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戳了一下他的腰,特意壓低了聲音:「你別胡說啊,八字還沒一撇呢。」
梁牧野伸手握住了我的手腕,接著一臉寵溺道:「對啊,不是未婚妻,是準未婚妻。」
我恨不țűⁱ得當場找個地洞鑽進去。
太尷尬了。
因為我沒抬頭,所以並不知道對面男人的視線一直落在我身上。
眼底滿是陰鬱。
學長的聲音淡淡響起:「是嗎?」
「你們很般配。」
梁牧野哄著我叫人,可我根本叫不出口啊。
隻是倔強地垂著眸裝啞巴。
梁牧野收緊了摟著我的手,繼續笑著說道:「哥,她臉皮有點薄,你別介意啊。」
好不容易等到學長走了,我才長舒了一口氣。
我掙脫開梁牧野,他的手突然掐住了我的臉,白皙的臉頰瞬間被壓出了兩個坑。
「緊張成這樣?」
我衝著他做了個哭臉,一臉的生無可戀。
「你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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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低頭跟我靠得很近,微擰著眉,故作高深地開口道:「你不會看上我表哥了吧?」
想都沒想,我立馬否認道:「當然不是了。」
在梁牧野懷疑的目光下,我又問道:「你表哥很窮嗎?」
梁牧野伸手摸了摸我的額頭,才碰上就被我躲開了。
他收回手,用一種極為擔憂的眼神看著我。
「你是不是讀書讀傻了啊?」
我瞪了他一眼:「你不想告訴我就算了,幹嘛還要人身攻擊啊。」
梁牧野放開了我,他認真地看著我,難得一本正經地說著話。
「裡面那個老頭是他爺爺,你覺得他窮嗎?」
聞言,我心裡頓時咯噔一下。
原ṱũ̂ⁱ來我才是那個窮鬼。
為了能跟他接吻,我都兩個月沒買衣服和包包了。
我有點心疼我的錢了。
我情緒不太好,全都落在梁牧野的眼裡。
他捏了捏我臉頰的肉,低聲地安慰著:「說真的,你可別對我表哥有興趣,我表哥那人城府極深,而且是睚眦必報的性格,你玩不過他的。」
「小時候我特嫉妒他,總是想方設法地惡心他,後來差點沒被他搞死。」
梁牧野挺不會安慰人的。
本來我隻是心疼我的錢,這下好了,我開始心疼我自己了。
12
我整日提心吊膽,生怕楚雲舟過來報復我。
畢竟我當時說的話確實不太好聽。
安生日子沒過兩天,果然我擔心的事兒來了。
周五放學的時候接到了我爸的電話,他又讓我哥來接我回家一趟。
但電話裡沒說什麼事。
我的第六感告訴我,這次回家沒什麼好事。
進了家門,迎面就是我爸的一張臭臉。
我剛換好鞋子,走到沙發旁邊,我爸就過來質問我:「楚家那小子說你對他耍流氓,有沒有這回事?」
我當即否認道:「沒有。」
「我怎麼可能對他耍流氓呢?」
我們明明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我爸是部隊出來的,向來是剛正不阿的人,他最不能Ţù⁸忍受的就是這種道德問題了。
隻見他從兜裡掏出一個東西重重地放在了茶幾上示意給我看。
「你敢說這個不是你的?」
我看了一眼,那確實是我的項鏈。
是我 18 歲的時候,我媽送給我的。
但我根本不記得是什麼時候落在他那裡了。
「這是人家送過來的證據。」
「給你解釋的機會。」
我抿了抿唇,試探性地開口:「爸,我要說是丟了被他撿到的,你信嗎?」
我爸看了我一眼,冷笑著道:「丟到人家家裡去了?」
完了,這下真是百口莫辯了。
我爸又對我進行了兩個小時的思想教育,最後還是我媽心疼我,把他拉走了才停下來。
我爸要我去道歉。
我不想去,找了我哥幫忙,想讓我哥給我求情。
我哥像看智障一樣看著我,良久幽幽開口:「你說說你惹他幹嘛呢?」
我哭喪著臉看著他:「你竟然不幫我嗎?」
他甚至都沒看我一眼,就揮了揮手讓我走了。
「你這是孽緣,我幫不了。」
沒辦法,最後隻能認命地跟著我爸去給楚雲舟道歉。
第一次是我爸帶著我去的,家裡沒人,沒看到楚雲舟。
到了晚上,我又單獨去找了他一次。
這次他倒是肯見我了。
阿姨帶我到了他臥室的門口就離開了。
我敲了敲門。
裡面沒有聲音。
人明明是在的,就是不出聲。
他隻是不想理我。
我壯著膽子推開了門。
楚雲舟正懶散地靠在沙發上打著遊戲。
我進來,他也沒看過來,而是自顧自地操作著屏幕中的人物。
我也沒敢坐下,就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
隨著大屏裡傳來 game over 的聲音,楚雲舟才放下了手柄。
他靠在沙發上,神色淡漠,抬眸看了我一眼。
隨即他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我坐過去。
我小心翼翼地坐在了距離他最遠的位置。
我醞釀著跟他道歉:「雲舟哥哥,對不起。」
這是我來之前我哥唯一叮囑我的。
他讓我嘴巴甜一點的,說楚雲舟有這個癖好,喜歡聽人叫哥哥。
楚雲舟的視線不輕不重地落在我身上,裝作不經意開口道:「怎麼不叫學長了?」
這事好像過不去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我垂眸盯著他的手背上的淡青色的血管看,配合著他飛快地又說了一遍。
「學長對不起。」
楚雲舟的話和我的幾乎同時響起。
「算了,不叫更好,隻要讓你親,誰都是你的學長。」
語氣莫名有些酸溜溜的。
我心裡一陣無語。
但面上耐著性子繼續說著:「雲舟哥哥,我都跟你道歉了,你大人有大量,別跟我計較了,也別影響我們兩家合作的事,成嗎?」
尷尬和難堪混合在一起,讓我有些難以啟齒。
我越說聲音越小,到最後兩個字甚至有點氣音了。
楚雲舟神色微冷,眯著眼看著我,聲音很低地開口:「坐近點。」
「我聽不清你說的是什麼。」
我稍微挪動了一點。
但不多。
他又開口:「再近點。」
最後我和他之間近乎沒有距離了。
甚至我一動腿就能碰到他的腿。
還沒等我再開口,楚雲舟倏然伸手捏著我的下颌,俯身靠近,唇角泛著涼意:「還膩不膩了?」
我被迫嘟著嘴,抬眼看他。
這個姿勢就好像是我在求吻一樣。
他的話音落下,我心裡一陣鄙夷,原來在這等我呢。
好小氣的人啊。
不就說他一句不好聽的嗎,還斤斤計較上了。
我小幅度地搖了搖頭,然後信誓旦旦地保證道:「不膩了。」
他好像不太信我,狹長的眸子死死地盯著我,眼睫微顫,讓人看不出情緒。
為了加深我的話的可信度,我繼續碎碎念道:「哥哥的嘴就是鑲金邊了,最近親不到,我真是日思夜想的。」
這句話後半部分倒是真的。
我確實有點想念。
現在人在眼前倒是不能親。
我莫名有一種太監看黃片的無力感。
話音落下,楚雲舟沉默了。
半晌,他才放開我,淡淡開口道:「你主動點,哄哄我,這事就算過去了。」
我眨巴著眼睛:「要怎麼哄呢?」
楚雲舟好像很喜歡我的手,他總是喜歡握著我的腕骨無意識地摩擦。
眼下也是如此,他揉著我的腕骨,漫不經心地開口:「我之前是怎麼哄你的,還記得嗎?」
當然記得了。
很澀。
「就那樣哄。」
他是怎麼哄我的?
我一閉眼想到那個畫面忍不住呈現出一個痛苦面具。
多羞恥啊。
我猶豫了很久才學著他的樣子伸手環住了他的腰。
還挺細的,手感很好。
我手比腦子快,下意識地就順著腰把手滑到了腹肌的位置。
接著我顫顫巍巍地想去吻他的耳垂。
但還沒等親到,我就有些不好意思地停下了。
我臉紅得仿佛能滴血,我實在沒辦法在這種氛圍下親上去。
我揉了揉有些發燙的臉頰,小聲問:「能不能換一個啊?」
楚雲舟倏然靠近。
我們離得很近,近到我可以看到他的眼皮上淡淡的青色血管。
我聽見他語氣有些危險道:「不願意?」
我抿著唇,搖了搖頭:「我不太會。」
13
「是不會,還是不想呢?」
楚雲舟長睫微顫,眼神落在我身上,他微涼的指腹在摸我的鎖骨,有些痒痒的。
我想躲,但沒敢。
隻是屏住了呼吸,低聲解釋著:「想的,就是不太會。」
楚雲舟倏然靠近,我下意識地以為他要吻上來了,所以習慣性地閉上了眼睛。
臉頰被輕輕碰了一下。
我微眯著眼睛看了一眼。
發現是楚雲舟的指腹正在輕觸我的臉頰。
我睜開眼睛,有些難堪地問道:「怎麼了?」
「他碰了你的臉,我廢他一隻手好不好?」
我一怔,才意識到他說的是誰。
我被他的話嚇了一跳,有些愣愣地看著他,咬了咬嘴唇才開口:「別了吧,況且我又不是紙糊的,被碰一下也不會怎麼樣。」
楚雲舟的手順著向上摩擦著我的脖頸,他的聲音很低,嘴角還帶著一絲笑意。
「逗你的,看你嚇得那個樣子。」
聞言我松了一口氣。
雖然他說了是開玩笑,但剛才他那個語氣我是真的害怕了。
我下意識地想拉開和他之間的距離。
但很快就被楚雲舟察覺了,他不準我動。
楚雲舟摸著我的耳垂,淡淡開口:「膽子那麼小,到底是怎麼敢來買我的呢?」
語氣有些戲謔,還詭異地有些寵溺在裡面。
我抿了抿唇,心中也一陣感嘆。
是啊,怎麼就搞錯了呢。
我怕楚雲舟覺得我是故意拿錢羞辱他,所以小聲地解釋著:「他們說你很窮,所以我才起了些歪心思。」
「還有別人嗎?」楚雲舟反問道。
我搖頭:「沒有了,就你一個。」
一個就花這麼多錢,怎麼可能同時養很多呢。
雖然一開始我確實想過,但貧窮守住了我的婦道。
楚雲舟揉了揉我的臉頰,低聲道:「行,原諒你了。」
「還有最後一個條件,你答應我,這事就算過去了。」
眼看有戲,我立馬答應道:「別說一個了,兩個我都可以答應。」
「跟梁牧野退婚,跟我訂婚。」
這話信息量太大了,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我不說話,落在楚雲舟眼裡就是不願意。
他冷冷的聲音響起來:「怎麼,我不如梁牧野嗎?」
我搖了搖頭,很誠實道:「你比他好。」
倒不是說梁牧野長得醜,隻是楚雲舟長在了我的審美點上。
「就一個月,到時候你不願意就分開。」
我弱弱地問了一句:「那我可以有什麼好處嗎?」
「可以接吻。」
這樣的話,我想了想也覺得不虧。
「那你還要錢嗎?」
楚雲舟捏了下我的鼻子:「宋瑜初,你腦子裡除了錢,沒有別的了嗎?」
他放開手,我有些不自在地揉了揉鼻尖。
「要錢的話就不談了。」
不等楚雲舟回應,我又補充道:「我爸說了,再給男人花錢就送我去養豬。」
楚雲舟好像被我逗笑了,他一臉寵溺地看著我,然後抬手給了我一個慄暴。
「正經戀愛懂不懂?」
「真要花錢也是我給你花。」
我被他笑得有點不好意思,我用手擋著額頭的位置,瓮聲瓮氣道:「不用你花錢,我自己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