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貴,新人不敢漫天要價,這個一百萬一個月,他還有幾個隊友,價位差不多。」她試圖拉我入伙,「感興趣不?我可以給你介紹?」
「不用了謝謝,我是有老公的人,而且老公顏值身材非常在線。」
張灣酸溜溜的:「你這婆娘就是命好,商業聯姻都能找到陸明祁那樣的天菜,我爸媽最近在給我物色人選,唉別提了,難受。」
話題又繞回來。
「你老公和二世祖到底咋回事?真為了個灰姑娘大打出手?」
家醜不可外揚,何況張灣是個大嘴巴。
我胡謅:「陸明星對我不夠尊重,我老公教他做人。」
「吹吧你就。」
「你這種單身狗不會懂,有個疼愛自己的老公有多幸福。」
張灣半開玩笑:「你等著,我把這段截圖了,以後陸明祁外面有情況,老娘直接掛朋友圈打你臉。」
我絲毫不在意:「盡管掛,他敢出軌,就是做好了大出血的準備,我到時候揣著天價財產包養小奶狗,羨慕不死你。」
張灣性格和我不同,但愛財如命這點是相同的。
說到這個她果然消停了,口風一轉直接茍富貴勿相忘。
陸明祁學他大哥,一連七天住在公司休息室,電話短信都沒有,好像打定主意要和我死磕到底。
我不管他,在家過自己的小日子。
他在家的時候,我嫌他抱著我睡不舒服,他不回來我又嫌沒人抱著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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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總是不容易滿足。
再一次姐妹茶話會,張灣把她的新歡帶過來。
照片經過精修,真人差點意思,不過性格不錯,哄得張灣眉開眼笑。
臨散場時,張灣偷偷摸摸往我包裡塞了一張卡片,讓我回去再打開看。
她就喜歡搞神秘。
這點小事我沒必要和她對著幹,點頭答應了。
回到家,在玄關發現陸明祁換下的鞋子。
終於舍得回來了?
不知道他這一周和連蓉進展怎麼樣。
我和陸明星關系不咋地,微信好友還是有的。
那小子在朋友圈說最近天天加班,不是他的性格,想必是為了舔心上人。
陸明祁住公司一周,他大哥好像又去外地出差,天時地利人和。
或許是那邊有動靜,他想通我說的那番話,發現我是多麼大方配合的妻子,氣消了,打算和我把友好合作關系恢復恢復。
我的猜測九成九是錯的。
回到主臥,我去衣帽間放包,沒擱穩,包從臺子上掉下來,東西散落一地。
張灣給我的卡片掉出來,滑出一段距離,停在浴室門口。
浴室門打開,陸明祁裸著上身,穿著條寬松的灰色運動褲走出來。
他隨手把毛巾搭在脖子上,彎腰撿起地上的卡片。
臉色頓時黑如鍋底。
我心裡咯噔一下。
「杜昀?」他冷冷擠出個名字,視線轉移到我身上。
我搶過來一看。
好家伙!根本不是什麼卡片,是一張半遮半掩的艷照,一張男人的艷照。
背面寫了姓名和聯系方式,還有一排曖昧的小字——江小姐,仰慕已久,期待您的答復。
張灣那婆娘害我!
我氣不打一處來,原地轉了兩個圈,手指頭捏得咯吱響。
陸明祁抱手靠墻站著,冷道:「不打算解釋一下?」
「這不是我的東西!」我生氣地把照片往地上一扔,「我對這款完全沒興趣,再說我是那種背著你偷腥的人嗎?我做事一向光明正大。」
陸明祁陰陽怪氣:「意思你以後出去找人還會跟我報備?」
「如果你覺得有必要的話。」
我都可以配合。
但我確實沒有那麼欲求不滿,一個陸明祁夠夠的了。
這回答讓陸明祁很不滿,而且他顯然想把這種不滿準確傳遞給我。
他擅長掩飾自己真實情緒,在外面不管碰到多少糟心事,跨進家門,一定是心平氣和的。
三年,陸明祁真沒怎麼在我面前顯露過負面情緒。
不是沒有,是不想。
所以當我明確感受到他心情不好時,那一定是他想讓我感受到。
我忽然心虛,幹巴巴改口:「我怎麼會找別人?在你眼裡我是那樣的女人嗎?你怎麼能惡意揣測你的老婆?」
陸明祁靜靜看我幾秒,沒跟我爭辯,朝地上的照片點點下巴:「哪來的?」
「朋友給的。」
「哪個朋友?」
我搖頭。
「不想說?」
「你問這幹嗎?」
陸明祁不答反問:「今天去哪裡了?」
「和朋友喝下午茶。」
「你那班閨蜜?」陸明祁眉梢一挑,「張灣?」
我下意識搖頭:「你別亂猜了,你不認識的。」
陸明祁沉默片刻,又問:「有男人在場?」
「有幾個,她們帶了男朋友來。」
「男朋友……」陸明祁低聲重復這幾個字,嘲弄道,「每月開工資的男朋友?」
我把那張照片踢開,眼不見為凈。
「哎呦,這種事圈子裡還少嗎?幹嗎分那麼清楚?」
「那個叫杜昀的去沒去?」
「沒有,他應該還沒有主,去的是他一個隊友。」我再次重申,「我不喜歡這種的,照片各種精修濾鏡,真人根本不好看。」
陸明祁抓住他認為的關鍵詞:「如果真人長得好看,你就喜歡了?」
七天不見,我老公有往槓精發展的趨勢。
繼續掰扯隻會沒完沒了,我主動挽上他胳膊,帶著他往外走。
「你回來多久?吃過飯沒有?」
陸明祁沒掙扎,被我帶去隔壁書房。
「你肯定還有很多工作沒做,現在抓緊做,免得晚上熬夜,我去點外賣,你想吃什麼?」
「……隨便。」
「行,那我看著點,等會兒我先去洗澡,東西到了你開門取一下。」
說著我就往外走,回頭一看,陸明祁亦步亦趨跟在後面。
我又把他推回去:「好好好,你在這兒等著,我讓他們先放門口,等我洗完澡再去取。」
陸明祁說:「我也要洗澡。」
「你不是洗過了?」
「還沒有,剛脫了衣服,聽到聲音就出來了。」
「哦,那你去客房洗?」他正鬧別扭呢,我得讓著點,於是馬上改口,「你用主臥,我去客房洗。」
陸明祁搖頭:「一起。」
「啊?」
他重復一遍:「一起。」
9
陸明祁騙我。
他抱我離開浴室時,我分明在臟衣簍裡看到他換下來的正裝。
不過我沒有和他計較,所謂夫妻吵架床頭吵床尾和,陸明祁現在心情明顯好了不少。
他又開始用腦袋蹭我,而且一點不憐香惜玉,全部重量壓在我身上,壓得我快喘不過氣。
我伸手推他,沒推動。
再嘗試兩次,他不高興地咬我脖子:「別動,讓我好好抱一會兒。」
「你抱好久了。」
「不夠。」
我無奈嘆氣。
陸明祁把我抱得更緊:「我一個人在公司住了一星期,不能抱著你,晚上很難入睡。」
我樂了:「那你沒結婚之前怎麼過來的?」
陸明祁滿足地嗅著我發間的香氣,整個人特別放松。
這個人,該不會是喜歡我?
我被這猜測嚇一跳,心臟鼓噪起來,默默收回環在他腰上的手。
陸明祁不許,難得表露出孩子氣的任性:「抱著我,越泠,我想你抱緊我。」
我隻好把手放回去。
不是。
啊?
陸明祁喜歡我?
回想起那天在車上,他認真解釋絕對不會做對不起我的事,後來傷心地指責我的心是石頭做的。
越想越像那麼回事。
可是他喜歡我的話,故事要怎麼發展?
男主是女主的,男二是女主的,男三四五六七都是女主的。
他們的心,怎麼可能交給別的女人?
我還是個惡毒女配!
陸明祁出 bug 了?
還是我的問題?
我一腦門問號,聽他聲音輕柔在耳邊問:「老婆,一星期沒見面,你有沒有一點想我?」
他這樣撒嬌讓我覺得有點陌生,又有點熟悉。
關系好不容易緩和,我不想搞僵:「想了。」
「有多想?」
「晚上都睡不好覺。」
「騙子。」陸明祁悶笑兩聲,「我看你小日子過得挺滋潤。」
「哪裡?你不在家,我吃飯不香睡覺不甜,快難受死了。」
「怎麼不給我發消息?」
「你不是忙嗎?」
他冷呵一聲,又罵我騙子。
「越泠,你不能這樣的,知道嗎?」
他額頭抵著我肩窩,灼熱的呼吸噴灑在我皮膚上,有點癢。
「你不能這樣對我的,我也是活生生的人,會傷心,會痛,偶爾會期待你主動一點,多愛我一點。」
我心跳越來越快,臉頰燒燙起來。
一面覺得聯姻夫妻談愛不愛不切實際,一面湧起難以抑制的悸動。
坦白說,陸明祁完美符合我對另一半的期待。如果我們開始於正常的戀愛交往,現在一定是恩愛有加的伴侶。
陸明祁撐起上身,居高臨下注視著我。
我以為他想親吻我。
但並沒有,他撫摸著我的腦袋,表情前所未有地肅然。
「所以明天和我去醫院,好好檢查一下腦子好嗎?」他如是說。
我:「?」
你在說什麼屁話?
你自己聽聽此情此景說這話合適嗎?
我用力把他從身上掀下去,怒目圓睜:
「我警告你,你再內涵我笨,看我以後還理不理你?而且你前後幾句話有任何邏輯關系嗎?」
陸明祁仰躺在床上,伸長手臂把我摟到懷裡。
他沉沉嘆息,要多無奈有多無奈:「我想了好幾天,總覺得你哪裡奇怪,是從受傷後開始的。」
任誰腦子裡突然多了一段未來記憶,都會變得奇怪!
我沒反駁,跟著他嘆氣:「你的感覺沒錯,我身上確實發生了一些,嗯……比較奇特的事。」
我斟酌著用詞:「你相信人能預知未來嗎?」
陸明祁沒回答。
我也不需要他回答,自顧自往下說:
「說出來你可能不相信,我們生活在一本小說裡,你大哥是男主角,連蓉是女主角,你是男二號,陸明星勉強排個男三吧,我倒霉透頂,領了惡毒女配的劇本。」
陸明祁還是沒說話,隻伸出手探探我額頭的溫度。
我拉下他的手,按住不讓他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