲鶴和唐德寶當即湊了過來。
我才小聲開口:「他,不行。」
雲鶴當即睜眼大聲問:「真的假的!」
「噓!小聲點!」
「包廂裡又沒其他人,你怕什麼?」
我抬頭掃視了一圈,也是。
於是我放大聲音:「是真的!」
此時身後的門被推開,暈蒙的我沉迷造謠根本沒注意到。
繼續豎起我的小拇指,一邊搖頭一邊嘖嘖嘖。
雲鶴捂著嘴:「不會吧,看著他還又高又大的。」
唐德寶適時插了一嘴:「我記得小時候和表哥一起遊泳看到過,不應該啊?」
我不贊同地看了他一眼:「那都多久的事了,你現在看過嗎?」
唐德寶搖了搖頭。
我挑起嘴角一笑:「我可是你表嫂,你得信我。」
話音一落,唐德寶和雲鶴齊齊往我身後看了一眼,發出嘶的長吸聲。
接著,一隻修長的手搭上我的肩,順帶著一股熟悉的氣味,還有陸遊瓚氣笑了的聲音:
「老婆,持證還沒上崗,你先別搖頭啊。」
7
陸遊瓚的聲音此刻就像是索命的冤魂。
嚇得我剛飄飄然的心情被澆了冷水。
瞬間清醒。
腦子極速運轉,我先反咬一口:「你怎麼在這兒?你進屋不敲門!」
陸遊瓚一隻手還搭在我胳膊上,捏了捏我的肩,涼飕飕地道:「是你太入迷沒聽見,我來這兒還能為了什麼,找你來的啊。」
說完陸遊瓚對我吹了口氣:「不然我怎麼能知道,你在外面到處造我的謠呢?」
一陣毛骨悚然感爬上腦皮,我站起身甩掉肩上的手,繼續嘴硬:「說好了井水不犯河水,我造你的謠,你也可以造我的,我不介意。」
陸遊瓚嘴角往上揚,眼神卻越來越冷。
下一秒他掐住我的後脖頸,直接將我帶出包廂。
「媽說你喜歡喝酒讓我來監督一下,沒想到你這就喝醉了?那回家吧,讓你見識一下,我行還是不行。」
我試圖甩開脖子上的手:「別揪老子,我沒喝醉,還有,是我媽,不是你媽!」
在我的奮力掙扎下。
包廂裡的唐德寶一臉茫然。
雲鶴笑著吃瓜。
連唯一可能對我施以援手的康廷玉,也細心地把雲鶴面前的酒偷偷倒了。
淦啊!
什麼垃圾朋友!見死不救啊!
8
被一路連拖帶拽地帶回家,我直接被扔到了床上。
陸遊瓚一把扯掉領帶壓了上來,嚇得我兩條腿蹬得飛快。
「陸遊瓚你是畜生嗎?對我下手?」
陸遊瓚絲毫不管我的喊叫,拽著我的腿直接死死壓住,力氣大得驚人:「你不是對唐德寶自稱表嫂嗎?我和我老婆做點事,不可以嗎?」
「不可以!」
掙扎間,我今天特意穿的寬松港風襯衫被扯下肩頭。
「啊啊啊啊啊啊!陸遊瓚你不得好死!」
一聲尖叫,成功讓陸遊瓚捂耳,我趁機滾下床,拿著鞋子往陸遊瓚身上抽了一下。
順口罵了句:「死變態!」
然後轉身就跑。
結果沒跑兩步,被壓久了腿一麻,失了平衡往下一摔。
腰窩直接撞上床沿。
一嗓子痛苦的尖叫後,我跌坐在地上,痛得爬不起身。
這時,一雙有力的手穿過我的腿窩,將我公主抱了起來。
陸遊瓚嘆了口氣:「急急急,你是吉吉國王嗎?每次見我都跟吃了炸藥一樣。」
9
被放到床上,陸遊瓚掀起我的衣服看了眼:「有點紅,明天可能會青,擦點藥吧。」
我臉皺成一個包子,忍著痛點頭。
不一會,陸遊瓚拿著藥過來,問:「你自己來還是我來?」
我瞥開眼,伸出右手:「我右手撐地的時候也扭了一下。」
陸遊瓚沒再說什麼,坐到床邊捏著我的右手,擠上帶著涼意的膏藥,在我疼的嘶嘶聲裡反復揉搓。
最後,我實在沒忍住靠了一聲:「太痛了,你是不是故意的啊!」
陸遊瓚涼涼地看了我一眼:「活該。」
雖然他嘴巴上不饒人,但手上的動作卻輕了許多。
我偷瞄了一眼,沒再吱聲。
許是陸遊瓚的手法越來越好,加上一放松醉意又回來了。
我躺在床上直接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天已經大亮。
我伸著個懶腰,手腕和腰上隻有些許的痛意,昨天那個藥還是蠻好用的。
剛爬下床準備洗個澡,才驚然發覺。
自己穿的是睡衣,身上也沒有宿醉的味道。
如果我沒有被誰突然敲了一棍子導致失憶的話。
我昨天應該沒去洗澡。
那是誰……
陸遊瓚?!
果然,那個死變態最終還是對我下手了。
我摸了摸身上,沒覺得什麼異樣。
好,問題不大。
當即給陸遊瓚打了個電話:「你給我洗澡了?」
陸遊瓚應該挺忙,一時間腦子沒轉過彎,愣了一下,接著笑著道:「對,不然下不去嘴。」
「???什麼下嘴?」
「你沒照鏡子?」
頓感陸遊瓚話裡不妙。
我飛奔到洗漱間。
幹淨明亮的鏡子裡。
我脖子上全是草莓印。
「陸遊瓚!!!」
「怎麼了?」
雖然沒看到陸遊瓚,但是十幾年的相處,我已經能想象到他此時此刻嘚瑟的嘴臉了。
雖然我給自己順氣說不生氣,可嘴上還是吼了出去:「你是變態嗎?這我怎麼出門?!」
陸遊瓚明顯憋著笑:「就這樣出去唄,讓你也體驗一下被造謠的滋味,順便還能澄清一下對我的不利謠言。」
我咬牙切齒:「你是故意的?」
陸遊瓚反問:「難不成還是不小心的?」
「……你以為你很幽默嗎?!」
氣得我當即掛了電話。
10
在心裡對陸遊瓚進行千刀萬剐後,我翻出一支遮瑕膏,勉強給脖子上的草莓遮了個大概。
打開手機想找個人出去玩,就看到雲鶴的消息。
【雲鶴:你老公真強】
【雲鶴:大拇哥.jpg】
我摸不著頭腦,給他發了個問號。
下一秒,雲鶴甩過來一張截圖。
是陸遊瓚發的朋友圈。
照片裡,除了陸遊瓚的大臉外,還有一隻我的手。
為什麼這麼清楚地知道那是我的手呢?因為我手腕上有一顆小紅痣,玩得好的基本都知道。
而此刻那紅痣邊,有一顆新鮮出爐的鮮紅欲滴的草莓。
陸遊瓚的配文還是:【折騰了一晚上,終於睡了。】
……
一股名叫「遲早刀了陸遊瓚」的怒火又升了起來,越燒越旺。
我換好衣服直奔陸遊瓚的公司。
11
帶著怒氣衝進陸遊瓚的公司,因為公司的人都認識我,沒人敢攔。
有幾個還禮貌地叫了我一聲陳少。
我禮貌回應,繼續衝向陸遊瓚的辦公室。
剛走兩步,陸遊瓚的助理小王過來了。
「陳少,陸總現在在忙,可以稍等一會兒嗎?」
我瞄了陸遊瓚辦公室一眼:「談工作?」
小王點頭:「黎總在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