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璋:“馬上比賽就開始了,如果可以,開鑼日時候我會回來陪你。”
葉天卉幹脆地道:“不必,你不用回來。”
顧時璋:“嗯?”
葉天卉笑了笑:“你在英國也可以給我打電話鼓勵我,我又不用上馬,你陪著我幹嘛?”
顧時璋:“小沒良心的。”
葉天卉越發笑道:“你就喜歡我這種小沒良心的,是不是?”
顧時璋一時無言以對,半晌才笑了:“你倒是吃定我了。”
葉天卉:“我才不管那麼多呢,你去英國的話,回來給我帶禮物!”
顧時璋笑道:“我也不是馬上離開,估計走之前還能幫你再馴幾次馬。”
葉天卉:“嗯嗯,好!”
掛了顧時璋的電話後,葉天卉又打了兩個電話,一番安排,這才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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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葉天卉睡得很是安穩,一夜黑甜夢。
第二天早上起來時候,阿蓉小心翼翼第提起,老爺請她吃過早餐過去正廳。
葉天卉微點頭,吃過早飯後,上樓打了一個電話,又喊了葉立軒。
葉立軒宿醉,顯然有些頭疼,疑惑地看著葉天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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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天卉:“你喝醉了酒,惹了麻煩。”
葉立軒蹙眉:“我喝醉了?我惹事了?我惹什麼事了?”
葉天卉:“你現在不知道是吧?”
葉立軒:“?”
葉天卉:“不知道沒關系,你現在跟我過去正廳,到時候你就聽我的,我說什麼你點頭就是了,如果別人問你,你就搖頭,你就頭疼。”
葉立軒擰眉,抬起手,揉了揉太陽穴:“好。”
是她非拽著他喝酒,才鬧成這樣,現在她又這麼說。
看上去事到如今他不需要有什麼想法,隻需要聽話就是了。
對此,葉天卉很滿意:“爹地,走吧!”
當下下父女兩人一起過去主廳,到了正廳,卻見簡直是三堂會審的架勢,能來的都來了。
大家臉上表情各異,頗為精彩,顯然是要看他們父女笑話的。
這一家子啊……沒一個好心眼的。
老爺子面無表情:“天卉,昨晚到底怎麼回事?”
葉天卉:“爺爺,發生什麼事了?
她仿佛很是茫然地道:“大早上的,怎麼大家都在,出什麼大事了?”
眾人見此,微怔,她倒是裝得好生無辜的樣子!
老爺子蹙眉,看了眼二太太。
二太太也沒想到葉天卉竟然裝傻,嘆了一聲,到底是道:“老爺子,其實自從天卉過來家裡之後,我也是想多教導她,想著帶她去見一見香江名流的夫人和小姐,再過兩年她也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了,可是現在,她竟然跟著立軒出去喝酒……這,這傳出去,像是什麼,千金小姐的名聲都被她敗壞了!”
二太太說到這裡,頓了下,無奈地看著葉文茵:“況且,你看,文茵竟然被打成這樣了……”
這麼一說,所有的人都看向葉文茵,卻見她額頭那裡已經有了淤青,嘴角也泛著紅腫,顯然被打得不輕……
葉天卉看過去,昨晚上她分明隻是磕碰了下,怎麼如今額頭嘴角都是紅腫。
她昨晚嘴角那裡可沒任何痕跡。
這敢情還自己給自己弄出傷來?
而那葉文茵微低下頭,神情憔悴而無奈:“其實這也沒什麼,怪我自己不好,天卉打我……也不是故意的吧。”
她這話說得委屈求全,很是識大體。
眾人一聽,多少也有些同情,畢竟葉文茵不是家裡的親生女兒,很明顯葉立軒是向著葉天卉的,這葉文茵在家裡也不容易。
大家到底是從小和葉文茵一起長大的,多少添了幾分同情。
葉立軒看著這樣的葉文茵,也是意外,沒想到竟然還有打架這種事?他確實是一概不知。
他看向葉天卉,眉眼間帶著疑惑。
這時候,二太太卻嘆了聲:“咱們這種大戶人家,終歸要有規矩的,無論如何,打罵姐妹這種事情也是不應該的,老爺子,你說呢?”
老爺子皺眉不言語。
旁邊的葉立轸見此,卻是故意道:“父親,我看這件事情就算了吧,她也不是故意的吧,文茵性子一向寬容,受些委屈也就認了,文茵,是不是?”
葉文茵微低下頭:“爺爺,二伯說的是,你別因為這個生天卉的氣,我,我其實並不在意。”
她微咬唇,眸底泛起湿潤,不過到底強撐著道:“這幾天我不要出門,免得讓人知道,畢竟天卉打了我,傳出去對天卉的名聲也不好。”
葉天卉看著這一伙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倒也不著急,反正聽他們掰扯吧。
老爺子睿智的目光掃過,他自然知道大家說這話的心思,他確實是向著葉天卉的,不過葉天卉太過分,他也不可能放任不管。
於是他到底是道:“天卉,我們一件件說,昨天你真去喝酒了?”
葉天卉:“是。”
旁邊葉立軒道:“父親,喝酒這個,是我陪著去的。”
他這麼說,自然是要幫葉天卉擋,不過葉天卉卻已經道:“是爹地陪我去的,陪我一起感謝顧家小叔。”
顧家小叔?
眾人全都看過去。
葉老爺子:“顧家小叔?”
葉天卉道:“對,就是顧時璋,顧家小叔。”
葉老爺子頓時眯起眸子,他掃了一眼葉天卉:“到底怎麼回事?”
葉天卉道:“自從上次顧家小叔過來我們家後,我知道他擅長馴馬,便有意請教,昨天在馴馬場遇到一個棘手的問題,我就讓爹地請教了顧小叔,結果顧小叔很是熱情,特意過去馴馬場幫忙,所以昨晚,爹地就請顧小叔一起吃飯,我自然作陪,席間他們一時興起,便喝了幾杯,結果——”
她有些無奈:“不過顧小叔和爹地認識多年,如今多喝幾杯,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吧?”
葉立轸一聽,不免好笑,這不是睜著眼睛胡說八道嗎?
昨晚分明是這父女跑出去酒吧鬼混,如今倒是推說給別人?
他挑眉,打量著葉天卉:“是嗎,昨晚時璋和你們一起喝酒?”
葉天卉:“怎麼,二伯不信?難道我還會騙二伯不成?”
她好笑,望向老爺子:“爺爺,實在不行,那就現在給顧小叔打電話,看看他怎麼說?”
葉立轸見她如此篤定,一時也是疑惑。
葉天卉當即又道:“爹地也是為了我,才出去和人吃飯喝酒,本是世交之家,這有什麼問題嗎?爹地一把年紀眼看四十歲的人了,就算和朋友一起聚會,貪一杯酒怎麼了,結果倒是有人立即通風報信,帶了一幫子人過來圍觀,仿佛做了天大的惡事?這就是大家的規矩,讓一群晚輩去看一個長輩的醉態嗎?”
她嘲諷:“我倒是不明白了,我們葉家堂堂大戶,這是哪門子的規矩?”
她這麼說,那二太太心便微沉。
葉老爺子卻是覺得有道理,他望向二太太:“昨晚天色已經不早了,到底怎麼回事?有什麼不能等明天再說嗎?”
二太太便忙賠笑一聲:“既是和時璋喝酒,那我自然說不得什麼,隻是好一番醉態回來,怕讓人看笑話,我才過去問問。”
葉天卉:“二奶奶,我知道,你隻是關心而已,但我好奇,昨晚我和爹地回來時候,天色已經不早,我們也沒敢驚動旁人,車子是直接開到家門前,大晚上的,你是怎麼知道爹地喝醉酒的,是誰人告訴你的?”
她的視線掃過眾人,卻是涼涼地道:“我想知道,是什麼人,就這麼盯著我爹地,他喝口酒都要煽風點火,跑過去把一個六十歲老太太揪起來?這人是什麼居心?是想把家裡少爺喝酒的事鬧得人盡皆知,還想把老太太氣死嗎?”
葉老爺子皺眉。
被提到的“老太太”神情便格外難看。
葉天卉望向葉老爺子:“爺爺,咱們家這都什麼規矩,這日子還過不過了?這家裡都是怎麼管的,在外面忙了一整天,回家不能睡個舒服覺,反倒是這個嚷嚷那個吵吵,你盯著我盯著你,冷不丁還有一個告狀的,這都什麼亂糟糟的?”
她這話說得直白,二太太臉色驟變,她馬上問道:“天卉,你這話什麼意思?”
葉天卉:“我能什麼意思,我就是說句真話,二奶奶,紅樓夢你看過嗎?人家紅樓夢說得清清楚楚了,這樣大族人家,若從外頭殺來,一時是殺不死的,必須先從家裡自殺自滅起來,才能一敗塗地!”
眾人聽此言,全都不敢說什麼了,這火氣明擺著是衝著二太太去的。
很明顯,二太太大家不敢得罪,但葉天卉也不是那好惹的,趕緊躲著裝傻就是了。
而二太太也感到不對,忙對老爺子道:“老爺子,昨晚上我——”
老爺子卻直接抬起手:“不必說了!”
他沉著臉,道:“天卉說的是,我們葉家子孫旺盛,支脈繁多,但我也希望你們能和和睦睦,在外面再辛苦,回到家裡都消停一些,若是天天勾心鬥角的,這日子還過不過了?立軒也老大不小了,他就算在學校做學問的,場合上遇到酒局,便是喝幾杯酒又怎麼了?至於天卉——”
他繼續道:“天卉雖是女兒家,但在外面管著賽馬事務,遇到一些應酬也是難免的,二太太,你又何必以你的婦人之見束縛了她?”
二太太一時啞口無言,她隻是管教管教葉天卉,怎麼如今竟成了“婦人之見”,以前老爺子沒說不行吧?
但她再是委屈,自是也不敢說什麼。
很明顯,葉天卉是個能說會道的,她幾句話就把老爺子給帶歪了。
而且明眼人都能看出,這就是偏向,老爺子明顯在偏向葉天卉!
葉老爺子見此,也就道:“家裡頭這些保姆保安佣人,還是要從小管理的,這樣吧,這兩天清查一番,就讓家裡幾個年輕人來查,該管的管,該辭的辭,那些嚼舌根子的,統統不要了,免得在這裡敗壞家風!”
年輕人?
大家全都看過去,這是要架空二太太了?
二太太臉色也越發難看,訕訕地道:“那老爺子的意思?”
葉老爺子卻看向葉立轸:“立轸,你來挑幾個人吧,讓年輕人去整治,把家裡下人都清查了。”
葉立轸頓時覺得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