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兩個室友超過段位了,我難過地看著天花板,眼淚滑到嘴角。
他們一個擦幹我的淚,
一個在床下喊著:「不就是上分嗎?哥哥帶你。」
床上人聲音暗啞,蕭予埋在我的頸側:
「要我還是要他?」
1
「不是,就一個排位,至於那麼傷心欲絕麼,儼然。」
我躺在床上不敢亂動。眼淚從眼角劃過,帶著薄繭的指腹覆上去。
「這麼難過?」
彼時蕭予正在我的床上,兩手撐在我的身側,我們幾乎要貼在一起,他說床上有隻蟲子爬到了我身上。
我一動不敢動,「好了嗎?」
「還沒。」
我看著他的喉結滾動一下,就在我眼前。
兩個大男人這個姿勢著實有些別扭,我還是沒忍住動了一下。
「別亂動。」
蕭予低下頭,四目相對,溫熱的呼吸打在我的臉頰上,心跳都漏掉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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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趕緊側過頭。
我擦,差一點就要親上了。
床下傳來李響的聲音:「不就是上分麼?哥哥帶你。」
身上的人突然有了聲音,暗啞的聲音炸在耳廓。
他說:
「要我還是要他?」
我想都沒想就推開他,誰知道那麼輕易就將他摁在床。
他衣衫凌亂地躺在床上,耳廓微紅,像是被我蹂躪了一般。
我喘著氣,還沒從他剛剛的話緩過來。
「你剛剛什麼意思?」
蕭予笑了一下,「我說……」
「要我帶你上分,還是要他?」
李響耳朵尖得不行,聽到了響動。
「你倆在床上幹什麼呢?抓蟲子抓到了沒?」
李響直接拉開了床簾,看到我坐在蕭予身上露出震驚的表情。
「我去,你倆幹啥呢!」
我趕緊推開蕭予從他身上起來,兩個人的衣服都皺巴巴的,亂作一團,像是剛剛打了一架。
蕭予把衣服理了理,悠悠地說:
「他要上我。」
我趕緊捂住他的嘴,臉燙得不行,笑意從他眼裡溢出來,他說:
「你得對我的清白負責。」
蕭予下床之後我整個人都沒緩過來,一夜之間我和蕭予是一對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宿舍樓。
李響這個大嘴巴,真想賞他兩個嘴巴。
去接熱水的時候,路上人都用怪異的眼神看著我,我努力讓自己不在意那些視線。
手中的水瓶被人奪走。
抬頭看,是沈越,他自然地扭開蓋子把僅剩的水喝光,喉結滾動一下,他上挑語氣說:
「我就出去了幾天,你就被人拐走了?」
說著還伸手掐住我的脖頸靠近,摩挲著,耳垂的黑色耳釘發著亮。
騷包得不得了。
早就習慣了他對我這樣動手動腳,我一手拍開他。
「別人都看著呢,別在這兒對我動手動腳的。」
「回宿舍就可以了?」
他挑起我的下巴,語氣曖昧。
「滾。」
我搶過水瓶往前走,沈越拉著行李箱乖乖地跟在我身後。
回寢室的時候蕭予也在,李響不知道哪兒去了,宿舍隻剩下我們三個人,沈越和蕭予對視著。
空氣中莫名散發著火藥味。
「阿儼,我手腕疼。」
沈越皺著眉看我,滿眼委屈。
沒辦法,他的手是為了替我擋下籃球傷的,我當然要對他負責。
我走上前握住他的手腕仔細查看。
旁邊蕭予幽幽地來了句:
「你不是說要對我負責?現在又對別的男人動手動腳。」
一股酸味。
「不是,你們是不是有病?」
「嗯,相思病。」沈越牽起我的左手,放在臉上蹭了蹭。
「那我就是沒沈越不行病。」
「我看你們真是瘋了。」
我被這兩個人折磨得不行,幹脆自行撤退。
看著門被關上,沈越靈活地扭動著受傷的手腕轉頭看向蕭予。
「你吃錯藥了?沒事逗林儼幹什麼。」
蕭予輕笑一聲:「誰告訴你我是逗他的?」
「行,那就看看誰能笑到最後。」
2
我為了躲開他們兩個人,每天都錯開他們上課的時間,早早地走出宿舍。
誰知道一下課就被人拉進了樓梯間裡,無人的逼仄角落,蕭予將我抵在牆角,熱氣噴灑在頸側,酥痒得不行。
「躲什麼,嗯?」
「誰躲你了?」我側開頭,不想看他。
「哦,不躲我。那今晚跟我一起吃飯?」
「不吃,今晚有約了。」
沈越說今晚有重要的事要跟我說。
「行,那明天總行吧?」
「不是,蕭予,你這麼奇奇怪怪的不會真喜歡我吧?」
「是,我喜歡你。」蕭予看著我的眼睛,眼神不像說謊。
我卻慌了。
「我是喜歡男人沒錯,可……」
蕭予打斷了我的話,「既然你喜歡男人,那我為什麼不可以試試?」
「林儼,給我個機會。」
蕭予的一番話讓我久久說不出話,還沒來得及反應,身後就傳來懶洋洋的聲音:
「不是說好的公平競爭?蕭同學。」
沈越想把我拉走,ŧŭⁱ被蕭予攔住,兩個人就這樣對峙著。
我直接從他們中間鑽了出去。
「你們自己鬧吧。」
回家之後我躺在床上,想不明白他們的所作所為,難道是商量好了一起逗我?
手機亮了一下,是沈越發來的消息:
【下樓。】
他怎麼來了!我連滾帶爬地下床下樓,外面下著小雪。
沈越穿著黑色的風衣,沒打傘,肩上覆著薄薄的白雪。
見到我那一刻他趔趄了幾步向我走來,眼尾紅紅的,整個人靠在我身上,雪松氣息包裹著我。
他像是變了個人,不像白天那麼吊兒郎當,帶著幾分脆弱。
他緊緊地抱住我,把我勒得喘不過氣。
「沈越……你松開點。」
擁抱變成了小心翼翼的。
他靠在我的肩膀上,在我耳邊小聲說著:
「能不能……不喜歡蕭予?」
我的心震了一下,他怎麼會知道?
「你在說什麼胡話呢?」
「嗯,我在說胡話。」沈越松開我,揉了揉我的頭發,眼裡含著笑,仿佛又回到了那個玩世不恭的模樣。
吊兒郎當的花花公子。
「過幾天賽車比賽要是我拿了第一,答應我件事唄。」
「你又……」贏不了。
話還沒說完,沈越就打斷我,「還沒試呢,你怎麼知道我贏不了。」
蕭予是賽車愛好者,也是那些野賽裡的常年冠軍,這次參加比賽的也有他。
冠軍不言而喻。
「信我一次,你就說你答不答應。」
我拗不過他,隻好答應。
3
喜歡蕭予是我心底埋藏了很久的秘密。
我們在一個高中,那年實行大小班輪課我遇見了他,那時候我被人故意佔了座位,隻好無措地站在角落。
碰巧遇到了回來拿筆袋的他。
我沒想到他和那個人會認識,女孩紅著臉跑開,蕭予一臉抱歉地走過來。
「不好意思啊,那個同學佔了你的位置。」
「你坐我這吧。」
聲音溫和,那是第一次有人這麼溫柔地對待我。
像是埋下了一顆種子,暗無天日的洞穴突然照進了光亮。
我也想變得更加優秀。
靠近光,成為光。
於是我和他考上了同一所大學,成了他的室友。
可惜他沒有認出我,我不難過,覺得這是我們之間新的開始。
隻是最近的他卻變了,以前的他,從來不會主動靠近我……
蕭予ṱůₛ和沈越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4
和蕭予約定的那天很快就到了,餐廳裡悠揚的樂曲緩緩流動。
我坐在他面前有些無措,他低頭切著牛排,流暢的五官賞心悅目。
我低頭切著牛排,怎麼也切不好,有些著急。
面前的兩個盤子被換了一下。蕭予切好的那份牛排放在我面前。
蕭予對我笑了笑,聲音溫柔,「吃吧,給你切的。」
我愣了一下,沒想到那是給我準備的。
我小口小口吃著盤裡的牛排,內心五味雜陳。
蕭予這是在做什麼?
他仿佛知道了我心中所想,認真看著我。
「林儼,我是認真的,我想追你。」
「可以給我一個機會嗎?」
態度突然的轉變讓我有點不知所措,我抬頭看向他:
「你喜歡我什麼呢?」
那邊頓了一下,又十分有把握地說:
「我喜歡你的善良,你的勇敢……」
我打斷他,「你從哪看出來我勇敢的?」
「蕭予,別鬧了。你不喜歡我。」
我不知道自己是以什麼樣的心境說出這句話的,我感覺我們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我感覺到他的敷衍和十足把握,像是知道我的喜歡,我已經是他的籠中之物。
他很奇怪,和從前的蕭予不一樣。
我頭也沒回地從餐廳離開,路上撞上一個明媚的少女,沒過一會兒身後傳來甜膩膩的聲音:
「阿予,你也來這吃飯啊?」
是蕭予的白月光,林玥。
他應該喜歡的不是我,是林玥。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我抿了下嘴唇,快步離開。
路過街角的時候,頭頂突然被敲了一下,沈越懶洋洋地倚著牆,仿佛早就知道我會出現在這。
他帶著笑意說:「失戀了?」
「和你有什麼關系。」我拍開他的手。
「走啊,哥帶你買醉。」還沒反應過來,人就被戴上了頭盔,整個人被抱到摩託後座。
「沈越,你瘋了!」
還沒坐穩車子就發動了,我慌亂之下抱住沈越的腰,筋瘦有力。
頭頂傳來欠打的聲音:「抱得這麼緊,口嫌體直。」
「閉嘴。」
不喝白不喝,沈越帶我到了全市最有名的酒吧,準確來說,是 gay 吧。
「不是,你有病啊,帶我來這幹嘛?」
沈越突然低下頭湊近我,在我耳邊輕聲說:
「我們都喜歡男人,不就該來這兒嗎?」
旁邊的人親吻聲ẗũ̂¹水聲滋滋,和著燥熱的音樂聲,帶著萎靡氣息。
他的桃花眼微勾著,好似帶著勾引。
我錯開眼,推開他報復性地走到吧臺前,大手一揮:
「這個,這個,這個。」
全都是死貴死貴的酒水,不過再貴的酒都不過沈越一塊表的錢。
越想越氣,我拿著酒杯又灌了幾口。
沈越就這麼撐著頭坐在旁邊看著我,微微勾著笑,他伸出手擦過我唇邊的水漬,幽幽地說:
「慢點喝。」
我拍開他的手,結果人一個趔趄倒在他身上。
「投懷送抱?」
話語裡笑意明顯。
胃裡翻江倒海,我一時間沒忍住……
「艹。」
沈越將我扶起來,和身邊人交代。
「麻煩看一下他。」
我呆呆地坐在原處,直到面前出現了另一張熟悉的臉。
蕭予蹲在我身前,仰頭看著我。
「喝這麼多酒啊。」
我有些迷離地看著他,不自覺地勾起笑:
「蕭予,你怎麼來了。」
「我來找你啊。」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下一秒我就被蕭予背在了身上。
還沒走幾步,身後就傳來陰沉的聲音:
「你要帶他去哪?」
「好熱……」
「好難受……」
「你對他做了什麼?」沈越把我從他身上搶過來,語氣不善。
「天地良心,我什麼都沒做。」
沈越睨了他一眼,背起我到樓上的包廂。
我叮囑著,把衣領扯松,沈越抓住我的手,「別亂動。」
冰涼涼的感覺好舒服,我無意識地坐起來抱住他,在他懷裡蹭了蹭。
他任由我抱著,無奈地嘆了口氣,我聽見他輕輕地說:
「要是能一直這樣就好了……」
5
出門的時候,沈越遇到了蕭予,他就站在那塊陰影裡,仿佛是特地在等他。
沈越裝作沒看見他,卻被他喊住:
「別再喜歡林儼了,他永遠都不會喜歡你的。」
「難道喜歡你嗎?」
沈越轉過頭,冷冷地回答。
他繼續說:「你不是蕭予對吧,明明從來都沒動過心,現在卻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輪到蕭予愣住了,沈越快步走過去,把蕭予重重地摁在牆上。
「我不管你是人是鬼!」
「這一次,你要是敢傷害林儼半分,你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