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好把照片發送給了他。
那邊沉默了半晌,才發來回復:「我要那張檢查報告。」
我:?
啊啊啊!救命!
我在想什麼啊!
我趕緊手忙腳亂地把檢查報告發給他。
放下手機後,我捂住被子,恨不得原地去世。
8
過了幾天就是期末考,那份學霸級別知識點,還真的命中好幾個大題。
沾了光的室友們比我還興奮,囑咐我別忘了感謝那位不知名大佬。
我去醫院的時候,隻有一個師姐在。
師姐看了看那份資料,肯定地說:「這一看就是俞清整理的。」
我:您這是什麼火眼金睛。
她指著資料上的小標題,「隻有俞清無論寫什麼,都是嚴格按照論文的標準給標題分級,我們都是數字字母混著用。」
說著她笑著摸了摸鼻子,有點不好意思。
我這才注意到,資料上的標題分級是真的很規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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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想起師姐的感嘆:「每天連軸轉,大家覺都不夠睡,他哪來的時間?不愧是學霸,這時間管理能力。」
我心髒又控制不住地跳動了。
想了想,拿出手機,給俞清發了個微信:「考試很順利,謝謝學長的資料,很管用。」
過了會兒,他回我了,很官方的三個字:「不客氣。」
我:「……」
9
考完就要放假了,室友提議聚個餐。
班上幾個男生非要一起,美其名曰聯誼。
大家就一起去了家烤魚店。
我慢吞吞走在最後。
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有點像俞清。
等我再眨巴眨巴眼睛,人沒了。
我四處張望了下,還ẗũ̂ₛ是沒看到。
隻得先落座吃飯。
等菜的時候,隨行的一個男生問我:「宋思夜,你暑假有什麼安排?」
「沒什麼安排,就在家。」
「我可以約你出來玩嗎?」
「可以啊。」我思緒全在剛剛那個人影上,隨口答應。
「咳咳,有情況啊。」桌上不知什麼時候開始起哄。
男生有點尷尬,又補充了句:「主要我家離她家近,你們想來也可以一起。」然後小心翼翼地看向我。
我:?
你們在說什麼?
「思夜,陪我上個廁所。」室友喊我。
到了廁所,她卻沒進去,「陳風那小子明顯對你有意思,你自己注意點。」
她拉著我,老媽子一樣叮囑。
陳風是剛剛約我那個男生。
「注意什麼?」
「注意別被拐跑了啊,你不是喜歡俞清嗎?」她盯著我。
「我……我哪有喜歡俞清。」
心底的秘密,被室友這麼倉促,又輕描淡寫地說出來,我下意識不敢承認。
但劇烈的心跳差點出賣自己。
「那你喜歡誰?」室友不解,然後像是想起什麼,「哦,是不是你之前說的那個,比俞清還帥的帥哥?」
我:誰?
想了半天,才想起那次我糊弄她,說我第一次撞到那個男生比俞清還帥。
「……」
那也是俞清好嗎。
算了,這個之後再跟她解釋吧。
我隨意點頭,「嗯。」
室友更好奇了,臉湊過來,震驚道:「真那麼帥,比俞清還帥?」
「對,很帥,我一看到他就腿軟。」我隨口說著,轉身進了洗手間。
抬眼的瞬間,我差點真的腿軟了。
俞清。
他站在洗手池旁看著我,桃花眼微微眯起,眼中意味不明。
我一時間說不出話。
「啊,你不知羞!」反應慢半拍的室友,號叫著衝過來,在看到俞清的瞬間,僵硬得像個木頭,「俞清學長好。」
俞清看向她,瞬間恢復了平日溫和的表情,禮貌地點頭示意,「嗯。」
然後平靜地和我們擦身出去了。
「天哪,我們好倒霉,背後討論人家被聽到了。」俞清走後,室友仰天哭號。
我回想俞清最後那個眼神,總覺得他不太高興。
回到座位,我拿出手機,想跟俞清解釋。
編輯文字的時候,又無從下手。
解釋什麼呢?
說我沒有不喜歡他,還是說我一看到就腿軟的其實不是別人,是他。
這簡直就是告白了吧?
天哪。
我猶豫著,腦海裡天人交戰。
「馬上暑假了,我得兩個月看不見你了,我會想你的。」室友喝了兩口酒,扒著我的肩膩歪道。
是哈。
馬上暑假了,兩個月碰不到面。
告白失敗了也正好有個緩衝。
要不就去吧?
「咳,我去個衛生間。」
拿定主意後,我跟室友們打了個招呼,起身。
「诶,你不是剛……」
室友的聲音被我甩在後面。
我朝俞清離開的地方找過去。
店鋪很大,我轉了好幾圈,才終於在二樓包間看到俞清和幾個學長。
我壓了壓悸動的心跳,原地深呼吸幾口,才堅定地走過去。
「真沒打算Ṭů₆找女朋友?」
「嗯。」
對話聲止住了我的腳步。
回答的人是俞清。
「那思夜……」
「我拿她當妹妹。」
溫和幹淨的嗓音打斷了對方,語氣微沉。
……
裡面還在對話,我卻什麼也聽不到了。
此刻的我,像突然與世界隔離開。
什麼滾燙、悸動、緊張,通通沒有了。
渾身冰冷,隻覺如墜冰窖。
他本就有自己的規劃,想畢業再談感情。
況且,也從未向我透露任何曖昧之意。
是啊,我在期待什麼?
我冷冷自嘲,轉身離開。
10
慶幸暑假來得這麼及時。
才讓我可以遠離熟悉的環境,遠離有俞清的地方。
在家的日子,有老爸老媽的關心,再加上天天和我哥鬥嘴,我很快又滿血復活了。
這天我晨跑完,想洗個澡。
大浴室的水調半天都是滾燙的。
天氣本來就熱,我還渾身都是汗,黏膩膩的。
我有點不耐煩了,想到我哥房間還有個浴室,我踢開他房門,通知他:「借你浴室洗個澡!」
他正在打電話,「行,我來接你。」
來不及和我鬥嘴,白我一眼,拿起車鑰匙,往外面走。
我樂得自在,拿著我的小吊帶就進了浴室。
邊聽著音樂邊洗,嗨了還要跟著吼兩句。
歌單播放結束,我也洗完了。
套上吊帶短裙,我邊擦頭發邊推開浴室門。
迎面一個白色身影晃動。
我還沒看清,他已經紳士地轉過身,「抱歉。」
颀長的身影背對我,身形挺拔高挑,嗓音低啞。
單憑背影,我也一眼認出,是俞清。
我愣在原地半晌沒動彈。
「嘖,真不拿我兄弟當外人。」
我哥大步過來,嫌棄地抄起架子上的浴巾,把我裹得嚴嚴實實。
我這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臉爆紅。
快速出去,衝進自己房間,抵在門背後,往滾燙的臉上扇風。
這也……太尷尬了。
越扇風我臉越燙,我懷疑我要被自己的體溫烤熟。
過了會兒,我哥來敲門,「出來吃飯!」
我開了個縫,一把給他拽進來。
「你帶人回來,怎麼也不說聲!」我質問我哥。
想起剛剛的情景我就羞恥,早知道他房間有外人,我肯定不會穿那麼短的吊帶睡裙就出來。
而且,怎麼好巧不巧,偏偏是俞清!
「我沒敲浴室門跟你說?」我哥睨我一眼。
?
我仔細回憶了下。
洗頭的時候,我耳朵進了水,正難受著,隱約聽到我哥敲門說了句什麼。
加上我正在放音樂,根本沒聽清楚。
還以為他說要上廁所,我還特地加快了速度。
無語。
都怪大衛生間熱水器壞了!
不不不,歸根結底,都怪我房間沒浴室!
一想起這件事就煩。
「要不我們換個房間住,我這邊朝陽……」
「不換。」他頭也不抬打斷我,「覬覦我的浴室?」
「反正你也十天半月不洗澡。」我嘟囔。
他一臉震驚,「你是人嗎?為了換房間這麼誣賴我。」
「我實話實說。」
我哥無語了。
「不換,趕緊滾出來吃飯。」
說著摔門出去了。
我癟癟嘴。
小氣。
11
我吹了會兒頭,才磨磨唧唧來到客廳。
沒想到俞清還在,和我哥一起坐在餐桌上。
他聽到聲音轉頭看向我,柔和的臉上,嘴角輕輕揚起。
「快點,等你半天。」我哥不耐煩地催促。
我斂了情緒,僵硬地移過去,抽出他們對面的椅子,坐下。
「不知道喊人?」我哥兇我。
「俞清學長。」我抬頭,聲音悶悶的。
「嗯,好久不見。」他溫柔地望著我,視線專注,桃花眼裡仿佛閃爍著細碎的光。
即便在心裡已經告訴了自己無數遍,不要再被這雙眼深情的假象迷惑。
此刻的我還是潰不成軍。
我瞬間眼眶有些泛紅,垂下頭,默默扒著飯。
「等會兒Ṫű₍吃完飯,我和俞清出去一趟,你自己在家裡,把門鎖好,知道嗎?」我哥拿筷子敲我碗。
「哦,你們去哪?」我把碗挪了挪,有點嫌棄。
「要你管。」
「…… 」
吃完飯,我想著他們有事要走,就默默收拾碗筷,去廚房準備洗了。
我哥「嘖」的一聲,瞥我,「裝什麼勤快呢,放那兒,我回來收拾。」
我:隨你。
我無語地把碗筷堆在洗碗池,出來,正好撞上俞清揶揄的笑眼。
耳郭頓時有點燒。
我哥又叨叨了幾句,換好鞋,拿上鑰匙,正要出門。
我的手機響了。
「喂?」我接起來。
我哥探出門的半個身子折回來,神經質地盯著我。
「宋思夜,我陳風。」電話那頭說。
「哦,什麼事?」我被我哥盯得發怵,側過身。
「之前你不是說可以一起出來玩嗎?就想問問你今天有沒有空……」陳風的聲音有些緊張。
額,確實是我答應過的,「可以,去哪兒?」
「去滑冰?」陳風徵求我的意見。
「好。」
掛斷電話,抬頭,我哥和俞清兩雙眼睛都直勾勾地盯著我。
我有點怵,「幹…… 幹嗎?」
「你要去哪兒?和誰?男的女的?」我哥盯著我,臉色黑下來。
「要你管。」我把剛剛他回我的話,還給他。
「你們不是要出門,還不走?」我上前,把他往外面推。
我哥半邊身子本來就在外面,一個踉跄人已經出去了。
俞清在旁邊笑出聲,一雙桃花眼亮晶晶地看向我,「可以啊,小思夜,有點力氣。」
我仰頭,回他微微一笑。
他一愣。
我抬手一波騰挪轉……
您也外面待著去吧!
俞清沒防備,被我直接推到我哥身上,兩人穩了穩身形,一臉蒙地看向我。
「兩位哥哥,再見。」我乖巧一笑,門啪地關上。
「宋思夜!不許出去,乖乖在家待著!」
門外傳來我哥的囑咐。
我置若罔聞,哼著歌去房間化妝換衣服。
半小時後一切就緒,我從牆上取下小皮包,換上鞋就出門了。
12
和陳風滑完冰。
兩個人在街上走了會兒,我剛想道別。
陳風看向旁邊的奶茶店,「渴不渴,去坐會兒,喝杯奶茶?」
想著回去也不急這幾分鍾,我點點頭。
剛在奶茶店坐下,我哥的電話就來了,「在哪兒?」
我面不改色,「在家啊。」
「哦,是嗎?」他冷笑一聲,「讓我聽聽叮當的聲音呢。」
「……」
叮當是我之前我惹了他,給他買的一隻錄音玩具,一捏就會播放我的錄音,「哥哥全世界第一好。」
一開始是拿給他解氣的,後來大多是用來氣我了。
我眼珠子一轉,捏著嗓子,語氣嬌柔,「哥哥全世界第一好。」
電話那邊靜默了會兒。
「行啊,宋思夜!」我哥氣笑了,幾個字說得咬牙切齒,「來,你轉頭!」
我拿著手機,心中默念不會吧不會吧。
僵硬著轉頭,落地窗外那張氣得發青的臉,和旁邊憋著笑的桃花眼,不是我哥和俞清是誰。
「怎麼了?」旁邊拿奶茶回來的陳風還不知道狀況,看我坐立不安的樣子,擔憂道。
我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門外那兩個人就已經推門進來了,直直走向我們。
陳風背對他們,突然打了個寒戰,「奇怪,怎麼感覺涼飕飕的?」
我僵硬地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