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洲冷冷地挑眉:「跟我在一起,我還會來找你嗎?」
林偉業抹了抹額頭:
「不瞞顧總說,我都一個星期沒見到我家兩個小女了,我還以為她們倆在您家呢。」
顧西洲心中湧出一個不太好的念頭。
他沉思片刻:「帶我去你家。」
顧西洲隻是簡單掃了一眼房間裡的東西,他基本就能確定趙閔閔已經走了。
她那麼愛美的人,不可能梳妝臺上一點護膚品和化妝品都沒有。
林偉業似乎也明白了什麼,趕緊跑去岑霜霜房間裡察看。
很顯然,這個也走了。
林偉業氣得想罵人,但礙於顧西洲在這裡,他硬生生地忍住了。
「有沒可能回到她母親那裡去了?」
顧西洲突然道。
這話提醒了林偉業,他趕緊拿出手機:
「顧總稍等,我現在就問。」
得到的結果是沒有。
對方說一個星期前,趙閔閔給她轉了 200 萬,說要去一個地方,暫時幾年都不回來,然後她就再也聯系不上對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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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偉業聽完,臉都黑了。
再等個幾年,黃花菜都涼了。
這兩個臭丫頭。
他想起岑霜霜,趕緊又給岑霜霜她媽打過去。
得到的回答差不多。
林偉業這回真氣得夠嗆。
兩個賠錢貨好歹每人給她媽轉了兩百萬,到他這裡居然一分都沒有。
他之前還以為這兩個丫頭能讓林氏集團徹底翻身,現在看來真是瞎了他的狗眼。
簡直氣死他了。
顧西洲沒作停留,轉身就走。
林偉業趕緊屁顛屁顛地追上去:
「顧總,顧總,那個生態科技園的項目能不能考慮一下我們林氏,我們是真的很有誠意的。」
對方語氣凜冽:
「把趙閔閔找回來,我就會考慮。」
顧西洲回到家裡,打了兩個電話。
沒多久就得到回復。
果然,趙閔閔把之前他送她的東西全都賣了,包括房子、車子,還有在拍賣會上送給她的那條翡翠項鏈。
很顯然,對方不是臨時起意跑路的。
而是有預謀、有計劃。
至於從什麼時候開始計劃,他不得而知。
顧西洲關了手機,在書房坐了一整個下午,一直到晚上顧若彤敲響他的房門,喊他吃飯。
「若彤,那天早上你怎麼會跟趙閔閔在一起?」
對方回想了一下,隨即道:
「我一個朋友想買房,讓我替她去那裡看看,結果沒想到賣房的人竟然是趙閔閔。」
顧西洲揉了揉眉心:
「她是什麼時候開始不舒服的,你沒有問她怎麼回事嗎?」
顧若彤搖搖頭:
「不知道,我們倆看房子看得好好的,她突然就開始肚子不舒服,接著去了一趟洗手間。」
「我想打 120,但是她非要讓我開車送她去醫院,我技術本來也就一般般,後面的事你也知道了,出來沒多久我導錯了航,還開到坑裡去了。」
「怎麼啦,二哥,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顧西洲眸色低沉,語氣澀然:
「趙閔閔懷孕了,但在那天流產了。」
顧若彤猛地低呼一聲,震驚地捂住嘴巴,聲音止不住地慌亂:
「不,不會吧,二哥,你……你別嚇我。」
「她懷孕了,為什麼不告訴我?我肯定會打 120 的,就算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自己載她去醫院。」
「天啦!現在怎麼辦?」
顧西洲撫著額頭,思緒混亂:
「你出去吧,這件事先別告訴媽。」
他不敢去想,母親知道了這件事,對他會有多失望。
父母一直都希望他們兄弟倆能早點結婚,早點生孩子。
家裡有了小孩,會熱鬧很多,有趣很多。
這是他的第一個孩子。
可笑的是,直到對方不在了,他才知道自己曾經有過一個孩子。
如果那天,他選擇先送趙閔閔去醫院,結果會不會不一樣?
那個孩子有沒有可能會留下來?
可他沒有這麼做。
不僅沒有,他甚至在那一整天都把趙閔閔拋之腦後。
因為若彤的腿受傷了,她又一直在旁邊哭得厲害,他幾乎ƭū́⁸一整天都在圍著她團團轉。
直到晚上趙閔閔來顧家鬧事,他才把她想起來。
顧西洲突然回憶起,趙閔閔讓他敲斷顧若彤一條腿的事。
她是想報仇。
給她肚子裡的孩子報仇。
原來如此。
22
三年後。
看到夫人一臉黑線地從車上走下來,不用猜徐管家也知道,必定是他們家兩個主子其中的一個又在相親途中半路溜了。
果然。
隻聽「啪」的一聲後,地上的杯子四分五裂。
夫人氣急敗壞:
「馬上把顧西洲給我抓回來,明天就是捆也得給我捆到飯店,和周太太的女兒吃飯。」
「是,夫人。」
徐管家趕忙應道,他知道對方不是在開玩笑。
事實上,也隻能這麼做了。
晚上。
顧南浔回到家,迎接他的照樣隻有母親的白眼及嘲諷:
「又是一個人回來的?你哪怕後面跟隻母貓也行啊。」
「顧南浔,你不會打算當和尚吧,就算要去廟裡當和尚,你也得給我生個孩子再去。」
「顧西洲去哪兒了?你以為你們兄弟倆互相打掩護的事我不知道?」
「不要把你媽我惹急了,到時候我連相親結婚的步驟都給省了,直接給我領證生孩子。」
……
顧南浔實在招架不住他母親的圍追截堵和步步緊逼了:
「媽,你這麼喜歡孩子,去當月嫂吧。」
一旁的徐管家太陽穴突突直跳,下意識抱頭。
「砰。」
他松了口氣。
還好,隻是砸到了牆。
「顧南浔,你這個逆子。」夫人簡直氣得捶胸頓足。
這下可踢到鐵板了。
不搭腔最多罵兩句。
一搭腔兩個小時打不住。
徐管家無奈地搖搖頭,在心底嘆息:南浔少爺,你這又是何必呢?
23
今晚沙灘上有啤酒節。
天邊暮色拉開時,音樂鼎沸,熱鬧非凡。
岑霜霜緩緩從二樓走下來。
一襲波西米亞深 V 雪紡度假裙、閃亮的流蘇耳環,配上那張秾麗到極致的張揚美貌。
客棧裡是個人都要朝她多望兩眼。
瞧她這副模樣,我就知道她又要出去打獵了。
「上次那個分手了?」我問她。
她將頭發撩到耳後,語氣慵懶:
「他才大三,還得回去上大學,我接受不了異地戀,隻能分手了。」
大三?
我推算了一下,搖搖頭:
「那麼小你都下得了手,禽獸。」
她也有點後悔:「你說得對,下次不找這種小弟弟了,太黏人,寧願退學,也不肯分手,我勸了好久。」
還得是大學生。
「那也用不著退學吧,大不了周六日打飛的來看你。」
「沒辦法,人家在英國上學。」
哦。
那就沒轍了。
岑霜霜掃了我一眼,神色不滿:「你怎麼穿成這樣?」
我不明所以:「怎樣?」
她有些無語:
「趙閔閔,能不能別一天到晚穿個白襯衫、牛仔褲,偶爾穿一下裙子又不會死?趕緊去收拾一下,姐姐今晚帶你去浪。」
「你一個人去浪好了,三樓房間還沒收拾完呢。」
「不是多請了兩個阿姨嗎?」
「這兩天住店的人多,阿姨也忙不過來,我順手幫一下。」
「收拾房間也不急於這麼一會兒,走吧走吧,去換衣服,陪我出去喝點酒。」
岑霜霜不由分說將我推走。
24
三年前,我和岑霜霜在這座海濱城市定居。
沒過多久,兩人合伙開了一家海邊客棧。
原本生意一般般,後來這片海灘因為一部電視劇的爆紅一夜成名,成了網紅打卡地。
來玩的人漸漸多了,客棧的生意也就好了起來。
每當夜晚降臨,沙灘上各式各樣的帥哥都有。
遊泳的,衝浪的,打沙灘排球的。
空氣中飄著滿滿的荷爾蒙氣息。
「啊,對不起。」
「沒關系。」
一個清冽好聽的聲音傳來。
我扭頭一看,是一個身高 185 左右,穿運動 T 恤的陽光大男孩,正毫不介懷地對岑霜霜笑著。
原來她剛剛打開易拉罐,不小心將啤酒灑到了對方手背上。
就……很難評判,這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三十分鍾後,岑霜霜和小帥哥十分熟絡地坐在椅子上談天說地。
一個小時後,她鹹湿的小手已經緩慢攀上了小哥哥那健碩的肱二頭肌。
兩個小時後,正當氣氛有些曖昧,岑霜霜準備湊到小帥哥臉頰上貼貼時。
嘴巴被人捂住了。
她詫異地扭過頭,看見是我,一臉嚴肅。
那眼神仿佛在警告「你最好有很緊急的事情」。
「我好像看到顧南浔了。」
岑霜霜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立馬跳起來:
「真的假的?什麼時候?」
我想起剛剛那個一閃而過的身影,幾乎有百分之六十的把握:
「一分鍾之前,就在這裡。țũ̂⁽」
岑霜霜迅速跟帥哥告別,臨走前還不忘加個微信。
回到客棧,兩個人都有些憂心忡忡。
我安慰她:
「這三年我們都藏得好好的,沒可能突然間被他們找到,也許是我看錯了。」
岑霜霜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說道:
「那個……前段時間我打電話讓以前的一個鄰居給我外婆拿點錢,會不會是……」
聞言,我蹙緊眉頭。
這樣一來的話,還真有可能。
岑霜霜十分懊惱:
「對不起,我以為三年過去了,他們應該也淡忘了。」
這種事情我怎麼能怪她。
岑霜霜和她外婆感情深厚,三年前我們逃離滬市時,雖然她往外婆的卡上轉了一筆錢,但畢竟已經過去這麼長時間。
她外婆已經七十多歲了。
外孫女隻是想打個電話詢問一下老人家的身體,再轉點兒錢,本就無可厚非。
為了保險起見,我和岑霜霜商議要不兩個人出去躲幾天,就當是休假。
反正店裡請的人足夠,有什麼事一個電話就能解決。
事不宜遲,兩人上樓收拾東西。
突然,小路慌慌張張地跑上來:
「霜霜姐,不好了,你的車被人撞了。」
岑霜霜有些莫名其妙:「我的車不是停在路邊嗎,這樣都能撞到?」
「對啊,而且撞得還挺嚴重,估計要送去 4S 店檢修。」
「什麼?那我要怎麼出門,到底是哪個傻叉開的?有沒有駕照?」
小路無奈地嘆口氣:
「要不你下去看看吧,他們現在就在樓下。」
岑霜霜氣衝衝地拎著一個行李箱走下樓。
如果車子真的撞壞了,就隻能打車。
我還在想著要不要打開拼車軟件,聽到前面傳來一聲驚呼:
「靠。」
然後就聽見岑霜霜急促的腳步聲,但她才在樓梯口冒出一個頭,就被什麼人給抓了回去。
一個冷靜沉著的聲音在樓下響起:
「這次又想跑到哪裡去?」
這種時候,我自然沒辦法丟下岑霜霜獨自跑掉。
更何況,也跑不掉。
片刻後,我走下樓,看到了三年未見的顧西洲和顧南浔。
25
小路端咖啡進來的時候,借著餘光不斷往顧氏兄弟倆身上打量著。
小丫頭心思很明顯,全部在臉上寫著:
這兩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