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醉後,我拉住麻醉醫生的手:「姐姐,你好漂亮,可以當我老婆嗎?」
他面無表情:「謝謝,不可以。」
我好委屈地哭:「為什麼,我不差的。」
他靜默一秒,說:「我是男的。」
我無意識地用指尖輕撓他的掌心,迷迷糊糊地說:「那我可以給你當老婆呀。」
1
很不幸,醒來我還記得這社死的一幕。
不幸中的萬幸,他真的帥死了,完全長在我的審美點上。
他很忙,進了下一個手術室。
為了不打擾他上班,我蹲守在醫院門口等他,感覺自己像蹲大明星的小狗仔。
凌晨,他終於下班了。
黑色風衣,長腿,寬肩,腰身勁瘦,一整個頂級男模的氣場。
把我迷得五迷三道,屁顛屁顛跑上去衝他笑,「你好呀,江臨,我叫桑澈,我們可以認識一下嗎?」
江臨並不意外我能打聽到他的名字,態度輕淡地低下眼問:「你是很好睡?」
我:……
他徑直越過我,走在前頭,「過來,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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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去哪?」我有點懵。
他腿長,我小跑兩步跟上,稀裡糊塗地坐上了他的黑車。
剛上車,耳邊傳來一道低啞的嗓音:「去滿足你。」
「啊?」
我越聽越糊塗了。
滿足我?
我還沒說我的願望呢。
想到我那點暗戳戳的小心思,我逐漸興奮:「你要做我老公,啊不,男朋友嗎?」
江臨面色微冷,淡淡道:「先驗貨,合格了再轉正。」
這世道已經這麼瘋狂了嗎?
我有點害怕,「你不會有病要傳染給我吧?」
江臨像是被我逗笑了:「有的話就不是我給你打麻醉了。」
哦,也是。
有的話他肯定被迫卷鋪蓋走人了。
他的車很昂貴,帶我去的別墅區也價值不菲。
看起來不像壞人。
「可是,是不是太快了?」
我權衡利弊,有點退縮。
雖然我是顏狗,但……
還沒等我想明白,江臨就把我按在座椅上親了,真皮座椅被我無意識地摳出深淺不一的劃痕。
從車庫輾轉到臥室,我被他哄得失了理智。
聲音好聽,人又好看,家裡有錢,技術還好。
沉淪是一秒鍾的事。
2
凌晨兩點。
我求他:「下次好不好,好累啊……」
江臨抽身離開,把我的衣服丟到我身上,掩去青紅交加的「慘狀」。
「穿好起來,我送你回去。」
我傻眼了。
腿軟腳軟的讓我一個人回去?
這麼大個地方都不讓我睡一宿?
完了,遇到騙身的渣男了。
明明剛剛還一直哄我叫老公,溫柔得快把我迷暈了。
原來都是騙人的伎倆。
我委屈得眼睛都紅了,抓著衣服質問:「我是第一次,你怎麼可以騙我。」
他譏笑:「你情我願的事算騙嗎?你要是好孩子能跟我回家?」
我被說得臉紅耳熱。
沒什麼底氣地否認:「不,不是這樣的……」
可我說不出個所以然,今晚的我確實像個不正經的壞孩子。
一見鍾情聽起來像鬼扯。
可我是真的。
我是顏狗,一見鍾情對我來說是家常便飯。
但讓我心甘情願親吻擁抱的,隻有眼前這個人。
我的身體不抗拒,我的心也不抗拒。
江臨沒說話,他幫我穿上衣服,把我抱到車上,將我送回家。
到樓下後,他漫不經心拿出一張卡,優雅地夾在兩指間,將那張黑卡靠在了我的鎖骨窩,鎖骨上方還有他嘬吻的紅痕。
黑紅交映,像極了某種見不得人的地下交易。
我意識到,他可能把我當成攀高枝的那類人了。
可我根本不知道他家裡這麼有錢啊。
「我不要。」我把卡還給他。
江臨也不在意,手搭在方向盤上輕敲,聲音散漫得似是隨口一問:「還談嗎?」
「哈?」
我第二次懵了。
但嘴比腦子反應快,迅速答應了:「談!」
原來是誤會他了,沒騙我啊。
我開心壞了,嘴角越來越彎,高高翹起。
江臨淡淡的:「嗯,上去吧。」
我嘴角頓時往下撇,苦著臉暗示他:「我家在六樓。」
「嗯。」
「是步梯。」
「嗯。」
我無語,攤開了說:「你背我上去,我爬不動。」
「你體力太差了,要鍛煉。」
他這意思就是讓我自己爬唄。
我氣惱:「是你惹的禍,你得負責。」
「我不喜歡嬌氣的。」
江臨下達了最後通牒,趕我下車。
我下了車,邊走邊想,越想越氣。
別人家談戀愛也是這麼談的嗎?
我第一次談,總感覺好像被 PUA 了。
剛剛某人抱著我的時候明明是我越嬌氣他越來勁的模樣。
現在就裝起來了。
嘁。
等我看膩他這張臉,先一步把他甩了。
讓他狂。
狗男人。
短短六層,我花了半小時才爬上去。
疼得我龇牙咧嘴,眼冒淚花。
嗚嗚,下輩子想做個直男了。
剛到家,江臨就打來電話,調笑道:「小烏龜爬到家了嗎?」
我暗自腹誹:你才烏龜,你全家都烏龜。
他停頓了一下,囑咐我:「在你口袋裡有管藥膏,自己上藥。」
我下意識摸了摸口袋。
還真有,什麼時候塞進去的啊?
電話那頭忽然有汽車引擎聲,他說了句早點休息就掛斷了。
我想起一個可能性,急匆匆跑到窗戶邊往下看,黑車的尾燈恰好消失在了轉角。
擱這搞刀子嘴豆腐「愛」呢。
我搞不懂他。
也搞不懂自己,第一次見面就把第一次獻出去還白得了個男朋友。
我越想越覺得……
賺大發了啊。
人家有錢有顏有身材。
我沒他好看,沒他有錢,體力身材也一般。
怎麼想都是他虧。
我安心了。
給他發去消息:【今晚辛苦你了,早點休息,多吃點好吃的補補,明天給你煮點養生湯給你帶過去好不好?】
發完,我美滋滋的。
這個世界沒有比我更賢惠的男朋友了吧。
江臨秒回:【?】
眨眼的功夫,他又發來一句:【明晚家裡等我,我過去。】
啊?要來我家啊。
【好的,男朋友。】
我十分歡迎。
3
回復完,一看時間都快凌晨三點了。
罷工了一天,我上線跟粉絲說:「今晚十點照常直播哈。」
一覺睡到快傍晚,我把家裡收拾了一遍,上鍋熬湯,又做了一桌子飯菜。
十點一到,匆匆開了直播。
我是個露臉的唱歌博主。
沒有技巧,全是美貌。
粉絲很熱情,砸錢讓我跟另外一個唱歌博主連線唱情歌。
那人我知道,ID 一個「渡」字,我是他的唱歌粉,他的特色是戴著面具唱歌。
但露出的那小半截臉和那雙勾人的丹鳳眼也夠讓人神魂顛倒、浮想聯翩了。
和我粉的博主合唱,我樂意之至。
一首曖昧的情歌對唱硬生生被我唱得喜氣洋洋、鞭炮連天。
屏幕上忽然漫天的禮物特效。
我卡了,對面也卡了。
兩方禮物值咔咔上漲。
一個 ID 是原始亂碼的人打敗了常年霸佔我榜一的方大少,躍居榜首,甚至一騎絕塵。
財力相當可觀。
我臉都要笑爛了,「謝謝大哥,大哥豪氣,大哥發大財。」
結果大哥發了三個字:【叫老公。】
我笑容霎時有點尷尬,做了長久的心理鬥爭才開口。
「不好意思啊,叫不了,我有老公了。」
雖然現在是男朋友,但在床上我確實是叫的老公。
沒撒謊。
彈幕一下子炸開了,刷屏很快。
還好我的粉絲都知道我不直,滿屏的八卦和恭喜。
我翻了半天彈幕,好不容易才找到大哥說的第二句話:【我就是你老公。】
這可給我嚇不輕。
將手藏到桌下,偷偷摸摸地給江臨發消息:【真的是你啊?】
對面秒回:【嗯,看彈幕。】
我又抬眼去看彈幕。
他在上面說:【叫老公,今晚就過去。】
我反骨上來,「那要是不叫呢?」
就要鴿了我嗎?
彈幕一堆發綠色植物的。
江臨沒說話,大概是默認了。
我臉都快紅冒煙了,「私下叫好不好,這裡那麼多人呢。」
這我怎麼叫得出口。
門鈴突然響了。
彈幕「哇」聲一片。
【肯定是老公回來了。】
【吃醋的男人回家都用狂奔的是吧?】
【我賭主播明天又要鴿我們了。】
【懂,嗓子啞了沒法唱。】
【不懂就問,為什麼會嗓子啞?】
【不怪你,玩去吧。】
著急跑去開門的我沒看到彈幕的虎狼之詞。
來的還真是江臨。
剛進門就圈住我的腰,託著我把我壓到了直播的桌子後方,柔軟微涼的唇瓣貼著我的耳廓線輕而緩地曖昧描摹。
呼出的氣息暖暖的,聲線喑啞,「睡睡,告訴她們,你得睡覺了。」
我臉「轟」地一下紅了。
這是什麼撩撥人心的愛稱?
彈幕:
【你們有沒有聽到他老公說的什麼啊?】
【我錄屏了,已經上軟件拉了單軌,馬上有結果。】
【蹲。】
【來了來了,我把聲音放大,聽到了!!】
【是什麼啊快說,急死了。】
【老公說:睡睡,告訴她們,你得睡覺了。】
【主播小名這麼可愛嘛,睡睡,嗚嗚嗚,已經有畫面了,香香軟軟的男孩子,白皮,一逗他就粉粉的,蜷成一團。】
【啊啊啊啊!被子疊疊樂,想看。】
【我也想,準備移步了,這裡馬上下播了。】
【補藥啊,熄燈也行啊,我願意付費聽個響。】
我根本沒機會看彈幕,扭動著身子去找電腦的網線,萬分抱歉地說了句:「對不起啊,有急事,要下播了。」
網線一拉,不太溫柔的吻瞬間就覆了上來。
我唇舌發麻,腦袋空白一片。
隻有肢體本能地在推著身前的人,但也隻是欲拒還迎的拉扯罷了。
久到缺氧,有血腥味直竄腦門,我才清醒過來。
「唔唔」又「嗚嗚」的。
難受到想哭。
江臨停下動作,指腹輕輕落在我的唇上,柔聲哄:「張嘴,我看看,應該是裂開了。」
「都怪你,好疼。」
說句話的功夫,唇角就淌下了血痕,還有部分血腥氣流入喉管。
我表情更難看了,張著嘴用紙巾接血水。
江臨當下就抱著我快速下了樓。
車裡,他軟聲道歉:「對不起,你別緊張,應該是縫合的傷口裂了,沒事的。」
不用他說我也知道,裡頭疼得很。
上次全麻手術拔的阻生智齒,牙齦縫線處裂開了一半,血汩汩地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