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弟討厭我。
他撕我衣服、毀我畫,甚至搶走我喜歡的女人。
我離家出走,他卻連夜翻遍整個城市。
後來,他把我堵在酒店床上,紅著眼睛說:「哥哥,不要離開我。」
1
我準備向喜歡的女孩告白了。
我穿上斥巨資買的西裝,打上領結,手捧九十九朵玫瑰前往她的學校。
到了學校門口,我給她發消息:「瑩瑩,我在你學校門口,出來見一面好嗎?」
等她回消息的間隙,耳邊忽然傳來重機車的轟鳴聲。
我一向煩這個聲音,便轉過身去看。
機車上坐著一個身形高大強壯的男子,他戴著頭盔,隻一雙犀利如鷹的眼睛盯著我。
不用看臉,就憑這雙眼睛,我就知道,他是我那可惡的繼弟馳盛。
他一開口就沒什麼好話:「喲,我親愛的哥哥。」
「穿這麼標致,是要告白?」
我差點忘了,馳盛和瑩瑩在同一所大學,我選擇在學校門口和瑩瑩告白簡直就是自找麻煩。
沒等我回答,馳盛的長腿就跨下了機車。
Advertisement
他取下頭盔,露出那張極具迷惑性的俊臉,邁著長腿朝我走過來。
「付夏,你的表白對象是廖瑩瑩那個綠茶女?」
馳盛一向討厭瑩瑩,他說她很裝。
我覺得他是在汙蔑,因為討厭我,順便汙蔑我喜歡的人。
我氣憤地反駁道:「瑩瑩不是綠茶,她是我喜歡的人,請你不要侮辱她!」
馳盛的臉一下子黑了,他一把搶過我手裡的玫瑰花。
「正好我也要表白,借你的道具用用。」
我本想搶回來,奈何身高比馳盛矮了一大截。
何況他用手舉著花,我根本拿不到。
看著馳盛跑遠的身影,我懶得追了,反正他四肢發達,曾經還拿過學校長短跑冠軍,我壓根跑不過他。
2
瑩瑩沒回我消息,我一直在門口等。
百無聊賴時,我刷朋友圈。
最新一條是瑩瑩發的。
所以,我的消息她已讀不回?
她發了一張圖片,配字:從此,眼前人是心上人。
放大,圖片上是一束玫瑰花。
離譜,這花是我買的。
包裝是我親手做的,花裡還藏著一張卡片,上面寫滿了我對她的表白。
我的花不是被馳盛搶走了嗎?
怎麼到了瑩瑩手裡?
會不會馳盛表白的對象是瑩瑩?
這個想法一冒出頭就被我否定了。
這不可能,馳盛經常在我面前詆毀瑩瑩,他不可能喜歡她。
為了解惑,我冒充 A 大的學生溜進了學校。
瑩瑩之前經常帶我進來,門衛大概眼熟我,沒多問便放我進來了。
我沿著校園路兩旁的銀杏樹,循著記憶中的路線往女生宿舍的方向走。
沒走多遠,前面銀杏樹下的一幕就引起了我的注意。
女生手捧著玫瑰花,面帶微笑地踮起腳尖擁抱了男生。
俊男靚女,多麼般配。
換作往常我會祝福。
可這一對,女生是我喜歡的人,男生是我名義上的弟弟。
此時,他抱著我喜歡的女人和我對視,眼裡充滿了得意。
好像在說:看吧,你喜歡的東西我都要搶走。
3
我叫付夏,繼弟叫馳盛。
他爸和我媽談戀愛,正處於試婚階段。
我和媽媽搬進馳家的第一天,我就見到了準繼父的兒子馳盛。
見我的第一面,他就毫不保留地表達了對我和我媽的厭惡。
我媽專門為他做了一下午的飯菜,他隻嘗了一口便吐出來,一臉嫌棄地說:「還沒我家保姆做得好吃。」
我媽比較敏感。
聽著馳盛嫌惡的語氣,她的臉色唰地變白,幾乎就快哭出來。
馳盛還嫌他的話不夠傷人一般,繼續補刀:「付阿姨,你嫁進我家其實不用做飯的。」
我媽疑惑地看著他。
他接著道:「你想做馳太太就好好做,想花錢就花,當一個花瓶就好。
「有一點就別想了,不要妄想當我媽媽。」
4
來之前我媽跟我談過心,馳叔叔是我爸死後她第一次愛上的男人。
愛屋及烏,她想對馳叔叔的兒子好。
馳盛從小死了母親,沒怎麼得到過母愛,我媽希望能盡她所能給他母愛。
我也是從小死了父親的孩子,我明白母愛對男孩子的重要性。
加之馳叔叔對我不錯,我也想對馳盛盡到當哥哥的責任。
沒想到,馳盛不僅對我媽敵意大,對我的敵意更大。
自從我住進馳家後,他剪壞過我最喜歡的白襯衫,摔爛過我親手畫的畫,甚至在初秋把我推進冰冷的泳池。
我罵他過分,他卻毫不在意地說:「你媽為了錢嫁給我爸,你呢,你這個拖油瓶留在我家的意義是什麼?給我爸當兒子?」
「不」,我目光如炬地看著馳盛,試圖用誠意感化他:「我來給你當哥哥。」
馳盛好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他大笑,差點笑出眼淚:「我不缺哥哥。」
他一步步朝我逼近,把我逼到牆角。
他的手臂撐在牆上,把我圈進他的包圍圈裡,居高臨下地對我說:「我缺一個情人,你幹嗎?」
我推開馳盛,怒罵道:「別開這種惡心的玩笑!」
我跑開。
馳盛看著我的背影,笑得肆意張揚。
5
我收到了瑩瑩的消息:「付夏,對不起。」
回去的路上,我憋了很久的眼淚奪眶而出。
我不想在馳盛面前哭,因為我難受他就會開心。
瑩瑩是我以前打工認識的女孩,我喜歡她好久了。
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表白,沒想到卻被馳盛輕易截了胡。
心隱隱作痛,像被一把匕首刺進去,剜了一塊肉下來,從此心就缺了一塊。
回到家,我媽不在,她陪馳叔叔參加晚宴去了。
我在偌大的別墅裡像遊魂一樣,看哪裡都陌生。
這一刻,我才意識到,這裡不是我的家,也不可能成為我的家。
我和馳盛不能共存。
他是這個家的少爺,我算什麼呢?
我哭著給我媽寫了封信,說老板派我出差,歸期未定。
然後,果斷收拾行李,把我的東西能帶走的都帶走。
我發消息給老板辭職,說我要換個城市生活。
接著,我關了機。
我定了最近的機票,飛去了離 A 市有段距離的一個海邊城市 B 市。
我從小居住在內陸城市,一直很向往大海,這次出走對我來說也許是個好機會。
6
我到 B 市有幾天了。
這幾天,我沒找工作,卻也沒闲著。
我把 B 市的大街小巷逛了個遍,海邊是我停留最久的地方。
深邃蔚藍的大海、騰空而起的白色浪花,都在默默地撫慰我難過的心情。
這天,我又來到海邊。
鹹湿的海風將我的發絲吹亂,我松手整理,肩膀上的披肩卻悄然滑落。
我彎腰去撿,卻有人比我更快一步。
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將我的披肩撿起。
我微笑著抬起頭:「謝」字還未出口就看到了一張風塵僕僕的臉。
是一臉疲憊的馳盛。
我搶過他手裡的披肩,扭頭就走。
馳盛卻一改往日對我的惡劣態度,溫言軟語地說:「付夏,跟我回去吧。」
他親自來叫我回去?
我一下子氣笑了:「你不是討厭我嗎?」
我咄咄逼人道:「你說我是你家的寄生蟲,寄生蟲離開了你不是應該高興嗎?」
馳盛沒有被我激怒,反而拉住我的手臂,迫使我的身體面對他。
「我之前說的話作廢,你現在跟我回去好不好?」
「馳叔叔讓你來的?」
聽了我的話,馳盛明顯愣了一下。
他沉默了一瞬,隨即苦笑:「我爸說,我不把你帶回去的話,就斷了我的生活費。」
原來如此。
看來馳盛今天是必須要把我帶回去了。
7
我假意答應了跟馳盛回去。
本來他想馬上出發,但我說天色晚了開車不安全。
於是,我們決定住一晚明天再回。
馳盛沒有訂房間,他和我同住一間。
他的理由是,怕我臨時溜了,他要看住我。
救大命,居然被他猜中了,我真的是這樣想的。
我住的是個大床房。
兩個大男人蓋一床被子太擁擠,我打電話問前臺再要了一床被子。
晚上,我們蓋著各自的被子佔據了床一半的位置。
我有意離他遠點,便把自己裹得像個蟬蛹一樣,恨不得把頭也塞進被子裡。
馳盛沒說什麼,但他臉上的表情明顯是在說我現在的樣子看上去很蠢。
被窩裡很暖,我差點就睡過去。
馳盛卻莫名其妙地冒出一句:「付夏,其實我不討厭你。」
我假裝睡著了沒有回應他。
黑暗中,我聽到馳盛笑了一下,隨後我耳邊傳來了他均勻的呼吸聲。
我輕聲叫了一聲馳盛的名字,沒回應。
怕他沒睡熟,我又等了一會才慢慢起身。
輕手輕腳地拿好行李,就是現在,我要溜了。
我躡手躡腳地走到門邊,握上門把手就要往下壓。
腰間忽然傳來一陣暖意,一隻手捏住我的腰,猛地把我往後拉去。
8
我跌進鋼鐵一般的懷抱裡。
堅實的臂膀摟住我的腰,灼熱的呼吸灑在我臉上。
體溫迅速攀升,我的臉紅到了耳根子。
氣氛逐漸變得曖昧,我們卻誰也沒有率先打破。
不知道僵持了多久,我猜馳盛可能胳膊酸了。
他動了動手指,我感到腰間的軟肉像是被貓兒撓了一下,有點痒痒。
然後,我沒忍住笑出了聲。
馳盛放開我,又恢復了一向惡劣的樣子。
「被我抱出感覺了?」
我被他問得一臉蒙:「啊?」
馳盛抓住我的手腕,把我的身體抵在牆上。
我掙扎道:「放開我!」
我的力氣不及馳盛的大,根本掙脫不開他的桎梏。
我試著用腳去踹他的要害,隻要他吃痛就會放開我。
可他好像早就預料到我會這麼做,在我出腳的瞬間,他便一個翻轉把我壓在牆上。
他從背後貼上我,臀部撞擊了我一下:「你來感覺了。」
此時,我一下子明白過來他說的「感覺」是什麼意思。
他在羞辱我。
我氣憤難耐,便使出全身力氣猛地朝後一撞。
然後,尷尬了……
我的全身力氣對馳盛根本就沒有影響。
不僅沒有達到我震飛他的預想,反而讓他貼我更緊,連他胸膛的輪廓我都能真切感受出來。
我放棄抵抗,聲音頹靡:「馳盛,你到底要幹什麼?」
我以為我認輸了馳盛會得意地羞辱我更甚,沒想到他隻是把頭輕輕地靠在了我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