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沙發封印了。”她手舞足蹈,假裝起不來,“快來救救我呀。”
趙元辰被她逗笑了,拉住她的手:“快起來,有事。”
她不服:“有什麼事比親親我還重要?”
“明天我們要去見父親。”趙元辰說是這麼說,還是俯身親了親她的嘴唇,“今天晚上得給你惡補一下禮儀。”
白黎嚇得差點滾到沙發下:“正經的見嗎?”
“正經的。”
白黎:QAQ
“辛苦你了。”趙元辰摸了摸她的腦袋,“我看你把麗秋趕出去了,換一個人教你?”
“不了,一事不煩二主,就她唄。”白黎吐吐舌頭,“倒霉,我剛剛還嚇唬了她一次,現在又要叫她幫忙,臉都腫了。”
趙元辰挺稀奇:“麗秋和麗碧在我身邊服侍幾年了,你是怎麼把她們嚇到的?”
“騙她們我會告狀啊。”白黎振振有詞,“不然難道要搞什麼恩威並施嗎?太難了,職場劇和宮鬥劇看的不多,學不來,做人簡單點。”
“簡單不要緊,有用就行了。”他不在意此些小事,言歸正傳,“現在七點半,讓麗秋給你補到十一點,到時候我再過來。”
白黎斷然拒絕:“不,你別過來了,明天要考試,今天我要好好學習。”
趙元辰:“……也沒有那麼誇張,你又不是沒有見過。”
“不聽不聽,我要學習。”白黎捂住了耳朵。
他讓步了:“十二點,不管怎麼樣都必須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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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黎對他的生活作息很了解,沒有意外的話,太子殿下肯定會在十二點之前睡覺,嗯,真·睡覺,所以她愉快地同意了:“行。”
麗秋去了又來,倒也沉得住氣,隻是把厚厚一疊資料傳到了她的智腦裡:“這是皇室的禮儀部分。”
白黎瞄了瞄那一千多頁的禮儀條款,非常鎮定地說:“都在這裡了?”
“是的。”
“那我們來劃一下重點吧。”
作為一個在應試教育下苟延殘喘了幾十年的學生(算上穿越前),考試什麼的,白黎真的不慫。
*
次日,白黎換上新裙子,跟趙元辰去拜見皇帝陛下。路上,她念念叨叨:“女人隻能穿裙子,裙子不能短於膝蓋,我的媽呀,你們是姓愛新覺羅的吧?”
“噓。”趙元辰按了按她的嘴唇,低聲道,“從現在開始,不許說髒話,不許說不文雅的字詞,不許說俚語,知道嗎?”
白黎秒變鹌鹑:“好,是時候拿出我文靜乖巧的一面了。”
“別怕,我會一直陪著你的。”他握著她的手心,“出事了,我給你擔著,嗯?”
白黎不好意思說自己沒怎麼害怕,趕緊點了點頭,假裝非常受用:“嗯嗯,你最好啦。”
路上沒什麼人,廊橋裡溫度如春,腳下踩著的“地板”是傳送帶,緩慢而均勻地加著速。玻璃的落地窗外,雪花紛紛揚揚,銀裝素裹,白黎津津有味地欣賞著,不知不覺就到了皇宮。
皇宮的外觀和故宮相差不多,裡頭就大不一樣了,比東宮看起來高科技很多。白黎由衷感慨:“陛下真是個時髦的人。”
趙元辰:“……也不要在背後評價父親。”
“噢噢。”她閉嘴了。
等到見到了皇帝陛下,白黎卻是很靠得住,文文靜靜地行了個屈膝禮:“見過陛下。”
“甜甜來了。”皇帝陛下和顏悅色,趕緊讓她坐下,又端詳說,“比視頻裡瘦了,學校辛不辛苦?”
白黎乖巧地說:“回陛下的話,很辛苦。”
趙元辰:“……”
“不過很值得。”她biu一下把話題拉上來,“而且殿下給我準備了好多吃的,差點把我喂胖了。”
皇帝陛下笑呵呵的:“那就好。”又問,“元辰對你好不好?”
每次都要問這個問題,白黎已經練出來了,笑眯眯地說:“好,特別好,世界上比他更好的隻有陛下了。”
“聽聽。”皇帝陛下十分高興,指著趙元辰道,“你還得和我學學。”
趙元辰道:“那父親也讓她和皇後娘娘學一學。”
皇帝陛下是有心叫白黎和皇後多親近的,他心裡很清楚,自己注定是要比皇後先走的,等到那個時候,趙元辰固然會尊之敬之,絕不薄待,可畢竟不是親生母子,也做不到承歡膝下。
他隻能想辦法讓未來的太子妃多親近親近皇後,日後也好多多陪伴,故而馬上道:“有道理,甜甜,你就算現在不想對外公開身份,以後也還是要承擔起自己的職責,要多和皇後學學,知道嗎?”
果然被趙元辰猜中了。白黎心裡嘀咕著,小雞啄米似的點頭:“知道!”
皇帝陛下十分高興,便說叫她去看看皇後。
趙元辰道:“我陪她一起去。”
“你去幹什麼?”皇帝陛下知道自己的妻子一看見趙元辰就心裡不舒服,哪裡肯叫他破壞自己的計劃,趕忙道,“甜甜去就行了,你留下陪我說說話。”
白黎給了趙元辰一個放心的眼神,鎮定自若地跟著女官往皇後的住處去了。
皇後的宮殿比起皇帝的那兒多了幾分復古雅致,以白黎土包子的眼光看,好在什麼地方說不出來,總之叫人覺得非常高雅。
穿過許多扇屏風,白黎見到了這個帝國最尊貴的女人,四個字形容,冷豔高貴。
“娘娘,太子妃殿下來了。”女官低聲匯報。
皇後抬起鳳眸,冷淡地掃了她一眼:“進來吧。”
白黎走進去,行禮問好。
“坐吧。”皇後態度冷淡,就差在臉上寫“我不歡迎你”了,“你們都退下吧。”
“是。”
外人走了個幹淨,皇後就問:“你叫什麼名字?”
“回娘娘的話,白黎,白色的白,黎明的黎。”白黎規規矩矩地找了個位置坐下,挺直背脊,手放在身前,然後無比期待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誰知皇後既沒有扮演慈母,也沒有給下馬威,“嗯”了一聲之後就一語不發,似乎她這個“太子妃”還沒有投影裡的昆曲值得注意。
白黎:“……”遇到一個不按宮鬥劇本出牌的皇後怎麼搞?她琢磨了下,正常路子是該尬聊一下拍拍馬屁,或者展示自己的才學,比如就對這個表演的昆曲發表什麼獨到的看法。
問題是,皇後討厭趙元辰,估計也不會喜歡她,而且她也對昆曲不太了解,蒙準了一個蒙不準第二個。
算了,既然皇後不走劇本,那她也不走套路,敵不動我不動,憋著唄。
就這樣,她們足足相對沉默了半個多小時(……),直到門外有女官說:“娘娘,國公夫人來了。”
“嗯。”皇後終於開了腔,“你回去吧。”
“是,多謝娘娘款待。”
離開的時候,白黎發現女官故意帶她走了另一條走廊,剛好能和要來拜訪的貴婦人錯開,但又保證對方能看到自己。
果不其然,那一頭,國公夫人詫異地看著白黎的背影,詢問道:“那是誰?”
“是太子妃殿下。”女官如實回答。
國公夫人難掩訝然,等拜見了皇後,試探著問:“來時仿佛看見了太子妃?”她和皇後是大學時代的好友,婚後也沒斷了聯系,關系十分親密,問這話倒也不算突兀。
“嗯。”皇後的態度冷漠而平淡,仿佛就是件再普通不過的小事。
一時間,國公夫人心裡轉過了無數念頭。
作者有話要說: 趙元辰是皇帝陛下的孩子,但他不是皇後的孩子,法律上也不是,沒有古代嫡母的那一套了。一對一的伴侶制度,隻屬於伴侶一方的孩子,和另一方無關,比如女人自己生了個娃,以後結婚了,男方不需要撫養孩子,由女方單獨出錢撫養,如果男方出錢養了,以後孩子也得赡養繼父。
所以,趙元辰以後登基做皇帝,皇後不會成為太後,她隻會被加封頭銜,然後搬出皇宮,理論上來說,她也不再是“君”,因為她現在的身份來源於她的伴侶。反之,是女皇和親王也是一樣的,流著趙家血脈的最屌咯~
第65章 新劇本
東宮。
結束了本次任務的白黎正一邊吃著點心一邊匯報自己的工作。趙元辰聽著很詫異:“你們倆就這麼坐了大半個小時?”
她點頭,並語重心長地說:“你不要以為這是個簡單的活兒,我一直在琢磨著三塊點心怎麼吃才顯得我不是很喜歡。說真的,我不能理解你們,為什麼要有每種點心最多吃三塊的潛規則?那裡的奶皮酥真的很好吃啊。”
趙元辰:“……”
“不過。”她舔舔手指,認真道,“可能是錯覺,我覺得她好像不討厭,你懂我的意思嗎?就是有種‘沒有人在我耳邊嗶嗶真不錯你還挺識相’的感覺。”
趙元辰雖然對皇後的了解不深,卻也知曉她是個高傲的人,這般冷淡……他心中微微一嘆,面上卻笑:“那就好,辛苦你了。”
白黎扭頭看他:“我覺得你不太信任我的判斷。”
“我對皇後了解不多。”趙元辰深諳說話的藝術,委婉地表示,“具體如何,不太好說。”
白黎哼了聲,表情似有不服,然沒有爭辯,大家都不是皇後肚子裡的蛔蟲,分不出個誰對誰錯來。
誰知等到了傍晚時分,皇後宮裡的女官過來了,提著一盒新鮮出爐的點心,指明是給太子妃殿下的。
趙元辰很是意外:“皇後娘娘可有什麼吩咐?”
“並無。”
這可真是……他神情微妙,而白黎正襟危坐,特別矜持地說:“多謝皇後娘娘美意,長者賜不敢辭,我就收下了。”
女官望了望她,含笑退下了。
她一走,白黎瞬間破功,連蹦帶跳地衝過來打開盒子:“我聞到了奶皮酥的味道,哇,果然!”
趙元辰:“……”
“唔,好吃。”她一口氣吃了三個,又來喂他,“嘗嘗。”
趙元辰便就著她的手咬了口,奶味濃鬱,甜而不膩,綿軟和爽脆的口感結合得很好,還有果仁的香氣。
“是不是很好吃?”她說,“我忍著隻吃了三個,真的是太偉大了。”
“嗯,是。”他笑著點了點頭,心道,真偉大的地方是讓皇後給你送了合胃口的點心,若是旁的,多半是看在皇帝陛下的面子上做做表面功夫,可是偏偏是她想吃的奶皮酥,那就是真的很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