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蘭時已晚》, 本章共3629字, 更新于: 2024-12-27 14:55:06

周少陵尚未發跡時,曾苦追我數年。


人人皆知他對我深情入骨,我也曾深信不疑。


直到我們婚後第三年。


狗仔拍到他深夜出入女明星香閨的照片。


「周先生,您不怕激怒您太太,和您鬧離婚嗎?」


他望著鏡頭,笑得淡漠:「她不會,也不敢。」


第二天,我撕掉了妊娠單子,預約了手術。


將離婚協議和破碎的胚胎,一起寄給了他。


1


查出懷孕五周時。


我的老公周少陵,和娛樂圈最高冷的女明星宋薇的緋聞,正鬧得沸沸揚揚。


我捏著單子,臉色煞白望著電視屏幕。


狗仔拍到的視頻正在一遍一遍播放。


他的車子停在宋薇的別墅樓下。


他靠在車身上,一支接一支地抽煙。


宋薇回來後,他立刻迎了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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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地護著宋薇從車上下來。


他們似乎發生了一些爭執。


宋薇冷著臉將他一把推開。


可他沒有絲毫生氣的跡象。


反而立刻追上去,低聲下氣地哄著。


最後,周少陵跟著宋薇進了別墅主樓。


兩個小時後,方才從別墅出來,開車離開。


宋薇在娛樂圈是出了名的高冷。


這是她出道八年,第一次傳出桃色緋聞。


因此整個娛樂圈的營銷號幾乎都在瘋了一樣刷屏。


2


周少陵的車子剛到公司樓下。


就被蜂擁而至的媒體包圍了。


「請問周先生,您和宋薇小姐的事,您太太知情嗎?」


「請問周先生,您不怕激怒周太太,和您鬧離婚嗎?」


周少陵停了腳步。


抬手制止保鏢和助理。


那張英俊的臉,冷漠而又平靜地望著鏡頭。


卻又像透過鏡頭,望著屏幕前的我。


「她不會,也不敢。」


問話的記者一時愣怔。


再要開口時,周少陵的保鏢已經上前將人群隔開。


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鏡頭裡。


我還記得。


周少陵曾經無數次說,他這輩子隻愛我。


娶我那天,一向內斂沉穩的他紅了眼,落了淚。


新婚夜,喝得爛醉的他抱著我不肯撒手。


孩子氣得一遍一遍呢喃:「蘭時,我終於娶到你了。」


「蘭時,這一刻沒有人比我更幸福,我周少陵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


婚後三年,人人皆知他愛我入骨,是出了名的寵妻狂魔。


而現在,慘烈卻又狠辣的一耳光,重重搧在了我的臉上。


3


從醫院回到家時,夜已很深。


周少陵喝了很多酒,坐在沙發上等我。


見我回來,他如往常一樣,上前接過我手中的包。


又蹲下身幫我換鞋。


我第一次,避開了他。


周少陵揚起臉看我:「蘭時,你生氣了。」


「多久了。」我平靜地詢問。


「有大半年吧,這是第二次。」


他看上去有些頭疼,捏了捏眉心。


啞聲道:「蘭時,你知道的,沒人能動搖你在我心裡的位子。」


「但有時候,你也要體諒我。」


「體諒你什麼?」


「我也有很大的壓力,也需要紓解。」


「你是我太太,是我心愛的女人。」


他擁住我,將臉埋在我頸側:「蘭時,有些下作的事,我不能對你做。」


4


「你跟她做了?」


「做了。」


他遲疑了一瞬,卻沒有否認。


「我向你保證,每次都做了安全措施,不會有任何意外……」


「什麼意外?」


我推開他,譏诮道:「弄出人命,還是弄出什麼髒病?」


「蘭時……」


他微蹙眉,有些不耐煩:「別鬧了好不好?我頭疼得很。」


「周少陵。」


我望著他,依然是那張英俊的臉。


依然殘留著,青春年少時他炙熱愛著我的痕跡。


但你看,人都是會變的。


我很小的時候,我媽和我爸離婚,拋下我走了。


她走的時候,曾一遍一遍叮囑我。


「蘭時,不要相信男人,不要相信男人的承諾,誓言。」


我信了周少陵,所以,我遭報應了。


「離婚吧。」


「你說什麼?」


他仿佛不敢相信一般,倏然抬頭看向了我。


「我說,我們離婚吧。」


5


「離婚?」周少陵忽然笑了。


「蘭時,你不是小孩子了,別這麼幼稚。」


「跟我離婚,你怎麼生存?」


「這是我自己的事。」


我轉身往臥室走,拿出行李箱,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周少陵就靠在門框上。


看鬧劇一般看著我。


「你好好想清楚。」


「跟我離婚,你還能買得起上百萬的包,還能穿得起十幾萬的裙子?」


「你從頭到腳,身上穿的戴的,哪一樣不是花的我的錢?」


我幹脆將行李箱推到了一邊。


他說得沒錯。


「我都不要,你買的,花你的錢買的,我都不要了,可以了嗎?」


我轉身往浴室走,隨便拿了一些洗漱用品塞在包裡。


他紅著眼追過來,英俊的臉有些扭曲。


「顧蘭時。」


他緊緊攥住了我的手臂。


我想要掙開,卻被他攥得更緊。


「是嫁給我,你才有了今天的一切。」


「剛才的話,我就當沒有聽過。」


「你乖乖的,我會把宋薇打發掉。」


「我保證,以後絕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這一頁掀過去,好不好?」


他松開我,又撫了撫我的頭發,溫柔了語調。


見我表情有松動,他眼底的溫柔更深。


「好好睡一覺,明天晚上公司有宴會,下午我回來接你。」


「我今晚去客房,你自己靜一靜。」


說完轉身出去了。


關門的聲音很輕。


卻像是一根鏽跡斑斑的鐵釘,突兀地鑿進了我的心髒。


我緩緩滑坐在地板上。


從包裡拿出那張妊娠報告單子。


因為我媽的緣故,我一直是堅定的不婚主義者。


可我最後,還是決定嫁給周少陵。


甚至,曾經堅定不婚不育的我。


卻在嫁給周少陵後,也轉變了觀念。


我想要一個我和周少陵的孩子。


因為我覺得。


一個在父母恩愛的家庭中孕育長大的孩子。


一定不會像我這樣,因為極度缺乏安全感。


而長了滿身的刺,難以接近。


但是現在。


我毫不猶豫地撕碎了妊娠單子。


然後給閨蜜徐冉打了電話。


她在一家私立醫院做醫生。


我拜託她幫我預約了明天最早的手術。


徐冉並沒有多問什麼。


隻是第二天一早我到醫院時。


她已經在等著我。


「蘭時,這一年多你都在備孕。」


徐冉輕輕握住了我的手:「現在好不容易懷上了,你確定不要嗎?」


「不要了。」


我對徐冉笑了笑:


「與其生下他,就讓他面對父母感情破裂,家庭支離破碎,不如就不要把他帶到這個世上來受罪。」


6


徐冉望著我,眼底滿是心疼:


「蘭時,不管怎樣,我都會站在你身邊陪著你的。」


我點點頭,用力抱了抱她。


手術的時間很短。


因為做的無痛,全程我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痛苦。


徐冉推開門進來。


「待會兒藥效過去會有點疼,哪裡不舒服了就叫我,我就在外面。」


我卻叫住了她,拜託她幫我做了一件事。


周少陵很快給我打了電話。


「蘭時,你寄了東西給我?」


「對。」


「是什麼東西還要寄過來?」他聲音裡帶著寵溺的笑。


「你自己看吧。」


我掛斷了電話。


他放下手機,皺了皺眉,還是拆開了面前的泡沫箱。


可是箱子打開。


出現在他視線裡的,是裝在密封袋裡的破碎的胚胎。


鮮紅的,血肉模糊的。


還有一張「妊娠終止手術單」。


他慌忙又拿起一邊的紙袋,差點碰翻了桌子上的水杯。


紙袋裡面裝著的是兩份離婚協議。


離婚協議是我親自擬的。


我沒有分他婚後一半財產。


隻要了一套房子一輛車。


翻到最後,是我的親筆籤名。


一筆一劃,十分認真。


就像當年結婚登記時,一樣。


周少陵臉色煞白,死死咬著腮骨。


他抖著手再次抓起那個密封好的保鮮袋。


破碎的血肉一團模糊。


這一刻他才回過神,這裡面裝著的這團肉。


竟然就是我和他的孩子。


我們曾一起期盼他降生的孩子。


有水滴猝然砸在了透明袋子上。


周少陵忽然瘋了一般攥著那個袋子,衝出了辦公室。


7


掛斷他的電話後。


小腹深處開始隱隱約約地疼起來。


但我昨晚一整夜沒睡,此刻實在支撐不住。


竟也就這樣渾渾噩噩地睡著了。


隻是睡得並不熟,一直錯亂地做著各種各樣的夢。


夢裡面好像回到了我們從前上學時。


那時的周少陵,清瘦白皙,溫潤英俊,功課優秀,雙商過人。


那時的顧蘭時,成績還算優異,但卻讓老師們都頭疼不已。


漂亮得驚人的問題少女,不惹事不打架,不碰煙酒也不交壞朋友。


就是常常翹課,不理任何人。


校內校外喜歡我的男生多得數不清。


但我從來沒有正眼看過任何一個。


那時候年少叛逆,父母離婚,一個遠走,一個另娶。


有家不如無家。


對男人的排斥和厭恨,是刻在骨子裡的。


追我的男生,無不因為我的傲慢和刻薄退避,放棄。


唯有周少陵。


從始至終,堅定不移。


他就如浸潤人心的綿綿細雨,一點一點地鑿開了我的戒備和抗拒。


我翹課時,最喜歡躲在學校後面的河邊。


我喜歡坐在那裡聽歌。


我的耳機裡一遍一遍重復播放的,永遠都是周傳雄的那首黃昏。


我坐一整個下午,他就陪我一整個下午。


我情緒崩潰,一個人躲在樓頂不許任何人靠近的時候。


是他踹開了天臺的那扇門,抱住了坐在欄杆上搖搖欲墜上的我。


高中三年,大學兩年。


整整五年的時光,他锲而不舍地追著我,從沒有一秒鍾想過放棄。


他對所有親人,朋友,同學,甚至老師,認認真真地說過數次。


「這輩子,非顧蘭時不娶,這輩子,就是她了。」


我答應做他女朋友的那一天。


是在大學的操場上。


也是在黃昏降臨的那一刻。


也是,我媽媽當年離開我,走得頭也不回的時刻。


他最初是不敢相信。


但卻紅著眼,抓了身邊路過的每一個同學。


顫著聲音問他們:「你看到了,剛剛蘭時點頭了是不是?」


「剛剛她說,願意做我女朋友了,是不是?」


每一個人都大聲地告訴他,「是的,顧蘭時答應你了!」


那時已經是學生會副主席的他。


那時穿上襯衫和西裝已經沉穩內斂的他。


孩子一樣在操場上奔跑。


我記得晚風將他白色的襯衫吹得鼓起。


我記得後來他跑回我身邊,將我抱起來不停地轉圈。


我記得他對我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句承諾。


可我卻不記得了。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


他的手也可以撫摸別的女人。


他的情話,也可以講給別的女人聽。


那個信誓旦旦說,這輩子就認定顧蘭時的周少陵。


他到底是什麼時候消失的?


8


「蘭時,你也要體諒我。」


「我那麼大的壓力,總要想辦法紓解,釋放。」


「可你是我最愛的女人,那些下作事,我不能對你做。」


「離婚?顧蘭時,離開我,你怎麼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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