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市區他照例給我戴上頭套。
戴頭套的時候,他才在我耳邊小聲說了一句:「園區出了內鬼。」
我被嚇到了。
我第一反應就是我。
一路忐忑,回到園區第一件事就是跑回地下室找我的那張沒扔的電話卡。
「翻什麼?陳恩早上就來搜過了。」
「所有人的東西都被搜過了。」
完了。
我的電話卡不見了。
半個月沒回來,地下室女生少了一半,聽說那幾個反抗得最厲害的已經被賣了。
幾個女生見我回來,立馬跪在我腳邊。
「肖樂,你一定有辦法吧?帶我們出去好不好?」
她們身上全是電擊的痕跡,手指甲裡面也插滿了竹簽。
「求求你,告訴我們要怎麼才能開單?」
「我組長說,再不開單,我就要被賣到紅燈區了。」
「那幾個被賣到紅燈區的姐妹,一天要接待 30 多個男人,太嚇人了。」
Advertisement
如果是以前的我看著她們還會有同情。
但此時此刻,我隻覺得生氣。
我他媽都自身難保了。
「滾吧。」
我踢開她們。
陳恩在門外催我出去。
我把手機電話卡拔了,手機趁陳恩不注意的時候放在了他車子座椅下面。
到了白老大辦公室。
剛進去,他就讓我把衣服都脫了,隻穿貼身衣物跪在那裡。
意外的是,陳恩他也讓脫了。
還有幾個我們組的成員也被叫來,脫了衣服跪成一排。
「你們組詐騙用的照片是網上找的,現在照片主人出現在了緬北,人出現在緬北也許是巧合。可人家竟然知道所有戀愛細節,還跟我兒子又談起了戀愛,可笑嗎?
「你們誰給我解釋一下,那些聊天記錄是長了翅膀飛出去了?」
完了。
我仿佛看到了我的死期。
這記錄就是我發出去的。
白老大終究還是知道了宋倩的存在。
「誰是條子那邊的?不說嗎?」
他直接將一個組員拖過去,用繩子綁住他的眼珠,兩端拉緊用力--
「還沒有人招嗎?」
那個組員的眼球因為繩子的擠壓滿滿充血,組員疼得痛苦扭動,卻被人硬生生摁住。
大家哭著求饒,卻沒有一個承認的。
於是白老大揮了揮手,拉繩子的人瞬間用力,一隻帶著鮮血的眼球伴隨著一聲慘叫從眼眶裡掉落下來。
這幾年我見過不少懲罰,但比起殺死,這個是我見過的最殘忍的。
我嚇到了。
輪到我的時候,他的手在我眼睛上摸了幾下,摸得我渾身發抖。
「這麼好看的眼睛要是掉出來,可真是可惜了。」
於是白老大讓人拿來了鉗子,
「那隻有一個個拔掉你的指甲了。」
我哭著爬過去求饒,
「不是我,我不知道。」
「錢是我騙的,我把聊天記錄發出去,能有什麼好處,警察會讓我坐牢坐到死。」
白老大抬著我的下巴,
「不是你嗎?你呆在我兒子身邊半個月,那個女孩出現你怎麼晚.晚.吖不匯報?你和她一伙的?」
我哭得全身發抖,
「我沒手機聯系你,我昨天就要說的。」
「哦?你的意思是,你挺冤?」
我依舊被人摁著拔掉了小拇指的指甲,緊接著無名指……
但每一次我快要暈過去的時候,他又用水把我潑醒。
拔了 3 個指甲後,我終究是沒抗住,暈了過去。
不僅我,連陳恩都沒抗住,暈了過去。
後來我又被丟進地牢,剩了半條命,躺在床上等死。
我到死都不知道,那張電話卡被誰拿走了。
陳恩搜了怎麼會沒搜到。
他大可以搜到了,指明內鬼是我,怎麼不把我供出去呢?
16
我在地牢被關了一周。
每天都是渾渾噩噩的,清醒的時間很少。
有人來送飯,我都是爬過去躺地上吃。
一周後,我被放出去了。
因為白老大說找到了內鬼。
內鬼是陳恩。
我有些震驚。
白老大摸著我的臉:「你知道我怎麼找出他的嗎?
「我刷抖音,刷到了前一陣讓他埋掉的女孩,你說埋掉的女孩怎麼出現在抖音啊?
「我叫人去搜他的車,還搜出了這個東西,可惜卡沒找到。」
我的手機!
「他被自己放過的女孩害死了,他腸子都悔青了吧?」
我被放了出去,養在白老大身邊。
陳恩被關在了水牢。
我去看他的時候,他已經被泡得奄奄一息。
「陳恩。」
他終於睜開眼:「你來幹什麼?」
我蹲在那聲音有點哽咽:「你好醜啊,不起來打我了嗎?你振作一點。」
「呵……」他扯了扯嘴角,「打不動了,你走吧。」
我沒再停留,往外面走。
剛走出去就碰到了白老大。
「來跟你組長道別?」
「我來看他死透了沒。」
「哦?死透了嗎?」
「快了,渾身上下就剩下嘴硬。」
白老大叫人把他撈了起來,然後綁了,跪在地上。
白老大遞給我一瓶透明液體:「你來給他喂下去?」
「這是什麼?」
「硫酸。」
我的頭皮開始發麻了。
我走到陳恩面前,他抬頭看著我笑:「來啊,做別人狗就要有狗的樣子,別讓我看不起你。」
他剛說完,嘴就被器具撐開。
我的手停在那裡發抖。
結果下一秒,白老大直接握著我的手,將瓶子裡的液體從他嘴裡灌進去。
頓時青煙起。
連吼叫都被撕裂成了千萬塊,每一塊都刺進我的心臟。
「看到了嗎?這就是背叛我的下場。」
在場的所有人都嚇得不敢出聲。
結束後,白老大把我帶回了他的房間。
他脫掉了我的衣服,粗糙的手撫摸著我身上的傷疤:「怪我,當時下手沒輕沒重的。」
我很抗拒,但不敢躲。
「聽我兒子說,他多了一個後媽,我多了一個老婆?
「他每天都打電話問你情況,怎麼你跟我兒子關系很好?」
「對不起!」我噗通一聲跪下去。
「我當時為了接近他又不被他懷疑,我撒謊了。」
「那就把這個謊言變成事實,怎麼樣?」
我沒回答,卻主動上晚.晚.吖去討好。
親到一半,他把我壓在床上。
我幫他解扣子。
若不是白少鷺的電話,我今晚怎麼都躲不過了。
白少鷺又鬧自殺了。
17
白老大趕了回去。
我一個人躺在床上,崩潰大哭。
但我不能把時間浪費在哭上。
我爬起來,衣服都沒來得及穿,跑到白老大電腦面前,打開電腦,解鎖文件。
文件密碼 1208,是陳恩設置的。
我在水牢看他的時候,他告訴我密碼,告訴我他藏了一個 U 盤。
他篤定我會幫他做最後一件事。
我把藏在內衣的 U 盤插了進去,拷了所有園區備份資料。
最後穿好衣服,把 U 盤藏到吊在樹上陳恩的衣服裡。
他說他的屍體會被運出去,會有人接應。
白老大回來說宋倩跑了,所以白少鷺情緒又崩潰了。
他讓我過去給他看著兒子。
我過去的時候,白少鷺手腕上多了一道劃痕。
他割腕了。
「她跟我分手了?」
「為什麼?」
「她說我爹要她的命。」
「哦,要是我,我也得跑。」
「肖樂,我爸到底是幹什麼的?」
「種茶的啊。」
「種的什麼茶需要一個部隊守著?」
「怕別人搶茶唄,現在茶葉都是按克賣的。」
他沒再說話,盯著我身上的疤痕:「你跟我爸吵架了?你身上都是傷。」
「沒有,成年人的情趣,你不懂。」
他忽然笑了:「肖樂你好黃啊,跟我一個朋友好像。」
「什麼黃?」
「臉,你以為什麼?」
「你才黃,你全家都黃。」
我跟他吵了一架,他卻紅了眼眶。
「你看著精神還不錯,真好。」
「媽的……神經病。」
我問白少鷺,宋倩走之前有沒有說什麼。
他說宋倩還會回來找我的,說她一直念叨和我約好了逛街,她等了一個下午我都沒去,她還會再找我逛街。
「你有她號碼嗎?」我問他。
「有。」
「有你還自殺?」
「這一次我又不是為了她。」
我管他為了誰。
他是為了愛情發瘋發狂的小少爺。
我是為了活命卑微如泥的亡命徒。
我們注定就不可能相交的。
18
我得想辦法聯系宋倩,逃出去。
這個鬼地方,每天都讓我窒息。
晚上我去了白少鷺的房間。
「你爸讓我 24 小時監督你。」
我理所當然在他床邊的地上打了一個地鋪。
「你這是侵犯我的隱私。」
「兒子和媽要什麼隱私?」
他有些無奈。
「你說的。」
他直接把上衣給脫了,翻下床來,直接躺我旁邊。
「Brais,我勸你自愛。」
他不動。
我幹脆擠過去,一個小屁孩我還怕他不成。
結果他分分鐘將我撈起來,直接坐他身上了。
「小媽,我也勸你自重。」
我一瞬間面紅耳赤:「你他媽是不是有病?」
他摁著我不動:「你又不是才知道。」
最終是我敗下陣來,翻身下去。
過了許久,我問他:「有煙嗎?給我一根。」
他翻身起來找煙,遞給我一根,自己也點了一根。
我倆坐在地上默默晚.晚.吖地抽煙。
「你知道嗎?我每次都很期待和宋倩見面,但每次見了她又沒話說,怎麼樣都差點感覺。」
「膩了唄。」
他又看著我:「我們倆待的時間不長,卻很談得來。」
「你管天天吵架叫談得來?你變態吧。」
「我都覺得自己變態,白天跟你吵完,晚上在夢裡也跟你吵,但就是這樣我他媽還吵出感覺了。」
「打住!你別告訴我,你還喜歡上自己爸爸的女人了。」我不想再聽了。
他待在那裡不動了。
抽了好一陣煙才盯著我:「我都覺得自己挺瘋的。為了一個人,不惜割腕隻為見她一面。」
我愣了一下。
他割腕隻是為了見我?
我躲開他的目光:「睡吧,你要是睡不著就吃一片安眠藥,實在不行就兩片。」
「好。」
他乖乖地吃了藥,過了一會就沉沉地進入了夢鄉。
感覺到他睡著了,我爬起來,打開他手機,撥通了宋倩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