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數字一出,大家都有些震驚,這無論在誰看來都是很大一筆數目了。
葉立轸從旁凝重地道:“歷年單季賽事獎金,可從來沒有這麼高的增幅,這個增幅也已經創了歷史記錄。”
葉老爺子點頭:“是,從來沒有這麼高過。”
一時看向葉天卉:“天卉,這件事,你怎麼想的?”
葉天卉道:“我雖然初來香江,但也每每看一些經濟報刊,大概知道如今的形勢,賽馬會這次大幅度提高獎金,為的自然不是賽馬行業,隻怕是要振興經濟,要讓賽馬打衝鋒,提高全民熱情,制造經濟熱點。”
葉老爺子聽這個,贊賞不已,笑道:“天卉雖然才過來香江,但是她這股子鑽研的勁兒真值得我們學習,你們看,她現在對香江的經濟形勢門兒清,這也是嗅覺敏銳!”
他這麼誇葉天卉,大家自然是心思各有不同。
對此葉天卉很淡定,其實這是顧時璋提醒的,她自己確實隻想著掙錢,暫時還沒多想。
顧時璋提醒了,結合平時看的新聞,她仔細一琢磨,大概也明白怎麼回事了。
葉老爺子嘆道:“前幾年金融危機,賽馬投注額也受到影響,可以說香江賽馬處於歷史低迷階段,這次賽馬會也是為了鼓勵投注額,為了振興香江經濟,特意提出來這次的新型獎池模式,會設置各種不同班次的賽馬,也會有程途賽,更有品牌聯盟賽。”
他笑道:“總之這次比賽花樣多,哪怕不是跑前三名的馬,隻要努力拼搏了,一切都有可能,這也是為了鼓勵更多的馬參與進來。這種大形勢下,我們葉家的馬能不能出頭,就看這一次了。”
旁邊那葉文彬眼睛已經亮了。
這個消息意味著什麼,意味著馬迷們分到的錢可能更多!全民狂歡見者有份的時候到了!
他小心地問:“這個消息目前還沒發布吧?”
葉老爺子:“也就這兩天了,馬上香江的賽馬就要熱起來,你們都做好準備。”
一時又問起來:“天卉,文慵,你們的馬現在都什麼情況了?”
Advertisement
葉文慵便忙將自己麾下馬匹的情況講了,顯然葉文慵手底下也頗有幾匹好馬。
其中最看好的一匹是“玄鐵十四”的一匹馬,那匹馬是前幾年從英國引進的,曾經在去年香江賽季表現不俗,之後去美國參加了兩次國際賽事,如今又重整旗鼓,殺回來香江。
葉老爺子顯然很滿意,微頷首,之後又問起葉天卉來。
葉天卉便大致將自己的情況說了說,旁邊葉文敬聽了,驚訝:“就那匹地獄王者??那匹馬可是最會惹是生非!”
他這一說,便有不知道誰噗嗤一聲笑出來。
更有人道:“連文敬都知道他的大名,這必是絕世良駒了!”
對此,葉天卉懶得理會,和葉老爺子大致說了地獄王者的情況:“總之,我認為這匹馬擁有強大的潛力,隻是需要調理,需要訓練。”
葉老爺子便微皺眉:“這樣的一匹馬,你需要多少時間調理?如今賽季迫在眉睫,這匹馬能用嗎?”
葉天卉道:“爺爺,如今我手下那幾匹馬,一匹馬是從朋友處購置的,是用我自己的資金購置,一匹馬是地獄王者,是從屠宰場撈回來的,沒花多少錢,還有一匹是懷孕的黑玫瑰,我如今就這幾匹馬,都是殘兵弱將,好不好的,那自然是先用著,能出成績自然是高興,不能出成績,那我也沒辦法。”
顧時璋當時把攏光送給了葉天卉,特意給攏光改了臨時的名字,當時是想著避免在賽季前引人注意,想著留一個後手,即使在後續訓練中,也是盡量保密。
是以如今葉家隻知道葉天卉得了一匹馬,但具體花了多少錢,到底是什麼來歷,葉家人並不清楚,至於外面,那更是藏著。
就連葉老爺子都不知道攏光的具體情況。
此時葉老爺子聽得,越發皺眉,沉著臉,看向一旁的葉文慵。
葉文慵卻是目瞪口呆。
他看向葉天卉,有些不敢相信,都是一家人,怎麼這麼說話呢?
如果說自己排擠她,那確實是排擠了,黑玫瑰確實是大家都不要才扔給她的,可……自己隻做了三分,她憑什麼誇張成十分?
這會倒是讓他有口難辯!
周圍人見此,也都尷尬地略低下頭。
這是得罪人,這是告狀,這是非常直白毫不掩飾的告狀,就差直接指著葉文慵的鼻子說:“他排擠我。”
她但凡婉轉一點,葉文慵也不至於這麼無言以對。
葉立轸更是皺眉,他看向葉立軒。
正常情況下,這當父親的是不是出來意思兩句?
誰知道葉立軒面色如常,竟仿佛沒聽到一樣,也沒有要打聽的意思。
這……
就在眾人的尷尬中,葉老爺子開口問了:“到底怎麼回事?”
葉老爺子的威嚴下,葉文慵便忙道:“這,這是天卉自己要買的啊!”
他很快組織了語言:“爺爺,按照規定,天卉有一部分自己可以動用的資金,那匹馬也是天卉自己要買的,她自然有她的想法,她要買什麼我也不能幹涉…至於那黑玫瑰,確實是我分給她的,可是爺爺,黑玫瑰那是上等良駒,上次黑玫瑰的表現你也看到了。”
葉老爺子也不想聽他解釋:“所以你隻分給天卉一匹懷孕的黑玫瑰?距離比賽也就一個月不到了,她拿著錢,沒有馬,你想讓她今天買馬明天打仗後天拿冠軍?”
但凡懂行的都知道,這絕對不可能,培養賽馬是慢工出細活,都是需要時間的。
砸錢進去未必出結果,更何況隻有一個月的時間。
被一語道破,葉文慵隻好繼續找補:“爺爺,可是黑玫瑰也是良駒名將,黑玫瑰當時的潛力,大家都看到了,天卉對這匹馬也很在行。”
葉天卉冷眼旁觀,自然看出葉文慵此時的無奈。
對,她就是故意的,既然排擠了,別管一分還是十分,那都是排擠了,就給他告黑狀!
況且老爺子未必不知道,隻是裝傻罷了,現在就給他挑到明面上來。
就在這種尷尬中,葉立轸嘆了聲,假意批評道:“文慵,你這孩子怎麼做事的!天卉既然要負責馬務,你好歹給幾匹好馬啊!”
這時,葉天卉卻對葉老爺子道:“爺爺,你也別生氣,文慵哥哥也是為了我著想,反正就這幾匹馬,我隨便搞搞就是了,就當練手,我知道他怕我有壓力,是好心。”
好心……
好心個屁!
葉文慵聽著這話,隻覺得正話反話好話賴話都讓葉天卉說了。
不過此時,他也沒法,隻能勉強就著這話,好歹下坡:“確實想著讓天卉先練練手,手底下那些馬都有人管著了,都是專業的馬務助理在負責,貿然轉手,那幾匹賽馬未必適應。”
葉天卉也就道:“文慵哥哥考慮周全,爺爺。這事確實不怪文慵哥哥。”
葉文慵:“……”
他也是不知道說什麼了,這大小姐到底唱得什麼臉?
老爺子見此,卻笑呵呵地道:“還是天卉懂事。”
葉立轸從旁,附和道:“對,對,天卉就是懂事,比家裡其他孩子強多了……”
心裡卻想著,這小女孩不是什麼好東西,他一開始就知道了,現在看,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
葉天卉自然察覺到了葉立轸那心思。
不過對付不是好東西的人,幹嘛要當好東西,看他們尷尬的樣子,她還挺高興的。
這個話題就此過去,葉老爺子又提起第二天顧家幾個後輩過來,讓葉家幾個在家招待招待什麼的,大家自然都應著。
少頃,年輕輩的陸續散了,葉天卉被老爺子留下來說話。
葉立軒本來要留下,誰知道老爺子卻道:“你先回去吧。”
葉立軒看了眼旁邊葉天卉,道:“爸爸,等會我和天卉有話要談。”
對此,葉天卉隻當沒聽到。
老爺子直接轟葉立軒:“你走吧,你閨女多大了,還要你陪著,人家稀罕你陪著嗎,我又不能吃了她!”
葉立軒見此,隻好起身,卻是道:“爸,她還小,剛才太胡鬧了,不過她也不是故意要告文慵的狀,隻是藏不住話罷了。”
老爺子擺手,示意他走,葉立軒看葉天卉,卻見她緊繃小臉,很是冷漠的樣子,當下隻好先走。
葉文茵其實也想留在這裡,她想聽聽老爺子說什麼,不過仿佛沒什麼理由,她插不上話題,也就隻好跟著葉立軒回去了。
葉天卉淡看著他們父女的背影,便酸溜溜的。
葉老爺子品了一口×,卻是笑呵呵地道:“怎麼了,和你爹地鬧別扭了?”
葉天卉很淡然的樣子:“沒有。”
葉老爺子搖頭,嘲笑:“你看看他,生怕我說你,剛才還想替你找補呢!他就是太操心你了!”
葉天卉不領情:“他就隨口說說,關我什麼事。”
老爺子:“對,他沒腦子,你比他強多了,你用得著他操心嗎?”
這話葉天卉愛聽。
這就是一拖後腿的爹!
老爺子嘆:“不過呢,父女沒有隔夜仇,別鬧這種別扭了,你爹地還是疼你的,他知道你過去受了苦,是想著彌補你,縱然他那性子有時候太倔,不知道在想什麼,但他是你父親,你——”
葉老爺子想說“你多包容一些”,不過話說到一半就覺得哪裡不對。
他不該勸一個當爹的包容女兒嗎,怎麼現在讓一個女兒包容爹地?
他擰了擰眉,到底是道:“你多體諒他嘛。”
體諒他?
可真真是天底下頭一份的大少爺!
葉天卉:“爺爺,他是當爹的,要學習體諒,他得先給我做一個示範,上梁不正下梁歪,他學不會就別指望我會。”
葉老爺子一愣,之後便忍不住笑了:“你啊你,你爹怎麼生了你呢!”
**********
葉天卉知道自己犯不著和葉立軒計較,但是,憑什麼他出差不給自己打電話,卻給葉文茵打電話?
葉文茵故意在自己面前那麼說就是顯擺。
他給了葉文茵機會顯擺,她當然不舒服。
對於她來說,他對葉文茵的任何慈悲都是刺眼的!
更何況是這種溫情脈脈的關心,簡直了!
葉天卉磨牙,想著一拍兩散好了,趕緊一拍兩散。
誰知道她走上樓,剛要回自己房間時,葉立軒卻叫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