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周臨漾的助理幫我把東西提到大廳:「請問東西放哪個房間?」
「當然是你們周總臥室啊。」我從包裡摸出結婚證,展開戳到他眼前,「剛領證就分房睡不太好吧。」
小伙子忙不迭地將東西拎上二樓,在盡頭的房間門口,他放下箱子:「周總臥室不允許外人進,辛苦你自己提進去了。」
我擺擺手:「哪裡話?已經很麻煩你了,今天謝謝啦。」
周鳴川聽到動靜,從書房裡探出頭:「姐姐!」
他快步地走過來,低頭看看我那堆行李:「你倆真領證了?」
手上的本還沒收回去,順手就遞給了他。
弟弟臉上的神色有些復雜,我把手鏈靠過去,企圖感受一下,結果啥也沒有。
「系統,你這鏈子不會壞了吧?」
「本統出品,怎麼可能壞!這是針對你攻略任務的獎勵,當然隻會對你攻略對象有用啦!」
行吧。
我收回手,剛準備動手收拾東西,周鳴川忽然猛地抱住我。
「姐姐,新婚快樂。」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的聲音似乎有些失落。
然而不等我細想,周鳴川已經撒開手,將結婚證塞回給我,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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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你確定以及肯定,小川的感情線不會因為我改變吧?」
「確定,兩年後他的可愛女主就會出現,對你......可能就是小小的悸動吧,宿主放心,你隻管攻略周臨漾,其他的事情交給我!」
......聽起來不大靠譜的樣子。
我將東西一件一件地拎進臥室。
不禁感慨,有錢人家的房間,可真大啊!
床看著真軟啊。
咦?床頭櫃上那個小箱子好特別。
我走上前細細地打量,那是個古香古色的陳舊木箱,和這個臥室的其他陳設比起來,多少有點格格不入。
上面還掛了一把樣式奇特的鎖。
我下意識地抬手,即將碰到鎖的瞬間,手腕被人緊緊地攥住。
「誰讓你進來的?!」
周臨漾聲音裡的憤怒很明顯,手鏈也將他現下氣惱的情緒傳遞給我,隻是,那裡面怎麼還有點悲傷在?
轉過身,我掙了掙:「我不住這兒嗎?」
他輕嗤一聲:「想什麼呢?出去!」
「宿主,你好像觸到他逆鱗了。」系統看熱鬧不嫌事大。
周臨漾將我所有東西拎到隔壁臥室,從頭到尾一言不發,最後,將我往裡面一推,自己摔門出去了。
看這架勢,那裡面鎖的,不會是什麼白月光的信物吧?
「系統系統,那箱子裡是什麼?」
「核心劇情需要自己解鎖,勿 cue。」
......行吧。
10.
這臥室雖不及周臨漾那間大,卻也帶了個漂亮陽臺。
洗完澡,我一點睡意沒有,就開了罐啤酒窩在陽臺的椅子上吹風。
大概是臨近十五,今晚的月亮很圓,像極了中秋。
我抿了口酒:「系統,現實世界的我,是不是死了呀?」
過了很久很久,那個平時十分活潑的統子才低低地應了聲:「嗯。」
意料之中的答案。
「我救的那個小女孩......她活下來了嗎?」
「活下來了。」
我悶了一大口,然後擦掉臉上的淚:「行,也算是跟老趙同志領了同款結局。」
與系統給我編排的孤兒人設不同,現實中的我,生在十分有愛的家庭。
隻不過小學時母親病故,後面那些年,我都是跟糙漢爹相依為命地長大的。
趙良城同志在市裡開了個小超市,我們父女倆吃喝不愁,活得十分自在。
我 17 歲那年,家鄉遭了一次暴雨導致的洪災。
事發突然,我正在放學路上,原本已經被大人們指引著躲進相對安全的地方。
可水太大了,直接沖塌了一整面墻。
等我反應過來時,人已經被水浪嗆得神思恍惚。
掙扎無果,肺部擠壓感暴漲,絕望之際,有一雙手拉住我,撐著我舉出水面。
我花了好一會兒才找回意識,睜開眼看身前拽著我的人。
是一位不認識的大哥。
在我們即將靠邊時,又一陣水浪湧來,大哥力竭,一個踉蹌,我們倆都跌到水裡。
完了,我想,還連累了一個人。
「抓住!」
不知誰甩過來一件衣服,大哥一手拽住我,一手拉上衣服。
我們被救上岸了。
後來,救援團隊抵達,受傷人員被分散安置,我再也沒有見過那位有救命之恩的大哥。
那之後,我爸開始考各種相關證書,申請加入了我們當地的民間救援組織。
他說,人與人之間的聯系千絲萬縷,說不定哪天就還上了。
入隊 6 年,他參加了上百場救援。
最後一次,他進山營救迷路驢友,犧牲了。
可能是受他影響,可能是那個在水裡掙扎的小女孩讓我想起了曾經被救的自己。
所以那天河邊,我義無反顧地跳了下去。
最後的記憶,是我完全脫力之前,將小孩推向了岸邊的方向。
好在,她活下來了。
我晃了晃易拉罐:「統子,在這個世界攻略失敗會怎樣啊,也會死嗎?」
「嗯。」
「如果成功呢?」
「你可以在這個世界活到自然死亡,自由支配餘下的人生。」
我彎彎嘴角,是個值得努力的好消息呢。
捏扁喝空的易拉罐,我起身準備回去睡覺,猛然地看見了立在隔壁陽臺的周臨漾。
這人怎麼一點聲音沒有?
我跟系統腦電波交流期間,他不會就一直這麼盯著我吧?
「兩天後,我需要參加一個徒步活動。」
所以呢?我遞過去一個疑惑的眼神。
「算是私人組織的商業活動,需要女伴。」
「沒問題!」我比了個「OK」的手勢。
周臨漾眼含懷疑:「20 公裡,你行嗎?瘦得跟竹竿一樣。」
呵,姐是有肌肉線條和馬甲線的人好嗎!
我對這個睜眼瞎扯扯嘴角,捏著嗓子道:「行的老公,你等著瞧就好了。」
11.
出發前一天晚上深夜,周臨漾敲響我房門。
我睡眼惺忪地開了門:「大哥,凌晨兩點你招魂呢!」
「......我處理完文件才想起,你明天有合適的衣服和登山鞋嗎?你那些花裡胡哨......」
「砰!」我甩上門,您真周到,怎麼不到明早再想起來問呢!
等你安排,我估計會死在山上。
「宿主,你這麼暴躁,追不到男人的。」
「老娘困死了!隨便吧!今晚先毀滅,明天再後悔,你也閉嘴,我要睡覺!」
隔天一早,我穿上這兩天專程地去戶外店挑選的衣服和登山鞋,將自己收拾得利利索索,下樓吃飯。
周臨漾眼中的驚訝都藏不住:「還挺像那麼回事兒。」
我甩甩馬尾:「那是!」
我可是趙良城的女兒啊。
「姐姐,你幹嘛答應我哥去參加這種活動?累死了。」周鳴川將我那份早餐推過來。
「累是累,但挺有意思的,你有空也可以試一下呀。」
周臨漾在一旁忽然插嘴:「你以前徒過步?」
「算是吧。」
跟著老趙同志徒老多了。
穿進來之後,雖然沒進行過這種高體能活動,但一直有保持健身,加上以前積累的技巧,應該差不到哪去。
8 點 40 左右,人差不多已經在山腳聚齊。
我看到其他商業大佬的女伴,都驚了。
一個個全妝上陣,身著凸顯身材的運動風時裝,腳踩老爹鞋,仿佛是來野餐的。
我默默地搖搖頭,小姐姐們一會兒得受罪了。
因為要等最後一組成員,大家就站在原地,不鹹不淡地說著些場面話。
看見一個小姐姐依偎在男伴身上,我突然福至心靈,輕輕地環住了周臨漾手臂。
我明顯地感覺到他身體一僵,進而手鏈傳來他略帶緊張的情緒。
不是吧,周總這麼純情?
他轉頭看我,滿眼疑惑。
我眨眨眼,佯裝無辜。
「新婚夫婦就是甜啊,就這麼一會兒還能眉目傳情。」邊上一位女士調侃。
我手臂緊了緊,徑直地靠在周臨漾肩膀上:「那是,誰讓我老公這麼帥呢。」
周臨漾緊張感再加一碼。
我覺得有些好笑,敢情是個紙老虎啊。
說笑間,最後一組人到了。
周臨漾借機掙脫開我的手:「走吧。」
上山的路是高坡,剛開始還有人說話,後面都漸漸地安靜下來,保存力氣趕進度。
一個多小時過去,大家都出了不少汗。
但行進速度比我預想中要慢許多。
我從背包中翻出水,遞給周臨漾:「喝點。」
「不用,終點安排的有補給站。」
我硬塞給他:「照這速度,什麼時候才能到終點?你還真敢輕裝上陣,水都不帶。」
周臨漾抿抿唇,接過去喝了幾口。
「不行,我不行了。」一個妹子停下腳步,「收容車呢?我要坐車走,不玩了。」
她旁邊的那個男人哄道:「再堅持堅持。」
妹子氣都喘不利索:「陳總,我是真的一點兒走不動了。」
男人大概是覺得她丟了自己的面兒,再開口已經帶了怒意:「別人都沒說什麼,怎麼就你不行?!」
妹子被這麼一吼,都快哭了。
周臨漾那晚通知我這件事後,回屋就給我發了個文件。
是簡略的介紹和參與者。
我看完之後,順帶在網上搜了其他消息。
說話的這個男人,叫陳巖,手上把控著一個不少公司都想搶的大項目。
我當時就猜,他是周臨漾此行的目標。
女孩已經開始抽抽搭搭,陳巖臉色愈發地不善。
我走到陳巖跟前,軟著聲音道:「陳總,我剛才沒好意思說,我也有點兒撐不住了,幸虧小柳開了口,不然我待會兒可能就直接倒了,這兒剛好有片陰涼地,咱們能不能原地休整十分鐘呀?」
陳巖臉色緩和了些,順著臺階就下了:「也行,我看你們女孩子狀況都不太好。」
我笑著從包裡摸出能量棒,除了周臨漾,挨個兒地分了分:「嗯嗯,但我們恢復也很快,歇一會兒就好了。」
之後,我徑直走到小柳身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