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竹馬為愛回頭,跟我宣布此生隻愛一人。
可那個人不是我。
我遮住了脖子上他剛親出來的吻痕。
故作無所謂的問道:「她好看,還是我好看?」
竹馬掐滅手中的煙,笑得放浪形骸:
「她好看,但沒你騷。」
1
聽到這句話,我心底說沒反應是假的。
從高中到大學。
我和江京砚曖昧的了整整三年。
除了沒正經官宣,其他什麼都做過了。
我是他的青梅,是朋友,是知己。
但唯獨不是女朋友。
因為江京砚說過,他最討厭被束縛。
所以這些年,他縱身情海,紙醉金迷,女人不斷。
卻始終沒個正經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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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底密密麻麻的的酸澀像是潮水般噴湧而出。
卻故作不在意的「哦」了一聲,笑著調侃:「乖乖女啊。」
江京砚緩緩吐出一口煙圈,眯著眼睛看著操場上某個方向。
不知道是看到了什麼,那張剛吻過我的嘴唇勾起一抹弧度
「嗯。她很乖,還沒談過戀愛。」
我垂下眼睑,指尖掐了掐掌心。
脖子上他剛剛意亂情迷時親出來的吻痕,在此時竟讓我感覺到了幾分痛意。
江京砚之前說過,他從不搞乖乖女。
因為她們無趣還麻煩。
所以我從之前古板保守逐漸變成了如今的卷發紅唇。
隻為了迎合他的喜好。
可如今江京砚嘴角揚起一抹笑,像是在懷念:
「我跟她接吻的時候,她連換氣都不會。」
「臉憋得通紅,也不敢推開我。」
「艹,太純了。」
他低罵一聲,搖了搖頭。
我嘴角的笑容再也掛不住了。沉默半響,艱澀開口。
「她叫什麼名字?」
江京砚嘖笑一聲,曖昧的摸著我的脖頸道:
「她啊,你也認識。」
落下這句話,他轉身離開教室下了樓。
我下意識的跟在他身後,不停的思索著這個人是誰。
大腦裡出現了無數猜測,卻又被我一一否認。
直到幾米遠的地方跑過來一個白裙少女。
江京砚張開雙臂溫柔的將她攬在懷裡,臉上是我從未見過的柔情。
而她嬌俏的環住江京砚的脖頸。
笑得羞澀。
我僵在原地,被刺激的半響回不過神。
因為她是我的室友。
許綿言。
2
許綿言一直都是乖乖女,她從不去夜店酒吧之類的地方。
每天的日常就是教室宿舍和圖書館。
可以說,她是個最標準的乖乖女。
和江京砚是天差地別的兩個人。
他們根本不可能有任何交集。
除了那次。
那次我在宿舍和江京砚打視頻電話,沒有注意到有人在洗澡。
而一向保守的許綿言那天破天荒的隻穿了內衣就從浴室裡走出來,然後很不巧的被江京砚看到了。
事後,許綿言哭紅了眼。
我還記得,我將這件事說給江京砚的時候。
他嘖笑一聲,說了句「麻煩。」
我捏了捏指尖,一時間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心太髒。
可明明,許綿言是最清楚我和江京砚曖昧關系的人。
3
「京砚,你怎麼和她在一起?」
許綿言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抬頭看了她一眼,卻沒發現她有絲毫的心虛。
她與我對視時,那張文靜柔和的臉上反而多了一絲敵意。
甚至還故意親密的挽住了江京砚的胳膊。
我心底低嘲一聲,又看向江京砚。
想看看他會回答什麼。
畢竟,他剛剛還在和我激情熱吻。
「順路而已。」
江京砚漫不經心的回道。
我的心沉了沉,剛想開口說什麼。
耳邊突然響起一陣呼喊,讓我躲開。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見江京砚猛地拉開許綿言護住了她。
而我,被突如其來的足球砸的摔倒在地。
身上傳來劇痛,耳邊嗡嗡作響。
我狼狽不堪的想從地上爬起,可沒有人上來扶我。
我下意識的想喊江京砚,卻隻看到他拉著許綿言上下打量。
然後看到了她被足球擦過而弄髒的裙角。
「京砚,這條裙子是你送給我的。」
許綿言眼眶發紅,咬了咬唇難過道:「我最喜歡它了,這還是我第一次穿。」
江京砚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他越過我大步朝著踢球的人走去。
我捂著被撞疼的肩膀看著他與人大打出手,任憑旁人怎麼拉都沒用。
隻覺得胸口悶沉沉的。
或許我被砸的是心髒。
又或許,我想起了那個也會為我出頭的江京砚。
4
高中時,我的性格還不像現在這麼灑脫。
以至於被人圍著欺負時,也隻能身體發冷的縮在原地。
印象最深的是和江京砚的第一次交集。
當時我和班上的同學玩真心話大冒險輸了。
那群男生知道我身材好,故意讓我脫掉身上的外套。
然後眼神下流的打量著我,猥瑣的評價著我。
在我手足無措,茫然無助的時候,是江京砚站出來與那些欺負我的男生大打出手。
更是在事後向所有人宣布,我是他罩的。
至此,少女的心底萌發了愛意的嫩芽。
後來我為了追趕江京砚,逐漸喪失了自我。
他說他不喜歡文靜乖巧的。
我便燙發化妝穿短裙,努力的朝著他喜歡的方向去改變自己。
可現在,他又說他喜歡乖的。
5
我從地上爬起,獨自一人離開了操場。
操場上的事驚動了學校官網。
畢竟江京砚是 A 大出了名的浪子。
他家境出眾,長相俊朗,卻一直都是肆意放浪的遊戲人間。
從來不會為了某朵花而停留。
可這次卻為了一個默默無名的女生大打出手。
直接震驚了所有人。
他們都說江京砚這次是真的栽了。
我將手機關掉,不再看有關他的任何信息。
可我避不掉。
晚上的時候,許綿言回來了。
我問她:「你和他是什麼時候談的。」
許綿言炫耀似的勾唇笑了笑:「很早了,上個月就開始了。」
可這個月江京砚還在與我保持親密關系。
難怪那晚我和他抵死纏綿的時候,他意識朦朧間叫了一聲「言言。」
我嘲諷的輕笑一聲。
「你知道京砚跟我說過你什麼嗎?」許綿言盯著我脖頸的吻痕又說道。
我抬頭:「什麼?」
許綿言的臉上多了絲笑意:「他說你很廉價。」
我身形微頓,指尖掐了又掐。
卻還是沒能將心底的抽痛給壓下去。
6
我的確沒有當小三的癖好,所以這個晚上。
我是認真的想過和江京砚斷了的。
但第二天,江京砚開著輛超跑停在了我的面前。
他偏頭,讓我上車。
然後直接去了酒店。
這家酒店我很熟悉,我和江京砚的每次纏綿都是在這裡。
「依依,先給我口。」
江京砚摸著我的嘴唇,笑得輕挑曖昧。
我偏頭避開了他的手,冷靜的問道:「不是說為愛回頭了嗎?」
江京砚點了根煙,笑道:「最後再爽一次,這次過後我就要為我的寶寶守身如玉了。」
他說的深情又可笑。
我突然想起了昨晚許綿言說的話。
或許我的確很廉價,但我的道德應該沒問題。
我壓住了心底的苦澀,避開了江京砚的吻。
然後一字一句道:「江京砚,我沒那麼賤。」
我轉身拿上包,拉開房門的時候。
我聽到了江京砚在我身後漫不經心的道:
「依依,走了就別回來了。」
他的聲音細聽下壓抑著幾分情欲還有被掃興後的怒意。
這麼多年的習慣讓我下意識的停下了腳步。
我聽到了江京砚嘖笑的聲音,心口驟然一痛。
「廉價」兩個字在我腦海裡不停的回放。
我甚至能想到江京砚說這兩個字的語氣和表情。
一定和現在差不多。
我沒有再猶豫,可剛走出房門就被江京砚強行抓了回來。
他粗喘的呼吸打在我的臉側,低啞著嗓音嘆息一聲:
「真是服了你了。」
「我不守身如玉了,以後隻和你搞怎麼樣?」
「但你別讓言言發現,我…」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我直接推了出去。
我胸口起伏,像是第一次看清了這個人。
「江京砚,別惡心我!」
屋外傾盆大雨,我跑進雨中卻沒有絲毫感覺。
江京砚惡心,我也惡心。
7
雨一直在下,我蹲在公交車站牌下狼狽的像隻落湯雞。
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幹的。
周圍的人紛紛用奇怪的視線打量著我。
我雙手抱膝,唇瓣發白。
不遠處來了幾個流裡流氣的男人,其中一個靠近我笑得猥瑣:
「妹妹,多少錢啊?」
我木著臉看了他一眼,剛想起身離開。
另外幾個也一起圍了上來。
我胃裡作嘔,想Ţū³要推開他們卻沒有力氣。
隻能崩潰的喊道:「滾啊,我報警了!」
然而這話反而讓他們更加興奮了。
就在我無助的時候,一道清冷的男聲響起:
「已經報警了,警察還有三分鍾到。」
「你們確定還要繼續留在這裡嗎?」
男人模樣很年輕,應該也是附近的大學生。
眉眼冷冷清清的,五官俊美端正。
那幾人頓時向四處散開。
我眼眶發紅,哽咽道:「謝謝。」
男人清冷的眸子淡淡的看著我,半響,才「嗯」了一聲。
而我也在這時發現了這個男人是誰。
「白戈年?」
我的高中同學。
是和江京砚完全相反的兩個人。
白戈年對我頷首,又問:「需要我送你回學校嗎?」
我記得他也是 A 大的,便沒有拒絕。
到了宿舍樓下男生止步那個牌子前,我對他點了點頭。
再次說了句謝謝。
這個位置距離宿舍還有段距離,淋雨是肯定要的。
但我的身上已經湿透了,所以也不太在意。
沒想到我剛打算踏出傘底,就被白戈年抓住了手。
他面色冷淡的將雨傘塞進我的手裡,然後一句話都沒說。
獨自一人走進雨裡。
我愣愣的看著他的背影,半響回不過神。
8,
回憶起高中時代。
我和白戈年的交集大概是年紀第一和年紀第二?
除了每次試卷發下來後一起討論錯題外,別的也沒交流了。
所以白戈年可能對我有好感這件事,我直覺是我想多了。
等到第二天的時候,我回到宿舍。
就看到許綿言紅著眼在床邊抹眼淚,周圍幾個室友都在安慰她。
看到我進來後,她們頓時噤了聲。
隻是用一種很不友好的嫌惡視線看著我。
我腳步一頓,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下一秒,許綿言站起身。
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恥辱,一步一步的走到我的面前。
隨後直接打了我一巴掌,罵道:
「你為什麼這麼不要臉!」
我大腦懵了一瞬,下意識的捂住被打的紅腫的臉。
反應過來後,我舉起手就要還過去。
卻被周圍幾個室友攔了下來。
她們擋在許綿言身前,像是伸張正義一樣:
「清言性格那麼溫順,你都能把她逼成這樣。」
「你和她男朋友睡了,她打你一巴掌怎麼了!?」
「就是,當小三就該被打!」
許綿言被人圍在身後,得意的看著我。
我咬了咬牙,說:「你最該打的難道不是江京砚嗎?」
「畢竟我和他睡的時候,還不知道你們在一起了。」
許綿言臉色沉了下來:「你還在狡辯,昨天和京砚開房的難道不是你?」
「有人親眼看到你坐著他的超跑去了酒店。」
「你還在他脖子上留下了吻痕,故意挑釁我!」
我笑了。
所以那天我走後,江京砚找了別的女人。
我突然有些同情許綿言了。
「我不知道她是誰,反正不是我。」
我說完,環顧了一下四周。
都是惡意。
我轉身離開了宿舍,沒有注意到許綿言逐漸扭曲的臉色。
也就沒有想到她會做出這種事。
9
我被人掛在表白牆上,寫了三千字的小作文。
標題是,我私生活不檢點,與多人維持性關系慘遭翻車。
配圖是那天下雨我被幾個男人圍著的照片。
那三千字的小作文對我極近惡毒,從各種方面編造我的私生活。
就連我往日大膽的穿著也成了不檢點的證據。
而底下的評論更是不堪入目。
我站在宿舍樓下顫抖著手關掉了手機,深呼吸了一口氣。
超跑刺耳的聲音在此時響起。
我抬眼看過去,許綿言正從江京砚的跑車上下來。
兩人像是尋常小情侶一樣,依依不舍的在宿舍門口糾纏。
江京砚下車將許綿言抵在車門上,掐著她的臉霸道的索吻。
許綿言羞紅了臉推了推他。
等到兩人終於吻夠了。
我忍住心顫,大步走了過去。
許綿言看到我,還泛著紅潤的臉上多了絲嘲諷。
我將手機舉在她眼前,質問道:「是你做的?」
許綿言沒有否認,隻笑著小聲道:
「難道我說錯了?」
我沒有猶豫,抬手重重的甩了她一巴掌。
許綿言捂著臉震驚的看著我,大概是沒想到我會在大庭廣眾之下打她。
我想到昨天被打的那巴掌,再次抬起手。
但這次卻被人攔了下來。
江京砚臉色陰沉,壓著怒意盯著我一字一句道:
「你發什麼瘋?!」
話落,他將我的手重重的甩開。
我被這股大力推倒在地,再次抬起眼。
江京砚正溫柔的撫摸著許綿言被打紅的臉頰,眼底是我從來都沒有得到過的心疼。
「京砚。」許綿言嬌弱的聲音響起。
江京砚皺著眉,臉色冷漠的看向我:
「跟她道歉,這次我可以放過你。」
我突然就覺得很沒意思。
江京砚沒意思。
我ťŭ̀ₚ這三年的痴情也沒意思。
我踉跄著站起身,眼神冷漠的盯著許綿言:
「這件事我會報警。」
「還有,江京砚你以後別來找我了。我不想再和你扯上任何關系。」
江京砚身形微頓,放在許綿言腰上的手下意識的緊了緊。
他看著我,眼神裡多了絲煩躁。
又道:「不就讓你道個歉嗎?」
「你把她打成這樣,欺負人你還有理了?」
我心底冷笑一聲。
我被她造黃謠,被她無辜打巴掌。
到頭來卻變成了是我欺負她。
太惡心了。
我沒有再去和她們理論。
再多看ţùₑ一眼許綿言得意的嘴臉我怕我會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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