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咪，你終於來找念念了！」
這是......我的女兒？
小女孩的眼淚好像砸到了我的心尖。
我心裡一陣泛疼，正要抱著她哄。
一雙修長白皙的大手卻先我一步，將女兒抱到懷裡。
過分安靜的殿堂上。
我聽見男人陰冷的聲音：
「司念，她才不是你媽咪。」
「忘記爸爸跟你說過的話了嗎？你那沒良心的媽早就丟下我們跑了。」
聞言，我心神一顫，立即抬起頭來。
隨即。
對上一雙毫無笑意的冰冷眼睛。
6
我喉嚨一窒。
下意識喊了他的名字：「薛青灼。」
薛青灼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並沒有搭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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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想說些什麼。
但薛青灼和從前相比，變化實在是太大了。
我有些不敢開口。
這時，管家走了過來，一臉恭敬道：
「大人，小小姐的晚餐已經準備好了。」
薛青灼「嗯」了一聲。
管家看了我一眼，又小心翼翼道：
「大人，這位小姐該如何處理？」
薛青灼神色漠然：
「通緝犯什麼待遇她就什麼待遇，把她關到大牢裡去。」
我：「......」
沒想過管家沒走幾步，念念就不高興了。
她從薛青灼懷裡掙扎下來，氣鼓鼓地對管家道：「你不許關我媽咪！」
聞言，管家眼觀鼻鼻觀心，瞬間一動不動。
而薛青灼嗓音沉沉地喊了一聲「司念」。
警告意味明顯。
念念卻一點也不怕。
她把我從地上扶起來，朝薛青灼做了個鬼臉：
「爹地，我不管，我就要媽咪和我一起吃飯！」
薛青灼蹙了蹙眉。
不等他繼續阻止。
念念蹦蹦跳跳地拉著我的衣角，振振有詞道：
「媽咪，我們快跑，這樣爹地就追不上我們了！」
我：「......」
薛青灼：「......」
我看了眼他一臉無語的表情。
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
女兒怎麼鬼精鬼精的。
7
然而，看到餐桌上的家常菜後，我有些驚訝。
居然都是熟食。
而且看起來還都有點眼熟。
當年懷孕的時候，我胃口很挑，喝不下營養液。
薛青灼就想方設法給我找來新鮮食材，然後變著花樣給我制作每一餐。
想到以前的事，我不禁有些失神。
念念卻無比積極地給我夾菜，安利道：
「媽咪，這個好吃，這個也好吃！」
「還有這個，真是無敵的好吃！」
她夾菜速度太快，盤子一下就被堆滿了。
我餓了太久，吃得幹幹淨淨。
扭頭一看，念念的餐盤上卻還是空空如也。
我急忙阻止她道：
「寶寶，不要給我夾了，你都沒吃多少。」
念念狡黠一笑，在我耳邊輕聲道：
「媽咪，其實我已經吃過了。」
我還沒理解這是什麼意思，薛青灼不知何時跟了過來，還坐在我們對面。
他靠在椅背上，聲音冷得像是淬了冰：
「司念，吃飯時不要講話。」
念念頓時委屈地癟了癟嘴。
我有些心疼，下意識反駁道：
「你別這麼兇她。」
聞言，薛青灼盯著我，譏笑一聲：
「姜珞，我想最沒資格說這話的就是你。」
現場瞬間安靜。
我放下筷子，嘴裡的食物一下子變得索然無味。
見我低頭，薛青灼眉頭皺著，唇線也抿得很直。
他把管家叫了過來，指著我吩咐道：
「現在，把這個女人關到牢裡......」
我忍不住開口辯解：
「不是，我又沒害過人，怎麼就成通緝犯了？」
薛青灼充耳不聞，重復道：
「把她關到牢裡......」
莫名其妙背上牢獄之災，我有些生氣，重重喊了他的名字：
「薛青灼，你別這樣！」
他卻猛地站起身，居高臨下地望著我，神色厭惡：
「別用這種楚楚可憐的眼神看著我，你以為我還會要一個拋夫棄女的惡毒女人嗎？」
我無言以對。
一旁的念念卻笑嘻嘻道：
「媽咪，別聽他的。」
「爹地每晚對著你的照片默默流淚呢。」
聽到這話，我詫異地瞪大眼睛。
念念又轉頭看向薛青灼，一臉認真：
「爹，你再這樣嘴硬是會失去老婆的。」
薛青灼：「……？」
他僵了僵，瞳孔微縮，額角青筋跳動。
我還沉浸在震驚之中。
再抬頭一看，薛青灼竟然已經離開了。
而念念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
「唉，爹地你到底行不行啊，關鍵時刻還得靠我。」
8
晚上。
念念提出要和我一起睡。
我當然是立刻答應了。
我將她緊緊抱在懷裡，忍不住問道：
「寶寶，你吃飯時說的那句話是真的嗎，你爹每晚對著我的照片流眼淚？」
念念點點頭，信誓旦旦：
「真的，我看到好多次了。」
「而且爹地臥室和書房的牆上都貼著媽咪的照片，這也是為什麼我第一眼就認出媽咪了。」
我咽了口口水。
心裡不禁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
薛青灼他，是不是還對我餘情未了？
念念接下來的話更是印證了我的猜想：
「那頓晚餐也是專門為媽咪準備的，爹地一聽到媽咪餓暈的消息，就立刻去廚房燒飯了，說媽咪以前最喜歡這幾個菜。」
說到這裡，她撇了撇嘴道：
「爹地這個口是心非的大壞蛋，老是嚇唬媽咪。」
「他明明第一時間就找管家安排好了給你的房間，還說要讓你去蹲大牢！」
幾句話下來，我感覺眼眶有些酸澀。
愧疚感盈滿了我的內心。
我沒想到薛青灼到現在還沒放下我。
念念窩在我懷裡，卷著我的發絲玩，好奇道：
「媽咪，你這些年去哪裡了呀？我每次問爹地，他都轉移話題。」
我含糊道：
「寶寶，我被調到很遠的地方工作了。」
還好念念沒有深入這個話題，她忽然從床上爬起來，興高採烈地給我展示她的狐耳和狐尾。
念念本就長得粉雕玉琢，化為半獸人形態時，更是萌到讓我的心軟成一汪春水。
我捏了捏她 Q 彈的臉頰，忍不住感嘆：
「信女一生積德行善，有這麼可愛的女兒是我應得的！」
又聊了一會兒，念念有些困了。
她打了個哈欠，眼睛已經有點睜不開了，卻還堅持道：
「哦對了，媽咪我還沒有告訴你我的全名呢。」
「我叫姜司念。」
念念的聲音越來越小。
不到一分鍾，她就已經沉沉睡去。
我卻輾轉難眠。
姜司念......姜思念？
接下來整整一天。
薛青灼都沒有出現過。
我以為他是有意回避我。
結果念念一放學就跑來找我，語氣焦急：
「媽咪，爹地好像生病了。」
「他把自己關在房間裡，誰也不讓進，媽咪你能不能去看看爹地？」
聞言，我來不及多想，就找管家要了備用鑰匙。
推門而入的那一瞬間。
我聽到男人低沉的喘息聲。
抬眼一看，床榻凌亂。
空氣裡更是帶著黏膩的香味。
我後知後覺地意識到。
薛青灼他，好像發情期到了。
9
不知道是不是太過投入。
薛青灼都沒有發現我進來了。
我看著他毫無章法地紓解了半天。
最後忍不住開口道：
「需要我幫忙嗎？」
聞言，薛青灼頓時僵住了。
他狼狽地將被子蓋在身上，眸色陰冷，語氣虛弱：
「誰允許你進來的？滾出去！」
我沒有動，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他。
薛青灼不自然地垂著頭，冷白如玉的臉頰上滿是潮紅。
他眼睛裡布滿水光，發絲凌亂，看起來孤寂又脆弱。
一點也沒有威懾力。
我輕笑一聲，緩緩坐在薛青灼身旁。
隨即手指微動，一點點掀開被子，露出他手裡抱著的幾件衣服。
薛青灼眼睫顫了顫。
我將唇貼到他的耳畔，柔聲問道：
「真的要讓我滾嗎？可是我覺得你現在非常需要我。」
「不然為什麼要抱著我四年前的衣物，難道不是隻有聞到我的味道，才能讓你感覺安心嗎？」
聞言，薛青灼咬了咬唇，冷著臉不說話。
我輕吻了一下他的眉心，手指逐漸向下，誘哄道：
「不要拒絕我，我不想看見你難受。」
他沒忍住，低低地悶哼一聲。
不知過了多久。
薛青灼迷離的眼神才漸漸清明。
他一把推開我，神情難堪：
「你走吧，我不想看見你。」
我反握住他的手，與他十指相扣，表情無辜：「你舒服了，我還沒有舒服。」
隨即，我在他耳邊悄聲說了一句話。
薛青灼剛平穩下去的呼吸，瞬間又變得滾燙起來。
他低頭，發泄般地咬了一口我的唇瓣。
然後將我反壓在身下，眸底晦暗不明：
「姜珞，你自找的。」
10
這一覺，我睡得很沉。
隔天我醒來的時候，薛青灼已經不在了。
我走出臥室，看到他正在陪女兒畫畫。
念念率先發現了我，遠遠地朝我招手道：
「媽咪，早上好！」
我勾了勾唇，快步走了過去。
本以為經過昨晚，我和薛青灼的關系會有所好轉。
可是他一看到我，便立刻收起了臉上的笑容。
同時站起身來，作勢要離開。
我心口泛疼，忍不住拽住他的衣角，軟聲道：
「是我對不起你和念念，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薛青灼面無表情地甩開我的手。
他拋下一句「我永不原諒」，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我對著他的背影發呆。
念念好像沒注意到我們這邊的動靜。
她小跑過來，將手上精美的畫作展示給我看。
我揉了揉她的腦袋，誇了她好幾句。
念念很高興，環著我的大腿撒嬌，要我陪她出去逛街。
我當然選擇同意。
11
到達目的地後，念念輕車熟路地帶我去各個她喜歡的店鋪。
我對首都的環境有些陌生，不斷打量。
同時心裡暗暗想道：
這裡不愧是首都，繁華奢靡，科技感十足。
和我以前住著的貧民窟一點也不一樣。
之前我還聽到有人稱呼薛青灼為執政官。
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在短時間內爬到現在這個位置的。
肯定很辛苦吧。
當我回過神來，我忽然發現自己被別人搭訕了。
留著兔耳的獸人一臉羞澀地看著我，期待道：
「姐姐，可以給我一個聯系方式嗎？」
我指了指念念，直接拒絕：
「抱歉，我已經結婚了。」
他撓了撓頭，語出驚人：
「那姐姐介意多一個男朋友嗎？我可以為愛當三。」
我沉默了。
雖然早就知道獸人世界民風開放。
但像他這麼直白的，我還是第一次遇到。
我太過震驚，以至於沒發現念念的小動作。
她偷偷用光腦給我們錄了一段視頻，然後發給薛青灼。
念念：「爹地，我馬上要有新的爹地啦。」
念念：「偷笑.jpg」
薛青灼：「？？？」
薛青灼：「念念，你和媽咪在哪裡。」
念念：「不告訴你，誰讓你早上給媽咪甩臉色。」
念念：「憤怒.jpg」
薛青灼：「......」
薛青灼：「別這樣，小祖宗我錯了。」
薛青灼：「跪地求饒.jpg」
我再次拒絕了垂耳兔獸人。
他遺憾離開。
轉過頭時，我發現念念一直背對著我，於是疑惑道：
「寶寶，你在幹什麼？」
她嚇了一跳，連忙藏起光腦，轉移話題：
「媽咪，我們去買冰激凌吧。」
我沒多想，點點頭道：
「好呀寶寶。」
12
晚上。
我剛洗完澡出來。
就發現薛青灼正靠在牆上，垂眸沉思著什麼。
我怔了怔，問他：「念念呢？」
薛青灼松了松領帶，眸色深沉地看著我：
「念念回她自己房間睡覺了。」
我咽了口口水，欲言又止：「那你......」
我很想問他。
大半夜來我房間是幾個意思。
明明早上還說永遠不會原諒我呢，
晚上就自投羅網了。
薛青灼手握成拳，清了清嗓子：
「下午的事情，你不解釋解釋嗎？」
我有些沒反應過來。
他又欲蓋彌彰地補充了一句：
「雖然我心裡不想接受你，但是念念需要媽媽，她很依戀你。」
我恍然大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