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卉:“這個要看當局怎麼處理,沒硬性規定?”
江凌楓:“是。”
葉天卉便明白了:“行,我知道了,回頭我可能還有問題問你,有時間我們聚聚。”
江凌楓:“好,有什麼事你隨時給我搖電話,如果我有事不在,你和接電話的說聲,我回頭打給你。”
葉天卉:“嗯,我現在要搬家了,等我換了新電話告訴你。”
江凌楓:“搬家?”
葉天卉便將自己的情況說了,江凌楓自然覺得不錯:“那樣倒是節省了房租和伙食費,確實不錯,而且這個工作也不辛苦。”
葉天卉自己也很滿意:“對,所以我想著得小心些,好好幹!”
掛了電話後,葉天卉想著葉文茵今天的舉動。
這葉文茵對自己的惡意簡直是不加掩飾,那麼貴重的首飾竟然讓自己幫她收,明擺著是給自己設個陷阱吧。
回頭她這大小姐隨便嚷嚷一聲,說自己偷她什麼了,如果沒個外人作證,那真是百口莫辯。
等被警察抓了,以她的社會關系和地位,隨便找個由頭,給點壓力,警察直接把自己遣返,或者莫名死在海裡什麼的。
像她這種社會地位的,死十個八個扔海裡都沒個響聲!
這種坑,她若是跳,她就不是葉天卉了。
隻是自己能躲過一時,卻躲不過一世。
如今這葉文茵的手段不過是小打小鬧罷了,若她動真格的,隻怕有的是辦法收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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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便是會些功夫又如何,兩拳難敵四手。
一時她又想起葉文茵竟然挑了林見泉過去,其實多少擔心起來。
她要對付自己的話,該不會從林見泉下手吧?
自己和林見泉並不熟,但是如今在一處馬厩做事,那葉文茵又看到自己和林見泉一起出入,如果葉文茵由此誤會,從而連累了林見泉,那是她絕對不想看到的。
她想打聽下林見泉的情況,不過也並不好打聽,畢竟葉家的馬是養在專用的馬房,各馬房之間泾渭分明,內部管理森嚴,她沒有得到許可是不能到各處亂轉的。
就算她可以偷偷溜過去,但是這會兒葉文茵估計正等著抓自己的把柄,萬一被發現了,他們是絕對不會姑息,自己隻會被遣送出去。
這種情況下,葉天卉隻能安安分分,並設法從Jessie這裡打探下消息,Jessie卻給她一個鑰匙:“這是那邊空闲馬房的,和別的馬房區都是隔著的,你住在那裡很方便。”
葉天卉聽著自然覺得不錯,馬房有空調也有熱水,關鍵是不花錢,雖然住在這裡晚上可能輪班,早晨還會照顧賽馬出晨操,不過怎麼著都省錢了。
她心裡喜歡,頓時將那些煩惱先拋開,想著先搬家拉倒,這時候也下班了,她拿著鑰匙便要離開。
誰知道一出馬場,就看到一個颀長的身影,就站在紅圍牆外。
是顧時璋。
他穿著簡潔的灰色連帽工裝服,踩著自由鞋,戴了一頂漁夫帽,難得沒有戴眼鏡。
漁夫帽的帽檐略壓下來,襯得鼻梁挺拔,兩眼深邃,俊酷異常,竟有金屬般的冷感。
葉天卉看著這樣的顧時璋,她總覺得他很熟悉,卻又很陌生。
她如今對於男性的熟悉其實源自於內地,滿眼所見的軍裝藍,還有灰色,大家都那麼穿的,一個個很質樸,很循規蹈矩。
來到香江後,這邊的男人自然穿戴各有不同,百花齊放,甚至有人穿著窄腰大喇叭牛仔褲燙著大卷發完全像個女人一樣。
葉天卉覺得那樣的男人太講究外貌,沒有男人味。
她看待那些穿戴很講究的香江男人,不覺得他們是男人,就覺得他們是另一個世界的,是陌生的,她無法理解的。
但是顧時璋卻不一樣。
如果換到內地滿眼中山藍的時代,他太潮流了,太時尚了,撲面而來的港味,冷冷的,淡淡的,別有味道。
顧時璋在葉天卉的目光下,笑道:“給我打電話了?”
第24章
葉天卉:“嗯, 你怎麼知道?”
按說就算她打了,他也看不到來電號碼的,況且她用的馬場電話打的, 他應該不知道。
顧時璋唇角便微翹起:“猜的, 我家裡的電話號碼萬年沒人打, 既然有未接電話,想必就是你了。”
葉天卉:“我以為你出國了呢,原來還沒出國。”
顧時璋:“計劃有變,推遲了,後天的飛機, 已經定下行程,想著正好今天正好過來看看你。”
葉天卉:“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顧時璋笑道:“也是剛到, 想著你快下班了, 過來等你,走吧,先去吃飯,然後我陪你搬家吧。”
葉天卉心裡泛起輕快的愉悅:“好。”
顧時璋顯然也是心情不錯, 他兩手揣在卡其褲兜裡,笑著問:“想吃什麼?”
葉天卉看他一眼:“你要請我吃嗎?”
顧時璋笑看著她:“我如果說讓你請, 你怕不是要跳起來了,然後說不得和我絕交了。”
葉天卉很輕地哼了聲:“你知道就行。”
對她來說,再也沒有比錢更重要的了,總想著讓她請吃飯的朋友,一定不是真朋友。
這時候, 馬場的大門開了, 一行車輛自馬場出來。
顧時璋淡掃了一眼,抬起手, 修長的手指輕壓了下帽檐,笑著道:“走吧,帶你去吃煲仔飯。”
於是兩個人過去吃煲仔飯。
或許因為這天上班辛苦的關系,葉天卉胃口很好,覺得那米飯很香。
顧時璋見此,便加了一碗米飯,葉天卉聽著他對老板說“靚仔”便有些奇怪,納悶地問:“那是什麼?”
顧時璋抬眸,笑看著葉天卉:“米飯蒸出來晶瑩白淨,那不是挺好看的,這個就叫靚仔。”
葉天卉恍然,細細品味一番,又覺得好玩。
顧時璋卻突然問:“白天怎麼突然給我打電話?”
葉天卉:“本來想問你個事,不過後來不用了。”
顧時璋:“哦,到底怎麼了?是工作上的事?”
葉天卉便提起來葉文茵:“我不喜歡她。”
顧時璋略蹙眉:“那要不要幹脆換一份工作?”
葉天卉想起那葉家人要過來馬場,這對她來說倒是一個機會。
不是說葉老爺子過來嗎,如果葉老爺子過來,那自己那親爹還是有可能來的,到時候她就來一個當場認親好了!
就光明正大來,看他們葉家還能不認不成!
當下也就道:“不用,隻是一個驕縱的大小姐而已,我又不會在意。”
顧時璋抬眼看她:“怎麼,你有別的想法?”
葉天卉並不太想和他提這些。
她知道顧時璋必然是有些身份背景的,她能感覺到。
她和江凌楓交往,和林見泉相識,和Jessie聊天,也包括和馬場其它工作人員接觸,她能感覺到顧時璋和他們是不一樣的。
顧時璋不顯山不露水,但他雍容闲淡,矜貴散漫,那不是一個普通策騎師該有的氣質。
很明顯,他在英國有自己的投資,在新加坡或者別處估計也有產業,總之這是一個富貴闲人,策騎師一說未必是騙她的,應該隻是他個人愛好罷了。
不過這並沒什麼,她不在意他的身份背景。
兩個人相處得好,那就相處,那就當朋友,至於什麼身家背景,她不會因為林見泉是賣肉養出的孤兒而輕看,也不會因為他顧時璋的富貴而高看他。
就這點來說,她甚至覺得顧時璋也是一樣的。
或者從一種很矯情和自以為是的角度來說,她覺得她和顧時璋的交往是拋卻了這些世俗的偽裝,比如金錢比如地位,比如她是大陸妹,這些在她眼裡並不重要。
她覺得顧時璋也是一樣。
所以她卻並不打算和顧時璋細說自己那狗血電視劇一般的身世,以及接下來自己的打算。
她很在意這個人,她也知道隻要自己開口,這個人會幫著自己,他其實對她非常好,她能感覺到。
但是自己的事,她還是希望自己處理。
她這麼笑著時,顧時璋抬著眼皮探究地看她:“看來你是有什麼打算了?”
他這麼問了她兩次,她也就道:“——我倒是突然想起一件事。”
葉天卉道:“那天我第一次去馬場報道,差點遲到了。”
她便講起自己當時不得不棄車跑步的種種,顧時璋神情便有些微妙,之後便笑了:“是你葉天卉會幹出來的事。”
葉天卉笑道:“就在這個時候,一輛車停在我身邊。”
顧時璋微挑眉:“哦?”
葉天卉便把當時的情況大致講了:“總之,乍看很好心,結果最後卻把我趕下車。”
顧時璋神情收斂,詳細問起來,葉天卉雖沒提自己目的,但也沒太隱瞞,把自己如何友好和對方說話,結果對方一臉冷淡的事都說了。
她最後道:“我就想,這個人是不是就是葉文茵的爸?”
顧時璋:“你為什麼認為他是?”
葉天卉饒有興趣地道:“我猜的嘛,他長得挺好看的,不對,特別好看,而且一股書卷氣,他又送葉文茵去馬場,我覺得就是了吧,年紀嘛,看上去三十多歲。”
顧時璋神情鄭重起來。
他面無表情,平視著對面的葉天卉:“天卉,你才從內地過來,心性單純,可能有些事你沒意識到,所以我作為你的朋友,必須提醒你。”
葉天卉納悶:“什麼?”
這時候,兩個人也吃差不多了,於是顧時璋帶著葉天卉離開,兩個人也沒坐巴士,就這麼走在路邊,邊走邊說話。
顧時璋非常有耐心,細致地給葉天卉講一些約定俗成的禮儀規範,也講一些職場或者說成人間的講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