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二日醒來,身旁早已沒了旁人。
才起床就聽聞賢妃查出了兩個月身孕,回想昨晚皇帝說的一切,我好像懂了。
皇後病重,賢妃有孕,貴妃這回不得急得跺腳。
我氣定神閑地窩在長樂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連花園我都不去了。
「娘娘在屋裡悶著,不如咱們去花園走走?」
「不去不去,如今多少雙眼睛盯著咱們這兒巴不得我趕緊殯天,我可不出去,免得讓人瞧出端倪。」穿越鵝自保法則之不作死就不會死,隻要我老老實實地待著,危險離我就不會那麼近。
「也是,那咱們一道做做小衣裳吧。」
「不做,病重的皇後宮裡發現了孩子衣裳,沒人會覺得我賢惠到小命不保了還給小妾的孩子做衣裳,到時候萬一被發現我有孕可怎麼辦?」
「娘娘說得對,娘娘少吃些酸酪糕,一日吃五塊就夠了,吃多了也不好。」
我意猶未盡地吃完最後一塊每日限量酸酪糕,拍拍手:「來來來,怕我無聊你們就把牌九拿出來,咱們推牌九。」
七、八、九:==
天氣漸冷,我每日也就待在寢宮裡推推牌九,同七、八、九聊聊天。
直到這日賢妃小產的消息傳來了。
小七撣撣身上的雪,又在暖爐前站了好一會兒才走到我身邊:「賢妃悲痛欲絕,直言有人戕害她和孩子,要皇上徹查此事呢。」
或許是因為有了孩子的緣故,我對賢妃生出一陣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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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妃那兒什麼反應?」
「貴妃氣定神閑一副中宮做派,要主持大局徹查這件事呢。」
嚯,這把火燒的,就不怕王將軍帶著兵馬從邊關殺過來嗎?
「娘娘隻管安心養胎,由她們鬧去,強弩之末無需放在心上。」小九九給我吹吹了補湯,一口一口地喂我。
夜裡,皇帝像往常一樣溜進了我的寢宮。
「今日不去陪著才流產的賢妃嗎?」
「朕此時與貴妃翻雲覆雨,哪還顧得上賢妃?」
「可真是狗男人呢。」
他輕輕地撫摸著我的肚子,感受著胎動:「妻兒在這兒,去陪不相幹的人作甚?」
「賢妃流產?」
「是貴妃,眼看著就要登頂鳳位,她怎能容得下與她旗鼓相當的人懷上龍胎。」
賢妃是不是菜了那麼一丟丟啊,這點兒宮鬥技能是怎麼活到快要大結局的?
「賢妃與人茍且懷上了孩子,貴妃想要她流產,那朕就幫幫她,火燒得還得再旺一些。」
是啊,自古皇權爭鬥都是屍山血海堆出來的。
「賢妃察覺出了長樂宮的端倪,她不能再留了。」
一時間我有些無法接受,默默不語地窩在皇帝的懷裡。
「怕了?」
「皇上你知道的,我膽小又慫。」我在他胸前悶悶地說出這些話。
「嘉兒別怕,皇權從古至今一筆一畫都是血和人命,如若我不掐了禍根,若你和孩子出了半點兒差池,我都無法接受。」
是啊,我怎麼能不懂呢,在這個時代這個位置,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我從小接受的是法治教育,可是穿到了這個封建王朝,站在了權力的頂峰,此時若有一絲心軟,無異於將刀子遞到了對手手裡。
「嘉兒隻管待在我身後,汙糟事我來做,別怕也別推開我,好嗎?」
我不語,隻抱他更緊,而後沉沉地睡去。
22
賢妃小產後傷心過度去了,貴妃冠冕堂皇的徹查在處死一個傳膳內侍後也沒了動靜。
前朝對此頗有微詞,皇帝對貴妃高高地舉起又輕輕地放下,隻安了個失察的罪名罰了一個月俸祿,於是乎前朝後宮都看清了要往哪兒倒。
貴妃丞相一時風頭之盛無人能敵。
臘月二十,貴妃宣布已有一個月身孕,皇帝一連數日源源不斷的賞賜送去貴妃宮裡,臘月二十八還設了宴,慶賀皇帝有了子嗣。
動動我不太靈光的小腦袋,鬼都知道這種宴席又名「最後的晚餐」
,雖然我很好奇,但是求生欲以及穿越鵝的本能告訴我,別去。
天不遂人願,我還是被綁到了昭華宮宴會上。
起因是不知道哪派的人跑到長樂宮要劫持我,我看著宮裡越來越多的賊人和應接不暇的七、八、九,我對著他們的頭頭黑衣男大喊一聲:「都別打了,我跟你去!」
七、八、九錯愕的眼神中,我上了軟轎,這賊人還有點兒良心。
不過七、八、九武功咋這麼好,一會兒結束了得好好地問問她們仨。
黑衣男刀架著我的脖子入了昭華宮,氣定神閑的皇帝「蹭」地一下就站起來了。
「皇後娘娘,多時不見,你怎麼還沒殯天呢?」程貴妃目露兇光。
我殯不殯天是不知道,你們全家過了今晚都得殯天倒是真的。
「季成,你的差事辦得很好。」
原來挾持我的人叫季成。
「娘娘有令,小的自然無有不應,更何況娘娘腹中還有咱們的孩子。」
嚯,又一頂綠帽。
貴妃心理素質還是可以的,愣了那麼一會兒兒就恢復那副狠辣模樣。
接下來就是反派陳詞時間,程丞相才發言完畢,宮裡殺進來一隊人馬,搶人頭來了??
「這人誰啊?」我小聲地嘟囔。
「賢妃她爹。」
「謝謝啊。」我才反應過來這個季成還帶給我解釋人物背景的。
「娘娘不必客氣,日後推牌九讓讓我,我還得攢錢娶妻呢。」
這話咋這麼熟悉?
沒等我細想,王將軍開始他的陳詞,大致意思就是程老賊你別高興得太早,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今兒我來搶皇位了,你往後稍稍,我的大軍圍了皇城。
啊這,皇帝還在上首好好地坐著呢,你們這麼快亮底牌是不是早了點兒?
程王兩派眼看著就要兵戈相向的時候,我爹來了。
不是吧不是吧,篡位的不會是我爹吧?
然後就是我爹帶著手下同皇帝一道風卷殘雲,七、八、九從殿後回到我身邊,季成也加入了處理叛軍的隊伍。
看著賊人悉數拿下,我安心地解開了厚重的披風,坐到了皇帝身邊。
程貴妃:「你不是季成!」
季成撕開人皮面具,可不就是程少卿嗎?
程丞相:「逆子!」
程少卿嗤笑一聲:「當年你害死我父母又強搶我姨母入府,就該想到這一天,忘了說,我可不是姨母的孩子,姨母也從未懷上過你的孽種。」
程少卿又對王將軍言道:「將軍莫要再想著城外大軍殺進來救你,有護國公在,他們可不會聽你半句言語呢。」
而後便是程少卿、朱渚呈上罪證,程丞相與王將軍為首四妃的母家聯合誣陷護國公,又在戰場上設餡害死了我哥哥,條條罪證證據確鑿,四家人今晚就整整齊齊地一道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