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我點頭。
路澤揚起嘴角：「曉萌姐說為表達感謝，要把她最好的閨蜜賠給我。」
「噢。」不對，等等等！曉萌最好的閨蜜不就是我嗎？
於是，路澤又迎來一頓胖揍——
好不容易把路澤送出門，我險些遲到。
等電梯的時候恰巧碰到顧琛。
我下意識往旁邊讓了讓，不想和他乘同一趟。
於是電梯到的時候，我又往後退了退。
卻被顧琛一把拽進電梯裡。
他高大的身軀將我禁錮在角落。
顧琛似乎一晚上沒睡，眼裡紅血絲清晰，「周舟你什麼意思？」
他舉起手機，是有人在朋友圈裡發了昨天同學聚會的照片。
他點開的是最後拍的合照，那時候路澤已經喝醉了。
我努力扶著路澤東倒西歪身體的瞬間被抓拍到。
畫面曖昧，就好像我們耳鬢廝磨，親密擁抱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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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確實容易讓人誤會。
但顧琛憑什麼怒氣衝衝，仿佛我背叛他了似的？
我不甘示弱：「不知道顧總什麼時候帶新女朋友一起請我們吃飯呀？」
顧琛眼神閃躲：「已經分手了。」
我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無所謂。
剛好電梯到了，我用力推他，奈何男女力量相差懸殊，「顧琛你放開我！」
叮~電梯門打開，顧琛突然被大力推開——是路澤！
他把我拉在身後，眼神陰鬱地看向顧琛，語氣充滿警告：「她說了不願意，請你自重！」
9
路澤拉我離開。
看著他白襯衣下包裹的寬厚脊背，我沉寂的心，再次跳動，像發芽的種子，將要破土而出。
「不是讓你換件衣服再來公司？」
他煞有介事地抬抬胳膊，湊近我壓低聲音：「被姐姐壓了一晚上，別說換衣服了，現在還麻得不能動彈，姐姐可要負責~」
「？！」
剛才不是用這隻手差點把顧琛抡地上？
我不想跟他耍無賴，剛要走開。
他又輕輕扯住我衣角：「既然不喜歡，以後能不能離他遠點？」
他一臉認真。
我卻慌了，胡亂應付著走開。
「我怕我會忍不住……」
他最後輕聲說了句什麼，我沒聽清。
……
上午和顧琛鬧得尷尬，本想躲他一段時間，可當天下午就又不得不去找他了——
「顧總，請問我們實習組的項目有什麼問題？」
顧琛抬頭看我一眼，自嘲一笑：「周舟，如果不是為了工作，你還會主動來找我嗎？」
「顧總，現在是工作時間。」
「好。」他瞬間冷臉，「讓路澤退出項目，一切照常進行。」
「為什麼？他在實習生中能力最突出，他也是這個項目的主要負責。」
「無故曠工、頂撞上司，這樣的人憑什麼留下！」
無故曠工，是指路澤之前以心情不好為理由請假，這確實是他的錯。
頂撞上司，自然就是說路澤對顧琛動手了，這是私人原因，我不想鬧得太難堪。
「針對無故曠工，已經扣除了路澤的績效，至於其他一碼歸一碼，但不該影響工作。」
「周舟你跟我五年！」顧琛氣憤站起身，「一個實習生就讓你忘本了？」
我不甘示弱：「公事公辦，一切以工作為重，不也是顧總一開始教我的嗎？」
顧琛徹底愣住。
「顧總在憤怒什麼？隻因為我沒有無條件服從你？還是因為我把視線移到了別人身上？」
「可你不是不喜歡我嗎？我不追著你了，你不該高興？」
顧琛眼裡閃過一絲悔恨：「周舟你誤會了，我從來沒有說過不喜歡……」
「可你也從來沒說過喜歡。永遠被你打壓、冷落，我也是個人，總會累。」
「周舟，你聽說我說，之前是我不對……」他走上前。
我後退：「路澤與我們的事無關，還請顧總不要代入私人情緒。」
轉身瞬間，我第一次在顧琛臉上看到懊悔與失落。
離開顧琛辦公室，我想找路澤說下工作的事，卻發現他不在辦公區。
同事說看見他好像去找顧琛了。
我心裡一驚，跑到顧琛辦公室一看，也沒人。
最後還是在樓梯間找到了他們。
兩人憤怒對峙。
10
顧琛：「路澤你休想通過實習！」
我就知道這兩個衝動的人碰到一起準沒好事。
「顧總請你先冷靜，實習生問題具體是要通過高層開會討論的。」
「周舟你為什麼還護著他？他剛才還抓著我的領子警告我，讓我遠離你……」
路澤開口打斷：「顧總說這些不就是為了開除我嗎？」
我拉住路澤，讓他別說話：「顧總應該也不想讓太多人知道你和一個實習生動手吧？」
我隻知道是顧琛先刁難路澤，想把他踢出項目，這對實習生考核是致命的。
顧琛最懂權衡利弊，自然不想把事情鬧大。
這事兒才算告一段落。
回辦公室途中，路澤跟在我身後，全程笑容得意。
「差點就要被辭退了，還這麼開心？」
「能有周總為我據理力爭，怎麼不高興？」
缺心眼！
「你隱瞞和董事長的關系，就是不想走後門吧。
「既然如此，就請你收斂鋒芒，多為前途考慮，顧琛不管怎麼說都是你上級……」
路澤笑容收斂，目光認真：「我隻知道某人最近不會再纏著周總了。
「以後再有這種事，隻要是顧琛先挑釁，我就有能力解決，周總不用再為我出面。」
「我是你上司，我不管你誰管你？」
「但我不想你去找他。」他執拗又懇切。
似乎我不答應，他就不會善罷甘休。
我隻能隨意點頭應付。
「真的嗎？」他滿臉驚喜，「為了慶祝舟舟向我邁近的第一步，今天能帶你去個地方嗎？」
他期待地看著我。
我本來也不想再理顧琛，隻是順便答應路澤，路澤竟然能高興成這樣？
他沒有叫我周總，而是一個男人對女人的邀請。
我之前一直在裝傻，但現在有些話該說清楚了。
他說的地方是一家環境很好的清吧。
我們徑直走上二樓視野很好的 VIP 室內，已經有很多路澤的朋友等在哪裡。
「喲，路哥今天穿這麼乖，上幼兒園嗎？」
「規矩點，這是我上司。」路澤走進卡座，身邊的人自動讓開。
「美女姐姐好~」一群弟弟人又帥，嘴巴又甜。
如果我再年輕幾歲，肯定能和他們打成一片。
我也知道路澤今天介紹我和他的朋友們認識是為了什麼。
他向我一一介紹他的朋友們，像個獻寶的小孩。
滿眼都是對我的珍重。
很謝謝他能把我看得這麼重要，隻可惜……
能看出這些人和路澤關系好，同時又很敬畏他。
他們招呼路澤喝酒，路澤一一推拒：「以後我都不喝酒了，別問為什麼，問就是有人管了！」
他看向我，一臉得意。
我卻心底悵然。
「當然也不能滴酒不沾，未來某些喜慶時刻還是得喝酒的，不過我也會先在姐姐這兒獲得審批才喝！」
我沒回他。
路澤單獨給我叫了果汁和水果，突然語氣鄭重：「如果我不像剛才表現得那麼乖，姐姐會討厭我嗎？」
「每個人都有權力做自己，沒必要在意別人的看法。」
路澤那麼聰明，他一定聽得懂我在說什麼——他沒必要為我出頭。
也沒必要為了我委屈自己。
看著路澤失落地垂下眼，拿起酒瓶灌了一口又一口。
我承認我心疼了，但我已經不是會衝動的年紀，早已成了權衡利弊的大人。
我今天來，也就是為了和他說清楚。
我抑制心底的澀意，起身拍拍他的肩膀：「時間不早了，你和朋友慢慢玩。」
他再次扯住我的衣角，抬起頭，眸光閃閃，像隻失意無助的小狗，仿佛在做最後的試探。
但我還是轉身離去……
如果不出意外，我們之間不會再有後續。
11
真羨慕古人，古人承受太多壓力就會成妖、成魔、成神；而現代先人，如果承受太多就會成為神經病。
最近一系列人和事，搞得我心力交瘁。
忙完手上的項目，實習生工作也進入尾聲。
我終於能松口氣。
再加上路澤總是一副可憐巴巴的眼神望著我，像被遺棄的小狗。
我實在頂不住。
我索性請了假，回媽媽家躺平。
當然，躺平是不可能的，被窩還沒躺熱乎，就被我媽趕出來了。
起因是我媽說她年紀大了，想抱孩子。
我叫她想抱孩子就去當月嫂啊，不僅能抱孩子，還能賺票子，多好。
結果我媽大喊著「逆子」，把我趕出了門。
我隻能去投奔田曉萌。
曉萌一臉無語：「有沒有一種可能，阿姨想抱的是你的孩子。」
「我耳朵被催婚都催出繭子了，你當我聽不出來？關鍵是我連男朋友都沒有，從哪兒給她變出孩子來？」
「我看路澤就躍躍欲試，隨時準備當你男朋友。他帥氣又年輕，不光基因好，還精力旺盛，絕對一舉實現阿姨抱孩子的願望……」
「打住打住！」她再說下去，我就要被罰黃牌了！
「我比他大五六歲，我隻把他當弟弟看，我們不可能的！」
話音剛落，手機叮了一聲，竟然是路澤掛斷電話，還顯示通話了半個小時？！
我回家之前，路澤就小心翼翼問我是不是不想見到他才請假。
我說與他無關。
他又問到家了能不能給他發個消息，語氣懇求。
但我還是心硬回絕了。
他估計是沒收到消息，擔心，才又給我打了電話。
我剛才正和田曉萌聊得正嗨，可能一不小心就接通了。
那我說的話豈不都被他聽到了？
這樣也好，算是徹底說清楚了。
誰不會為純真炙熱的少年心動呢？
可年齡和身份就是很難跨越的鴻溝。
我不停告訴自己要理智。
可還是沒忍住在曉萌家 emo 了好幾天。
直到一天下午顧琛突然打來電話。
「周舟你還記得我們拿下第一個項目，開慶功宴的地方嗎？」
記得，那也是我第一次向顧琛表白的地方。
他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隻是讓我好好工作。
我當時以為他是說我們還年輕，重心該放在工作上。
可看著他身邊異性不斷。
我才明白，他隻是想用這種若即若離的手段控制我。
我語氣冷漠：「請問顧總有什麼事？」
他自顧自話：「以前每次應酬喝醉了，你都會來接我，今天，你能最後來接我一次嗎？」
聽著他語氣渾濁，還有酒瓶滾動的聲音。
我答應了。
這是最後一次，為年少傾慕畫上句號。
12
剛進包廂。
顧琛立馬站起身，眼眸晶亮：「周舟，我就知道你還是放不下我。」
見他並不像喝醉的樣子。
我有些無語：「既然顧總沒事，我就先走了。」
顧琛追上來，語氣痛苦：「周舟對不起，我騙了你。」
「沒關系，反正也沒有下次了。」
他很高，此刻垂著頭，卻像痛失一切的懦夫：「周舟我說我騙了你，那個女朋友是我找人假扮……你還不能原諒我嗎？
「我隻是見不得你那麼關注一個實習生，所以才假裝交了女朋友，我隻是想讓你吃醋，因為……我已經愛上你了！」
所以呢？他道歉了，承認一切都是假的，我就該原諒他幼稚的佔有欲嗎？
也許年紀大並不代表著成熟與擔當。
我心裡突然閃過路澤將我護在身後的背影。
「顧琛，我們從未有過開始，所以也談不上結束，但我不是你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物。
「以後我們隻是上下級，僅此而已。」
我轉身就走。
「周舟求求你，別放棄我！路澤根本不像在你面前表現得那麼好！」他追上來，卻撞到了人。
「撞到人就想走？」
見我要離開，顧琛徹底情緒失控：「滾！」
奈何對方根本不想輕易放過他。
幾個人把顧琛推搡在地。
我眼看情況不對，想打電話報警。
卻被陌生男人一把撞掉手機：「這是你男朋友吧？他做錯了事，你不得補償一下？」他笑容猥瑣地伸手過來。
我大聲呼救，一邊後退，卻被一隻油膩的肥手拽住胳膊。
心裡一陣惡寒，卻掙脫不開。
忽然路澤不知從哪兒出來，一腳踹倒男人——
他把我護在懷裡：「別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