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國際新聞也很熱鬧。
死了一個商界巨擎,還死了一個赫赫有名的醫生。
那個醫生姓“格裡菲茲”,他的家族在國外很有影響力。
商界巨擎也是跺跺腳,一個州都要跟著抖三抖的厲害人物。
關於他們怎麼死的傳言就更多了。
【聽說格裡菲茲很喜歡小女孩兒,早該死了】
【是富豪之間的暗殺?】
【聽說好像是在會議上直接拔槍殺的,動手的也是他們上流社會的人】
【為什麼?】
【可能有積怨?】
大家對這個八卦特別感興趣,一時間都衝上了熱度第一。
而江惜……還是乖乖去上學。
宮決他們也一樣。
宮決出門的時候,又被宮父叫住了。
“那天你們去幹了什麼?”宮父問。
宮決指了指報紙上的寫格裡菲茲和大富豪身亡的新聞:“幹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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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父:???
他本來想罵小兔崽子還會騙你老子了。
但轉念一想到那位江小姐的身份,他搖搖頭瞬間又把話咽了回去。
於雪嵐又到學校來上課了。
她眼袋腫起,神情黯淡。徑直走到了江惜的桌前。
“我看見新聞了。”
江惜:“你媽媽……”
“她還活著。她讓我跟你說謝謝,她告訴我,她不想變成活死人。”於雪嵐低聲哽咽著說,“她說,她說……她發現我在班裡有朋友就很好了。她說我這麼優秀,就算離開她也會過得很棒的。”
江惜摸了摸她的頭。
於雪嵐頓時感覺到胸口傳遞來的窒息感減輕了許多。
……又是她的神奇之處嗎?
於雪嵐抬眸看她:“別摸我了,所有人都在看我們……”
江惜這才收回了手。
於雪嵐看著她一本正經的模樣,這會兒才大抵明白了衛怡他們為什麼總是誇她可愛。
於雪嵐轉過身,正要回自己的座位。
“你可以叫上衛怡和你一起去看望你媽媽。”江惜出聲。
“衛怡很好說話的。”江惜接著對她說。
“哈哈,仿佛聽到有誰在誇我。”衛怡背著書包竄了進來,一通左顧右盼。
也沒等別人回答她,她就衝到了江惜的面前:“我看見新聞了,江惜你好牛逼啊!”
班上其他同學聽得不明所以。
衛怡見狀頓時更高興了,抱著江惜的肩膀,竊笑起來:“這是我們兩個人才知道的秘密,對吧?”
於雪嵐猶豫了下,插聲說:“我也知道。”
“啊?”衛怡的高興頓時去了三分。她不是特別的那個了。
緊跟著於雪嵐問:“今天放學你能陪我去看望我媽媽嗎?我媽媽又住院了。”
衛怡的共情能力非常強,馬上就收斂了臉上的笑容,小聲說:“好啊好啊。”
頓時別說吃醋了。
於雪嵐叫上她去看媽媽,那就叫自己人了!自己人還酸什麼呢?
到了晚上放學,馮萬千也不打遊戲了,更不上補習班了,非要賴著和衛怡她們一塊兒走。
“我會扮醜啊,彩衣娛親你們聽說過沒有?怎麼樣我有文化吧?我一會兒去了就逗阿姨笑。”
馮萬千一邊叭叭,一邊跟著她們一起往外走。
大家都走到校門口的時候,馮萬千想起來回頭問了一句:“江惜,你跟不跟我們一塊兒去醫院啊?”
江惜搖頭,看向不遠處:“接我的車來了。”
“哦哦,好吧。”馮萬千衝她擺了擺手。
遠處的車很快開近了。
車門打開,上面走下來了一個穿著黑西裝的年輕男人。
馮萬千看著他,愣聲說:“好像那種電影裡的反派啊……”
衛怡也擔憂地一把抓住了江惜的胳膊:“這是誰來接你啊?”
江惜歪頭看了看坐在後座上的老人:“……爺爺。”
“哦,對不起,想多了,那我們就放心了。去吧去吧。”馮萬千尷尬地笑了兩聲。
衛怡卻看得有點出神,她低聲嘀咕:“有點眼熟。”
“什麼?”馮萬千回頭。
“沒什麼。”衛怡心說,江惜的爺爺怎麼長得好像在新聞裡出現過的樣子?
衛怡晃了晃腦袋,剛想否認自己這個荒唐的念頭。
但她很快想到最近一個月的經歷,那還不夠荒唐嗎?
我靠!我又和江惜擁有了一個隻有我倆才知道的秘密!
衛怡瞪大眼。
“衛怡?發什麼呆呢?江惜都走了,我們也走吧。”
“哦,走。”
這頭殷老先生帶著江惜去了研究室。
江惜又重新拿到了那塊骶骨。
這一次,她認認真真地辨認起了上面的文字。
“除了一部分古乾國文字,還有一部分不一樣……”
“是越國的文字。”旁邊的研究員笑了笑說,“很幸運,越國的古跡保存得比古乾國完整得多。”
殷老先生聽見這句話都不免高興起來,連忙問:“那大概需要多久的時間能夠完全解譯?”
“最少五年。”
殷老先生無奈地說:“那太久了。”
“這已經很快了先生。畢竟要解譯它,還牽扯到民俗文化,越國的神話傳說,符咒學等等……這些才是困難的地方。”
江惜一點也不失望,她和殷老先生一起吃了晚餐,然後暫住在了殷家。
晚上他們一起看了新聞。
“又死掉了兩個人。”江惜低頭喝了一口牛奶,輕聲說。
殷老先生無奈一笑:“他們應該到了聽見華國話就毛骨悚然的地步了。”
江惜扭頭:“那現在要和他們談談嗎?”
“還不急。”
“嗯。”
“對了,我很好奇。你們當時是怎麼做到的?”
“程冽說是科學。”
“……科學?”
“嗯,他說催眠可以在人的潛意識裡根植下一隻錨。這隻錨可以是文字,可以是圖片。”
“然後你們把它換成了一句咒文?”
“嗯。”
殷老先生忍不住哈哈大笑:“這還真的是……玄學和科學的共同進步。”
“科技發達真的很有意思。”江惜出聲稱贊道。
“嗯?還有哪裡有意思呢?”
“程冽說,借由他們,我的意志可以被傳播向世界各地。在古國的時候,國民有三十萬人。我擁有三十萬人的信仰,已經是不可估量。但現在……全世界七十億人口。發達網絡可以把我的意志帶到每一個角落。多可怕啊……”
“是啊,多可怕啊。所以……”殷老先生指著新聞裡那些慘死的人,“他們開始怕你了。”
“但同樣,我們也要加倍地警惕他們。這個世界上的戰爭永遠不會就此消弭。我們還要走很長的路。”
殷老先生停頓片刻笑了笑:“聽起來是不是感覺到人很無聊?一輩子都沒有真正停下的時候。”
“快樂的時候就是停下了。”江惜說,“不無聊。這個世界……很棒。”
殷老先生聞聲也露出了笑容:“我也這樣想。”
……
程冽也被接到了研究室。
江惜把骶骨交給他,還順便讓人搬了很多文獻給他。
程冽眼皮一跳,都有些懷疑自己能不能在時限內找到解決的辦法。
旁邊的研究員看出了他的緊張,笑笑說:“小朋友別擔心,我會輔助你的。”
程冽就這麼在研究室泡了一天。
泡得頭昏腦漲。
經過申請後,研究室還允許他帶一部分資料回家。
程冽抱著文件夾,和江惜一起坐在加長轎車裡,緩緩駛出研究機構。
車先送著程冽回了家。
隻不過等到了門口,程冽的腦子反而清醒了一點。他一手卡住車門,突然有了個荒唐的念頭:“如果直接將那塊骨頭上的文字磨平,有用嗎?”
江惜:?
這……這個方式太刁鑽,她從來沒見人用過。
“按照典籍記載,下咒的物品絕對不會讓被下咒之人接觸到……”
“也就是說這個方法可行?”
江惜面露茫然,她不確定。
不過程冽回到家之後,就和殷老先生單獨商量起了這事的可行性。
殷老先生馬上讓人去3D打印,做出了好幾塊骶骨的復制品。
這是為了避免文字抄錄有誤,之後萬一骨頭也再給磨平了,那要想知道上面寫的都是些啥,那可就再沒機會了。
程冽結束了和殷老先生的通話,一抬頭發現奧斯本走了進來。
奧斯本站在桌邊,翻了翻他帶回來的資料。
程冽一把拍開了奧斯本的手:“別動。”
奧斯本愣住了:“你……兇我?”
程冽板著臉沒說話。
奧斯本開心地哈哈笑出了聲:“很好啊很好啊,你兇我了。你再罵兩句聽聽?”
程冽:“……”
奧斯本死活湊了上去:“我不知道那個小朋友是什麼來頭啊,但我看見你在找什麼古國的資料?”
“沒找……這是研究室提供給我的。”程冽抿了下唇角,“所以不要輕易碰它們。”
奧斯本縮了縮手:“我是覺得上面有些圖紋有些眼熟……”
程冽動作一頓:“眼熟?”
“你成績不是很好嗎我的弟弟。你學過華國近代史,就應該知道曾經有一些國家,從華國強行帶走了很多文物。”
程冽一下緊盯住了奧斯本。
“真的,我沒騙你。”奧斯本攤手,“你還記得嗎?你小時候……好吧,我知道你不喜歡別人提起你小時候。但為了那位江小姐,你應該聽聽?”
程冽佇立在那裡三四分鍾。
奧斯本也很有耐心地等著他。
半晌。
“你說吧。”程冽出聲。
“OK。你六歲的時候,跟著我還有媽媽,我們去過一個大城堡做客記得嗎?城堡的主人叫拉裡。他收藏了很多從清朝掠奪過去的文物。他修了一面巨大的櫥窗,裡面擺著一面土砌的牆,牆面上繪著一場戰爭。戰爭中的主人公呼風喚雨,引動雷電。像是超級英雄的電影。
“但那面牆的確來自數千年前的華國,它沒有腐化在風雨中。很奇妙,它完好無損地保留了下來。拉裡當時神採飛揚地說,上面有咒。
“然後他還給我們介紹了一面古老的鏡子。鏡子上映不出人臉,上面隻有繁復的紋路。他說畫的是敵國的巫女。但我沒看出來,哪裡畫的像是個人了……當時,你說你看出來了。
“你還伸出手去摸了下那面鏡子。拉裡嚇唬你,說上面浸著巫女的血,你摸了之後會遭受巫女的詛咒……你當時一點也不怕,我和媽媽還以為你會往我們懷裡鑽呢……”
奧斯本說著說著就陷入了自己的回憶。
程冽塵封的關於童年的記憶也一點點復蘇。
他沉聲說:“我見過她。”
“哈?”
“我見過她。”
早在他六歲那年,他就已經見過江惜的畫像。
第78章 送回古國
◎(34更)“你怎麼掉毛了?”◎
程冽帶來了一點新進展。
奧斯本回到國外, 去幫他買文物去了。
殷老先生聽得攥緊了手中的扶手,他冷聲道:“很多文物流落國外之後,都落入了私人收藏家的手中。我們連要回, 都不知道從哪裡要起。”
江惜對後續的歷史不曾經歷, 便少了幾分情緒。
但就算是如此, 她也忍不住皺緊了眉。
“偷走的東西,怎麼能不還回來?”
“總有一天, 都會回來的。”殷老先生沉聲說。
有了奧斯本給的這條線索,殷老先生也派了人在海外多多留意相關的文物資料。
兩個星期後。
奧斯本帶著土牆和一面青銅鏡回來了。
“所以說人做多了壞事, 難免要挨雷劈的。”奧斯本聳聳肩說,“拉裡竟然破產了,他想把這些東西賣個高價。我用了一些委婉的手段,最後勸服他賣給了我。”
土牆很大一面,當天就被搬進了博物館。
而那面青銅鏡留在了江惜這裡。
“這面鏡子……我記得。國君請了匠人,在我們打制出的第一面青銅鏡上, 刻下了我的畫像。”江惜看著鏡身上熟悉的紋路, 目光流露出了一點恍惚之意。
“那為什麼會流落到敵國?變成敵國歷史的一部分?”程冽覺得這很關鍵。
“是流落到了越國?”江惜想到了那塊骨頭上的另一部分文字。
程冽立刻調出了土牆的畫面給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