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如今大家看葉天卉,已經是看未來顧家兒媳婦的目光了。
葉天卉卻是笑著道:“爺爺,你看,這是我的策騎師證書,前兩天才拿到的,新鮮的呢!”
葉老爺子拿在手中看了看,自然覺得不錯:“你之前說要考,我還想著也沒那麼容易,誰知道說考就考,如今更是證書都到手了。”
旁邊那馮主席見此也是贊賞不已:“天卉這孩子果然和一般姑娘不同,竟然搞定策騎師證書了,這證書不好搞定。”
剛才寧基澤突然那麼說,多少有失分寸,是以寧大先生也趁機道:“年輕人到底能幹,葉老得這麼一孫女,實在是讓人我等羨慕!”
周圍人也都贊賞不已,紛紛誇贊,就連周畹蘭從旁也笑著說:“我當年為了拿策騎師,可是很下了一番功夫,天卉到底不同,說拿就拿到了。”
她其實覺得這沒什麼,策騎師而已,她也能隨意拿到,今天葉天卉竟然為了一個策騎師證書而在這裡大說特說,倒是引得一眾人誇贊,她難免覺得好笑。
葉天卉聽這話,卻是笑著道:“既然我拿到這策騎師證書,今天又是我們葉家的黑玫瑰為決賽正選位置而戰,所以我想著——”
她望向葉老爺子:“我決定親自駕馭騰雲霧出戰女皇杯山地賽。”
第103章
葉天卉說出這話, 葉老爺子一懵,什麼意思?
周圍人也都不敢置信地看向她,她在說什麼?
也不怪大家這麼驚訝, 畢竟速度賽講究的是體力、速度和對馬匹的掌控, 這需要長年累月的練習, 也需要驚人的體力。
打個比方,一個人可以學會騎馬,學會馬術,那就仿佛古代人學會了耍槍弄棒,但這和上戰場殺敵那是兩碼事, 上去後可能刀都沒提起來,直接就被人家砍了。
速度賽多為男騎師, 因為大部分男性哪怕再瘦弱, 他們的力量和耐性也遠超女性,女性騎師在速度賽上幾乎毫無優勢,因為女騎手很難有體力駕馭那龐大彪悍的賽馬支撐那麼一場比賽。
速度賽不像足球籃球一樣分男女,這比賽就沒有女性發揮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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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大家的震驚中, 第一個說話的反而是葉立轸,他看著葉天卉, 皮笑肉不笑:“天卉,你爺爺今天做壽,在場這麼多人呢,你倒是會開玩笑。”
葉老爺子卻沒說話,隻疑惑地看著葉天卉。
葉天卉迎著葉老爺子的目光, 正色道:“爺爺, 我不是開玩笑。”
她這話說得鄭重,再沒人當她是開玩笑。
一時周圍人等也都驚訝不已, 那賽馬會主席馮主席更是擰著眉頭,無法理解。
周畹蘭從旁,卻是一言不發,就那麼看著葉天卉。
葉老爺子望著自己孫女,終於道:“天卉,你要去參加這場比賽,今天的?女皇杯山地賽?”
葉天卉點頭,笑道:“是的,就在昨天我已經申請了,並且通過了資格審核,拿到了比賽許可,今天騰雲霧的負重以及相關比賽細節,都已經得到確認。”
她含笑望向在場眾人:“所以一個半小時後,我將抵達馬場,駕馭我的騰雲霧參加女皇杯山地賽,各位都是要去看比賽的,希望到時候大家都給我鼓鼓掌。”
現場頓時寂靜無聲。
所有的人都看著葉天卉,人們有些艱難地消化著她的話。
就沒辦法理解她在說什麼。
終於,那馮主席道:“天卉,你要出戰今天的女皇山地賽?你自己上場?”
葉天卉:“是的,馮主席,我自己上場。”
一旁顧時璋終於笑著道:“馮主席,她想上,那就讓她上吧,左右現場專業人員審核過了,一切都符合規範,那也沒什麼。”
馮主席有些茫然地看著顧時璋:“這——”
太胡鬧了,他竟然還縱容著女朋友,怎麼不管管?這是鬧著玩的嗎?
顧時璋卻笑著道:“初生牛犢不怕虎,天卉才拿到策騎師,正覺得自己可以踏平天下的時候,她不上場她手痒。”
眾人:“……”
越發震驚了,顧時璋說笑呢?他知道這是多少人關注的比賽嗎,萬一輸了,會被馬迷罵死!
不過遇到這陣勢,估計也沒人買騰雲霧,所以也沒馬迷受損。
一旁周畹蘭更是震驚不已,其實對於今天這場比賽,她自是勝券在握。
她相信柯志明,相信自己的龍華佳人,這兩者強強聯手,放眼香江,誰是敵手。
根據她拿到的小道消息,黑玫瑰性情特殊,隻能由林見泉來駕馭,所以煞科賽是林見泉駕馭黑玫瑰,陳綜萬駕馭地獄王者。
這個布局顯然對葉天卉是非常不利的。
因為地獄王者野性難馴,林見泉平時一直騎著地獄王者練習,他是可以駕馭的,但是陳綜萬卻未必,陳綜萬一直更適應攏光的節奏。
上次陳綜萬駕馭地獄王者,其實已經有些勉為其難了。
葉天卉把更為出色的一枚棋子放在黑玫瑰身上,但顯然哪怕再優秀,他依然不可能從柯志明手中討到好處。
所以就周畹蘭來講,她是覺得葉天卉這布局有一些問題的。
如果是她的話,她必會犧牲黑玫瑰的成績,直接讓林見泉駕馭地獄王者去參加決賽,這樣地獄王者必能取得好成績,至少能保住一頭。
這才是田忌賽馬的精髓。
所以就她個人想法,顯然葉天卉不夠果斷,在這件事情上失策了。
但是現在,葉天卉突然提出這個,周畹蘭便有些懵了,她覺得葉天卉的舉動必有深意。
但到底是什麼呢?
周畹蘭一時想不明白,便擰眉看著葉天卉。
而葉老爺子在最初的震驚之後,也平靜下來。
他望著葉天卉:“天卉,你確定你要參加?”
葉天卉含笑道:“是的,爺爺,我想參加賽馬,這是我第一次參加正式的賽馬,我想給爺爺一個驚喜,算是我送給你七十歲壽宴的賀禮。”
老爺子望著自己孫女,沉默了很久,卻是點頭:“好。”
他笑著說:“我的孫女拿到了策騎師證書,這是她第一次參加比賽,第一次比賽,她便參加女皇杯山地賽,會迎戰傳奇騎師柯志明先生!這是何等勇氣!”
這話一出,周圍人等便都恍然,頓時明白其中關鍵。
葉家的馬此次對上柯志明和龍華佳人,這是遭遇了絕對高手,顯然這是必輸的局,他們已經不抱什麼希望。
偏偏趕上葉老爺子的壽宴,在這種情況下,如果葉家賽馬輸了的話,難免為葉老爺子的壽宴蒙上一層陰影,也讓葉老爺子面上無光。
顯然這葉天卉是機靈的,也很知道怎麼利用自己的優勢。
她幹脆以一個新手的身份前去迎戰柯志明,她又是女流之輩,這本就是必輸之局。
這麼一來,即使她輸了,那也是雖敗猶榮,也能給自己的履歷添上輝煌的一筆。
於是一場嚴肅的比賽變成了一場表演。
或者準確地說,這讓葉天卉蹭上了柯志明的聲譽。
周畹蘭想明白這個,那眼神中便帶了幾分鄙薄,也有幾分佩服。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好主意,既保住自家面子,又能讓葉天卉名聲水漲船高的好法子,太會投機取巧了。
於是眾人也就笑了:“這個主意好,我們也有幸可以看到葉小姐的比賽了。”
馮先生也笑著道:“不曾想今日竟然可以欣賞葉小姐的馬上英姿。”
顧時璋從旁聽著,笑而不語。
葉老爺子嘆道:“讓各位見笑了,這孫女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不知道天高地厚,不過她能有這樣的機會,我看著也高興。”
他這分明是帶著幾分服軟的話,旁邊那寧大先生也笑道:“畹蘭,你看看回頭和志明提一句,既然賽場上有女騎師,可要記得讓上幾分。”
周畹蘭笑道:“爹地,我知道,柯先生做事一向有分寸的。”
眾人見此,自然難免奉承幾句,大多是誇葉天卉的。
這麼說著間大家便有了興致,於是那賽馬會主席馮先生便提議幹脆過去馬場,親眼目睹這場比賽。
他笑著道:“我們觀賞著比賽,看著葉小姐的馬上英姿,看完了再來參加晚宴,豈不是快哉?”
他這一說,大家都贊同,葉老爺子心情大好,當即讓人備車,於是眾人浩浩蕩蕩過去了賽馬場。
顧時璋本來是一直陪在葉天卉身邊的,上車時候,他看著葉天卉,顯然想讓葉天卉和他同乘。
葉天卉卻笑道:“我和我爺爺同乘一輛吧。”
顧時璋見此,猜到她的心思,便也沒說什麼。
那邊葉天卉上了葉老爺子的車,其他各家乘坐自己的車,這個時候,各人自然私底下難免議論。
葉立轸是皺著眉頭,臉色凝重,他望著車窗外,冷笑一聲:“這小丫頭可真會搶風頭。”
葉文慵從旁,卻是心事重重。
他聽到自己父親的話,並沒搭腔。
他對葉天卉並不夠了解,但多少也知道她一些性情,她並不是那種要搶風頭的人,他總感覺她過於篤定,這裡面一定別有一些門道,隻是他一時想不明白。
而周畹蘭則也是擰著眉,她一方面覺得葉天卉太過急於求成,一方面又隱隱感覺不對。
她想起顧時璋來。
誰能想到顧時璋那麼淡漠冷清的一個人,他是目無下塵的,她以為他這一生都不會沾染情愛,結果竟然栽在了葉天卉手中。
她想起那一晚她給顧時璋打電話求助,結果顧時璋直接拒絕。
如今想來,自然是因為那葉天卉。
葉天卉是他捧在手心裡的女朋友,人家自然不可能搭理自己!
她又想起當時葉天卉的那一聲,她竟然使喚顧時璋,讓顧時璋快一些,這可是——
周畹蘭深吸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這兩個人什麼關系,顧時璋如何動心,這些對如今的她來說,隻是一些感慨和惆悵了,現在最要緊的是這場比賽。
顧時璋對於葉天卉參賽的態度竟是如此放縱,他竟然絲毫不曾阻攔,這明顯不對,他是知道什麼嗎?
那一晚,他竟然給她忠告,讓柯志明撤,這……是什麼意思?
周畹蘭第一反應是,他要給自己的女朋友開路。
但是……他分明知道,那不可能的,她怎麼會因為這句話就讓柯志明退賽呢,那是香江一年一季的女皇杯,不是兒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