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陸太太的第三年,我不慎摔到腦袋,提前解鎖後半輩子的記憶。
我是一本團寵向小甜文裡的惡毒工具人女配。
我的老公是默默守護女主的深情男二。
小叔子是女主的渣渣前男友。
大伯哥是頂配霸總男主。
而我,嫁給男二,覬覦男主,勾搭小叔子,意圖在男四五六七面前施展魅力。
我失了智一樣找女主麻煩,作天作地終於給自己作死了。
據說死的時候,手裡還緊緊攥著垃圾桶撿來的半個蔥油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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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越泠死在大雪紛飛的寒冬,屍體被發現時,手裡還緊緊攥著垃圾桶裡撿來的半個蔥油餅。」
「消息傳回海城,認識的人誰不說一句咎由自取,他們笑過罵過,轉眼將這惡毒女人拋諸腦後,再過段日子,根本不會有人記得她。」
什麼東西?
我根本不吃蔥油餅!
還是垃圾桶撿來的!
大早上的埋汰誰呢?
我猛地從床上坐起來,腦袋一陣眩暈,連忙躺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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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在床上躺了五天,輕微腦震蕩,醫生建議靜養。
五天前。
我和陸明祁結婚三周年紀念日,兩家長輩決定大操大辦。
一來慶祝陸江兩家聯姻三周年。
二來兩家合作的新項目前期流程走下來了,馬上要步入正軌,需要一個恰當的時機和場合公之於眾。
非年非節,近期又沒有哪位長輩壽辰將近,於是我和陸明祁的結婚紀念晚宴被提上日程。
至於我和陸明祁的本人意願,壓根不重要。
好在我們都是務實的人,而且早過了叛逆的青春期,隻要能為自己為家族爭取到更多更大的利益,能配合的一定配合,不能配合的排除萬難努力配合。
扮演恩愛夫妻,在各種社交場合不知道做過多少次,遊刃有餘。
那天,我像往常一樣挽著陸明祁的胳膊,笑得溫良賢淑,和他一起從高高的樓梯上往下走。
陸明祁電話剛好響了,是個比較重要的合作伙伴。
他讓我先下去,接完電話他再來找我。
我一個二十好幾的成年人,當然不需要老公隨時隨地在旁邊照顧。
我揮揮手,讓他先忙要緊事,這種場面難不倒我。
陸明祁不放心地叮囑:「鞋跟高,下樓梯小心點。」
我瞥他一眼,哼道:「我不是智障,OK?」
然後一腳踩空,當著陸明祁和一眾賓客的面,從樓梯上滾了下去,當場失去意識。
再醒來時人躺在醫院。
醫生診斷的結果是輕微腦震蕩,回家靜養幾天能全部康復。
陸明祁在旁邊詢問注意事項。
醫生交代說:「可能會出現惡心、頭暈、嘔吐、耳鳴等癥狀,還可能出現逆行性健忘,會不記得受傷時的情況。」
發現我醒了,醫生問了我幾個問題。
然後說:「看樣子問題不大,該記得的都記得,沒有失憶,輕微的惡心想吐休養兩天就好了。」
我覺得問題很大。
非常大!
雖然沒有失憶,但腦子裡一直有亂七八糟的畫面片段湧出來。
這種情況持續了整整五天,身上的其他癥狀好得差不多,唯獨那些奇怪的記憶,不減反增。
直到今天早上,基本能拼湊出一個完整的故事。
如果記憶是真實的,如果我真的生活在一本小說裡,那麼我拿的劇本無疑是惡毒女配。
陸明祁是默默守護女主的深情男二。
他弟弟陸明星是和女主相愛相殺的狼狗前男友。
他大哥陸明禮則是各項配置拉滿的霸總男主。
女主我不認識,但記憶告訴我她叫連蓉。
一個身世普通,長相平凡,但努力上進的年輕女孩。
這個時間段連蓉剛剛大學畢業,和陸明星第 N 次分手冷戰中,過段日子會去陸氏集團面試,和男主男二產生交集。
我呢,在見到女主的第一眼就百般瞧不上。
尤其身邊的男人一個兩個將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後,我被嫉妒蒙蔽了雙眼,三番五次找女主麻煩。
我一個已婚婦女,放著溫柔帥氣的老公不愛,嫁進陸家三年,突然對大伯哥暗生情愫。
陸明禮頂著癡情專一的人設,自然不會給我好臉色。
在他那屢次碰壁後,我對女主恨之入骨,腦子一抽跑去勾搭女主的前男友,也就是我的小叔子陸明星。
救命!
這什麼八點檔狗血淋頭的電視劇?
現在電視劇都不這麼拍了。
這不符合邏輯,同時和我本人的性格嚴重不符。
我是一個愛財如命的人,愛情對我來說可有可無。
這個圈子裡沒有幾對真正恩愛的夫妻,大部分是我和陸明祁這樣的表面夫妻。
商業聯姻而已,誰閑得沒事想在這裡面尋找真愛?
我 20 歲被家裡安排相親,和陸明祁見過三面,結婚的事就被長輩敲定,婚前兩人說的話加起來不超過一百句。
能產生愛情才有鬼。
陸家三兄弟賣相還是很有保障,遠遠看著就覺得賞心悅目。
但陸明禮和陸明星完全不是我的菜,一個不茍言笑刻板無趣,一個暴躁易怒我行我素。
相比起來,我老公就還不錯。
陸明祁多數時候溫柔謙遜,有事情能坐下來大家有商有量,可謂耐心十足。
我倆床上也合拍,關鍵他懂得尊重我,從不對我的決定和生活習慣指手畫腳。
但他不愛我,他娶我是為了事業更上一層樓。
當初我倆要是沒成,他會娶另一個千金小姐,像現在對我一樣,好好對待他的妻子。
他是徹頭徹尾的事業咖,愛情和美滿婚姻這種東西從來不放在眼裡。
這一點我倆不謀而合,虛無縹緲的愛情,帶來的安全感怎麼能和錢比?
所以我也不愛他。
我連陸明祁都無感,怎麼會失了智愛上陸明禮?
簡直天方夜譚。
大約是真的摔壞了腦袋,改天再去醫院好好復查一遍。
我一邊計劃著,一邊打開微信給陸明祁發消息。
「老公,我想吃炸薯條,你下班回來給我帶一份,要大份的。」
我對這些垃圾食品毫無抵抗力,幾天不吃想念得慌。
陸明祁是大忙人,時間寶貴得很,不可能像我這米蟲做到秒回。
可能顧及我現在是病號,這次沒讓我等太久。
他三分鐘後回復我:「我咨詢過醫生,他建議你這幾天飲食清淡點,少吃油炸辛辣的食物,再忍一忍,明天復查確定沒問題再給你買。」
「那我今天去復查,我感覺已經完全好了。」
「預約的是明天,我今天有點忙,沒時間陪你去。」
「我可以自己去,你忙你的。」
陸明祁不同意,但稍微退讓一步:「讓小李陪你一起,我聯系鄭醫生改時間。」
小李是陸家主宅管家的女兒,大學畢業後找不到合適的工作,索性回陸家做起家務助理。
我和陸明祁都不喜歡家裡有陌生人,每天預約公寓保潔上門服務,並沒有固定的住家保姆。
這次我受傷,陸明祁擔心臨時找的人不合適,特地和主宅那邊要人,讓小李過來照看一段時間。
小李做事面面俱到,她從小跟著父母住在陸家的副樓,見慣了豪門生活。耳濡目染二十來年,和我們這些人很有共同語言。
我在床上閑著無聊,經常喊她來屋裡侃大山。
陸明祁條件開出來,我隻能找小李跟我一起去醫院。
小李自然答應,麻利地去開車。
我剛坐上車,正系安全帶。
小李在前面說:「太太,我有個朋友最近海城大學畢業,在校期間表現優異,之前在大企業實習,公司領導對她評價挺高,我聽說大少身邊有個助理休產假,還沒找到合適的人選,大少那邊隻接受內部推薦,您看能不能幫個忙,和二少提一嘴,給個機會?」
這社會歸根結底是由關系構成,找人脈走後門司空見慣。
我對公司的事一知半解:「大哥缺人,你讓我找我老公推薦人選?」
「是這樣,大少這兩周去南部出差,把選人的事交給二少了。」
行吧。
小事一樁,我不是吝嗇幫忙的人:「我會和他說,你先和對方要份簡歷給我,空口白牙的,我老公未必會放在心上。」
小李頓時喜笑顏開:「好,從醫院回來我就發給太太。」
「我不保證一定會通過啊。」
「沒事,機會給她了,成不成看她造化。」
我想了想問:「你朋友叫什麼名字?」
「哦,她叫連蓉。」
我「嗯」了一聲,支著下巴看窗外出神。
腦子遲鈍地轉著,好半會兒才驚覺不對勁。
「你說她叫什麼來著?」
小李回答:「連蓉啊,連續劇的連,芙蓉的蓉。」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