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毓秀手握著青蓮劍,足下一動,便身形如鬼魅消失在原地。
她對面的許瑞,臉上神色頓時凝重,再無笑意,握著劍的手不由的緊了緊,目光沉重。
這時候,他才發現,他小看了這個師妹。
仗著比她多修行了數十年,仗著比她早了十數年築基,他心下對林毓秀是輕視的,雖佩服她的志氣,但卻並不以為然,一個隻修行了一年半載,堪堪築基半年的師妹,能有多大本事?
因此,在林毓秀出手拔劍之前,許瑞心下都是自信滿滿,認為這一戰毫無懸念,贏得必然是他。
但是,在林毓秀拔劍那一刻起,他便知道,他錯了。
他犯了輕敵大忌!
許瑞心下沉重,林毓秀的速度太快了,快的他根本來不及反應,他無法捕捉到林毓秀的身影,仿佛她整個人消失在了擂臺上。肉眼看不見,他試圖捕捉林毓秀的劍氣軌跡,以此來推斷她的方位。
但是……
林毓秀的劍氣無處不在,整個擂臺上都彌漫充斥著她那凜然冰寒的劍氣,仿佛這已成為她的主場。
“……”
許瑞便站在那裡,手裡握著劍,不動。
站立著未有任何反應。
擂臺下眾人已經傻了。
“許瑞他怎麼不動?”
“他傻站著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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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毓秀呢?”
“我怎麼沒看見林毓秀?”
“……我和你相反,我覺得整個擂臺上都是林毓秀,一個兩個三個四個……數不清的林毓秀!”
“?????”
“?????”
這局面,讓擂臺下的看客看的一頭霧水,不明所以。
茫然,懵逼。
沒有人知道,此刻擂臺上的許瑞,心下是如何的沉重。
他看不見林毓秀,找不到林毓秀,他在明,而她在暗。這種無能為力,危機四伏的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
許瑞的整根心弦都繃緊了起來,額頭汗水不斷往下滴落,臉色也迅速的神色發白。
他面臨著巨大的心力壓力,和折磨。
未知的危險和恐懼,壓迫著他的神經。
——在擂臺賽開始的最初,林毓秀便神隱消失在擂臺上。
隻留下她的對手,像個傻子一樣站在那裡,表情蒼白而逐漸變得驚恐。
擂臺最上方的席位上。
“……林毓秀這丫頭,這是心理戰術?”坐在上頭觀戰的心劍峰首座秦西嶺,遲疑了下開口道,“她緣何如此?”
依照他看來,林毓秀的實力完全足以勝出這一場,許瑞分明不是她對手,她可以幹脆利落的擊敗許瑞,獲勝結束這場擂臺比鬥。如此簡單的事情,她怎麼弄出這一場來?
迷惑行為。
在座的其他各峰首座,包括天玄宗的掌門面上也疑惑,目光盯著下方第四擂臺。
唯有知道林毓秀心髒的賀西來,淡淡一笑,說道:“是威懾。”
“也是藏拙。”
一襲玉白道袍的白玉京,站在他身旁,眼神好奇望著下方擂臺,以他的目力倒是看見了林毓秀在擂臺上的身影,隻是他不明白,林毓秀分明可是幾招就擊敗許瑞,怎麼還如此心慈手軟。
白玉京:唉,我師妹她就是善良,心慈手軟!
此刻,擂臺上。
林毓秀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她看著許瑞的神色已經蒼白,握著劍的手背上青筋蹦出,目光驚懼,儼然如同驚弓之鳥。
很好,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眼看著許瑞的心理防線已經瀕臨潰敗,林毓秀這才顯露出身形,從許瑞背後一劍刺出,鋒利劍尖抵著他的腰腎部位,“師兄,承讓了!”
許瑞甚至來不及反應,就這樣,輸了。
他連一招都沒有使出來,林毓秀根本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輸了……
許瑞意識到這點,反而是瞬間大松了口氣,整個人都松懈了下去,宛若泄了氣的皮球,他轉過身,對著林毓秀,苦笑一聲,“……師妹,如果可以,我再也不想做你的對手了!”
可怕,太可怕了!
和這個人對戰,輸了並不算什麼,就在方才那短短的時間內,他感覺到自身意志的動搖,自我懷疑,驚懼不安,道心甚至差一點崩潰!
在被林毓秀的劍抵上身後,他甚至松了一口氣,有一種……來了,終於來了!的這種塵埃落定感。
明明是輸了,他卻大松一口氣。
“師兄言重了。”林毓秀眨了眨眼睛,一派溫和神色看著他,“其實我也沒對你做什麼,不是嗎?”
許瑞:……
你沒對我做什麼,就快將我道心嚇得崩潰了!
你還想對我做什麼!?
最後,許瑞是軟著雙腿下臺的。
林毓秀,不戰而勝?
“……也不能說不戰吧?林毓秀那一手,誰防得住?”
“她那哪裡是劍修,那分明是刺客!強烈建議將林毓秀開除劍修,她明明是個刺客!”
“不去做刺客,真是委屈她了,劍修耽誤了她!”
……
……
擂臺下,眾人紛紛熱議,這一局結束的很快,前後加起來不到一刻鍾。且從一開始,最初時林毓秀便在擂臺上神隱,運用心理戰術將許瑞嚇得不清,最可怕的便是未知,為驚懼的便是來自黑暗的危險。最後,在一擊背刺拿下許瑞。
雖然看似簡單,但是能夠做到這一步,做到這種程度,絕不簡單!
林毓秀能夠做到此,是因為她的詭譎身法。
“她修行的何種身法?有誰知道,好生厲害!”
“想要戰勝林毓秀,恐怕得先破了她這個身法才行,否則要是之後每一場她都如此來一次,一開始就擂臺神隱,誰都跟不上她的速度,眼力捕捉不到她的身影,這可怎麼打?”
“好奇林毓秀修行的身法!”
眾人紛紛開始猜測林毓秀到底是修行的何種身法,他們現在的關注點全在林毓秀的身法和速度上了,倒是未覺得她有多厲害,大多數人認為林毓秀這場之所以會贏,贏得如此輕松,全是託了詭譎迅疾的身法的福。
“若是能夠破了她這身法,那林毓秀便無可畏懼。”這是眼下大多數人的想法。
另一邊。
林毓秀從擂臺上下來,首戰告捷。
迎接她的是姜雨辰、周書語、楓林晚和趙尋等人好奇疑惑的目光,顯然他們的心情和其他人是一樣的。
“師姐!”姜雨辰首先按捺不住,他第一個跳出來問道,“你用的那個身法好可怕!”
“啊呸,好厲害!”一不小心將心裡話說出來了,姜雨辰立馬改口說道,他覺得這樣恐嚇對手,硬生生將對手給嚇得半死,最後才出來背刺收人頭的林毓秀心真是太髒了!
“你修習的什麼身法啊?”他滿臉好奇的看著林毓秀,問道。
林毓秀目光瞥了他一眼,說道:“你也修行了的。”
“????”姜雨辰。
聞言,他頓時一臉懵逼,什麼?
我修習了?我怎麼不知道!
“是疾如風。”林毓秀說道,她對著姜雨辰,“身法是疾如風劍法配套的身法,不是教過你嗎?”
姜雨辰:……
他臉上的神色迅速慘淡,看向林毓秀的目光充滿了悽涼,是的沒錯,我修習了,但是我感覺我和你修習的不是同一個身法!
為什麼師姐使出來的疾如風是這樣的,而他……
不提也罷。
林毓秀看著姜雨辰臉上慘淡的神色,安慰他道:“沒關系,隻要你努力,勤修苦練,總有一天也能夠修煉到這個地步的!”
“你一定可以的!”
姜雨辰聽後,隻是目光悽涼慘淡的看向她,“師姐別安慰我了。”
一旁的周書語聽著他們二人的對話,好奇問道:“疾如風是什麼?”
林毓秀語氣淡道:“是我偶然得來的一部劍法。”
周書語聞言,便不再多問,他人機緣的事情不好打探,便轉移話題說道:“林師妹,你這一戰可謂是成名了。”
“現在所有人都在好奇你的身法,都在討論議論該如何破了你的身法。”周書語笑道。
林毓秀聽後,莞爾一笑,說道:“這正是我的目的。”
明明可以靠實力輕松取勝的林毓秀,之所以大費周章搞這麼一出,目的便是如此。
她想要將眾人的注意力轉移,與其關注盯著她和明劍峰其他三位劍君的爭鬥,不如將注意力轉移到其他地方上去,以免被帶了節奏。林毓秀心道,那三位劍君若是聰明點,下一步該是派人前來擂臺上試探阻止她了。
而林毓秀的第二個目的便是釣魚,釣出背後三位劍君派來阻止她生出奪魁的人選。
既然是三位劍君大費周章派出來用來阻止林毓秀奪魁的人選,那實力必然強不容小覷,林毓秀猜測至少應該是築基後期修為,林毓秀現在才築基初期,從常理上來說,築基後期打她,妥妥贏,穩勝不敗。
正如林毓秀和賀西來所說,她想要扮豬吃老虎,那便將豬扮演到底。因此,她才塑造出這個隻靠身法取巧獲勝的人設。
三位劍君那邊應該有所動靜,該針對的去破解她的身法了。
林毓秀:我等著。
……
……
之後,林毓秀還有四場比鬥。
在後來的比鬥中,林毓秀都如法炮制,採用對付許瑞那一套,贏了剩下的四場比鬥。
最後,她的每一個對手走下擂臺的時候,都是臉色慘白的,氣息虛弱,腿腳發軟,一副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和摧殘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