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澤,你說我哪裡得罪孫筱筱了,她要這樣整我?”潘靜的眼淚說流就流,楚楚可憐地看著張聖澤問。張聖澤幫她擦了擦眼淚,安慰道:“行了別哭了,醫生說了你的臉不能再受刺激。”
潘靜聽到這話,立馬止住了眼淚,但孫筱筱,她還是要繼續抱怨的:“孫筱筱平時就看我不太順眼,但我沒想到,她竟然會這麼恨我。”
“好了好了,我已經叫她來醫院了,一定給你一個交代。”
兩人正說著,張聖澤的手下就走過來跟他說,孫筱筱來了。潘靜這會兒是恨不得親手把孫筱筱的臉也毀了,但她現在臉成了這幅樣子,不可能出去跟她見面。
張聖澤也沒叫她,讓她一個人在屋裡待著,自己走了出去。
孫筱筱神色不安地等在門外,張聖澤看見她,就冷笑了一聲:“現在知道害怕了?”
“不是,這件事是杜友薇讓我去做的!”孫筱筱見到張聖澤,利落地把鍋甩到了杜友薇頭上。
張聖澤看了她一眼,讓人把平板電腦拿來,又給她現場播放了一次論壇上的視頻:“聽見你自己說的話了嗎?你從頭到尾可沒有提到杜友薇。”
孫筱筱抿了抿唇,堅定地道:“是杜友薇知道了你要帶潘靜去參加張家的聚會,跑來跟我抱怨,讓我想辦法讓潘靜去不了。你知道我和杜友薇是好朋友,我不好拒絕她。我錯了,你原諒我這一次,我以後再也不會幫著她害人了!”
既然已經決定把鍋甩給杜友薇,她就要一口咬死。張聖澤本來就對杜友薇有偏見,說是杜友薇授意的,他應該會相信。
孫筱筱說得情真意切,自己都要信了,隻是她萬萬沒想到,杜友薇會突然出現在醫院。
“孫筱筱,你怎麼還有兩副面孔呢?”杜友薇從走廊那頭走來,身邊還跟著李茹。孫筱筱一愣,一時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杜友薇走到她身邊,隻衝著她冷笑了一聲,就扭頭看向了張聖澤:“跟你介紹一下,我身邊這位是李茹,就是潘靜用的那款護膚品的研發人員之一,也是公司的負責人。她聽說有人用了他們的產品過敏,特地過來看看的。”
張聖澤一聽是研發產品的人,張嘴又想發作,杜友薇先他一步塞了一份產品檢測報告到他懷裡,對他道:“你先別忙著罵人,這是他們產品的檢測報告,我找專業機構做的,成分沒有問題。潘靜過敏是因為她膚質比較特殊,你要是不信,潘靜用的那個產品還在吧,你可以自己再去做一次鑑定。”
張聖澤翻看了下手裡的檢測報告,李茹往前走了一步,跟他道:“張總,我們的產品都是做過過敏測試的,這些是相關報告。這次潘小姐的臉過敏我們研發團隊也十分關注,如果可以的話,我們希望跟她的醫生了解一下情況,盡快解決問題,優化產品。潘小姐的治療費用,我們也會承擔。”
“我還不缺你那點錢。”張聖澤把所有資料都收下來,交給收下的人去查,“如果查出來確實是你們產品有問題,你們那點錢,也別想解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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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友薇朝他笑了笑,道:“張總,潘靜的膚質你應該也了解,我今天敢帶李茹過來,也是對他們的產品有信心。對了,他們這個產品我正在考慮投資,我要真想陷害潘靜,也不會拿他們的產品來給潘靜用。我又不是傻子。”
張聖澤沒說話,潘靜的確是容易過敏的膚質,要讓她過敏,隨便從市面上找個產品就行,確實沒必要拿自己想投資的產品來當刀使。但杜友薇劣跡斑斑,他也不會這麼輕易相信她:“這樣也不能證明你跟這事無關,不過一個想投資的產品而已,沒了這個,還可以換另一個。”
杜友薇“呵呵”了他一聲,從口袋裡掏出一直錄音筆,點開了播放鍵。
“友薇,你怎麼就一點都不著急啊?張聖澤帶她回張家參加聚會,那就是承認她的身份了。她這一去,就等於半隻腳跨進了張家的大門,你以後不是更沒有機會了嗎!”
“筱筱,我都跟你說過了,我對張聖澤沒有興趣。他愛和誰結婚都可以,我祝福他和潘靜白頭到老。”
“友薇!你是怎麼了?是不是上次張聖澤一巴掌把你打怕了?你現在天天躲著他們,也太沒有出息了吧!”
對話播完,杜友薇按了結束鍵,孫筱筱的臉都白了。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杜友薇,做夢都沒想到她竟然會錄了音。
錄音筆是杜友薇跟攝像頭一起買的,就是怕孫筱筱在事發之後,還不忘咬她一口。孫筱筱來圖書館找她以後,她就悄悄地把錄音筆打開了。這是她給自己留的最後一張王牌。
張聖澤聽完錄音,臉色鐵青地質問孫筱筱:“你還有什麼話想說嗎?”
“不是,不是我……”孫筱筱有些激動地指著杜友薇,似乎是想去搶她的錄音筆,“這個錄音是她偽造的!”
杜友薇嗤笑了一聲:“OK,錄音我也可以拷貝給張總,張總親自去鑑定一下是不是偽造的吧。”
“不是我,你不要相信她!”孫筱筱想去扯張聖澤的衣服,被張聖澤一把推開,摔在了地上。杜友薇看著趴在地上頭發都亂了的孫筱筱,沒有上去扶她。
以上輩子張聖澤對付杜家的手段,孫家接下來的日子肯定不會太好過了。
杜友薇收回目光,對張聖澤道:“錄音我等會兒讓李茹拷給你,潘靜的事她也會跟進,我就先走了。”
張聖澤似乎有些沒回過味來:“你就這麼走了?”
“不然呢?事情已經說清楚了吧,我還要回去學習。”她可是耽誤了期末考試復習的時間,來處理這些破事的!
杜友薇說完就瀟灑地離開了,隻留給眾人一個翩然而去的背影。
之後張聖澤怎麼處理的孫筱筱她沒有再過問,李茹的產品她倒是大方的拿了錢出來。
周六,張家的家庭小聚會如期舉行,張聖澤本來說要帶女朋友來,結果一個人來的,自然引得很多人都來問他。
“你女朋友怎麼了?聽說她住院了?”
“沒那麼嚴重,隻是臉上有些過敏,她不好意思來。下次有機會再介紹你們認識。”
幾人正喝著紅酒聊著天,對面的人忽然收起了臉上玩世不恭的笑意,語氣都跟著正經起來:“七叔來了。”
第14章
張少言從門口走進來,抬著右手調整著左手手腕的袖口。
挺括的黑色西裝外套微敞,露出裡面黑色的條紋襯衫和銀灰色領帶。
張家大宅的客廳三三兩兩地站著張家人,看見他走進來,不僅年輕男女停止了交談,就連年長一些的人,也跟著斂起了神色。
張少言獨自走到樓梯口,沒有和任何一個人站在一起。大哥端著紅酒,朝他的方向微微舉杯:“七弟來了?”
“嗯。”張少言略微應了一聲,語氣不鹹不淡。其他人也跟上大哥的步伐,叫七弟的叫七弟,叫七叔的叫七叔。
“爸來了。”張少言沒有再一一回應,而是轉而看向了樓上。張明鶴被人攙扶著出現在二樓,眾人都抬頭看著他的方向,像剛才跟張少言打招呼那般,又跟他打了次招呼。
張明鶴今年已經八十了,一共有七個兒女。其中大兒子和大女兒是他第一任夫人生的,剩下的三個兒子和一個女兒,是第二位夫人所生。
二夫人也去世以後,張明鶴沒有再娶,在大家都以為就這麼著了的時候,早已年過五旬的張明鶴突然抱了一個小男孩回來,說是他的小兒子。
這個小兒子就是張少言,排行老七。
沒有人知道他媽媽是誰,張明鶴也從來沒有帶她回過張家。不過聽說,對方是個很年輕的女人,生下張少言的時候才剛剛大學畢業。她從來沒出現在張家,也是她自己的意願。
雖然跟張明鶴生了個兒子,但她好像並不想進張家的門。
這個做法張家人私下裡有很多說辭,都不太好聽,但當著張明鶴和張少言的面,沒人敢說。張明鶴對張少言的疼愛,所有人都看在眼裡,張少言也完全繼承了張明鶴的能力和手腕,年紀輕輕就幾乎將張家收入囊中。
大家都說,他跟年輕時候的張明鶴太像了,連生氣時皺起眉頭,讓人發抖的弧度都一樣。
張明鶴今天也穿了一身西裝,看著倒是找回了幾分年輕時的風採。他從樓上下來,先走到了張少言的跟前:“少言回來了?生意談得怎麼樣?”
“很順利。”
“那就好。”張明鶴說完,朝眾人笑笑,“今天是家庭聚會,在這裡的都是自家人,大家也不要這麼拘束。走吧,開飯。”
張家有二十來號人,為了今天能在一張桌子上吃飯,餐廳特地拼了一張十幾米長的長桌。張明鶴自然是坐在主位,剩下的人按照輩分往下坐。
按理說,張少言應該坐在他六姐的後面,但張明鶴卻把他叫到自己身邊坐下了,讓他陪自己說話。
其他人看在眼裡,也沒說什麼,現在張家都是張少言的,何況一個座位。
“少言,聽說你最近去參加了一個舞會?”張明鶴因為年紀大了,飲食注重清淡,他吃的東西都是他的營養師幫他搭配的,和其他人盤裡的還是有些不一樣。張少言聽他這麼問,正在切牛肉的手微微一頓,繼而點點頭道:“嗯,沒想到這種小事還驚動了你。”
張明鶴笑笑道:“你和一個小姑娘跳了一支舞,這可不是小事。”
飯桌上的人都繼續吃著自己的東西,但耳朵早就豎起來,聽他們爺倆聊天了。張少言作為張家的當家,是年輕,但要說到談婚論嫁,他的年齡也不算小了。
這麼多年,從來沒見他和哪個姑娘走得近,外面倒是有傳他和林輝的妹妹關系親密的,但腦子還清醒的人都知道,那完全就是看在林輝的面上。
張少言的未來老婆,可是整個張家都關心的,這個一直空缺的位置,也有不少人盯著。
但盯著也沒用,她們連張少言的面都見不上。
“聽說那個小姑娘和聖澤的女朋友是一個學校的?”張明鶴說著,看向了坐在後排的張聖澤,“聖澤,你認識嗎?”
張聖澤看戲看得好好的,突然被CUE,險些被嘴裡的湯嗆到。他輕咳了一聲,拿放在手邊的紙巾擦了擦嘴角,才看著張明鶴道:“認識。”
“哦,那姑娘人怎麼樣?”
張聖澤剛張了張嘴,張少言銳利的目光就掃了過來。
“……人挺好的。”張聖澤笑著說。
張明鶴也笑了起來:“你七叔沒怎麼跟女孩子相處過,這方面你可比他更有經驗,既然都認識,你就多幫幫你七叔。”
張少言道:“這就不用了,至少我不會打女人。”
張聖澤臉上的笑容一僵。
張明鶴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張聖澤:“怎麼,聖澤你打你女朋友了?”
“我沒有……”但他好像把別人的女朋友打了。他下意識地看向那個別人:“這都是誤會。”
張少言冷淡地彎了彎唇角:“怎麼,人不是你打的?”
“我是動了手,但當時……”
“打了就是打了,不需要再找什麼借口。”
張聖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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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傑,你是怎麼教育兒子的?”張明鶴看向張少傑,面上略帶怒容,“你在家是不是也動手打知穎,聖澤才有樣學樣?”
“爸,我冤枉啊,我這麼多年可從來沒對知穎動過手。”沒想到兒子被教育自己也沒逃過懟,張少傑看著自己老婆,讓她趕緊為自己說說話。
劉知穎道:“爸爸,少傑不是用暴力解決事情的人,更不可能跟女人動手了。聖澤是我們沒有教育好,對不起。”
張少傑也道:“爸,你放心,回去我們就好好收拾他。”
張聖澤被他爸狠狠剐了一眼,心裡憤憤。杜友薇還跑到七叔面前告黑狀了?七叔還真當著全家聚會的時候,把這事拿出來說?
他們兩個難道還真的有什麼了??
想到這裡張聖澤更不爽了,杜友薇不是喜歡他嗎?女人變心也太快了吧!
“你們兒子確實該好好管管了,公司一天到晚見不到他的人影,倒是天天往大學裡面跑。是想重新回去修個學位是嗎?”張少言喝著紅酒,又指出了張聖澤的一條罪狀。
張少傑狠狠拍了張聖澤的腦門一下,警告道:“從明天開始好好在公司給我待著,不準再去學校,聽見沒有?”
“知道了爸,我不會再去了。”
張少言滿意了。
一頓晚餐吃完,時間也不早了,張明鶴體力不如年輕人,吃了飯沒一會兒就回房休息了。他這一走,這場晚宴就差不多結束了。
張少言也沒有久留,張明鶴一上樓,他就離開了。張少傑等他走後,才跟張聖澤問:“你到底打了誰?惹得你七叔當著你爺爺的面說這件事?”
“……沒誰,就,跟七叔跳舞那個。”
張少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