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卉看著一旁神情依然有些異樣的周畹蘭:“實在對不住,我們這匹馬沒怎麼參加過比賽,它脾氣不好。隻是贏了一場比賽而已,沒有想到它竟然這麼顯擺,它以前不這樣……”
周畹蘭聽這話,一時也是想起,剛才仿佛說這話的人是她。
她僵硬地搖頭:“也沒什麼,你們地獄王者是有實力的。”
葉天卉:“以後我們也得好好訓練它,讓它改一改,這性情實在是不像話了。”
一時又問道:“我看你們Palace music受了挺大打擊的,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情吧?”
周畹蘭其實也是擔心,不過還是忙道:“沒事,沒事,勝敗乃兵家常事……”
但她其實不太有心情和葉天卉說話,就挺丟人,也有些擔心,想趕緊回去看看Palace music。
葉天卉頷首:“嗯,沒事就好,那我就放心了,那我先過去馬厩看看,你們忙。”
周畹蘭連忙點頭:“好,我也得過去我們馬厩。”
這麼說著間,旁邊她的助理上前,低聲提醒道:“顧先生的車進入馬場了。”
他這一說,周畹蘭忙道:“好,那我也過去,正好請他幫我們看看。”
一時周畹蘭匆忙離開了。
葉天卉看向不遠處,有車輛緩緩駛入,頂尖豪車。
這是顧時璋?
她收回視線,卻是對旁邊Jessies道:“我們也去馬厩,等會練馬。”
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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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天卉過去馬厩的時候, 便看到一行人進來,其中為首的赫然正是顧時璋。
他穿了一身規制的西裝,鄭重大氣, 身後簇擁著一行人, 顯然那都是他的人。
挺有範兒的, 特別派頭,也特別矜貴。
葉天卉好笑,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他可沒這麼講究,天天休闲運動衣還要戴個不怎麼樣的帽子, 遮遮掩掩的,現在鬧別扭了, 他倒是顯擺開了。
她收回視線, 就要過去馬厩,誰知道這時,顧時璋的視線越過人群,恰好落在她臉上。
在人群喧囂和馬群嘶鳴中, 兩個人的視線輕輕觸碰。
葉天卉狀若無事,移開視線, 當不認識。
顧時璋微抿唇,也收回了視線。
而周畹蘭和葉文慵等,已經看到了顧時璋,大家忙過去打了招呼。
顯然這兩位對顧時璋都頗為敬重,幾個人遇到, 難免說幾句。
葉文慵還有事, 寒暄了幾句先離開了,周畹蘭則是提起自己的Palace music情況, 她顯然有些焦慮。
驕傲的小公馬遭遇了這樣的坎坷,她怕影響這個賽季的狀態。
顧時璋道:“走,一起去馬厩看看?”
周畹蘭:“好。”
於是在眾人簇擁中,幾個人過去馬厩。
周家的馬平時並不在這個馬場,不過因為最近參加比賽,他們的馬也臨時安置在這裡。
兩家的馬厩其實距離並不算太遠,隻是隔了一道淡綠色木柵欄。
大家各有各的安全措施,彼此會互相提防著,喂養以及訓練方式都不會共享。
葉天卉回到自家馬厩,顯然大家伙都很激動,老周更是眼圈都是紅的,他抱著地獄王者,像是抱著自己的孩子一樣。
一旁陳綜萬更是激動,他這次駕馭著地獄王者贏了有些名氣的Palace music,這讓他增加了很多信心,接下來他可以打一些硬仗了。
而地獄王者顯然心情也不錯,它放松著後腿,下嘴唇向下垂著,舔著嘴唇,口中打著“突嚕”。
見到葉天卉過來,它更是驕傲地擺動著耳朵,很是歡快。
它身邊陪伴著的瘸腿小貓和小狗兒,也是與有榮焉,一臉驕傲和自豪地圍著它轉圈。
這——
簡直是動物園大聯歡!
葉天卉笑著說:“今天我們所有的馬啊,當然也包括貓兒狗兒,都加餐,吃好的。”
她這一說,大家全都笑起來。
葉天卉又道:“這次的班際賽獎金並不多,這些將全部按照你們各自的比例分給大家,大家這一段很辛苦,這件事算是一個開端,希望這個賽季,我們旗開得勝。”
這話說出,眾人也是沒想到,畢竟按照正常情況,班際賽獎金是按照比例分的,正常來說馬主拿大頭,其它人等各自會分一些,現在等於葉天卉把所有的獎金都拿出來了。
雖然葉天卉說不多,但是按照大家的工資來算,也是不小一筆的驚喜了,一時自然也都高興。
葉天卉又和大家聊了幾句,便吩咐道:“等會要練馬是吧?”
孫家京道:“是,今天人多,我想著給攏光披上護巾,戴上護眼罩吧。”
雖然在香江,並沒多少人認識攏光,但還是預防萬一,不想它太惹眼。
葉天卉頷首:“可以,我今天手痒,等會我來跑一段,就騎攏光了。”
她平時如果在馬場要騎馬,都是騎騰雲霧的,是以孫家京聽了也有些意外,不過並沒說什麼。
很快一切準備就緒,陳綜萬剛才騎了那一圈,顯然耗費體力,他今天休息,林見泉,老周,孫家京等各自牽著馬出來訓練,葉天卉則牽著攏光出來馬厩。
出來馬厩時,顯然騰雲霧有些納悶,它支稜著耳朵,時不時向葉天卉方向張望。
騎著騰雲霧的是林見泉,他看到這情景,安撫地摸了摸騰雲霧耳朵:“她今天不搭理你了,你看,你失寵了。”
旁邊老周忙道:“不許這麼嚇唬孩子,它會當真。”
說著便哄著騰雲霧道:“她覺得你表現好,那匹馬表現不好,她得教訓教訓那匹馬。”
騰雲霧這才稍微安心一些,不過依然不太高興的樣子,時不時看向葉天卉方向,就眼巴巴的樣子。
林見泉微抿唇,視線卻看向不遠處,那是周畹蘭臨時挪用的馬厩,就在那馬厩前,柯志明,周畹蘭和顧時璋正在說話。
顯然他們在討論Palace music,聲音不大,看上去有些擔心。
他知道顧時璋,顧時璋其實是國際知名的馬術騎師,他很有錢,也非常有天分,是一位低調的傳奇人物。
他也知道柯志明,柯志明如今已經在馬務公司有了自己的股份,他從一個尋常騎師一路往上爬,已經成為知名人物,不再是和他們一樣是泥裡摸爬滾打的尋常騎師了。
身份已經不同了。
林見泉收回目光,牽著騰雲霧過去馬場。
而就在一旁馬厩,顧時璋自然已經聽說了剛才的一切,地獄王者被激發了潛能,傾軋式地打敗了Palace music,讓Palace music栽了一個大跟頭。
眼下Palace music狀態非常不好,暴躁地尥蹶子,用前蹄刨地,口中一直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情緒很不穩定,不洗澡不吃草,簡直像瘋了一樣。
柯志明站在那裡,沉默地聽顧時璋和周畹蘭說話,一直不發一言。
顧時璋到底是有些經驗的,周畹蘭聽著稍微好受一些。
她嘆了聲:“沒想到會這樣,那匹馬太囂張了。”
顧時璋卻道:“地獄王者那匹馬,本身就是暴躁性子,它在出道之前已經毀掉兩匹馬了,要不然也不至於被送到屠宰場,它能從屠宰場活著爬出來,它就是注定不同凡響,你們今天太輕敵了。”
他看著遠處,遠處跑道上,葉天卉已經翻身上馬。
她背脊纖細柔韌,挺拔而有力道。
他便想起,自己抱住她時的感覺,那種擁有的美好觸感。
他眉眼間泛起一些柔軟,不過語氣卻很是懶散輕淡:“你們就不該讓Palace music遇上這麼一匹馬,Palace music性情本就驕傲,它太過囂張,自然引得對方反彈。”
說直白點,做人不能太囂張,做馬也不能太欺負馬。
遇到一個烈性的,贏不贏的人家直接尥你一蹶子。
周畹蘭聽著,苦笑:“我們Palace music就是這性子,也沒辦法。”
顧時璋:“所謂的沒辦法,隻是因為自己的馬佔了便宜,不願意去約束罷了。”
周畹蘭:“……”
她無奈:“我們不是朋友嗎,你怎麼句句嗆我,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別人朋友。”
顧時璋淡淡地道:“我說的難道不是公道話嗎?”
柯志明站在那裡,卻是看著遠處。
遠處,那位駕馭著地獄王者的騎師應該是在休息,如今是一位更年輕的少年騎師駕馭著一匹馬,乍看很不起眼的一匹馬。
不過他可以看出,那也是一匹天生的良駒。
那位年輕騎師,看得出,也很有潛力,假以時日,必將大放光芒。
他的視線又投向不遠處的跑道,跑道上,葉天卉正騎著攏光一路奔馳,姿態瀟灑,如光如電。
他沉默地盯著看,視線一直不曾挪開。
顧時璋感覺到了,眼神淡淡掃過來:“柯先生在看什麼?”
柯志明依然不曾挪開視線,他看著葉天卉:“這個女人很不一樣,她騎馬的樣子——”
他頓了頓,卻是停下。
顧時璋眼底泛起涼意,不過語氣依然很是闲淡,仿佛玩笑一般道:“柯先生到底是看馬,還是看人?”
周畹蘭蹙眉,也在看著遠處的葉天卉,她突然開口道:“她騎的這匹馬,看著倒是有些眼熟,我總覺得在哪裡見過。”
顧時璋涼涼地道:“也不怎麼樣的一匹馬吧,傻子一樣,別看了,走,我們再進去看看Palace music。”
這傻攏光,隻知道悶頭往前跑,難道就沒看到曾經的主人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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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家的老宅坐落於太平山巔,這是早些年顧家置辦下的物業,佔地頗廣,整體以六套別墅拼接而成的。
其實如今顧家子弟各有自己的住宅,隻是周末大家都會回來老宅,陪陪老人家並聚在一起用餐,這是顧老爺子訂下的老規矩。
這一天顧家和往常並沒有不同,隻是很少回來的顧時璋突然回來老宅,並且安安分分地陪著顧老爺子吃飯,顯然顧老爺子也是高興的很,全家上下吃了個團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