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她捉住了他的手,認真地問,“所以,夜宵是吃蟹粉小籠包,還是吃個牛肉粉絲湯呢?”
他很配合得轉移了話題:“都行。”
“有道理!”
於是,她既吃了蟹粉小籠包,又來了碗牛肉粉絲湯——都行嘛。
*
漫長的25日過去了,12月26日,就當人民群眾以為皇室會給出解釋的時候,官方丟了個炸彈——新AI白澤即將上線。
迄今為止,帝國一共上線了多個AI:麒麟(國防安全)、財神(財政監管及貨幣交易)、太一(宇宙觀測)、文曲(網絡教育及考試)、諦聽(監控系統,秘密上線)……真要逐一列舉,兩個巴掌也未必數的過來。
白澤作為軍事相關的AI,在這個時候推出,並不算太出乎人的預料。隻不過,除了個別關心軍事的愛好者會細心研究白澤的說明,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在它放出的虛擬形象上——是的,AI沒有實體,但也是有自己的虛擬形象,按照一貫的傳統,基本上是跟著名字的命名來。
因此,白澤的“外貌”就是個獅身羊角的神獸。
輿論大致可以分為以下幾種:
1、愛國黨:帝國又添重器,身在帝國,與有榮焉,銀河帝國萬歲!!
2、吃瓜黨:白澤是軍事方面的AI啊,看來帝國是打算每個領域搞一個了。
3、家族黨:啊啊啊又有新素材了,今年年前的全家福不知道能不能趕得出來,要是不行就先撸個白澤的擬人圖吧_(:з」∠)_
4、CP黨:白澤是神獸啊,應該和麒麟配一對!太太們,畫板拿起來,鍵盤敲起來,產糧啦!
……
白黎沒興趣刷自己的話題,倒是興致勃勃地翻了好久白澤的超話,看著看著,對趙元辰蹦出來一句:“不知道為什麼,看他們的評論,突然有一種……盛世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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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錯覺。”
白黎震驚:“你確定要這麼說嗎?不是你的帝國嗎?”
“我說得是實話,網絡構築的世界是不真實的幻象。”趙元辰輕輕一嘆,“繁榮的背後,帝國面臨著許多看不見的危機。”
對政治一竅不通的白黎撓了撓頭,感受到了智商的差距。
趙元辰馬上意識到了,微笑道:“這是我的責任,不是你的,能讓你有這樣的感覺,我很高興。”
“看不見的危機我是不知道,看得見的危機我覺得有一個。”白黎爬到他面前坐下,盯著他,“我對朝政什麼的完全搞不懂,也沒有興趣,過得久了,你會覺得和我沒有話聊,幫不了你嗎?”
有一種感情危機,叫做沒有共同語言。趙元辰和她講的事,她完全聽不懂,也沒有興趣去聽,或許她講的事,忙碌了一天的他也沒興趣知道。
長此以往,離婚就近在眼前了!
趙元辰放下手上的書,面對面看著她:“這個問題,我早就考慮過了。”
她問:“還能搶救一下嗎?”
“不需要。”他斷然拒絕,“大臣們不是吃幹飯的,帝國的未來是我和他們的責任。甜甜,可以幫我的人千千萬,能讓我快樂的,卻隻有你一個。”
白黎的臉一下子就燙了起來,清清嗓子:“哎呀,突然就說這樣的話,咳,怪不好意思的……”說著,蹭到他懷裡坐下,心滿意足,“那我就放心了,你以後有什麼不滿意的要說出來哦,不說我永遠都猜不到,你太會騙人了。”
趙元辰攬住她,心道:世上沒有兩全其美的事,太子妃要是能幹,他隻能把她當做屬下,用著也防著。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就算是他的妻子,他也不能容忍她分掌自己的權力。
“你這樣正好。”他微笑著說。
白黎也很高興:“嗯嗯!”
男朋友十分厲害,完全用不著自己出謀劃策,隻要甜甜蜜蜜地談戀愛就行了,這麼爽的劇本都被她抽中了,人生也太美好了吧?
白黎感受到了深深的幸福。
然而,就在這時,太子殿下突然來了句:“不過,如果你非要說有什麼的話,除夕是不是……”
哐當!當頭一盆冷水澆下。
白黎的腦海裡飛過無數彈幕:該來的總會來,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她揮舞著拳頭,咬牙切齒地吶喊:“我懂了,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第102章 崗前培訓
新年的最後幾天,白黎是在瘋狂地補課中度過的,惡補走路、端坐、喝茶、說話的儀態,務必做到“端莊矜持,落落大方”八個字。
教學的女官不是東宮的人,而是專門負責皇室生活的內務部,其權力相當於清代的內務府,而因為現在畢竟是人人平等(君主除外)的社會,內務府也是正兒八經的官員而非奴才,地位隻高不低。
按照趙元辰的說法,其他都好說,內務部嚴苛的規定才是對她的最大挑戰。
“皇太子妃殿下之前的舉動已是大大不妥。”女官長嚴肅地訓斥著面前的人,分毫不留情面,比及皇後,太子妃仍然算不得君主,是一點也不必容情的,“從今天開始,我會教導殿下如何成為一名合格的太子妃。”
說著提出了一大堆極其苛刻的要求,除了儀態表情,還要求她面對太子殿下時要恭順,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主動承認錯誤,面對民眾的批評要虛心接受,時時刻刻維護皇室的尊嚴。
白黎本來覺得儀態課也不是太難,坐累了還能換個姿勢,不比站軍姿一動都不能動的,然而萬萬沒有想到,除了公共場合不能多吃點心之外,還有那麼多稀奇古怪的規矩,當場就丟了一個白眼給她。
女官長拉長了面孔,呵斥道:“這樣不雅的動作殿下不許再做了。”說著,拿了手上的戒尺輕輕拍了拍她的胳膊。
一陣電流竄過,整個胳膊都痛得不得了,白黎尖叫了一聲,一巴掌拍掉她手裡的電擊戒尺,震驚地說:“你瘋了,電擊?”
“殿下不服?”女官長冷冷問。
白黎摔著胳膊,怒極反笑:“我還以為最多罰我做幾遍呢,一上來就搞電擊,好好好,不給你點厲害看看,你當自己楊教主啊?”
枯燥乏味的訓練她可以忍,挑剔呵斥的話她可以當聽不見,但是這種人身傷害的事,她是絕對忍不了的。白黎握了握拳頭,覺得半邊胳膊失去了知覺,越想越憤怒:“你太過分了。”
好歹也是在軍事學院裡混了兩年半,沒有機甲的情況下,和體格壯實的男性打鬥有點危險,對付個五十多歲的女人絕對沒有問題。她一腳踢飛了女官的戒尺,一拳頭打在她柔軟的腹部,接著腳一拐把人絆倒在地:“說好的站如松呢?您的規矩也不怎麼樣啊?”
她撿起一旁的戒尺,啪一下打在了女官的背部:“別怪我不尊重老人,先撩者賤。”
“你、你個冒牌……你怎麼敢?!”女官長出離憤怒了,“先皇後在位時我就是她的禮儀女官,你居然敢對我動手。”
白黎呸了聲:“《銀河法典》還規定人可以正當防衛呢,你攻擊我我打你怎麼了?”
“我是在教導殿下禮儀!”女官長怒吼。
白黎平靜地說:“那你被解僱了。”
女官長冷笑:“我是有正式編制的女官,正五品,要免我的職,文件呢?”
“別把我當傻子。”白黎對準她的小腿骨,重重踩了上去。隻聽咔嚓一聲脆響,女官長就尖叫了起來,分貝不亞於剛才她被電擊的叫聲:“你怎麼敢?!”
“做都做了,什麼敢不敢的?”白黎親親熱熱地把她扶起來,戒尺放在茶幾上,“辛苦您了,一把年紀還來給我上課。”
女官長蒙了下,突然有了不祥的預感。果然,白黎把她扶到沙發上坐下以後,立刻急衝衝地打開門,把外面候著的女官都叫了進來:“麗秋,快去叫醫生,女官長摔到了!”
“什麼?”內務部也不是派了女官長一個人過來,在外等候(看守)的兩個女官立刻提起裙擺走了進來。
白黎十分愧疚,又板著臉道:“女官長愛崗敬業,一把年紀了還堅持給我上課,其精神真是令我感動。不過陛下仁德為先,絕不會允許有這般苛待。從今天起,就請女官長在家好好休息,該休多久休多久,務必等傷好了再說。”
“你……”女官長倒吸了口冷氣,能在內務部混那麼久的都不是蠢蛋,她知道自己是看走了眼,一時不慎被算計了。
白黎點著旁邊兩個人:“你們倆,誰來替代教我?”
女官長帶來的人自然是心腹,她睃了兩個下屬一眼,跳過了眼中閃過喜色的那個,點了另一個滿臉擔憂的女官:“瑪姬熟知禮儀,就讓她來代替我教導太子妃吧。”
白黎痛快地同意了,指了另外一個:“那麼瑪姬留下,我們繼續上課,你陪女官長去看醫生,要好好照顧,不能馬虎了,知道嗎?”
“是。”對方咬著嘴唇,掩去了眼底的不甘,老老實實地扶著女官長走了。
白黎盯著她們看了會兒,扭頭對瑪姬說:“你……不想休假吧?”
瑪姬一個激靈:“屬下一定會盡其所能幫助太子妃殿下。”
“可我今天好累了。”她閉著眼睛說瞎話,課程開始半個小時就被她給攪黃了。
瑪姬非常上道:“那麼就從下午開始吧。”
“你真好,果然特別懂。”白黎拍了拍手,笑眯眯地回了房間,然後砰一下關上門,喊道,“梅浮,問問殿下能不能把白澤借我一下,我很急!”
梅浮是東宮的智能管家,大部分情況下喊一聲就行,比發通訊都好使。
趙元辰很快就給她開了個後門,放了白澤進來:“唷,白小甜,想我了呀?我現在可是上班的AI了,不是以前賦闲在家,你有啥事就快說,別耽擱我。”
“有事找你幫忙。”白黎急急忙忙地說,“我知道你有個動作糾正的功能,來,把這個《禮儀大全》導入一下,然後給我糾錯。”
白澤:“……我是教開機甲的。”
“有啥區別,反正都是針對標準數據進行修正啊。”白黎被它輔導了大半年,這些功能是滾瓜爛熟,“別小氣嘛,借你三天,來,我們先做這個表情糾正。”
表情糾正第一步:怎麼樣才能笑得最好看。
白澤把她的人一比一投在自己面前,讓她先笑,然後在投影上進行糾正:“看紅圈圈的地方,來,嘴角提起來一點,眉毛不要動!”
白黎痛苦地調整著臉上的肌肉,覺得好像比開機甲時的訓練還要難一點。
不過,常年的訓練給了她充沛的體力和頑強的韌性,她就把這些任務當做以前的訓練來做,一遍又一遍糾正著自己的錯誤,直到合格為止。而肢體的練習還要容易一些,畢竟要做到行如弱柳扶風,女人味十足很難的,大大方方總歸是簡單的。
晚上,趙元辰聽說了女官長“意外摔跤”的消息,提醒她道:“你今天來了這麼一出,回頭他們肯定會想辦法找你麻煩。”
“我知道啊,可不這麼做,他們就不找我麻煩了?”白黎敷著面膜,聲音有點含糊,“給他們點顏色瞧瞧,知道我不是好欺負的,後面才好和平相處嘛。”
趙元辰想想,笑了:“看來你有經驗?”
“算是吧。”她彎起眼睛,擺擺手,“底層人民的生存智慧。”
三天後,內務部的禮儀官來驗收,苛刻地挑了一大堆的毛病,說了無數刺耳的話。白黎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假裝沒有聽見,這點殺傷力,比起動不動就飚髒話的肖教官來說差遠了。
禮儀官冷眼看著,心裡暗罵:怪不得女官長吃了虧,本以為這個平民太子妃要麼自卑敏感,要麼野心聰慧,沒想到是個滾刀肉。
切不動、煮不熟、嚼不爛,沒處下手!
他奶奶的(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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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的種種劣跡,很快就報到了皇後那裡,她冷漠地來了句“這是內務部的責任”,然後把人轟了出去。她不是先皇後,對掌控內務部沒有興趣,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哦,也不是,當年她做太子妃的時候,內務部可是好好“教導”過她呢。
“來人,給太子妃送一盒奶皮酥。”她冷笑一聲,“就說她學規矩辛苦了。”
皇帝是先皇後親兒子,當年對她處處看不順眼,沒少挑刺,但趙元辰又不是她兒子,白黎愛怎麼樣就怎麼樣,丟了誰的臉都和她沒關系。
想利用她和東宮打擂臺?她圖什麼?關她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