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敲了!趁我好說話的時候趕緊走。」
她看我爸媽下了車,越過我不管不顧地去抓我媽的手。
「媽,我是殷凝啊,我回來了。」
我媽還沒從剛才的驚嚇中緩過神來,她這麼一抓,我媽更是嚇得三魂沒了七魄,連正眼都不敢看她一眼。
「殷凝早就死了,你冒充她想做什麼?」
我爸冷著臉呵斥她,將我媽護在身後。
「爸,你不認識我了嗎?」
殷凝眼裡充滿了絕望:「我是你的女兒啊,你那麼寵我、愛我,現在怎麼可以不認識我?」
她的眼淚含在眼圈裡,說話間哗哗地流了下來。
「我姐早就死了,她的墓地還是我花錢修的。」
我不疾不徐地說出我當年編造的謊言。
我知道早晚有一天殷凝會找上門與爸媽相認,所以在兩年前我找來一對農村夫妻演了場戲,編了個謊言,說殷凝是被那對夫妻領養,不幸在地震中去世。
後來我給了那對夫妻一筆錢,在殷凝親生父母墳旁,修了個空墓碑。
我父母這才真的將對殷凝的愧疚放下。
殷凝聽後眼神陰鸷,緊咬著嘴唇看著我,那模樣像是下一秒就要將我撕碎一般。
我不知道她在生什麼氣,我隻不過是將她前世的伎倆在今生重演了一遍,順便做了點小小發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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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發了瘋一樣地衝到我面前抓著我的胳膊不停搖晃。
「是你,是你奪走了我的一切!」
啪!
一聲響亮的耳光在我身旁響起。
我媽居然給了她一巴掌。
前世我媽將她捧在手心都怕化了,這一世居然能毫不留情地給她一巴掌。
殷凝捂著紅腫的臉一時間愣住。
「媽……你打我……」
「別叫我媽,我女兒隻有一個,你有病就去精神病醫院,再傷害我女兒我就跟你拼命!」
看著我媽憤怒的樣子,我好像有點原諒她了。
盡管前世她對我不聞不問,但這一世她的確對我很好。
我們三個在殷凝的咒罵中離開,走了有一定距離還能聽見她歇斯底裡地喊叫。
「等著,我會讓你們後悔的!」
10
我們後不後悔我不知道,但她肯定後悔去找了秦禹。
這個靠山,可沒她想得那麼簡單。
殷凝傷痕累累地從秦禹家別墅走出來,被狗仔逮了個正著。
一時間她佔據了各大熱搜、八卦頭條,誰都知道殷凝是「出來賣的」。
沅錦穿著高開叉的黑色露背連衣裙跟秦禹坐在會所裡,跟他看著熱搜喝著酒。
「滿意嗎?」
「這個狗仔不行,拍的角度有問題,都看不到臉上的傷。」
我蹺著二郎腿,腳尖故意在他腿邊若有似無地蹭了一下。
前世我被秦禹玩個半死,這一世沅錦雖不知我跟秦禹的具體恩怨,但為了報答我主動提出要幫我
前世我的養父母因為賭博成癮在秦禹的賭場欠了一大筆錢,他們還不起,就又打起了我的主意。
他們讓人將我洗幹淨了裹成一顆糖送到了秦禹面前。
我哭著求我的養父母,隻要不是秦禹那個禽獸,別人都可以。
可他們根本不聽。
他們將我鎖在酒店的床上,我就像個待宰的羔羊,被秦禹折磨得遍體鱗傷。
「媽的,騙老子說你是個雛,根本就是個爛貨。」
事後,他隨手抓過鞭子在我的身上狠狠地抽了兩下。
我被他折磨得幾近昏迷,渾身是傷的我根本分不清是哪裡疼。
後來,我的養父母變本加厲地輸,我就一次又一次地被他折磨。
日子久了秦禹好像對我也生出了一絲憐憫,他出錢捧我上位,投資我演的電視劇、電影,在外人面前也算給我面子,隻要我不惹怒他,他就會「寶貝寶貝」地叫我。
可是每到殺青後的夜幕降臨我便害怕。
他折磨人的手段層出不窮,我叫得越大聲他下手越狠。
我不出聲他便生氣,打我打得更用力。
直到那天他騎到我的身上,掐住了我的脖子:「老子弄死你!」
我拼命掙扎著,混亂間抓住床頭的一個硬物衝他的頭便砸了下去。
他捂著腦袋應聲倒在我身旁,血流了他一臉。
我慌了,匆匆忙忙穿上衣服想跑,卻又怕他真的失血過多死在這裡。
我大著膽子跑回去,用毛巾抱住他的傷口,又幫他把臉上的血擦幹淨。
被養父母折磨的那些年,其它的本事沒學會,自救跟包扎的手藝倒是日益精進。
血止住了,他靠著床頭半躺在床上。
「你有點膽子。」他不怒反笑。
我站在床邊渾身顫抖,嘴巴張張合合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以後我罩著你,誰敢再欺負你老子弄死他。」
到那時候我才知道,他有受虐癖。
而我也是從那時起才擺脫了他的毆打,讓他變成了我的舔狗。
可這一切,殷凝前世都不知道。
11
沅錦戴著耳機,按照我的指示伸出手指,在他的手背上輕輕劃過,又故意用力在他手臂上留下兩道血痕。
秦禹用舌頭舔了下傷口,嘴角掛著笑意。
「不滿意?」
沅錦故作生氣:「她還能從你家裡自己走出來,人家有點不開心。」
「這好辦!」
秦禹被沅錦迷得五迷三道,說話間就給殷凝的養父母打了電話過去。
「現在把那個婊子送來我會所。」
不知道在電話那頭說了什麼,秦禹勃然大怒。
「媽的,老子讓你送來,哪那麼多廢話,起不來就讓她爬。」
沅錦故意露出受了驚嚇的模樣,眉毛擰在一起,整個人縮成一團。
他見沅錦害怕立馬換了嘴臉,笑嘻嘻地將手搭在沅錦的肩膀上,沅錦一抖,他便將手拿開再也不敢碰她。
「親愛的,我嚇到了你了吧,我該死,我該死!」
他扇了自己幾巴掌。
沅錦喝了口酒,衝他嘟著嘴巴撒嬌:「什麼嘛,聲音一點也不響。」
啪啪啪!
他突然加重了自己的力道,見沅錦依舊沒有笑臉,他還招呼了他的心腹林策過去。
「你打我,狠狠地打!」
林策看著他沒敢動手。
「沒勁。」
沅錦起身拿著手包就要走,身後卻傳來啪的一聲。
那聲音響亮到在屋子裡回蕩,我在電話這頭都嚇了一跳,這林策下手可真夠狠的,不知道他骨膜有沒有被打穿。
「我操你媽的,下這麼狠的手!」秦禹看著手下舉起了拳頭。
沅錦見狀卻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見她笑,秦禹也沒了脾氣,弓著腰笑著湊到沅錦身邊。
「殷凝的好戲還沒開始,你別著急走啊。」
是哦,我忘了,還有好戲要開場。
殷凝是被她的養父母架著來到會所的。
我見他們進來便躲到了ţû₈裡面的房間。
「秦少,人我給你帶來了,那錢……」
「隻要她今天把老子伺候舒服了,老子再借你們五百萬。」
聽到五百萬的時候,殷凝的養父母眼睛都亮了,他們將殷凝丟到沙發上就走,完全不顧她的死活。
「我還有通告,你們隨意。」
沅錦將偷聽器在房間裡藏好便走了出去。
房間內。
殷凝蜷縮在沙發上,雙眼驚恐又溢滿絕望。
「我不喊也不叫,你能不能別打我?」
她求著他,卻不知道秦禹最喜歡的就是女人哭喊的模樣。
她不喊不叫,秦禹還怎麼快樂。
耳機裡傳來啪啪兩聲。
「你他媽的有什麼權利跟我談條件。」
秦禹打女人還真是向來不留情面。
一個小時後,她被救護車拉走了。
我相識的狗仔拿了這條獨家,樂得嘴都合不攏。
12
隔天我帶著鮮花提著水果去醫院看殷凝的時候,剛好她的養父母都在。
「姐姐,我終於找到你了!」我撲到床上抱著殷凝大哭。
她聲帶受損說不出話來,即使全身抗拒也渾身是傷躺在床上動彈不得。
「真的很感謝你們這麼多年對我姐姐的照顧。」
我擦幹眼淚從兜裡掏出一張卡給她的養父母。
「這裡面有 200 萬,是我們家的一點心意,希望你們收下。」
他們兩個人一聽這酬金隻有 200 萬當即給我擺臉色。
殷凝養母翻了我一個白眼:「200 萬,當打發叫花子呢。」
我故作為難:「家裡能拿來的現金就這麼多。」
「那也行,這個我先收下,剩下的你欠著。」殷凝養父將卡揣進兜裡,還沒來得及熱乎便又被殷凝養母搶了過去。
「放你那我不放心。」
「放你那我才不放心!」
兩個人當著我的面爭搶著那張卡,我倒是在一旁撿兩個耍猴的樂子。
待他們面紅耳赤將要打起來,我才出口拉架。
我將病房的門關了起來,小心翼翼地招呼著他們。
「兩位別爭,我雖沒錢,但我手裡有批貨,要是出去了,這錢我可以分你們一半。」
「有多少?」
我豎了根手指。
「一千萬?」殷凝養母驚喜地捂住嘴巴生怕聲音太大叫別人聽了去。
殷凝養父的臉上貪婪之色盡顯。
他雙手對搓了幾下,又吸了吸鼻子,好像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我忍著惡心將提貨散貨的地點告訴了他們。
第二天傍晚,他們倆準時出現在我放貨的地點。
可他們卻沒有按照約定將「貨」帶去指定地點
這是我一早料到的,而且那包裡根本就不是什麼走私貨。
「他們正在場子裡散貨。」
秦禹的心腹林策附在我耳邊說話,搞得我耳朵痒痒的,我捧住他的臉就親了一口上去。
「你……這樣被人看到多不好。」
他的臉唰一下子紅得跟熟透的蘋果似的。
我起身站在林策面前,將他的雙手放到我的腰間,仰頭在他的唇上又印下一個吻。
「我不管,我要補充能量。」我撒嬌地在他唇上又輕啄了兩下。
短暫的停頓之後,他將我抱起來開始熱情地回應我。
許久之後他才戀戀不舍地放開我。
「還要做正事,乖。」
他回了會所,我去了會所對面的便利店,坐在電腦前看著秦禹房間的一舉一動。
13
林策敲開秦禹房間的門,將先前被他藏好的黑色手提袋放到桌上。
「丟的那批貨找到了。」
秦禹本來還在迷糊,一聽這話立馬來了精神。
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誰,他媽的感動老子的貨,老子把他丟海裡喂魚!」
秦禹讓人將殷凝的養父母帶了進去,兩個人跪在秦禹面前不停地磕頭求饒。
「我們真不知道是你的貨。
「你高抬貴手,放我們一馬,我們掙的錢都給你。」
秦禹打開袋子發現裡面的東西少了近一半,他也不管他們說些什麼,便命令手下將他們夫妻倆暴打了一頓。
「讓他們消失。」
秦禹酒還沒徹底醒,他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我看著殷凝的養父母像死狗一樣被秦禹的手下拖了出去,心中無比舒暢。
隨著兩聲尖叫之後, 他們被人套著麻袋、石頭丟進了大海。
我合上電腦跑到會所門口去接林策。
我們手拉著手壓著馬路,身後傳來一聲又一聲的警笛聲。
林策將我攬入懷中, 我的頭在他胸前蹭了蹭。
這一切, 終於都結束了。
14
秦禹因走私制假且數量巨大被判了死刑。
殷凝的養父母被及時救出關進了監獄,這輩子怕是出不來了。
而幫秦禹多次散貨的殷凝為了逃避追責, 裝瘋賣傻被送進了精神病醫院。
再見她時, 她正披頭散發、眼神空洞地蹲在牆角自言自語。
可她見了我卻像是突然清醒了一般, 抓起一旁的臺燈就朝我砸來。
要不是林策及時將我拉進懷裡, 我怕是要被她砸出個好歹來。
「怎麼這麼不小心。」
林策輕輕撫摸著我的頭發, 語氣寵溺又繾綣。
我簡直快要被他的溫柔融化。
殷凝看著眼前的一切如夢初醒:「我想起來了, 前世他就跟在秦禹身邊, 是不是!」
是啊, 可她想起這一切,已經晚了。
前世我被秦禹折磨得幾近崩潰,是林策溫暖了我。
他總是默默地陪在我身邊,幫我處理傷口,跟我說人要有希望。
我黑暗的世界因為他終於有了裂縫,陽光照進來的那一刻我也終於有了生的希望。
可是上一世的我不配跟他在一起,重生後我們家情況一有好轉, 我就忽悠著我爸媽去了福利院。
我一眼就認出了坐在房間最後一排的他。
「爸, 就他了, 以後他就是我老公, 我要他做我的童養夫。」
院長笑笑:「令愛好眼光, 林策是我們這批孩子裡最乖,學習最好的。」
我拉著他的手非要將他帶回家,自己的老公當然要從小培養。
林策聽到我說的話時,瞪大了眼睛像看一個神經病一樣地看著我, 說什麼也不肯跟我們走。
我坐在地上哭得不依不饒, 我爸跟我媽苦口婆心勸了林策半天,說他就是我哥哥, 他才勉強同意。
坐在車裡我抓著林策的手, 臉在他的胳膊上蹭了又蹭。
我像隻小貓一樣要鑽到他懷裡, 安靜地讓他摸我的頭。
前世他就是這麼這麼摸我的。ẗüₔ
這久違的感覺, 我好想念。
林策沒有拒絕,他將臉側向窗外,嘴角上勾,耳朵尖也染上一層粉紅。
我知道, 他是喜歡我的。
大學畢業後,林策成了警察,卻又很快被開除, 還成了秦禹的馬仔。
我們大吵了一架,當年我找到他就是為了讓他不要走前世的老路,可最後還是沒有成功。
那時候我始終不明白, 為什麼我改變了所有人的命運,卻唯獨改變不了他的。
直到他為了成為秦禹的心腹幫他擋了一刀差點沒命,他才跟我說出了實情。
原來他是警方派去的臥底,目的就是掌握秦禹更多的犯罪證據, 端了他的犯罪窩點。
而我因為要復仇順理成章地與他私底下打起了配合。
他恢復了警察身份,我也終於走出了前世的陰影。
五個月後。
林策舉著戒指單膝跪地看向我:「童養夫那事,還算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