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低低的嗓音,響徹在我耳邊。
隨著一張紙的貼近,我也被迫加入這場遊戲。
這麼多人在,他也不敢亂來。
這麼一想,我僵硬的身體也放松了一點。
可下一瞬。
本該貼在我們臉頰之間的紙,卻在挪動的時候,掉落在地,陸晝錦吃驚低頭,唇卻擦過了我的左臉。
我猛地的僵住背脊。
手條件反射,推了他一把。
現場熱鬧哄笑聲,截然而止戛然而止。
大家也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按照我的人設,這個時候,我應該開個玩笑,讓這場意外來個完美收尾才對。
「抱歉,是我的失誤。」
他微微勾唇,給了我一個臺階。
眾人順勢,開起了玩笑,略過了這意外坎。
可我卻怎麼都融入不進去,一直到晚上,我回到自己房間,都還是翻來覆去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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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該這麼對他的。」
「他又不是故意的。」
「我是不是應該道個歉?」
「草,這事兒怎麼這麼煩人!」
我煩躁地的揍了枕頭幾拳,最後決定去竹樓的陽臺吹吹夜風,散散煩心。
可腳步還沒踏進去。
我就看到夜空下的一點猩紅。
順勢而上,便是那隻骨節分明的手。
陸晝錦側頭望來,清冷無欲的黑瞳在看到我的一瞬間,肉眼可見的亮了一下。
我尷尬地的輕咳一聲,走了過去。
「借個火。」
大家都睡了。
不用擔心被人拍到。
我拿出煙,往陸晝錦指尖上的煙頭按去。
猩紅很快就點燃了我手頭這根。
陸晝錦眨了眨黑眸,有些受寵若驚,可這份驚訝也很快變成了驚恐。
31
「小心!」
他一把攬住我,伸手按住我的後腦勺。
我頭頂上方滑出的黑蛇露出尖齒,一口咬在陸晝錦的手背上。
蛇被踩死了。
陸晝錦動作幹脆利落。
「你沒事吧?」
我抓起他的手,在看到手背上傷沒有泛黑後,剛松了一口氣,陽臺外頭,就傳來了杯子掉地的聲音。
我們循聲望去,隻見梁舒正捂著嘴,吃驚地的看著我們。
而我們現在,手抓著手,距離近到過分曖昧。
我猛地的甩開陸晝錦的手。
陸晝錦神情一黯。
32
我沒注意到,而是急切地的看向梁舒:「你聽我解釋!」
「不用說了。」
「我懂,我懂。」
梁舒嘿嘿笑了兩聲,又像是意識到不妥一般,握拳抵唇邊輕咳:「你們放心,我會保密的。」
「哎,不是,你懂什麼了?」
「什麼保密,你就是誤會了,我和他根本就——」
我著急急著解釋的嘴,突然被陸晝錦給捂住了。
他居高臨下,神情淡漠:「既然如此,那就勞煩你了。」
「不勞煩,應該的。」
梁舒有些怕陸晝錦。
她也不敢笑了,低頭撿起茶杯,就想跑。
「嗚嗚嗚嗚——」
我瞪著眼睛,眼睜睜看著這個澄清的機會就這麼從我面前溜走。
完了。
完了。
我以後怕是在圈裡找不到老婆了。
「怎麼?還舍不得她呢?」
陸晝錦陰陽怪氣的聲音,從我身後響起。
他還沒松手。
氣得我張嘴,就是一咬。
陸晝錦眉頭一擰,手也卸了力。
他平靜垂眸,看了眼掌心的牙印。
「屬狗的?」
「這麼能咬。」
明明被咬出了血,可他還唇角微揚,說出的話,更是異常曖昧。
換做平時,我估計會氣得踹人。
可這回,我卻看出了點名堂。
陸晝錦每次都阻止我和梁舒進一步接觸,難道是因為……
梁舒也是攻略者?
這個念頭一生出,就像滾燙的烙鐵洛鐵在我心頭落下的印記,怎麼都無法祛除。
或許,我應該試探一下她。
33
第二天,陸晝錦頂著我包扎過的傷口出現。
劉老師有些吃驚:「你手怎麼了?」
「被狗咬了。」
「狗?這裡哪來的狗?」
他抓了抓頭發,一頭霧水。
梁舒坐在我身邊,用一種看破不說破的眼神,來回打量我們,時不時還在偷笑。
生怕別人不曉得她知道什麼一樣。
我嘴角一抽,遠離了她。
接下來的好幾天。
我都有意無意避開了梁舒。
梁舒,急了。
做完任務後,經常會找機會和我搭話。
有時候,劉老師讓她去南邊送點雞蛋,她都能繞到北邊的山上,給我送水。
一南,一北,完全相反。
在烈日下,她卻好像感覺不到熱。
我看著她臉上如出一轍的熱情,心裡不由一沉。
果然,梁舒對我的好,也是假的。
她隻是為了我的氣運,才接近了我。
從始至終,不虛偽、不做作、毫無保留對我好的人的人,隻有我爸媽和……陸晝錦。
34
綜藝參加到一半時,經紀人打來了一個電話。
「你能出演《梨樹》了!」
他知道,我一直都渴望演戲。
奈何,人家根本就不找我拍。
這部大制作的文藝片,是我心心念念了好久的。
我去參加試鏡後,一直沒消息。
沒想到,沒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我居然真的拿到了男二這個最為出彩的角色!
我激動得的手都在顫抖,卻沒留意到,經紀人忘記掛斷電話,就直接把手機塞到了口袋裡。
直到她的嘀咕聲傳來。
「哎,陸晝錦到底怎麼想的,自己平時應酬酒都不喝,這次為了幫原重這小子拿到這資源,居然陪投資商喝到胃出血。」
「這也就算了,拿到資源後,居然還要我保密。」
「他倆到底啥關系啊,這麼神神秘秘的。」
「算了算了,不管了,反正使命已完成,接下來,就看原重自己的造化了。」
……
聽完這些呢喃聲。
我僵在了原地。
《梨樹》的投資商,可是出了名的難纏。
他何必這麼做。
35
陸晝錦和梁舒,明天即將離開田田小屋。
作為主人,我們給他們舉辦了一場送別會。
劉老師親手腌制了許多肉,還準備了酒水飲料。
「這幾天,大家都辛苦了。
「今晚,我們都得吃好喝好!」
說完,李老師先喝了一口。
「抱歉,我喝不了酒,我負責烤肉吧。」
陸晝錦站了起來,接過劉老師的活兒。
我看著他的背影,心裡五味雜陳。
喝不了酒,還陪投資商喝到胃出血。
他是不是傻了?
思緒間,陸晝錦已經烤好了一盤肉,端了上來。
眾人在嘗過後,驚呼出聲。
「真好吃!」
小妹眼冒星星:「晝錦哥哥,你好厲害啊!」
劉老師也贊賞地的點了點頭:「你什麼時候學的這手藝?真不錯。」
陸晝錦勾唇給我遞來一根烤肉。
「五年前。」
五年前……
不就是我出國前的那個星期嗎?
我當時喜歡吃燒烤送啤酒,可每回吃完就拉肚子。
我沒聽,還不在意地的擺了擺手:「不就是拉肚子嗎麼?我扛得住。」
那個時候,陸晝錦也在。
他沒出聲。
我以為他是在走神,沒想到,他全都聽進了心裡。
我喜歡吃,所以就去學。
自己烤得幹凈,不會拉肚子。
可是,等他學好,我已經出國,再後來,我們也成了死對頭,一直到今天,我才嘗到他做的燒烤。
我當著縮頭烏龜,吃著嘴邊送來的燒烤,看著陸晝錦那被炭火碳火燻紅的臉,心狠狠地的跳了一下。
完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