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辰想了想,贊同道:“也好,不過我告訴你答案就沒意思了,不如你猜猜看我看中了誰。”
“咦,這個好玩。”白黎來了興趣,“猜對了怎麼獎勵我?”
他反問:“你想要什麼?”
白黎眼珠一轉,來了主意:“約會,我來安排,你聽我的話。”
“好。”
她拉起他的手,啪啪拍了兩下,單方面擊掌為誓:“就這麼說定了。”
天色暗透的時候,久別重逢的小情侶自然開始了夜生活,大大撫慰了半年多的寂寞。
白黎消耗完了僅剩的精力,強撐著洗完就扒著趙元辰睡著了。
她睡相不好,躺在睡眠艙裡的時候就算了,一睡到床上,立刻恢復了四仰八叉的模樣,腦袋在枕頭下面,手臂攤開來佔了大半張床。趙元辰看著不像話,想把她的腦袋挪到枕頭上去,她半夢半醒間被弄醒,翻了個身,大半個人趴在了他的身上,頭枕上了他的手臂,死活不肯挪窩。
壁燈依次暗了下去,隻有一點點的餘光,他抬手摸了摸懷裡溫熱的女孩,微微笑了起來。
這一個夜晚,他是在她香噴噴的護膚露味道裡睡去的。
翌日。
他被一股異樣的響動給喚醒了,習慣性地朝旁邊看看,枕邊居然是空的,不禁奇怪:“甜甜?”
“你醒啦?”被窩裡突然鑽出來一張笑盈盈的面孔,正對著他的臉,“早上好。”
趙元辰看她額角微汗,面頰潮紅,神情微妙起來:“你在做什麼?”
她沒有回答,眼睛亮亮的,唇角黏著一絲晶瑩,衝著他笑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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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無奈又好笑:“你可真能折騰。”
“我早就想試試了,誰知道你每次都比我起得早,今天總算是我先醒了。”她一臉奸計得逞的得意,仰著下巴道,“怎麼樣,我是不是個很貼心的女朋友?”
既然都被起了頭,趙元辰就沒客氣,把她拉到懷裡,剛親了一下就頓住了。白黎笑壞了:“哈哈哈,不要嫌棄自己的味道啊。”
“怎麼會是甜的?”他問,“你做了什麼?”
“昨天親親之前,我嘴巴裡含了點東西。”她痛快地招認了,“也不能怪我啊,東西就放在那裡,我肯定會看到。”
趙元辰點評:“蓄謀已久。”
“我隻是樂於嘗試新事物,敢於接受挑戰。”她笑眯眯地說,“你怕了嗎?還敢不敢?”
時候尚早,東方隻是一片蛋殼青。趙元辰咬了咬她的鼻尖,惹得她好一陣反撲,被他捉了手腕壓在枕頭上:“有什麼不敢的。”
遂又親親熱熱地滾做了一團。
待餘韻消散,都快七點鍾了。
趙元辰要起身梳洗,白黎使壞,東鑽西攔不讓他走:“你還沒有回答我,我是不是個貼心的女朋友?”她可不是個喜歡做好事不留名的人,當然要他知道,不是隻有他一個人珍惜他們的感情,她也有在好好努力。
他給了她一點信心,那她也要給他一點,那麼,1+1就不是2了,是∞。
她討巧賣乖的樣子惹笑了趙元辰,他摟著她,給出了肯定的答案:“是。”
“那你喜歡我嗎?”她跪坐在床上盯著他看,期待再被表白一次。
趙元辰想想,彎起唇角:“我愛你。”
白黎愣住了,過了會兒,在床上打了個滾,嚴肅地宣布:“我也愛你!”
*
今天的早會,趙元辰遲到了半個小時。
會議室裡,內閣大臣們喝茶的喝茶,聊天的聊天,還有人在看早間新聞,好奇歸好奇,但也沒當回事。太子殿下是個守時嚴謹的人,肯定是有突發事件才會延遲會議時間,既然他們沒收到什麼風聲,那多半就是皇室內部的事情。
不過,能混進內閣的都是人精,趙元辰進來時,他們隱蔽而飛快地打量了下他的神色,見他眉眼舒展,氣色頗佳,就知道不是什麼壞事——沒辦法,太子殿下的表情管理相當出色,他們隻能從別的地方進行判斷。
譬如說,眼有血絲,神色疲倦,那就是事務纏身,最好小心行事,手頭上的工作千萬不能拖延;要是神色平靜,語氣也平淡的,就要注意身上的氣味,若是能聞到似有若無的紅茶香氣,那就證明隻是日常的一天,有闲情喝茶吃早點,必然無壞事發生。
而最高警戒是特別平靜,無論討論到什麼事,都不見他有任何情緒波動,大多數情況下,意味著有人必然要倒霉,最好迅速回憶一下自己最近的所作所為,謹言慎行,免得被當眾打臉。
不過,今天的狀態有些超出預計,饒是毫無經驗的人見了,也敢說太子殿下今兒心情不錯。
按照閣老們的經驗,真實心情大概得放大十倍。
這是得多大的好事,難不成是皇帝陛下打算退位了?
趙元辰瞥見了他們的眉眼官司,微微笑道:“父親的身體大安。”
閣老們反應很快,馬上開始了表演,有說皇帝陛下洪福齊天的,也有說太子殿下孝順的,可謂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趙元辰耐心聽他們走完過場,才叫停:“既然說起醫藥的事,上回說的……”
會議開到十二點就結束了。
趙元辰剛好能和白黎吃個午飯,她很驚訝:“你們就開半天的會啊?”
“今天是小朝會,半天夠了。”趙元辰頓了頓,決定多說一些,“半個月開一次大朝會,至少要持續一天,每周開三次小朝會,沒什麼事的話就隻有半天。”
白黎咋舌:“累不累?”
“習慣了。”趙元辰笑笑,“比較費神。”
白黎沉思了會兒,幽幽問:“來個核桃千層補補腦?”
補腦是不能夠的,然而,他道:“好啊。”
她彎起眼睛:“那我給你做。”
這下,他的笑意更濃了。
*
在東宮的半個月過得飛快,白黎每天除了保持日常訓練之外,就是東鑽鑽西看看,傳聞中的御膳房跑得最勤快。
她戲演得多了,劇本張口就來,隨便給自己套了個實習女官的身份,在御膳房裡混了個臉熟,暗搓搓地偷師學藝,回頭就在小廚房裡勤學苦練,終於做出了一份還算不錯的核桃千層。
趙元辰嘗了口,評價“不錯”,又挖了勺喂她。
“不了不了,失敗品吃到吐。”白黎趕緊拒絕,“廚房不適合我,你好好珍惜。”
他好笑:“本也不用你做。”
“我馬上要走了,討好一下你唄。”想到明天就要離開,白黎十分舍不得,“特權階級的生活腐化了我QAQ”
“不是愛情嗎?”他問。
白黎捂住面頰:“你懂就好,掛在嘴巴上多難為情啊。”
趙元辰悶悶笑了起來,半晌,揉揉她的頭發:“沒事,比完就能回來了。”
“那也要好久。”她惆悵,“世界安得雙全法。”
她沒有反駁,趙元辰心裡已經有數了,也不點破,慢慢品嘗著千層蛋糕,堅果的香氣在唇齒間彌漫開來。
很甜很甜。
*
十月十四日,白黎離開了東宮,前往衛星城報道。
這是帝都星的八大衛星城之一,有一個十分著名的演習場,本次決賽全程都將在這裡舉辦。
白黎來得不早不晚,報道以後就被發了一個號碼牌077,是代號也是準考證號。負責的軍官說:“自己去找宿舍,其他的事等通知。”
對於決賽的流程和內容,竟然是一字不提。
白黎還以為決賽會是前面的比賽的延伸,來個團體作戰什麼的,現在看來似乎猜錯了。
“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她撓頭想了半天,不得其法,隻好放棄,提了行李去找宿舍。
因為才一百個人,宿舍是兩人一間,可以自行挑選,非常寬松,白黎去的時候唐娜娜已經到了:“你來得太晚了,幸好我佔了個位置。”
“多虧你啦。”白黎歡歡喜喜把行李丟進去,“我路遠嘛。”
唐娜娜歪著頭:“半個月的假,你沒回學校,去哪兒了?”
“噓——”她神秘兮兮地豎著手指,朝朋友擠擠眼。
“不會是你男朋友來了吧?”唐娜娜十分訝異,“你們倆奔現了?”
“差不多吧。時機成熟了我肯定會和你們說的。”白黎認真道,“現在還不好說。”
比起喬昔,唐娜娜嘴嚴很多,一聽就道:“行,我知道了。”
白黎收拾了下鋪蓋,順便問:“你是回的學校吧,聽見什麼消息沒有?”
唐娜娜點頭:“聽說這次決賽的流程是穆靈中校參與制定的,她同樣會是評委之一。”頓了頓,又道,“肖教官也來了,知道我們倆進了決賽,叫我們好好努力。”
聽到肖虎的名字,白黎冷汗都要下來了:“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我也是。”唐娜娜想起當年軍訓時的慘狀,亦是心有餘悸。
“還有沒?”
“劉以斯替我們打聽了些消息,說是高手很多,有能力還有背景,尤其是朱莎,各項成績都是排名第一。”
這在白黎的預料之中,她幽幽道:“好想知道朱莎的勁敵的誰啊。”
唐娜娜奇怪:“有什麼用?”
“送他上天。”
“啊?”
“開玩笑的。”白黎吐了吐舌頭。
她是不大喜歡朱莎,但人家和她井水不犯河水,最多就是大二的時候起過一次摩擦,要是為了自己的不爽就亂來,那和自己討厭的人有什麼區別?
別人的成功失敗,都和她沒有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