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周宴扔到了床上,他用剛解開的領帶綁住了她的雙手,粗暴抵在床頭。
他輕佻的捏著她的下巴,笑了聲,桃花眼漾著漂亮的流光,他笑起來少了幾分厲色,是極其親和好看的。
“這幾天我太忙了,忘了你離不得男人,怪我沒時間滿足你。”
“是我不對,我道歉,對不起,歲歲。”
這話帶著濃烈的羞辱。
沈歲被氣出了淚,他用指腹幫她擦了擦淚:“哭什麼?省點力氣等會兒再用。”
周宴給了她一場近乎慘烈的懲罰,她的指甲抓破了他的皮膚,她張嘴狠狠咬住了他的肩,嘗到了血腥。
最後,她還是不斷的用嘶啞的聲音哭叫著我要離婚。
周宴身上也沒有好到哪兒去,腰腹和後背上都是她的抓痕,臉上也有她用指甲劃破的傷口。
他下床,從容不迫穿好襯衣、西褲。
很快又穿戴整齊,打扮的一絲不苟。
她滿身斑駁的痕跡,狼狽的躺在床邊。
沈歲看見周宴打開了書桌旁的抽屜,從裡面拿出來之前壓在最底下的手術單,他將蒼白的紙頁甩在她的臉上。
這是她兩個月前做清宮手術的單子。
周宴好像早就知道她去做了手術,知道她打了他的孩子。
沈歲捏緊了身下的床單,聲線發顫:“你什麼時候知道這件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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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宴點了根煙,語氣並不在意:“你懷孕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第18章 情終了
這句話不難理解。
沈歲說話都有點哆嗦:“你早就知道我懷孕了,知道我約了醫院的手術。”
周宴的喉結滑動了兩下,吐字淡淡:“知道。”
她望著他的眼,黑漆漆的,好像一團墨色,看不見她的存在。
沈歲小聲的、語速緩慢地問:“你什麼都清楚?”
周宴的指尖漫不經心搭著桌面,他說了兩個字:“是啊。”
沈歲有點怔怔地,臉色蒼白。
薄霧清廖,白茫茫的霧氣模糊了男人的神色。
周宴見她怔怔不語,笑了笑:“很失望嗎?”
沈歲輕輕搖了搖頭:“沒有。”
她的聲音輕得幾乎自己都聽不見:“隻是很詫異原來你是真的不喜歡孩子。”
什麼都知道,卻絕口不提。
像個局外人置身事外般看她清理幹淨一切。
周宴好像認真想了下:“也沒有很不喜歡。”
他看向她:“可我也沒有替別人養孩子的愛好。”
沈歲聽著這句話,反應了好一會兒。
她慢慢懂了。
女人扯起唇角:“你覺得這個孩子是我婚外情的產物?”
周宴對上她的目光,沒有正面回答她的話,而是反過來問她:“你是不是想說這個孩子是我的?”
緊接著,他語氣淡淡地說:“也有這個可能。”
以前沈歲不懂。
這兩年她十分清楚。
周宴對她曾經喜歡過梁珈玉這件事耿耿於懷,仿佛成了他心裡過不去的坎。
沈歲比自己想象中要平靜太多了:“周宴,我不是你。”
周宴也不跟她吵,懶懶嗯了聲:“去年九月十六號,你去了梁珈玉的學校,進了他的辦公室,兩個小時之後才出來。”
“今年三月二十七號,下午兩點半,你和梁珈玉在車上待了半個小時。”
“其他的,我也懶得數了。”
“歲歲,我為什麼要去賭一個不確定的可能性。”
他說這話時,面帶微笑,隻是笑得很淡,沒幾分真心,也不達眼底。
周宴目光平靜的注視著她。
沈歲仿佛在這平靜無瀾的眼中看到了烈酒般的恨意。
“有些話我也不想說的太難聽。”
“現在這樣的狀態不是也挺好的。我也沒把你怎麼著,你也不關心我在外面養了幾個女人。”
沈歲的眼眶莫名有些酸,她聽見自己說:“不好。”
她以為周宴和她一樣,也對這段婚姻筋疲力竭。
她的確沒想到時至今日,他依然不同意離婚。
沈歲望著他:“空耗了十年,你就當放過我。”
周宴的笑僵了一下:“這十年來我給你們家用來資金周轉的錢,也有十幾個億。”他逼問沈歲:“你覺得你的十年,值這麼多錢嗎?
這些錢,沈歲無法否認。
但也不是她張口要的,甚至有些她根本不知情。
“你覺得不值,就去問他們要回來。”沈歲抬手輕輕抹掉臉上的淚痕,然後面色平靜地問他:“周宴,你為什麼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變得這麼刻薄。
面對她的時候永遠都像一把鋒利的刀。
每一刀都要精準捅在她心口上才痛快。
哪怕現在沒有幾分餘情,曾經她也是真心愛過我的,不是嗎?
周宴沉默,臉上徹底沒了表情。
好像被人戳中了痛處。
過了會兒,他說:“男人都是這樣,是你天真。”
這天晚上,沈歲和周宴鬧得不太愉快。
隔天,沈歲收到了弟弟打來的電話,他支支吾吾,言語裡都是讓她不要得罪周宴的話,甚至還有幾分對她的責怪。
“姐夫他人挺好的,你別惹他生氣了,好好哄著他吧。”
“你們倆又沒孩子,你本來就該多籠絡他的心,好好伺候他,不然他也不會被外面那些狐狸精給勾走。”
這通電話,八成是周宴對他說了什麼。
他才怕得膽顫心驚,迫不及待要她去討好周宴。
沈歲說不心寒是假的:“你這麼喜歡他,那你去伺候他吧。”
她掛了電話,把她弟拉進了黑名單。
臥室的地上,還飄著昨天被周宴砸過來的醫院手術單。
沈歲將單子撿了起來,扔進了垃圾桶裡。
下午,她去了律所,委託了律師幫打離婚官司。
從律所出來的時候,天色漆黑,偏又那麼巧,沈歲看見了梁珈玉的車。
車窗半降,男人的側臉看起來很清貴。
沈歲望著他的側影,又想起周宴這些年做的事說的話,報復心不受控制的卷土重來。
十幾分鍾後,沈歲在酒店大堂撥通了梁珈玉的手機號。
響了幾聲,男人接起電話。
沈歲邊接過前臺遞來的房卡,她說:“梁珈玉,我在酒店開了房,你要來嗎?”
那邊的呼吸聲好似沉了幾分。
她進了電梯,接著道:“房號826,我等你到十點。”
頓了頓,她補充:“不用帶套。”
第19章 在和他
沈歲做好了梁珈玉拒絕的準備。
先前醉酒那次隻是意外。
畢竟周宴說的也對,她青春不再,梁珈玉那樣正派的人怕是隻會瞧不起她這樣輕浮的勾搭他。
沈歲等了一會兒,沒聽見他的回答,她剛準備掛了電話。
梁珈玉冷不丁開了口:“地址。”
沈歲抿了抿唇,莫名開始緊張:“我發給你。”
梁珈玉嗯了嗯,嗓音聽起來有些沙啞,他說:“馬上。”
停頓幾許,男人聲線平靜,他接著吐出兩個字來:“等我。”
她有些意外,沒想到梁珈玉會這麼幹脆利落,好像連思考都不用思考。
仿佛他根本也是個沒有道德、沒有底線的男人。
沈歲坐在床邊,捏緊手機等了十來分鍾。
期間打了無數次的退堂鼓,可一想到周宴的所作所為,她就又繼續留在了這裡。
梁珈玉來的很快。
沒過多久,她就收到了他的短信:“開門。”
她給他開了門,還有些心虛的看了眼走廊,第一次生怕被別人看見。
梁珈玉面無異色,坦坦蕩蕩。
他進來之後,沈歲立馬關緊了房門。
對上男人清絕的臉,她又打起了退堂鼓。
梁珈玉似乎看出了她的懦弱,他深深望著她,問:“洗澡了嗎?”
沈歲下意識搖了搖頭:“沒。”
梁珈玉穿著西服,似乎是從學校趕過來的。
他當著她的面脫掉了西裝外套,慢條斯理開始解襯衣的扣子,邊語氣淡淡的問:“一起洗?”
沈歲也不是什麼未經人事的小姑娘了。
一張臉卻還是熱乎乎的,泛起了紅。
她低著頭,望著自己的腳尖,沒有之前那麼懦弱,也沒有說要算了。
她隻是輕聲細語的說:“還是…我先洗吧。”
梁珈玉嗯了聲,似乎並無意見。
兩人先後洗好了澡。
梁珈玉辦這種事好像也有他在課上的那種一絲不苟,沈歲被他放到了床上。
後來她想逃開,很快就被他捉了回去。
枕邊的手機不合時宜的響了幾聲。
沈歲無力的拿起手機,掃了眼屏幕。
大概是他的律師已經聯系過了周宴,他難得主動給她打一次電話。
她並不想接,卻不小心碰到了屏幕。
電話驟然接通,周宴卻沒急著出聲,似乎是在等她先開口。
極度的、又有些漫長的黑暗瞬間將她吞沒。
她聽見周宴冰冷至極的聲音:“在哪兒?回家。”
她說:“在和梁珈玉……”
第20章 夠賤的
沈歲輕輕出了口氣,竟然覺得很痛快。
待她回過神來,梁珈玉已經穿戴整齊,看起來依然是平時那個一絲不苟的梁教授。
她還有點沒緩過來,神色怔怔。
梁珈遠系好最後一粒扣子,他看向她,眉頭慢慢皺了起來,似有不解:“發什麼呆?”
沈歲低頭,臉上一下子紅了。
梁珈玉很貼心,來的時候還給她帶了換洗的貼身內.衣。
純白色的,帶著點小花邊。
換好衣服之後,她才沒有方才那麼不自在。
“我先回去了。”頓了頓,她幹巴巴地說:“房費我已經付過了。”
梁珈玉忽然握住她的腕骨,以前她沒看出來,梁珈玉這個斯斯文文的教授,給人的壓迫感也很強。
黑沉的目光淡淡看著她,似乎習慣了發號施令:“把離婚證領了。搬到我那裡。”
沈歲張嘴想拒絕,她沒想過和梁珈玉有什麼長久的未來。
她和他就應該隻是一場露水情緣。
她還沒開口,梁珈玉接著說:“我送你回去。”
他開了車,一路上沈歲也沒說什麼話。
屬實是不知道說什麼才好,等車停在周家門口,她迫不及待想要下車,才發現車門鎖死了。
沈歲又被他扯了回去,跌坐在他懷裡。
車窗貼了膜。
從外面什麼都看不見。
盡管如此,她還是很緊張。
梁珈玉幫她整理好了衣裙,然後解開了車鎖。
沈歲下車,匆匆回了家。
周宴在客廳裡,接近凌晨,他還沒睡,或者說他根本睡不著。
男人冷漠的目光朝她投來,將她從裡到外都打量了一遍,視線停留在她紅.腫的唇,他語氣淡淡:“做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