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白瑤答應了不把我就是陸執那卷錢跑的前女友的事兒說出去。
但她一直執著於我到底喜不喜歡他。
「雖然你一開始接近他是為了氣江南月,但你敢說你一直都是?」
我坦誠道:「不知道啊,所以多睡了他幾次。」
白瑤:「……」
白瑤:「那你睡明白了沒?」
我搖頭:「還是不確定,我再睡幾次。」
白瑤:「牛逼。」
然後她問我還逮不逮得著機會。
其實有點懸,因為上次,陸執好像真的有點被傷到了,不僅拉黑我了,見著我都繞道。
所以我打算主動出擊。
帶著禮物,打著爸媽讓我來的旗號,去了陸家。
陸執過生日,別墅裡尤其熱鬧。
我拿著禮物進去,目標明確——陸執。
不過他身邊有個江南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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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
一群人坐在一起,他在中間,笑得漫不經心。
然後,在遠遠地跟我對視上後,驟然冷了下去。
我遠遠地對著他笑。
他收回目光,跟沒看見我似的。
我也不多耗,打算先把禮物放下。
但是估摸沒幾分鐘,我把東西剛放下,轉頭就看見陸執正在一邊兒面無表情地喝水。
那眼神直直地往前面盯著,生怕我看出來他剛在看我似的。
我大大方方地瞧著他:「生日快樂。」
陸執惜字如金地「嗯」了一聲。
我沒搭腔,但也沒動。
然後他開口了,又是那種酸溜溜的語氣:
「什麼禮物還要江大小姐親自來送,真是為難你了。」
「禮物到了,人到不到其實也無所謂……」
「嗯,那我走了。」
說走就走。
我轉身,頭都沒回,一個眼神都不給他。
「江書意!」
某人還真是一貫地沉不住氣。
陸執恨得牙癢癢:「你們江家的人,就那麼沒禮貌?」
「那比不得某人一生氣就玩拉黑這一套。」
說完,他臉不黑了,紅了。
我皮笑肉不笑:「你知道 no zuo no die 是什麼意思嗎?」
陸執腦子一抽:「什麼意思?」
「不作死就不會死,」我依舊微笑,「滾回去陪你的南月妹妹吧。」
果然我就不適合哄男人。
每次抱著哄人的目的來,都抱著一肚子火氣回去。
難得的是,這次陸執終於反應過來了。
「……你吃醋了?」
「吃你媽。」
「別吃我媽,吃我。」
「……」
十五
第二天在陸執的房間裡醒來。
他媽的,怎麼就又把他給吃上了。
陸執已經不在房間裡了。
我躺在床上,花了會兒時間整理思緒。
然後得出了結論:
我是喜歡陸執的。
然後又得出了一個結論:
陸執是傻 x。
根據三段論推理,再次得出結論:
我喜歡傻 x。
「……」
我揉著眉心艱難起身,打開手機,點進去就是一串來自白瑤的消息。
都是在問我戰況如何。
我打了幾個字,回得言簡意賅。
她秒回:「現在才回,太子爺牛逼。」
「……」
「好的,實踐出真知,你得出結論沒?」
我回復:「嗯哼。」
接著,白瑤那邊發來一張照片。
照片上是江南月的朋友圈。
時間是昨晚,她雙手合在一起,笑得甜甜的,配文是:生日快樂。
她的左手手腕上,是一串佛珠。
跟陸執的那條很像。
「這串珠子怎麼在她那兒?陸執多久沒戴了。怎麼回事啊?」
我伸手去夠了夠自己的包,打開,一串佛珠就躺在裡面。
一個珠子的背面鐫刻著「執」。
這才是陸執的那串。
江南月這個朋友圈,估摸著是昨晚沒見著陸執,又聽說我來了,坐不住了。
「不在她那兒。」
我回復:「在我這兒。」
十六
耽誤了半天的工作,我直接從陸家去的公司。
陸執不知道去哪了,左右我也忙得顧不上他。
以至於一忙,就到了深夜。
窗外開始下雨,嘩啦啦的,伴隨了幾分沉悶的雷鳴。
我拉上辦公室的窗簾,隔絕了些許雜音,繼續看著策劃案。
「咚咚。」
「進來。
」
是公司新來的實習生,長得不錯,聽見過公司的姑娘們討論。
不過,他哪來的權限上樓?
「江總這麼晚了還不走,真辛苦,」他笑得靦腆,「外面在下雨,夜裡降溫了,我多買了杯熱奶茶,希望……江總笑納。」
我沒說話,隻是瞇著眼睛打量他。
他走過來,把奶茶放在了桌上。
我便拿了起來,用溫暖的杯身暖了暖泛涼的手心。
「謝謝,」我淡淡道,「沒什麼事的話,你先去忙吧。」
但他沒急著走,而是向我靠了過來。
「其實我……」
「哪來的什麼亂七八糟的人,哪兒都能進,江書意,你這公司是菜市場?」
門被猛地推開。
陸執的臉色極其陰沉,笑得危險:「哦,還是說你喜歡這樣的?」
「陸執你……」
我在看見他從額間往下滴的水珠,以及濕透貼在身上的衣物時怔住了。
「我什麼?」
他還是笑著的,大步流星地走過來,毫不客氣地把手機磕在了桌上。
「啪」的一聲。
陸執歪了歪腦袋,不屑又帶著警告地盯著實習生:「還他媽沒反應過來啊?老子來捉奸的。」
「……」
那實習生連忙道歉,跑得慌慌張張。
關上了門,隻剩下我和陸執兩個人靜靜地相對。
我看著他隨手扯了張紙揩水。
於是我也扯了一張紙,還沒摸到他人,手背就被他一把子拍開了。
陸執冷哼道:「別他媽拿碰過別的男人的手碰老子。」
「……」
我默了默,無奈道:「我跟他還沒做什麼,我沒碰過他。」
他繼續不屑冷哼:「還沒做?原來是還沒來得及呢。」
我繼續無語:「你別太作了。」
結果就是這一句,把陸執給點著了。
他猛地把紙巾往桌上一拍,我還沒反應過來,他人就靠過來了,動作又大,連帶著桌子都被他碰歪,摩擦出刺耳的響聲。
眼前一黑,我整個人就被他往身上一抗,丟上了沙發。
「你他媽有病啊?」
我氣得用腳踹他:「大晚上的發什麼瘋!」
但沒用,我打不過他。
而他壓上來就親。
怎麼掙扎都踹不開,估摸過了一會兒,我倆才都消停了。
我喘著氣:「你到底幹嗎了?」
陸執眸色沉沉,低頭,點開了手機,接著丟了過來。
隻見屏幕上,還是那張江南月的朋友圈照片。
看見那串佛珠,我才反應過來。
「你不要我的東西,你還要送給別人,」他咬牙切齒,「江書意,你他媽就是欺負我!」
「……」
得。
對外日天日地又冷又拽的太子爺,現在因為一張破照片淋著雨殺到我公司,「哭哭啼啼」地控訴,說我欺負他。
我恨鐵不成鋼地再次揉了一把自己的腰,到底他媽誰欺負誰啊?
我把手機一摔,語氣也破罐子破摔:「就欺負你,怎麼著?」
「江書意!」
陸執的臉從黑變紅,又從紅轉黑。
半晌,他特出息地威脅了一句:
「你記著,再給你白睡,老子就是狗!」
「說話算數不!」
「老子不僅是狗,老子還汪給你看!」
「行!」
說完,陸執似乎是真的氣得要死,直接站起來去桌子邊扯紙繼續擦水了。
而我一邊整理被他弄濕弄亂的衣服,一邊去摸自己的包。
「陸執。」
他不應聲。
「陸執。」
他哼了一聲。
我面無表情:「勞資蜀道山。」
他一個激靈地轉過身,「叫我做什麼!」
而我舉著手裡的,他的佛珠,搖了搖,歪著頭幸災樂禍:「來,給我汪一個。」
十七
後來那串佛珠就戴在了我的手腕上。
某人覺得自己被我耍了,恨鐵不成鋼地汪完,當下就當了狗。
我氣得罵他不是人,他就又給我汪了聲:「我可以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
」
而我哼了聲,直接道:「行,那就收了我。」
他一怔,我就吻了上去:「不玩了,瞧著太子爺可憐,給個名分。」
然後高興得某人又當了幾次狗。
這事兒傳出去的時候,有人稱奇,也有人感嘆,終於有人收了陸執這貨。
也有人問,白月光算什麼,連太子爺都沒真的在那朵純白茉莉花上吊死。
母親知道後,也先嘆了口氣:「萬一當年那姑娘回來怎麼辦?」
我渾不在意:「那就還給她。」
然後被剛好假裝路過的陸執拎著回去被迫再次看他當了一次狗。
這門婚事,大家都贊同。
訂婚也安排得很快,少不了陸執的手筆。
他非常得意:「免得你到處拈花惹草。」
我無奈又無語:「你高興就好。」
也是沒過多久,江南月出國了。
臨走前,她給我留了一封信。
——關於從小到大,她嫉妒父母對我的偏心,以及故意針對我的道歉。
她也知道了,我一個人去那邊,隻是為了躲避父母的偏愛,分一些給她。
「你和陸執好好的吧,我就放棄了。」
我看完信,其實也不知道該有什麼觸動。
畢竟有時候是真的被她惹生氣,也是真的為了氣她才去勾搭的陸執。
隻能說,親姐妹,五五分。
訂婚現場來了很多人。
我在二樓化妝,陸執在旁邊站著看。
終於弄完準備下樓時,我看著滿滿的賓客,心中忽然升起一種不真實感。
「怎麼了?」
「沒怎麼。」
我搖了搖頭,接著對他一笑:「就是忽然有點感慨,因為我花了很久才分清楚對你的感情。」
陸執側頭看我。
「我不太懂愛,」我笑,「所以以後,還是需要你多教教我。」
他也笑了笑。
「嗯,你是不太懂愛,」他低頭靠近,在我耳邊低聲,「你比較懂……」
「狗男人!」
陸執哈哈大笑,「汪。」
草長鶯飛,懂不懂愛什麼的,其實並不重要。
——因為,最重要的,已經在身邊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