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暖眸光閃爍:「可是我們是一個集體,你要破壞集體的團結嗎?」
嗤——
大話誰不會說。
我搖了搖頭:「不,破壞集體的不是我,而是你。如果一個集體的團結需要我把你們的工作全扛過來,那我選擇脫離集體,自己單幹。」
方暖一滯,眉眼染上一抹戾氣。
她四處看了看,緩緩靠近我,小聲說道:「這節目可是直播,你不怕傅譯哥哥看見嗎?
「我和傅譯哥哥可是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不過是後來我出了國,感情這才生分了。
「而你不過是靠著與我相似的眉眼才得了傅譯哥哥的青睞,可節目中你如此對我,你就不怕我告訴傅譯哥哥嗎?」
我詫異地抬頭看了她一眼。
我們的眉眼竟然還真的有點像,雖然我比她好看多了。
難道,她是傅譯心中的那個女孩?
我是她的替身?
要真是如此,那我隻能說,傅譯的眼挺瞎的。
10
既然撕破了臉,我也不打算再和他們虛以逶迤。
隻是沒想到林楠楠竟然選擇跟我一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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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看了眼,她幹活雖然不熟練,卻並沒有偷懶,於是我欣然同意。
我們找到了剛剛的村民,重新談好要做的工作和用來交換的物品。
於是,傍晚時,我和林楠楠早早拎著各種吃食回了茅草屋。
而方暖他們三人的東西加一起還沒我二人的多。
再加上農村的土灶他們不太會用,於是我和林楠楠吃飽喝足休息時,他們還在做飯。
林楠楠對我崇拜極了。
「露露,沒想到你竟然這麼厲害,做的飯也這麼好吃,嗚嗚,我舌頭都要掉了。
「露露,我要和你一起睡,我要抱大腿!」
我啞然失笑,最後還是勸著明天還要早起,才把她哄到自己的床上。
可我沒想到,方暖三人吃完飯後不睡覺,竟然玩起了真心話大冒險的遊戲。
而方暖,竟然在遊戲中說了很多所謂的「真心話」。
比如,她和傅譯青梅竹馬,感情甚篤,兩家的大人還說要親上加親。
再比如,她當初出國是迫不得已,隻是沒想到她剛回來就已經物是人非。
還比如,傅譯不過是被人蒙蔽,她一定會將他拉回正途,再不放手。
於是當晚,熱搜就爆了。
#安露第三者插足#的消息火爆全網。
不過這一切我都不知情。
我隻是感覺起床後工作人員看我的眼神都很怪,帶著蔑視和嘲諷。
可我也沒多問,一心隻想著趕緊錄完綜藝。
誰知第三天一早,傅譯來了。
他是作為飛行嘉賓來的。
當時看著傅譯帶著笑意的眉眼,我人都蒙了。
方暖卻直接叫著「傅譯哥哥」撲了上去。
林楠楠見狀翻了個白眼:「不要臉。」
說著她輕拉了拉我的手:「我跟你說,你家傅譯這次可麻煩了,被她纏上可不好甩掉。」
誰知她話音剛落,方暖已經摔了個狗吃屎。
我和林楠楠目瞪口呆。
方暖估計也沒想到傅譯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躲開,所以她止不住身形,摔得頗為慘烈。
此時正淚眼汪汪地看著傅譯:「傅譯哥哥,我好痛。」
傅譯卻皺著眉頭,看著趴在地上的人:「不好意思,我不認識你,還有我是有主的,請叫我傅譯。」
方暖愣了。
我撲哧一聲,笑了。
不知為何,心裡若有若無的陰霾此刻煙消雲散。
而直播間,炸了。
【怎麼回事?方暖不是還說她和傅譯郎有情妾有意,怎麼現在人傅譯根本不認識她?】
【簡直笑死,方暖說的一切該不會是她臆想的吧?】
【你們是不是沒看傅譯最新微博啊?他昨晚就澄清了啊,說安露不是第三者,他根本不認識方暖。】
【偶買噶,驚天大瓜,那方暖這人可丟大了!】
【也不一定,人臉皮厚著呢!】
不得不說,直播間的網友猜得真準。
此時傅譯已經走到了我面前,衝我眨了眨眼。
「媳婦兒,我想你了。」
我:「……」
林楠楠抖了抖胳膊上並不存在的雞皮疙瘩,嘟囔著「這狗糧真是暴擊」走到了一邊。
而方暖又湊了過來。
她看著我的目光充滿了恨意,可對著傅譯說話的語氣依舊情意滿滿。
「傅譯,你是新來的嘉賓,我帶你熟悉熟悉環境吧?畢竟我是小隊長,這也是我的職責。」
可傅譯壓根不搭理她。
「媳婦兒,你帶我四處看看唄。」
我挑了挑眉:「好的,親愛的。」
故意衝著方暖得意一笑,然後風情萬種地挽著傅譯的胳膊離開了。
不過我依稀感覺到,身後方暖嫉恨的視線一直緊盯著我。
而直播間的網友又一次沸騰了。
【啊!姐姐簡直扭到了我的心上!】
【這個腰真的是真實存在的嗎?】
【他倆好配啊,站在一起就是美顏暴擊!】
【姐姐一定要和姐夫永遠在一起!】
11
傅譯理所當然加入了我的小隊。
而方暖直接跟了過來,想要再合成一個小隊。
不過可惜,這個建議直接被導演駁回了。
但她似乎並沒有死心。
一直不遠不近地綴在我們身後。
見縫插針地想要往傅譯身上靠,然後茶言茶語地說著我的壞話。
也不知傅譯是真沒聽懂還是裝聽不懂,愣是沒給蘇暖一絲可乘之機。
轉眼就到了綜藝的最後一天,本來錄制完就可以直接解散,誰知導演臨時通知晚上有個聚餐。
說是這檔節目火了,算是舉辦慶功宴。
這導演人脈挺廣的,但凡還想在圈子裡混就無法拒絕。
於是一行人欣然前往。
過去的路上我百無聊賴拿出手機刷微博。
沒想到上了一次綜藝我竟然一下子多了兩千萬粉絲,再也不是從前那個小糊咔了。
而且她們都叫我姐姐,好開心。
我竟然還看到了章楠的消息。
有幾人實名舉報章楠霸凌欺辱同學,事情鬧得很大,最後連她爸爸也被查出來貪汙受賄,一下子牆倒眾人推。
我來了興致。
落井下石什麼的,我最喜歡了。
我立刻將我以前搜集到的一些證據一股腦放到了網上。
弄到一半的時候,傅譯的手機突然響了。
我隱約聽到公司、緊急之類的字眼,想來是有要緊事務需要處理吧。
迎著傅譯歉意的眼神,我大方地表示自己可以。
誰知傅譯的臉瞬間黑了。
他霸道地將我攬在懷裡,一臉不悅:「小沒良心。」
我:「……」
還沒等我反駁,他的頭已經湊了過來。
嚇得我慌忙捂嘴,支支吾吾:「塗好口紅了,不能親。」
直接給傅譯氣笑了。
不過他還是等我和林楠楠會和後才離開。
導演開了兩個大包廂。
幾位嘉賓和導演制片等人一起,剩餘的工作人員則在另一個包廂。
落座後,導演率先說了一些感激勉勵的話。
接著蘇暖站了起來。
她給我倒了一杯香檳,誠意滿滿的面向我。
「安露,節目中我們有不少誤會,希望你不要跟我計較。
「畢竟你和傅譯結婚之後,大家都是一個圈子裡的人,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若是被旁人發現什麼嫌隙,平白讓人笑話。」
林楠楠嗤笑一聲,悄摸摸地說:「黃鼠狼給露露拜年,沒安好心,我們可得注意點。」
我自然會注意。
蘇暖的心思昭然若揭。
我甚至懷疑她給我的酒中下了藥。
所以我並不伸手,而是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不好意思,蘇小姐,我並不覺得我們之間有誤會。」
蘇暖沒想到我會這麼不給她面子,眼中閃過一抹狠辣。
接下來她倒沒再出幺蛾子,但是來向我敬酒的人卻是一波又一波。
還都是這段時間朝夕相處的工作人員,說著讓人無法拒絕的好話。
我直覺不對,但我千杯不醉。
索性將計就計,來者不拒。
酒過三巡之後,我假裝頭暈,說要休息。
林楠楠也已經耍起了酒瘋。
蘇暖則借勢說要送我二人去房間休息,派助理將我們帶離了席位。
她似乎開了好幾間房。
林楠楠被送到一間後,她又將我送到了另一間。
我能感覺到她一直在看著我,目光充滿了惡意。
我強忍著沒動,因為根據看電視和小說總結出來的規律,壞人總是話多的,尤其是這種壞事即將做成的時刻,他們絕對會忍不住說些什麼。
果然——
「跟我搶人,這就是你的下場。
「好好享受屬於你的夜晚吧,過了今晚,你將再也沒臉留在傅譯身邊。」
我心中一凜,幾乎是下意識確定了蘇暖的把戲。
無非是給我安排個男人想要捉奸在床,再趁機拍些什麼以此作為要挾我的把柄。
思及此,我也不再留手。
直接一個暴起,在蘇暖驚恐的視線下,給了她後頸一個手刃。
種什麼因,得什麼果。
她找的人,就讓她自己去享受吧。
因為擔心林楠楠也遭遇同樣的事情,我便急匆匆離開了房間。
誰知正好碰上鬼鬼祟祟的她。
見我出來,她飛快將我拉進了房間,然後告訴了我她剛剛打探到的消息。
原來這層樓還住了一個臭名昭著的老導演。
這人慣會耍手段潛規則女演員。
而這人是蘇暖請過來的,她猜測是為我準備的。
聞言我頗為詫異,沒想到她竟如此敏銳,不由對她豎起了大拇指。
林楠楠嘿嘿笑了兩聲,頗有些不好意思。
「我悄悄在那個老男人兜裡塞了個針孔攝像頭,待會兒他要是去找蘇暖,絕對讓他們身敗名裂,再也不敢找你的麻煩!」
我:「……」
「牛!」
12
走出酒店後,迎面吹來清爽的夜風。
微醺的腦袋瞬間一片清明。
然後我就被人攬在了懷裡。
是傅譯。
他拉著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神情緊張,眼神恐慌。
似乎是發現我和之前沒什麼不同,他將我緊緊禁錮在懷中,聲音喑啞顫抖,帶著失而復得的激動。
「還好你沒事。」
我渾身一顫,一下子就軟下心來。
試探性地回抱住他,輕拍他的後背:「沒事了沒事了,我好好的。」
等平復下來後,傅譯才向我講了事情的緣由。
原來他是被公司的人支走的。
那人是蘇暖的好友,一直以為他倆是一對,還想等蘇暖嫁給傅譯後事業再上一層樓。
所以她對於我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傅少奶奶很是不滿,和蘇暖一拍即合,將傅譯支走,好給我一個教訓。
說到這裡,傅譯深諳的眼底充滿了憤怒。
「我不能讓自己再次失去你,這些人敢對你出手,我會讓她們知道, 什麼叫後悔。」
蘇暖已經自食惡果, 我已經沒有放在心上。
可傅譯的話還是讓我心頭一涼。
我莫名覺得恐慌。
害怕他對我的好,都是鏡花水月一場空。
害怕這些日子的相處,終將成夢幻泡影。
因為害怕失去,我拒絕開始。
所以, 我舔了舔嘴唇,還是強忍著心悸問出了心底最深處的疑問。
「你好像很久之前就認識我?
「有沒有可能, 你認錯人了?」
傅譯一愣。
看著我小心翼翼的樣子,他的眸中瞬間盈滿了心疼。
「我怎麼會認錯?
「你那晚捻珠子的手勢和別人都不一樣。
「通常情況下, 都是用大拇指和食指, 或者食指在下中指再上, 可你是中指在下食指在上,這麼多年了,隻有你是用這樣的手勢拿東西。」
見我表情還是有些懷疑,傅譯又說:「而且你中指第一節有個紅痣,我絕對不會認錯的。」
雖然他說的特徵都符合, 但我對他卻沒有絲毫印象。
無法, 傅譯隻能講出了那段讓他有些羞恥的歷史。
他說他遇見我那年, 他才五歲,而我比他還小,所以才會沒有印象。
當時他和小伙伴們玩耍時比誰最厲害。
別的小朋友可以嘴裡可以一下子塞進去三顆糖, 而他為了顯示自己的能耐,往鼻子裡塞。
還得意洋洋地左右兩邊各塞了一顆。
然後炫耀的時候摔了一跤,呼吸不上來, 嚇得哇哇大哭。
正好我路過,幫他把糖取了出來。
他說當時特別好笑。
我一邊用手指夾著糖訓斥他以後不能做這麼危險的事, 一邊看著糖上沾著的鼻涕幹嘔。
然後也不知怎的,我的身影就這麼留在了他心裡, 成了他的白月光。
他也不是沒想過找我, 可是剛開始的時候怎麼都找不到,後來時間長了就有些近鄉情怯, 也有些害怕我不是他心中的樣子。
直到那天我端著茶盞出現在包廂,他就覺得我有些眼熟, 所以才會在我即將跌倒時想要扶住我。
再後來看到我撿珠子的姿勢, 才百分百確定是我。
但他不敢妄動,怕把我嚇跑。
直到我主動招惹他, 他才順水推舟裝作被我吸引的樣子。
我有些恍惚。
隨著他的講述仿佛真的有了那些記憶。
我依稀記得當時偷拿了爺爺的手串,因為粘上了鼻屎覺得惡心, 就讓傅譯清洗幹淨後再還給我。
誰知此後一別,竟再未相見。
所以, 傅譯視之如命的手串, 竟是我的?
他眼中閃過一片寒冷,聲音淡漠:「松開。」
「(「」傅譯看到我的表情卻不樂意了。
他似笑非笑:「這次可是你主動來招惹我的,這輩子你別想離開。」
我又沒病!
這麼好的男人,既然招惹了,我又怎麼可能再放過?
我衝他招了招手, 示意他低下頭。
然後湊到他耳邊,紅唇微啟。
「傅譯,從此以後,你是我的了。」
傅譯一怔, 倏爾一笑。
「好,我這一生,都歸你。」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