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我在網上認識了墨墨。
那天,一向打遊戲技術很好的我,被墨墨堵在路邊的草叢裡,幹掉了整整八次。
「什麼仇什麼怨啊,你薅羊毛也不能隻逮著一隻羊薅吧?!」我決定打開麥克風交流。
「喲,小聲音還挺好聽。
」
我沒想到對面居然是一個女孩子,而且還用一種近似調戲的語調跟我說話。
「技術不錯,但跟我比還差點,下一把跟著姐混吧,姐姐罩你,保證不會讓你再被人幹掉八次。」
我本來想笑說她大言不慚,因為還從來沒有人敢這麼跟我說話。但是轉念一想剛才回了八次城的我,又閉上了嘴巴。
一來二去,我跟她熟悉了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都沒有見過她本人,我卻一看到她給我發的信息就想要笑出聲來。
墨墨是個很彪悍的女孩子。
當然我肯定不敢直接這麼說她,不然我又要被堵在草叢裡了。
我開始計劃著跟她告白。
沒想到她先一步開口了。
那些纏繞在我記憶最深處的窒息感,好像都隨著她的那句話,突然消失不見了。
她說:「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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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放心好啦,隻要世界沒完蛋,我都會陪著你的。」
我和她約定好了見面的日子。誰知道臨到那天,我媽朋友的女兒卻突然找上我,讓我給她「撐個場面壯壯膽子」。
我看了下手機,離約定好的時間還有幾個小時,想著我媽和對方媽媽的友誼,猶豫著同意了。
然後一切就開始偏離軌道。
幸好,最後我還是把這個軌道給掰回來了。
最後的最後,墨墨笑瞇瞇地問我,為什麼那麼喜歡她?
我想以後我會有足夠的時間,慢慢地把答案告訴她。
傅霖番外:
七歲那年,我第一次見到墨墨。
那個時候父母剛帶著我搬到這個小區沒多久,自幼靦腆怕生的我還沒徹底融入這個新環境。
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
墨墨就是在這種情況下,突兀卻又讓人驚喜地,出現在了我的生命中。
「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不去和大家一起玩嗎?」
小區下的花園裡,七歲的墨墨這樣問我。
彼時她剛剛和別的孩子瘋玩過一陣,臉蛋顯得臟兮兮的,連扎好的小辮都有些松散了。
我抱著一本《古生物百科大全》,有些慌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的問題。
總不能說是沒人願意和我這個書呆子一起玩吧?
她見我沒有回話,倒也不在意,反而注意力被我手中的書給吸引了:「哇,這本書看起來好厲害的樣子,封面上的那個是怪獸嗎?」
「不,這是猛犸象,好多萬年以前曾經真實存在過的古生物。」
我一本正經地回答她道。
「那現在還有嗎?」她聽完,雙眼放光地問我。
「已經滅絕了。」
「啊。」她顯得有些失望,「這麼酷的怪獸,要是能當我的坐騎就好了。」
「這個不是怪獸,是古生物。」
我再次一本正經地糾正她。
她聽完,看了我一眼,突然笑了:「你這個小孩真奇怪。」
「你也是小孩,而且看起來不比我大。」
第三次一本正經地開口之後,我心裡突然有些懊悔。
眼前的這個同齡小女孩會不會因為我太過無趣,所以也不再理我呢?
我正暗暗擔心著,她卻突然抓住我的手:「走吧。」
我愣住:「走……去哪裡?」
「當然是去玩啊。」她說著,臉上再一次露出了「你這個小孩兒真奇怪」的神情。
但是盡管如此,她也沒有放開我的手:「我叫許墨墨,你叫什麼呀?」
「……傅霖。」
「好!小霖子,以後在咱們小區,我罩著你!」
後來,「小霖子」這個稱呼,在我數次抗議之下,墨墨才改成直接叫我的名字。
「傅霖傅霖,你看我畫的怪獸!」
「嗚嗚嗚,傅霖,我這次考試隻考了 68 分,我媽罰我一個月不準吃零食。
」
「傅霖,我昨天做了個夢,夢裡我在騎猛犸象誒!我覺得這個夢是真的,不如我們去郊外冒險吧,說不定真的可以碰到猛犸象。」
青梅竹馬三年,十歲的我早就習慣了墨墨不按常理出牌的行為和思維方式,沒有說什麼,隻是悄悄把存起來的高檔零食塞給了她。
「別讓趙阿姨看見了哦。」
我囑咐道。
「哇,傅霖,你對我好好,比我媽還好!」墨墨一邊大口吃零食,一邊痛哭流涕,「要不然你也當我媽吧,我不介意有兩個媽媽的。」
正在喝水的我差點嗆出聲來,連忙捂住了她的嘴,同時趕緊看看周圍,生怕許叔叔或者趙阿姨在附近聽到墨墨這句「大逆不道」的話。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我們都上了初中。
長大了的我,不再像小時候那麼靦腆怕生,但依舊有些不善言辭。
初三的時候,有幾個女生託墨墨偷偷給我送巧克力和情書。
我看著收了那些女生的「零食賄賂」,手裡捧著好幾個粉紅色禮物盒子來當信使的墨墨,嘆了口氣,然後把收到的情書和巧克力一一送回,並且告訴她下回不要再這麼做了。
墨墨對此表示很不理解:
「傅霖,她們都很可愛很漂亮誒,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們才初三,應該好好學習,談戀愛這種事,等上了大學再說才對。」
「emmm……你說得也有道理,那等到時候我再幫她們送情書吧。」
我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但是心底裡卻有個聲音在說話:
「或許,那個時候該送情書的就不是她們了。」
初三畢業的那個暑假之前,我從來沒想過這個世界上真的會有超自然生物。
然而它確確實實存在,並且差點讓我送了命。
是墨墨救了我。
她不但是我心裡最可愛的女孩子,還成了我的救命恩人。
「墨墨,你真的是我見過最生猛的女孩子了。」
我看著床前幫我削蘋果的墨墨,幾次想把「救命之恩以身相許」這八個字當成玩笑說出口。
但最終還是換了個更能讓神經大條的她印象深刻的說法。
她果然對這句話記了好多年。
後來的我時常在想,如果我能早一步表明我的心意,墨墨會不會就是我的新娘?
可惜,可惜沒如果。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