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對視一眼,直覺不好,生怕對方搶了先,連忙開口說:“江惜,給,手套!”
這一下把周圍其他人的目光全都吸引了過來。
他們怔怔看著江惜,和她面前遞過來的四雙手套。
呃……她要選誰的?
三班有同學摸著自己的手默默落淚。他忘了帶。
現在去買來不及了。
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天啊!
作者有話說:
好像是中暑了叭,今天也怪難受的。趴。大家也小心高溫。
第26章
◎有魚抽我◎
大家都很好奇江惜會怎麼抉擇。
換我我也難選啊!
大家心想。
湖面上又吹來一陣風, 吹動了少女的發尾。
那頭的江惜不緊不慢伸出手,抓住了江茉的手套。屏住呼吸的江茉,一下重重地吐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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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露出了笑容。
唉, 怎麼說呢, 原來有一個妹妹是這樣的感覺。當她選中自己的時候, 是這樣美妙的感覺。會有種被她愛著的感覺。
“哎,散了散了, 沒什麼好看的了。”悄悄圍觀吃瓜的人發出如上言論。
阏逢眼底流露出一點森然的色彩。
汪少青也和田閔對視一眼,有點頭疼一會兒怎麼和決哥(程哥)交代。
這時候卻見江惜動作不停, 微微側過身,一口氣抽走了阏逢手中的手套,再轉身,把汪少青和田閔遞過來的手套,也一並抓住了。
她的手指纖細,被不同的手套顏色襯得泛起了冷白色, 漂亮極了。
江惜衝他們微微一頷首:“謝謝。”可以說是很有禮貌了。
阏逢露出了笑容。
田閔和汪少青呆住。
江茉是最吃驚的, 她望著江惜,倒沒有覺得說失望。她隻是很震驚——
好……好一個端水大師!
本來都要散開的吃瓜群眾,這下生生定住了腳步。
“不是, 她就一雙手,用得過來嗎?”大家目瞪口呆。
“選船了!選船了!大家快過來。”這時候各家的班長都開始招呼了。
高年級的被分成一組,低年級的被分成一組。
阏逢站在隊伍裡,看了看江惜的方向:“很可惜。”湊不到一塊兒了。
許聽風擠過來又給阏逢遞了一雙手套。阏逢看了看他。許聽風馬上一笑,說:“我又從他們那裡拿的。”
可以說是上行下效, 打劫成傳統了。
這頭班長擠到了江惜的身邊, 低聲說:“看見扛攝像機的了嗎?”
江惜:“嗯?”
“好像是有什麼明星在這邊錄綜藝。真逗, 負責人難道沒和他們說清楚嗎, 還跑來佔咱們地盤了。”班長口吻輕慢。
這邊剛說完沒多久,就有負責人過來了。負責人對著津門高中這邊一頓點頭哈腰的道歉。
江惜沒什麼興趣,看看就轉開了目光。
班長也就覺得沒什麼趣兒了,她問江惜:“你覺得我們選哪條船好?咱們上次是第一,今天可以優先選。”因為上次的第一是江惜拿的,所以她才會特地來問江惜的意見。
江惜掃了一圈兒:“那個。”
班長轉頭一看。大紅色油漆配色,呃,多少有點醜。
“你說行就行吧。”
現在也不是計較顏色的時候,沒準兒他們遊不出幾米就輸了呢。
反正班長心底也生不出什麼積極的想法。
旁邊的同學倒是忍不住吐槽起來:“這龍舟也太醜了。學校怎麼想的?還不如搞賽艇呢。”
賽艇比賽起源於牛津大學和劍橋大學在泰晤士河上的校際比賽。對於這幫富二代來說,這東西顯然更高級。
“會有老師簡單教一下大家,然後大家熱熱身,我們就可以準備開始了。”
學生們有氣無力地應了聲。
另一頭。
原本的綜藝錄制現場,幾個藝人站在遮陽傘下,都忍不住拉長了臉。
而比他們心情更糟糕的,是在外圍的粉絲。
“怎麼說不錄就不錄了?”
“是啊,我們家元哥不能就站在這裡生曬吧?節目組怎麼搞的?”
“好像是一群學生搶佔了河道。”
“學校搞春遊搞到這裡來?有病?”
“他們沒去和公園負責人交涉嗎?”
能跟到綜藝錄制現場來的粉絲,要麼是負責拍一手照片的站姐,要麼是狂熱粉。這會兒大家都不太高興。
眼看著那邊都要下水了,這邊節目組全部被迫停拍。太陽越來越大,大家的焦躁情緒也變得越來越嚴重。
有人舉起手機,想拍清楚那幫學生的模樣。
心說放網上曝光一下這些不講理的熊孩子。
誰知道等他們調清楚了像素,才慢慢看清,那些“學生”可不是什麼熊孩子。而是一個又一個少男少女,他們身上穿著藍白色的校服,一個個身形挺拔修長。
有長得帥的,也有長得格外漂亮的。
“真是學生嗎?”有人納悶。
看著怎麼那麼像是選秀公司出來團建了?
這邊的船上。
江惜已經坐好了,班長好奇地問她:“你怎麼不戴手套?”
江惜:“?我不用戴啊。”
班長:“為什麼?”
江惜:“我剛才說了,我不會劃船。”
班長看了看她手裡的手套:“那你……還拿?”
江惜:“如果我不拿,他們會因此惴惴不安,惶恐難眠。”
班長:“……”
這就是傳說中的,我不是海王,我隻是不希望每一個人傷心嗎?
江惜其實說的是大實話。
古國的人們若是向她獻上物品,她不收下,他們是真的會惴惴不安,嚴重的甚至會認為自己被大巫厭棄了,會自殺。
班長輕輕嘆氣:“咱們今天是要輸了。”
江惜遲疑片刻,問她:“你想贏嗎?”
班長:“這怎麼贏?”她搖搖頭。不過很快她就有了個荒唐的念頭,衝著江惜笑笑說:“你要是能讓宮決和程冽來咱們班,那咱們想拿什麼第一,就能拿什麼。”
不過也就隻能想想了,那是不可能的。班長心說。
江惜說:“不用他們。”
班長一頭霧水,心想那還有什麼辦法?難不成你還能叫高三的學長來給你提供場外協助?
這時候江惜掏出了個東西,再扯掉鞋帶,把那東西綁起來,然後用尾指輕輕勾住。她扯了扯掛在上面的東西,像是在試探它的穩固性。
江惜:“好了,等著吧。”
班長還是一臉茫然。
這時候裁判深吸一口氣,鼓足勁兒吹響了哨子。哨聲一響,令旗揮動,大家想也不想就開始劃船。
三班的同學開始自發地喊號子。
“一二!一二!”
“哎亂了亂了!”
“臥槽,怎麼這麼費力?”
“要撞上了!”
其實不止是三班,其他的班級也沒好到哪兒去。
這種團體賽,需要的是集體的力量和集體的精神。但對於大少爺和大小姐們來說,集體?集體是個啥玩意兒啊?
班長累得滿頭大汗,再一看,四班的船都快和他們撞上了。
“江、江惜……江惜你在幹什麼?”班長轉頭去看江惜,卻一下子驚詫地張大了嘴。湖風灌進去,她打了個嗝。
江惜膝上端端正正地放著一個保溫盒。
盒蓋打開,裡面的點心甜品散發出淡淡的香氣,被湖風一送,一下就鑽滿了大家的鼻孔。
“你什麼時候帶上船的?”班長用震驚兩個字來形容都不夠,“不,你怎麼會帶這個?”
江惜:“舅媽給我準備的,說遊湖的時候吃。”
班長:?
咱們現在是在遊湖嘛?
都快累死了。
江惜說不會劃船,是真不劃啊!
“喂,江惜!你也出點力好不好?”後面有男同學不滿地出聲。
江惜:“在出了。”她說著勾了勾左手尾指。
大家都能隱約看見她吊了個什麼東西往湖裡放。
這就叫在出?您這會兒還釣魚啊?
就在大家腦中閃過這個念頭的時候……“呃,你們有沒有感覺劃起來好像輕松了一點?”
“……好像是?”
班長也有點驚奇,她用力地劃動船槳,連號子都忘記喊了。每一次用力,好像都能輕松劃到底。
水的阻力不見了……
就在這時候,他們發現……他們超過了一班的龍舟。
“船在變快!”
“我靠我們這麼猛的嗎?”大家在難以置信中,頓時提起了無窮的力氣。
沒有比發現自己原來如此優秀,更能激勵自己的東西了。
他們更加奮力地揮動起船槳。
身下的龍舟行駛越來越快。
岸邊的人們慢慢也發現這一支一騎絕塵的隊伍。
“水……水在往上漲?”
“你們有沒有覺得龍舟底下好像有什麼東西?”有人發出疑惑的聲音。
旁邊的人打了個哆嗦:“臥槽?什麼?水鬼啊?你別嚇我。”
“不是……”那人疑惑地皺著眉,但也不知道該怎麼去描述那種感覺。
下一秒,碧綠的水掀動起波紋,仿佛漲潮時一般,掀起一個令人驚嘆的弧度。
那艘龍舟越來越快,越來越快,最終像是離弦的箭一樣衝了出去。
他們不像是在賽舟,而像是在與水搏鬥。
岸上的人忍不住發出了一聲驚呼。
“臥槽!”
“好他媽快!”船上的同學於恍惚中發出了驚嘆。
班長還有點神智,她突然大叫一聲:“江惜!跑過了!過了終點了!”
江惜:?
她輕輕勾動尾指。
船倏地停住。
所有人被這麼一急剎車,都忍不住扒住船沿:“哇——”七葷八素地吐了起來。
“艹,有條魚抽我!”
“怎麼有隻王八對我翻了個白眼?”
“……別、別吐了。好多、好多魚蝦,好多好多……”說話的人頭皮發麻。他這輩子也沒見過這麼多。剛才的風浪,船離奇的速度,仿佛都是它們的傑作。
班長不可思議地抬頭看江惜。
就見江惜對這幫菜狗,皺眉輕輕說:“要禮貌一點,不要再吐了。”
察覺到班長的目光,江惜轉過頭問她:“這樣可以第一名了嗎?你高興了嗎?”
班長的呼吸頓了頓,張嘴都結巴了:“可、可以吧。沒有人比我們更快了……”她看了看江惜,又補充道:“高興。”
話說完,班長又覺得怪別扭的。
少女坐在那裡,優雅從容。
她已經蓋上了食盒,顯然是被其他同學影響到了胃口。
風吹拂起她的發絲,讓她看上去纖弱,卻又有種無言的強大。
明明隻是個女孩子啊……
可班長坐在她的面前,會擁有一種安全感。
這頭有人一下摔倒在龍舟裡,喃喃說:“謝謝,再也不說老祖宗的龍舟土了。乘龍舟祭祀水神……這龍舟下面不會真有個水神吧?”
岸邊的人也緩緩回神:“……你們誰拍下來了?”
“我,我拍了。我已經發到網上了。”
“那些魚蝦怎麼回事?”
這邊同學們也發出了一樣的疑問。
江惜當然不會說那是柔兆觸-手的力量啦,她輕輕說:“可能是它們發瘋了叭?”
她話音落下,魚兒還很應景地頂了下船舷。
江惜眨眨眼,有點想摸魚兒的腦袋。
但想到剛才這些人吐得七葷八素。
江惜蜷了蜷手指,還是可惜地按住了念頭。
許聽風看得咋舌不已,忍不住小聲問阏逢:“您駕馭龍舟的話,是不是也做到這樣?”
阏逢:“……不能。最好不要請我上船。”
“為什麼?”許聽風納悶。
“船會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