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電話大罵渣男的時候手欠禍害了陽臺的綠植。
第二天校霸在學校各大平臺發布通緝令:
「是誰,拔了我仙人掌上的刺……還特麼全扎我多肉上了!」
1.
「是誰,拔了我仙人掌上的刺?」
配圖是一盆光禿禿的仙人掌。
隨手刷到這條表白墻上的通緝令後,我直接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垂死病中驚坐起。
昨天我一邊走路一邊打電話痛罵渣男,路過男生宿舍,一時手欠就禍禍了一樓陽臺的綠植。
但我留聯系方式說了賠償。
估計是字條被風吹走了,臥槽還好吹走了,誰知道綠植是校霸晏子安的啊!
我顫抖著手,在表白墻下評論:
「純路人,仙人掌的刺好像是會自然脫落的,節哀,我純路人哦。」
晏子安很快回復:「那旁邊那盆多肉身上扎的刺也是自然長的?」
配圖是一張扎滿了仙人掌刺的多肉。
評論區頓時出現不少圍觀群眾,紛紛打抱不平: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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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可憐又好笑。」
「怎麼會有人幹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
「噫……這變態不會是我們學院的吧……」
「我靠,我那盆多肉放在你的旁邊,肯定也被禍害了,我詛咒這變態期末掛科!」
……
叔可忍,嬸也不可忍。
我憤而打字:「你放屁!昨天晚上我看得清清楚楚,明明隻有一盆多肉!」
……
原本迅速蓋樓的評論區安靜了。
而我多了一個好友申請。
備注:晏子安。
我想著大不了磕頭認錯也沒啥,就把心一橫準備通過,下鋪的室友突然說:「你們吃瓜沒,晏子安的仙人掌都有人敢禍害,聽說晏子安揚言抓到辣手摧花的人,要把被拔下來的刺扎那人身上去,笑死我了。」
宿舍其他人都開始笑,她們疑惑地看著我:「你怎麼不笑?」
我心如死灰:「我不笑,是因為我天性就不愛笑……」
這好友我敢通過?
我猛地把手機扣上,在線祈禱隻要我不通過,他就找不到我。
但誰能猜到,這晏子安拿著我的賬號問遍了農學院,找到了我的姓名班級。
2.
這天我正上著植物學的課,打了個哈欠,餘光就對上窗戶外一雙晦暗不明的眸。
隻見晏子安靠在走廊上,冷酷帥氣的臉上滿是戾氣,正抱著胳膊直直地盯著我。
跟來索命似的。
我嚇得一激靈,趕緊轉移目光,頓時冷汗都下來了。
還沒來得及思考,下課鈴響了。
怎麼辦怎麼辦……
老教授:「好,下課。」
我腦筋一轉,猛地沖到講臺上,言辭懇切道:「老師,我有點問題要跟你探討。」
老教授露出欣慰的目光,點點頭:「好,你跟我來辦公室。」
我忙不迭地點頭。
跟老教授出去的時候,我躲在他身邊,慫得要死。
沒想到晏子安跟了過來,從教室門口挪到辦公室門口,繼續索命似的盯著我。
我緩緩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
老教授喝著茶,問我:「你有什麼難題,說吧。」
我沉默了一分鐘,問:「被門夾過的核桃,還能補腦嗎?」
老教授:「……」
他表情很是不悅:「這位同學,請你嚴肅!」
我往窗外瞥了一眼。
晏子安面無表情地對我招了招手。
媽的怎麼還在啊!
眼看著老教授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回家,我這時候出去豈不是死定了!
怎麼辦怎麼辦……
桌上的手機亮了,老教授看過後回了一條語音:「知道了知道了,我這就回來吃飯了。」
我一把拉住教授的袖子:「老師!我也餓了。」
教授:「……」
3.
最終我去老教授家厚著臉皮蹭了一頓餃子,躲過一劫。
第二天我小心翼翼去上課,卻沒看見晏子安的身影。
難不成他放過我了?
我還沒來得及松口氣,室友給我發消息讓我趕緊看表白墻。
我有種不祥的預感,火速趕去,隻見表白墻上是晏子安的自拍,他手裡拿著剪刀,對準了我的期末作業小番茄苗。
並配文:「現代農業 172 班的林葉白同學,你有半小時的時間營救你的期末作業。」
發文時間是二十五分鐘前。
我艸!
我拔腿就瘋狂往菜園跑,那天我不顧死活的狂奔甚至上了校園八卦網。
有人造謠我是奔向愛情。
不,我是一命抵一命。
以我狗命換我小番茄一命。
我趕到的時候晏子安就蹲在我的小番茄面前,正伸手戳那朵脆弱的花。
我一個剎車伸出爾康手:「別碰它!」
晏子安好整以暇地看過來:「怎麼不躲了?」
我雙手合十誠心道歉:「我錯了。」
他呵了一聲:「道歉有用的話,要警察做什麼?我這人睚眥必報,你殺了我的妙妙,我就殺你的崽。」
路過的學生聞言對我們投來不可言喻的目光。
我:「……」
有病啊!
誰沒事給仙人掌起名叫妙妙啊!
眼看著他又拿起剪刀,我大驚:「等等!我能治!」
他動作一頓,我繼續說:「你那仙人掌本來刺就有脫落的情況,一看就是生病了,我專業對口,我給你治。」
晏子安將信將疑,但還是把剪刀放下了,我懸著的心重新落回肚子裡。
正要跟他好好溝通,晏子安站起身的時候一個不穩踉蹌了一下,正好一腳踹倒我的番茄秧。
晏子安:「……」
我:「你知道嗎?我跟你一樣。」
晏子安:「什麼?」
我微笑:「睚眥必報。」
4.
校醫院內,校醫看著晏子安青紫的腳背沉思:「你剛剛說,他這腳是天生的?」
我人畜無害地繼續微笑:「是的呢。」
晏子安的臉色比他的腳背還青。
從校醫院出來,晏子安大咧咧地說:「我踩了你的作業,你踩了我的腳,這一碼兩清,我的妙妙跟香香你得負責……」
他話沒說完我就疑惑道:「你說我負責什麼?」
「我說我的妙妙……」
「誰的妙妙?」
「我……」
「你的什麼?」
「……」
我盯著晏子安的眼睛,相顧無言。
兩個人加起來兩百個心眼子,誰也別蒙誰。
雖然那天晚上我罵人正在氣頭上,但也是明顯看出來他那兩盆綠植早就在茍延殘喘了,仙人掌掉刺明顯,可以看出根部小面積腐爛,多肉更不用說了,蔫了吧唧要死不活的。
如果晏子安不是故意讓他們自生自滅的,那他就是植物殺手。
而且……
哪個正經人給仙人掌取名妙妙,多肉取名香香啊!
這家伙踹倒了我的期末作業,我的學分岌岌可危,現在竟然還想碰瓷。
門兒都沒有!
我管你是校霸還是王八,我站在掛科邊緣我就是你爸爸!
此刻心就跟在大潤發殺了十年魚一樣冷,都毀滅吧!
大概我的精神狀態看起來過於危險,晏子安倒也沒再說什麼。
晚上我躺在床上時刻惦記著我的小番茄。
下午我把被踩蔫巴的番茄重新種了回去,也不知道現在狀態怎麼樣了。
越想越擔心,反正也睡不著,我就穿上衣服去了我的那塊菜地。
誰能想到!
我還沒到地方,遠遠地就看見一個人影蹲在小番茄前面,好像還在伸手想幹些什麼。
我瞳孔地震,一聲怒斥:「給爺死!」
然後一個飛踢踹了過去。
5.
還是熟悉的校醫院。
校醫看著晏子安折了的腿,又沉默了:「他這腿,也是天生就折的?」
我點頭點到一半對上晏子安的眼神,又搖頭,心虛地說:「是我幹的。」
校醫上下打量了我兩眼,調侃:「喲,你這拳腳功夫挺厲害啊。」
「是我踹他沒站穩,坐他腿上了……」
校醫:「……」
最終他表情復雜地拍了拍晏子安的肩膀,給他處理好腿,又遞了根拐杖。
我好心問:「醫生,他這腿有什麼要注意的嗎?」
校醫看著我一臉誠懇:「注意你就行了。」
我:「……」
您禮貌嗎?
扶晏子安出醫務室時宿舍都快關門了,我看著他這腿,僅存不多的良心作祟,問了一句:「那個……要不你把妙妙給我吧,我看看能不能救活。」
晏子安裝作沒聽見的樣子:「你說什麼?」
「要不你把妙妙給……」
「我把妙妙給誰?」
「我……」
「我把什麼給你?」
晏子安晃了晃傷腿。
……
我沉默:「妙妙,以及香香。」
「可以,明天上午最後一節課下來學思樓門口找我拿。」
說完,晏子安又理直氣壯把半個身子都搭我身上讓我送他回宿舍。
這丫要是一百四十斤,一百三十九斤都是心眼子。
真會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