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如今顧志镡這麼說,她隻能勉強壓下:“是,這個人和她倒是有些相似。”
顧志镡:“你不是說她找了一個男朋友嗎?還不知道是什麼人呢!不過像她這樣子,我看也找不到好的!”
他微微眯起眼,回憶著那一日的恥辱,冷笑一聲:“就那天和她一起吃飯的那個男人,一看就是不入流的角色!”
葉文茵搖頭:“誰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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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文茵回到家,一把抓住了電話機,馬上撥給了葉立轸。
她驚慌失措,咬著牙問:“二伯,到底怎麼會這樣?她怎麼會突然來了呢?她突然就出現了!”
葉立轸:“誰?”
葉文茵:“就是她,馮素琴,她來了,今天我正和志镡約會,她突然出現,她喊我名字,說她是我媽咪!”
葉立轸皺眉,忙問了問:“志镡沒懷疑什麼?”
葉文茵搖頭:“沒。可她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她還會找我啊!”
葉立轸:“你放心好了,她既然出現了,又沒直接找到葉家來,那我們就設法,我會找人把她藏起來。”
葉文茵擰眉:“怎麼藏?藏起來後呢,她還會出現,她還會找我!”
她突然崩潰起來:“她突然出現,那我怎麼辦,她要找我認親,我都和你說了,讓你拉著她,不能讓她過來香江!”
她大喊大叫起來:“為什麼,葉天卉竟然贏了,她的馬怎麼回事,你趕緊想辦法,不能讓她參賽,不能讓她這麼發展下去了,你難道不能打壓她嗎?”
葉立轸輕嘆了一聲:“文茵,昨天文慵和我聊過了,我們也都分析過了,其實葉天卉既然要參加這次賽季的比賽,我覺得完全沒問題,就讓她出風頭,我們現在最要緊的其實是那塊地,對不對?隻要沙田填海,隻要沙田開發出賽馬區,那我們就贏了。至於她葉天卉,不過是為我們做嫁衣裳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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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文茵聽著,幾乎絕望:“你什麼意思,你不是要我嫁給顧志镡嗎,現在你竟然向著她?”
葉立轸:“文茵,我的打算裡自然是先讓她好好參加這次賽季的比賽,等成功了,我們卸磨殺驢,你要記住,無論如何,你是要嫁到顧家的人,你既然要嫁到顧家,那你就是葉家永遠不能放棄的關鍵,這才是你的重點,至於賽馬,你關心那個幹嘛?你不是應該專心嫁人嗎?”
葉文茵聽著,悲從中來。
她看出來了,葉立轸的盤算很多,他並不是一直幫襯著自己,他還想利用葉天卉。
其實葉立轸和葉老爺子有什麼區別,無非是哪個工具襯手就用哪個罷了。
她咬咬牙,讓自己按下怒氣:“好,現在你盡快處理馮素琴,我不能看到她,我看到她我就怕。”
馮素琴意味著過去,意味著自己是假的,意味著自己徹底失去曾經的一切。
這個人雖然是她的生身母親,但是她沒法認,她無法接受自己來自這麼一個寒酸落魄的女人!
葉立轸安撫道;“好好好,我知道,你放心,我明白輕重,我趕緊設法把這個馮素琴抓起來,控制住,不讓她隨便搗亂。”
葉文茵聽著,猶豫了下,到底是道:“就不能把她徹底趕走嗎?不要讓她留在香江了,讓她走……”
葉立轸:“我想想辦法吧。”
這麼說著,葉立轸倒是好生安撫了一番葉文茵。
最後,葉立轸想起來:“對了,你知道葉天卉那個男朋友什麼情況嗎?”
葉文茵茫然:“不知道,之前我爹地因為這個和她吵架,聽說是個不入流的角色,我爹地根本看不上。”
葉立轸:“我的人查著,是個策騎師,從英國回來的?”
葉文茵:“是嗎,我聽志镡說,他見過,是一個跑龍套的演員?”
葉立轸皺眉,他想起自己看到的照片,普通休闲服,鴨舌帽壓得很低,個子高高的,但很不起眼。
他搖頭:“罷了,先不去管她了,讓她隨便在外面瞎搞吧,現在關鍵是,你得抓緊顧志镡,抓住了,我會祝你一臂之力。”
葉文茵頹然:“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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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江的冬日,外面的鳳凰木依然是鬱鬱蔥蔥的,不過楓香樹卻越發火紅,樹林深處仿佛有斑鳩的叫聲有一搭沒一搭地傳來。
已經傍晚時分了,顧時璋牽了葉天卉的手往停車場走去。
這麼走著,他側首問道:“手怎麼這麼涼?”
葉天卉:“我不冷啊。”
顧時璋:“但你手涼。”
說著,他便自己的掌心包裹住她的手,之後放在自己的大衣口袋中。
葉天卉被他挾持了手,便隻能和他挨得越發近了。
她倒是覺得好玩,便在他大衣口袋中搗亂,先摸索了一番,口袋中卻是什麼都沒有。
她輕哼一聲:“我還以為會有個什麼好東西。”
顧時璋便側首笑看她:“你是想摸到一張紅杉魚嗎?”
葉天卉好奇:“真的有嗎?”
顧時璋笑道:“小財迷!”
葉天卉被說“小財迷”,自是不甘心的,便用小手指頭輕撓他掌心,之後故意觀察著他的反應,看他是不是痒。
誰知道他卻是神情絲毫不變的,她便覺得無趣:“你竟然不痒!”
顧時璋緊抿著唇,勉強壓抑下,之後才道:“別鬧了。”
葉天卉也就罷了:“吃什麼?”
顧時璋側首看著她,神情認真:“立軒……我是說你爹地,他沒說什麼?”
他得盡快適應,葉立軒成他長輩了。
直接喊長輩名字是不禮貌的。
葉天卉納悶看他:“他該說什麼嗎?”
顧時璋聽這話,頓了頓,試探著說:“那我們在外面吃晚飯,然後我送你回去?”
他自然明白,上次他的葉家之行,葉立軒多少氣順了,這次自己和葉天卉見面,他是知道的,所以這也是一個破冰的試探。
葉天卉:“可以,隻要別太晚吧。”
她說這話意味著什麼,顧時璋再清楚不過了。
這幾乎等於葉立軒半承認了。
當下輕笑道:“那你想吃什麼?”
葉天卉想了想:“想吃什麼都行嗎?”
顧時璋:“嗯。”
葉天卉:“你去過廟街嗎?”
顧時璋便看了她很長的一眼:“廟街?”
葉天卉:“對,我要去廟街!”
顧時璋靜默了片刻,才道:“不要吧。”
葉天卉便輕輕搖他胳膊抗議:“我就想去廟街!”
她手還被顧時璋握手裡呢,這麼搖啊搖的,兩個人一起晃悠。
顧時璋輕笑,攥緊了她的手,不許她搗亂:“好,那就去廟街,不過你不要惹是生非。”
葉天卉揚眉笑道:“我是那種惹是生非的人嗎?”
顧時璋不太相信地看她一眼,不過並沒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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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時璋開著車子徑自趕過去廟街,這廟街隱身於九龍半島最繁華的油尖旺區,是香江最出名的平民夜市了。
夜晚的廟街嘈雜喧囂,逼仄的握手樓下,檔口密密匝匝一家連著一家,都是鋼管和塑料頂棚臨時搭建的路邊攤,有賣手工藝品的,有日用百貨,也有衣服和書畫。
商販們拿了擴音器大聲吆喝著招攬生意,那大排檔後廚響起滋啦啦油鍋聲,讓這夜市充滿了人間煙火氣。
葉天卉東張西望的,看那路邊的斜出來的燈箱招牌,看那各路膚色的客人,還有大冷天光了膀子費力推著推車的商販:“這邊真熱鬧!”
倒是讓她想起當年大昭國的都城,那才是繁花錦繡之所在。
顧時璋握著她的手:“想吃什麼?”
這種夜市林林總總什麼都有,各樣吃食用品,舊貨老貨假貨,全都一股腦有。
葉天卉:“要吃缽仔糕,還要菠蘿炒飯!”
顧時璋挑眉:“你倒是熟門熟路,聽誰說的?”
葉天卉:“朋友嘛!”
顧時璋默了默,懂了:“江凌楓?”
葉天卉便笑:“對,他之前拍戲過來這邊呢。”
顧時璋眼神便涼涼的:“你倒是聽他的,他提幾句,你就眼巴巴要來吃。”
葉天卉:“不是聽他的,是他說了我沒吃過的,我當然要試試了。你也不忍心看我泛饞,對不對?”
顧時璋側首看過去,五光十色的璀璨燈火,她眼神格外無辜。
確實讓人不忍心拒絕。
會忍不住把天底下所有的都捧到她面前,滿足她所有的願望。
他壓下那瞬間翻騰起來的情緒,到底是用漫不經心的語氣道:“走吧,要一份菠蘿炒飯,不過那個量很大,估計我們吃不完,我們可以分著吃,然後再要缽仔糕,各種口味都來一份,看你喜歡吃哪個。”
葉天卉猛點頭:“好好好!”
顧時璋便找到一處看上去還算幹淨的攤位,先從隔壁攤位要了菠蘿飯,之後又開始點缽仔糕,那缽仔糕很小一個,五顏六色,晶瑩剔透,看上去很是動人。
口味自然是很多,有蜜豆的,有草莓醬的,有紫薯的,也有石榴的,甚至還有加了玉米粒,椰絲或者青豆的。
兩個人各樣都要了,便坐在一旁臨時搭建的餐桌旁吃。
因為要了好多,根本吃不完,隻能嘗嘗,各樣都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