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我的話出口,張新月的臉直接氣成了豬肝色。
她指著我的手發抖:「蘇妙妙,你不要信口開河。」
「我有沒有信口開河,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畢竟以前我跟林朗約會的時候,你最喜歡偷偷跟在我們身後偷窺了。」
「蘇妙妙!」被我當眾說穿,張新月徹底抓狂,「今天我就要撕爛你的嘴!」
她說著,做了長指甲的手對著我的臉招呼而來。
我下意識地躲避,卻有些反應不及。
關鍵時刻,一隻骨節分明的手陡然伸出,將我拉入懷中。
幾乎在聞到那股獨特好聞的薄荷味兒的時候,我就知道,來人是林朗。
果不其然,我抬眼,就正好對上了林朗的深眸。
「你沒事吧?」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他的眼神和語氣中都有著掩飾不住的關心。
「沒事。」我搖了搖頭。
他轉而看向張新月:「看來大學的時候給你的警告你已經忘了,剛才你說我們兩家父母在一起吃過幾次飯?放心,不管是真是假,以後都不會了。」
擲地有聲的話落地。
張新月的臉瞬間變得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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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哥哥,我……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
林朗皺眉打斷她的話:「請喊我林朗,如果不是因為你曾經針對妙妙,我根本不會知道你,所以,我們還沒有熟到喊昵稱的地步。」
直白的話讓張新月難堪不已。
現場氣氛僵硬。
老好人的王昊又被推出來打圓場。
「那個,林朗來了啊!坐下來一起吃飯吧。」
林朗沒回答,看向我:「你還想吃嗎?」
「不想。」我毫不猶豫地搖頭。
「那我們就回家。」說著,林朗拉著我的手往外走去。
23
我能明顯感覺到,那一刻,張新月等人看我的眼神有多麼的灼熱。
雖然林朗口中的「回家」跟她們腦補的有些不一樣。
但是不得不說,這種感覺還真挺爽的!
車上,我看著林朗,忍不住問道:「大學的時候,你警告過張新月?」
「嗯。」他低低應聲。
「為什麼沒告訴我?」我之前隻以為是張新月自己覺得無聊了,停止了欺負我,沒想到是因為林朗。
曾經他沒說,我也沒問。
我以為他明明知道張新月欺負我,卻選擇了冷眼旁觀。
那顆滾燙的心,漸漸冷卻。
這一次,林朗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就在我以為他不會理我的時候,他輕嘆了一口氣:「一是覺得沒必要,二是……二是不想讓你有心理負擔。」
聞言,我怔了怔。
是了,那時候的我非常敏感。
一方面想讓林朗站在我這邊,一方面又不想給他添麻煩。
在優秀的他面前,我似乎總是那個拖後腿的存在。
如今得知了林朗當初的所作所為,我的心裡有一種莫名的難過。
如果一年前我就知道了,該有多好?
那我是不是就會抓緊林朗的手了?
可惜,沒有如果。
24
車內陷入一種難言的安靜。
因為林朗的救場,我的心情很好。
大手一揮,決定親自下廚。
做好飯後,我給林朗夾了一筷子菜:「嘗嘗,好不好吃?」我眼含期許。
其實心裡對答案已經有了預料。
大學的時候我看林朗每天學習很辛苦,就在寢室用電飯鍋煲了湯給他喝,我問他好不好喝,他說還行。
他的口頭禪就是「還行」。
不管是我給他熬的湯,還是給他疊的小星星,亦或者是親手織的圍巾,他都說:「還行。」
果不其然,林朗開口說道:「還行……」
我的眸光微微暗淡。
其實不管我做什麼,他都不喜歡吧?
正失落著,他的聲音再次響起:「我覺得很好吃,沒想到你的廚藝竟然這麼好。」
這是他第一次這麼認真地誇我。
明明就是很普通的一句話,我的鼻頭卻忍不住發酸。
看著我欲泣未泣的樣子,林朗鎮定的面容上多了絲絲慌亂:「這個答案也不滿意嗎?」
他緊擰著眉,像是在努力思考該怎麼交出讓我滿意的答卷。
「蘇妙妙,你真厲害,比我做的好多了。
」
他清冷的聲音帶著笨拙。
我在眼淚落下的瞬間,笑出了聲。
傲嬌地抬了抬下巴:「我當然厲害!」
25
飯後,林朗主動收拾碗筷去廚房洗。
看著他不熟練地洗碗,我的唇角止不住上揚。
怎麼肥四?竟然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我忽然不想躲在臥室了,想跟他待在一個空間。
為了緩解尷尬的氣氛,我打開電視,放了我最愛的綜藝,邀請他過來一起看。
我跟隨著綜藝的節奏嘎嘎大笑,林朗卻在旁邊欲言又止。
終於,我忍無可忍,暫停電視,看向他:「有什麼話你就說,免得我覺得我得了不治之癥,你不知道怎麼開口。」
我的話音剛落,林朗就抬手給了我一個爆慄,「別胡說!」
「疼!」我噘嘴捂頭。
林朗的神情繃緊,他湊近我:「很疼嗎?」
察覺到他臉上的小心翼翼,我的眼睛忽然有些發酸。
他其實是在意我的吧?
隻是以前我看到的隻有他兇巴巴的一面,一點也感受不到他的愛。
「疼哭了?」他拿開我的手,用掌心給我揉著額頭。
溫暖從額頭傳到心頭。
我眨巴了一下眼睛,將淚水憋回去,抬眼看向林朗:「所以你現在是不是能告訴我,你到底想說什麼了嗎?」
這一次,林朗沒有猶豫。
他的薄唇輕啟:「我看到那天幫你搬家的男人跟別的女人在一起,舉止親昵。」
「你是說陸虎?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不是很正常嗎?」
林朗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你不是喜歡他嗎?」
「誰喜歡他了,我喜歡的明明是……」
差點脫口而出的話讓我跟林朗同時挪開了對視的眼睛。
心裡發慌的我解釋道:「陸虎是我哥,同母異父的那種。
」
26
我們都是農村的。
他爸去世後,媽媽又嫁給了我爸,他則還留在原本的家庭。
我們在相鄰的兩個村,一直以死黨的關系相處著。
聞言,林朗凝視著我的臉。
像是很快就從我的臉上找到了跟陸虎的相似處,他再次開口:「也就是說,你跟我提分手的那一晚,是跟你哥一起去看了電影?」
「不然呢?電影票那麼貴,你不來我總不能浪費吧!」
我下意識地說道。
話出口後,意識到了不對:「那天你不是說你沒時間,所以不來了嗎?」
在我質問的眼神下,林朗回道:「那天導師找我有事情,原本晚上十點才結束,我本拒絕了你,卻還是沒忍住跟導師告了假,去找你。」
「所以等你到電影院門口的時候,正好看到我跟陸虎一起進去,等我看完電影跟你說分手,你就同意了?」
「……嗯。」
這個答案不知讓我該氣還是該笑。
隻是一個很小的誤會,卻造成了我們的分手。
我有些生氣地回到房間。
躺在床上抹了抹眼淚。
心裡又怨又氣。
不是怨林朗,而是怨我自己。
其實我跟林朗都清楚,就算沒有陸虎這個小誤會,我們的相處模式之下,走向分手也不過是遲早的事情。
陸虎不過是個小小的導火索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