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反正阏逢長了很多片。
下次還可以再拔……
下一刻。
那些咆哮聲、焦躁走動的聲音,頓時都奇異地消失了。
太安靜了。
安靜到,江惜按手機快門拍照的聲音,“喀嚓”,是那麼的清晰。
程冽:“……”
宮決:“……”
江惜轉過身:“好了,我們走吧。”
工作人員滿臉恍惚地跟著往前走了兩步。
身上散發著“我在哪裡?我是誰?”的氣息。
就這麼……結束了?
她臨走甚至還拍了張照?
那些猛獸呢?
程冽忍不住開口:“圍欄外……”
江惜:“我幫你們看了一眼,有老虎,有獅子,有狼,有猱,有黑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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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冽眼皮一跳:“……真的?假的?”
江惜:“真的。”
它們都是被阏逢的鱗片引來的。
江惜輕輕皺眉。
算了,下次還是不要扒阏逢的鱗片了。
龍鱗帶有龍的氣息。
龍又被認為是萬獸之長,猛獸見之,皆臣服。
那些大小猛獸,突然間聞到龍的味道,在骨血裡傳承數千年,幾乎刻入每一個基因的本能,驅動了它們。
於是它們前赴後繼,趕至圍欄。
它們想要膜拜。
但又同時聞見了另外兩個大怪物的味道,它們害怕,想要救出它們的王。
所以它們又焦躁又畏懼。
從頭到尾都隻做出拍打圍欄的動作。
下次再招這麼多猛獸過來……多麻煩啊。
瞧把人家嚇得。
江惜看了看工作人員。
“走吧。”江惜說。
程冽應聲,但還是低頭通知了老師。這樣的大事,不能隨便就糊弄過去。
江惜他們返身往回走。
大鵝們終於叨開了網,撒起腳丫子就跑。
雞鴨也出了籠。
家養豬也不甘其後,追了上來。
江惜回頭再看了一眼圍欄。
它們應該都走了……
如果不是怕嚇死他們,她還可以摸一下它們的腦袋……
“媽的,跑快點,那隻羊追我!”
“臥槽,這大鵝怎麼叨我屁股?”
“哥們兒快拉我上馬!”
“你一班的,找一班的人去。”
“我靠,這時候你分什麼班級?別見外啊哥們兒,大家都是一體的。這雞怎麼也會打人?”
江惜噠噠噠地騎著馬,慢吞吞走到林場入口,這裡已經是一片雞飛狗跳了。
有工作人員悄悄組織人手,去查探了圍欄外。
很快,程冽得到了來自這次活動負責人的反饋。
“程冽同學,沒有發現你說的那些猛獸。不過……這裡確實有很多雜亂的腳印。你們放心吧,我們已經交給專業人士了,你們的安全可以得到保障。”
程冽低頭掃一眼,關掉了手機屏幕。
旁邊一幫小傻-逼還在嗷嗚喊叫呢。
“老師救命,這隻雞它撲我!”
老師扯了扯嘴角:“老師耳朵不好,聽不見。”
“這大鵝有病吧?我內褲,別扯我內褲……”
“這馬就生看著啊!這什麼怨種馬啊?”
“救救我,我跟你一個班啊!”
“……拉倒吧,你爸上月才搶了我爸一個業務呢。”
“草!做人怎麼可以這麼記仇?”
程冽都聽得腦袋突突地疼。
這時候終於有人注意到江惜一行人回來了。
“決哥!你打到羊了!”
“程哥!你打到羊了!”
小弟們幾乎同時開口。
宮決和程冽也幾乎同時開口:“……是江惜的。”
什、什麼?
這頭的江惜,搗鼓了兩下手機,給阏逢發消息。
【我把你鱗片扔了。】
阏逢:【生氣.jpg】
阏逢:【我就知道你嫌棄我的鱗片不如哥哥的那麼好看。】
那頭打字的阏逢,表情卻並沒有很難看,甚至還帶著點笑。
隻要足夠委屈,哪怕是裝的。
他今晚也可以搶到睡大巫床底下的資格了。
“江惜,他們說的……是真的嗎?”同學的聲音小心翼翼地在江惜耳邊響起。
江惜暫時扣住了手機,抬起頭,表情有點懵:“嗯?”
而那頭的阏逢再沒等到江惜回消息。
他磨了磨尖尖的牙。
這下是真嫉妒壞了。
作者有話說:
本章又名《我的同學受難記》,《不是一個班別上我馬》。
第24章
◎震驚新聞(1+2更)◎
“對, 是她打的。”站出來說話的是工作人員,他看了看江惜的方向,神色復雜。
“臥槽?”
“臥槽!”
接連有人發出感嘆, 前後情緒還不一樣。
“後面還有一頭。”程冽說完頓了下, 看向身後的小弟, 叫了其中一個人的名字,“汪少青, 你和邱明他們回頭去把那頭羊也拖過來。”
宮決突然看了看他,說:“田閔, 你也去。”
叫做田閔的人震驚地張了張嘴:“我也去嗎?”他有點茫然,心想程冽那邊好幾個人,還不夠扛一頭羊?又不是牛。
宮決眉心擰起,眼底透出點戾氣。
一群笨蛋。
他現在才覺得自己手底下的人沒程冽的小弟聰明。
宮決:“剛才你們都聽見猛獸的叫聲了?多跟幾個人,免得他們被吞了。”
田閔:“哦哦。”
他轉頭跟上那個汪少青。
但心裡還有點納悶。
不對啊,要真是猛獸的話, 他們這幾個那不等於是自己送外賣上門?夠那老虎獅子吞的嗎?
決哥今天也還挺仁慈, 還擔心程冽的人死不死。
田閔心底一番吐槽,但動作是真沒耽擱,趕緊搶馬去了。
“真的還有啊?”
“全是江惜獵的?她獵人轉世啊?”
“不是, 你們真信是她啊?”
同學們忍不住議論紛紛,大家看法不一。
有人剛躲過大鵝,飛一般地爬過柵欄,翻到了外面,然後蹲下身好奇地去打量宮決和程冽帶回來的羊。
“一箭斃命, 沒受一點苦。比屠宰場劊子手還專業啊臥槽?”
“宮決, 這真的不是你動的手啊?”那人抬起頭問。
宮決不耐地皺起眉頭:“聽不懂人話?”
那人訕訕一笑, 立馬就不敢再質疑了。
原身的塑料朋友, 這會兒也忍不住湊了過來,好奇地看著江惜問:“你什麼時候學會的這個啊?我們怎麼都不知道?”
江惜客觀陳述道:“你們不知道的還有很多。”
比如她根本就不是原本的江惜。
塑料朋友們僵了僵,自覺沒趣兒,就退開了。
原身以前還是年紀輕,以為自己平時扮得很楚楚動人、人畜無害。但這幫塑料朋友,其實是看不上她刻意討好別人的姿態的。她們覺得她少了富家千金的高傲,心裡還有點兒把她當好戲看。
現在是徹底沒得看了。
這幾個人對視一眼,心想。
現在的江惜身上豈止是富家千金的高傲啊……她們都懷疑她是不是已經做到目中無人了!
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程冽的小弟汪少青幾個人,還有宮決的小弟田閔都回來了。
他們帶回來了剩下的一頭羊。
“我靠,還真有?”
“角度、力道都是一樣的。”
“……江惜你以前是不是練過啊?”
練過嗎?
古國時有逐鹿的習俗。
他們用“鹿”來比喻至高無上的權利。
古國的王逐渾身雪白的鹿,頭頂一對金角。
而大巫要逐的便是通體漆黑的鹿,頭頂一對銀角。
這樣的盛會每年都會舉行一次。大巫是決不能失手的,一旦失手,就會讓臣民感覺到恐慌。所以對於江惜來說,搭弓射箭,幾乎是刻入骨子裡的本能了。
驅瘟疫的時候,她甚至還親手射殺過跂踵鳥。
……
想到這裡,江惜輕輕點了下頭:“嗯。”
“江家給你報的哪家俱樂部的課啊?我靠這水平,立竿見影啊!我還真沒見過這麼厲害的,我剛才看了,你箭囊裡就少了三支箭對吧?”
有同樣愛好這些玩意兒的同學,登時雙眼一亮,恨不得立刻把江惜這個技能復制粘貼到自己身上。
哪家俱樂部?
江惜:“你可以看一看《魏氏射法》與《李將軍射法》。《儀記》、《禮記》中也有些記載。”
那個同學:?
其他人:???
“你、你就從這裡面學的?”有同學愣聲問。
沒等江惜應聲,就有人嗤笑道:“這不擺明了糊弄你嘛?你還真信這樣就能學會高超的射箭術啊?”
宮決冷冷插聲:“不信還問什麼?”
這讓江惜多看了他一眼。
這個話很碎的人,也沒有那麼討厭了。至少幹起活兒是很利落的。很有幾分大護法的風採。
程冽在一旁不著痕跡地皺了下眉,像是也不太喜歡這些人的說話方式。
他語氣平淡地說:“自己不是天才,不要信誓旦旦地說沒有見過天才。”
這下他身後的汪少青馬上跟著說:“是啊,有的人需要請十個八個老師,才能教會馬術。有的人他攀上馬背就能無師自通。對人家來說,沒準兒就是看兩本書的事呢?就像我們程哥一樣,躺著考都比你們牛逼。”
程冽被身後的人誇上天,也沒什麼表情變化。
其他人也見怪不怪了。
因為確實啊……程冽確實是牛啊!不然的話,以他的家境怎麼可能在津門高中混得開?
出聲打破詭異氣氛的是田閔,他納悶地說:“我們剛才過去沒碰上什麼猛獸。”
宮決心不在焉地應和道:“嗯,跑了吧。”
田閔有點茫然:“這頭羊怎麼處理啊?”
田閔想的是,有他們的份兒嗎。
這麼折騰一頓下來,時間也不早了。青少年餓得快,這會兒肚子已經開始咕咕叫了。
“去毛,去內髒,洗幹淨……”江惜回答了他的問題。
啊?
田閔怔怔心想,這是……這是理直氣壯地指揮他們去幹活兒嗎?
宮決:“沒聽見?”
田閔:“聽見了,聽見了決哥!”
那頭汪少青深知程冽和宮決之間的積怨,頓時像是生怕輸了一樣,連忙也問:“咱們也去幫忙?”
程冽:“不用了,先把這頭處理了。”
他說的是江惜點名要分給他那頭。
他其實都沒想明白江惜為什麼要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