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
「我能摸喉結嗎?」
我與她同時開口。
沒有得到我的允許,她已經走到了我的面前。
我垂首看她朝我伸手,小Ṱũ̂₎公主一手搭在我的胳膊上抓住借力,纖細的手指被鮮妍的紅色蔻丹襯得分外白淨,踮起腳尖左手朝我脖頸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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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壓的輕微窒息感襲來。
我不自覺吞咽,她哎呀地輕呼,驕裡嬌氣的斥道:「你別動!」
公主整個人壓過來,我背靠床架無處可躲。
好……兇!也好軟!
望著近在咫尺又嬌又俏的景陽公主,她真是撩而不自知,血氣方剛的小伙子,大清早受到這樣的刺激……
我一下就抓住她的胳膊拉開距離,略顯狼狽道:「公主,該進宮了。」
好家伙,我算是明白了。
公主好男色,根本不需要我誘惑。
好在我這張臉除了比較黑,各方面都符合她的喜好,否則也不會在那麼多人當中選了我,小公主從小吃得好,怎麼可能隨便亂挑!
她玩得不盡興,「行,你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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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行時,公主的座駕沒我的份,我隻能蹭馬夫的位置,家境不好沒學過騎馬。
一進宮,看到受邀前來的一行人,頓時感受到來自老皇帝的惡趣味。
比我孔武有力的有,比我有學識的也有,如謝忱那般斯文俊逸的也有,甚至還有世家公子。
九個人,個個儀表端正,英姿勃發。
景陽公主一出門便像是換了個人,公主的端莊儀態拿捏得當,循規蹈矩的屈身行禮,不需要老皇帝擺手便已經主動走向她的位置坐下。
由此可見她備受老皇帝寵愛,才能如此自在。
老皇帝樂呵呵的招呼道:「景陽可有喜歡的,一個不夠,多來兩個也不妨礙。」
此話一出,眾人都有點沉不住氣。
我算是當中最窮的,壓根和他們不熟,所以不像他們那樣眼神交流個不停。
好在大家都是有目的而來,在我進來時已經看出,他們多半以一襲綠袍的世家小公子為尊,這位也是唯一有官銜的主。
景陽公主掩嘴輕嘲:「爹爹,您未免太過霸道了,到時候他們不同意,尋死覓活地要撞柱,我這名聲怕是要徹底壞了。」
老皇帝松弛的笑起來,視線橫掃過我們底下這群年輕人,慢悠悠道:「你貴為公主,得不到最好兒郎,便納幾個最聽話的小子,隻要你高興,朕便是擔了這罵名也無所謂。」
不知其他人怎麼想,我反正是聽出了警告的意思。
最可怕的是大領導開始點名了。
老皇帝靠在扶手一側:「王賀,你對公主多招幾個驸馬有何看法?」
綠袍公子出列,原來他就是王賀!
他不失雅致地行一古禮:「臣自小在宮中長大, 與公主青梅竹馬,她並非見一個愛一個的女子,臣自問品性無差錯,定能讓公主隻要臣一個驸馬。」
老皇帝可有可無的頷首,並未表態,一一問過去。
眾人沒想到王賀與公主還有這一層關系,不免扼腕,還以為能得到標準答案。
低眉順眼的書生回:「小生一切都聽公主的。」
高大健壯的武者抱拳:「公主不是荒淫無度之人,請陛下恕罪,敝人嘴拙,說不出花樣來。」
說自己嘴笨的,反而最是狡猾的!
稍顯成熟的書院教習:「公主品性高潔……」
果然,相信公主的品性,成為了標準答案。
納多少個驸馬,本就不是他們能置喙。
不如往誇公主的方面來琢磨。
我老實巴交看著地面,仿佛那裡開出一朵花來。
不知不覺,殿內安靜了下來。
5
我後知後覺意識到,吃瓜的盡頭竟是我自己,頓時幹咳一聲,人模狗樣道:「小生不介意公主納幾個驸馬,反正她肯定最寵我!」
「噗!」景陽公主一口茶噴了出來。
眾人久久無言,我感覺到他們冷嘲的目光紛紛化作暴雨梨花針,密密麻麻地往我身上扎,我就知道在場沒一個能打的。
他們不是不知道老皇帝威懾的用意,隻是他們心懷僥幸,認為老皇帝總有一天會死,誇公主無功無過,默認今日隻會有一個人勝出。
勝出的那個人能得到娶公主的紅利。
至於以後,誰能保證呢?
但我不認為公主必須隻選一個人。
除非那個人優秀到值得她認真對待。
老皇帝意外的沉默良久,看了我一眼:「擺宴吧!」
隨著眾人落座,歌舞升平。
我往公主的方向瞅了一眼,見她看得開心,完全不像是在挑選夫婿的模樣,反倒像是在看戲。
明知前方有考驗,大多數人會饒有興致的接受考驗。
我不打算承受不可估量風險,看到宮侍端上來的酒,連忙擺手表示自己不飲酒,假意飲酒這種方式,老油條都看得出來,與其裝不如一開始就說明情況。
況且我也不算是說假話,原主家中貧苦,一年到頭能吃飽已經很不錯,哪裡來吃酒的銀錢。
老皇帝卻盯上我了:「怎麼,酒水不合口味?」
我嘴快道:「合不合胃口不清楚,畢竟也沒喝,前陣子病了一場,大夫讓我別碰酒水和果子。」
總之飲品也別上,我都不能喝。
老皇帝目光挑剔:「怎麼,你科考沒過,是因為病了?」
我不置可否地說道:「一半一半,一半是因為水土不服,鬧肚子嚴重,一半是因為我學識確實薄弱。」
老皇帝衝景陽公主笑了聲:「倒是個實誠的!」
景陽公主掩嘴輕笑,眸色流轉間與我對視一眼,仿佛在贊我聰明,又像是在看我笑話:「一兩句話哪裡能看出是否實誠,你,過來!」
我看了未來嶽父一眼,見他仔細品著酒水沒有管公主的意思。
這我就不客氣了,當即起身來到她身邊,坐在宮侍加的座位上,我熱心的詢問:「公主愛吃什麼?我為你布菜。」
她吃什麼我吃什麼,老皇帝總不至於在公主的飯菜裡搞事。
至於老皇帝愛吃什麼,不是我該操心的活。
與我想象的不同,老皇帝並沒有在宴會上動手腳。
出宮的時我的警惕心提到了最高點。
美人誘惑,灌酒,發生在宮裡,還算是安全範圍內。
因為皇帝需要為我們一行人的安全負責,反而不能放開手腳來測試,一旦過線就得及時補救。
否則我們在宮裡出事,對景陽公主和老皇帝的名聲不利。
老皇帝說願意為景陽公主擔罵名,但不意味著他願意因為我們的死亡擔罵名,所以嶽父的測試會暗中滲透進我的日常生活。
嶽父嚴選的考驗,才剛開始!
別人如何我不知道,景陽公主沒有下馬車,隻是靠在車窗邊朝我眨眼:「還未成婚可住不了公主府,油嘴滑舌也尚不了公主。」
想吃軟飯真不容易,我朝她走近兩步,守候在側的侍衛唰的一下拔出刀,看著露出半截的刀鋒,我望向公主欲言又止。
景陽公主單手託腮,寬袖滑落些許,露出的手腕潔白如雪,饒有興致的問:「有什麼想說的嗎?」
6
我頓時來了精神,抬手掩嘴:「公主,能借點錢花嗎?」
聽著我一點都不小的嗓門,公主和侍衛都沉默了。
「沒辦法,趕考路上已經耗空小生全部家當,原本找個活幹,沒想到會被公主您瞧上,若是公主不選我做驸馬……」
景陽公主冷了臉:「不選你又如何?」
我躊躇道:「不如何,不如何!到時候公主能不能給我介紹份工作,算賬、教書,我都行!」
她氣惱:「你想得美,怎麼不說賞你一個官做?」
我憨憨一笑:「我也不是那塊料啊!原以為隻是考一些書本上的內容,誰能想到不僅涉及的算學深奧,連堪輿學也要略通,一場科考結束,我才恍惚發現自己連種地都沒能種清楚,何況是為官之道!」
搞政治我肯定不行。
搞發明也不行,連肥皂怎麼做都忘了。
脫離學校沒幾年,滿腦子都是怎麼賺錢。
做夢都是業績、貓糧、狗糧、房貸。
捧著大侄女的初中課本,emmm……叔拿手機掃一下!
她習慣的輕哼一聲,眼底卻帶著笑:「你倒是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也不用說借你銀兩,賞你了。」
自知之明,不知道這個難得的品質,能不能為我增添籌碼。
接過她給的賞銀,我笑得咧開嘴,頗為得意道:「公主果然最寵我!」
景陽公主撇嘴:「油腔滑調!」
離開公主府,我懷揣銀錢回到群租小破院。
端著玉米粥吃的發小連忙迎上來。
他滿臉失望:「你不是尚公主去了嗎?怎麼這麼快就被人趕ŧũₔ回來了?我還想等你發達了,讓你支持我開學堂呢!」
我:「……」兄弟還挺有事業心。
「尚公主哪能那麼容易,近期估計不大安全,我得出去避一避風頭,如果有誰找上你,ṭũ⁻記得去公主府求助。」
我沒有給這位發小多說什麼,收拾一下行囊,自顧自的離開此處,最近出了點風頭,借公主垂青的熱度去書院面試教習,成功可能性過半。
加上原主的資質還不錯,教孩子還是能行。
找個讀書人多的地方幹活,想害我性命的估計也擔心讀書人的嘴。
從宮中出來後,我又有了一個想法。
這驸馬,恐怕非讀書人莫屬!
一個人喜不喜歡我,這我是能明確感知到。
老皇帝看我的眼神充滿審視。
那分明是嶽父對女婿的天然敵意啊!
前提是我能活到老皇帝下旨。
老皇帝與第二任皇後育有兩兒一女。
景陽公主便是第二任皇後的女兒。
當今太子則是先皇後所出。
老皇帝之所以要為景陽公主賜婚,恐怕是存了測試各家的心思,世家大族的勢力盤根錯節,他們站隊,無異於會對朝堂內外產生巨大影響。
太子乃國之根本,老皇帝不是昏君,隻要太子不出錯,肯定是要保太子安然。
奈何先皇後逝去,後宮與前朝息息相關。
肯定出了什麼事,影響太子地位!
老皇帝親臨丞相府為公主賜婚,一個巨佬的舉動,往往有很多意義。
謝忱拒婚便是堅持立ẗũ̂ₔ場不肯站隊的表現,老皇帝非但沒有不高興,反而當著眾人的面贊揚謝忱有氣性。
景陽公主……注定不能嫁給世族子弟。
隻因老皇帝不允許其他兒子有爭權奪勢之心。即便是現任皇後的兒子也不行。
也正是如此,十個驸馬人選裡隻有一個世族子弟。
王賀借的還是與公主青梅竹馬的緣故,前來參加驸馬遴選,但他注定是要失望而歸,我則不同,我是老皇帝用來籠絡讀書人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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