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寵後之路》, 本章共4143字, 更新于: 2024-12-26 16:10:35

  傅容病是裝的,李郎中沒看出什麼,見小姑娘悄悄朝他眨眼睛,李郎中頓時有了數,開了副驅寒治咳的方子。傅品言乃進士出身,官場浸淫多年升到冀州知府的位子,他不敢開假方子糊弄他,反正小姑娘知道自己沒病,肯定不會真的喝藥。


  李郎中走後,傅容再三叮囑身邊的親人們:“官哥兒還小,我病好之前,娘你就別抱他來看我了,還有你們,從我這兒回去後一定要洗漱幹淨,換身衣裳後再去看官哥兒,免得把病氣帶過去。反正我醜化說在前頭,我最喜歡官哥兒了,要是有人不聽我話害他生病,我,我就一個月都不理他!”在她想到辦法提前搬去莊子之前,隻能這樣護住弟弟了。


  “才一個月?”傅宸不太滿意這個期限。


  傅容鼓了鼓腮幫子,惡狠狠瞪著他:“你到底聽不聽?娘,哥哥不換衣裳你就別讓他抱弟弟!”


  喬氏笑著點點女兒紅撲撲的小臉,“好了好了,知道你愛護弟弟,放心吧,我們都聽你的,你先別管官哥兒,自己早點把病養好才是。”


  “娘別糊弄我,一定要照顧好官哥兒。”傅容抱著母親撒嬌,霧蒙蒙的大眼睛裡滿是哀求。


  “不糊弄,娘什麼時候糊弄過你?”喬氏被愛女看得心軟軟的,再三保證。


  傅容這才放心。


  


☆、第3章


  傅品言乃冀州知府,傅容落水一事傳出去後,與傅家交好的幾戶人家紛紛前來探望。


  其實夢裡傅容醒來後什麼事都沒有,喬氏跟那些夫人太太敘話時,她們姐仨領著幾個姑娘去園子裡玩了。眼下傅容裝病,以怕過了病氣為由謝絕了眾人探訪,隻有梁家二姑娘天不怕地不怕地跑了進來。


  “活該,叫你貪玩不叫我,我會劃船也會遊水,跟我在一起,保你不會淹死。”梁映芳一屁股坐在床邊,用剛剛在園子裡隨手摘的薔薇花往傅容臉上掃。


  梁家是功夫世家,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一手八卦拳更是赫赫有名,上至京城勳貴,下至地主豪紳,都想把自家兒子送到梁家習武強身,再憑一身好武藝功成名就。可惜家世越好,那些公子哥兒們性子就越嬌氣,梁家老爺子可不管,通不過他家收徒考試的,一律趕走。


  傅品言出自京城景陽侯府,生母是姨娘,從小苦讀中了進士,傅宸脾性卻酷似故去的老侯爺,喜歡舞刀弄棒。傅宸聰明,先把傅品言交代的功課都做好,不給父親挑剔的理由,然後再去翻自己搜羅來的“武功秘籍”練功。傅品言見長子嗜武成痴,怕他瞎折騰傷了身,就給他請了武師父。去年一家人搬到冀州治所信都城,恰逢梁家收徒,父子倆早聽說過梁家大名,立即攜禮去拜師了,傅宸也爭氣,不但通過考核,更被梁老爺子收到門下,成了嫡傳弟子。


  有了這層關系,梁、傅兩家很快交好,無形中幫傅品言早早在信都城站穩了腳跟,讓城裡一些原打算送新任知府一些“見面禮”的地頭蛇礙於梁家名望不好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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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這是傅品言最看重的事,傅容一個小姑娘還不懂,她隻覺得梁映芳熱情大方坦率真誠,不像其他大家閨秀那樣做什麼都束手束腳的,簡直對極了她的性子,兩人迅速成為好姐妹,平日裡傅容跟梁映芳一起玩的時候比家裡兩個親姐妹還多。


  “別鬧了,沒看我病著呢。”即便是夢,因太過真實,傅容真的就覺得她過了那樣的幾年,所以現在看梁映芳就好比故人重逢,她高興極了,一點都不生氣,隻笑盈盈看她。


  梁映芳警惕地看她兩眼,忽的挪遠了些,“笑得跟花似的,肯定沒安好心,是不是又在打什麼壞主意?”在她眼裡,傅容就是個小狐狸,雖然打不過她,可傅容心眼多,總能在別的地方討回去,讓她吃虧。


  受了冤枉,傅容起身就想打梁映芳兩下,抬手時忽的想到梁映芳剛剛的嘲諷,心中一動,高高抬起的手就放下了,趁梁映芳放下戒備時抱住她胳膊,“映芳,等我養好病,你教我遊水吧?”這次的事是個教訓,夢裡的災禍也是教訓,會了水,以後總不至於淹死。


  梁映芳好動,一聽這話馬上就應了,“好啊,咱們去我們家在紫薇山的莊子,那裡有溫泉,正好你大病初愈,泡泡對身體好。”


  傅容也很興奮,隻可惜她真正大病初愈,肯定要等一個月後了。


  梁映芳走後,傅宛走了進來,見妹妹臉色紅潤,笑道:“見了好姐妹,病就好了大半是不是?”


  “都是親姐姐照顧的好。”傅容抱著枕頭靠在床頭,甜甜地道,“客人都走了嗎?”


  傅宛點點頭,倒了杯熱茶給妹妹,闲聊道:“齊夫人今早帶阿竺去保定探親了,沒空過來,隻讓人送了禮,說回來再看你,讓你好好養病。”


  齊家啊……


  傅容低頭吹茶,兩排細密微翹的睫毛遮掩了眼中陰鬱。


  齊家也是信都城裡的大戶,齊大老爺任陝西巡撫,留妻子兒女在老家奉養老太太。夢裡兩家關系不錯,傅容跟同歲的齊竺也算手帕之交,因此得知她哥哥齊策喜歡姐姐傅宛,傅容也樂見其成。齊策英氣挺拔,姐姐溫婉秀麗,兩人論才貌家世都極為相配,傅容還幫齊策在姐姐面前說了不少好話,姐姐漸漸心動,齊策來提親時,姐姐羞澀地應了。


  婚後兩人如膠似漆,傅容嫁給徐晏的時候,姐姐有了身孕,可謂雙喜臨門,誰料沒過多久,姐姐的大丫鬟白芷也害了喜,跪到姐姐面前求姐姐準她生下那個孩子,直到那一刻,姐姐才知道白芷早就爬上了齊策的床。


  換做年少無知時的傅容,定要大鬧一場的,但姐姐隻是命人給白芷灌落胎藥,發賣出去。


  齊策什麼都沒說。


  齊夫人想留下孩子,姐姐平靜地說她並非容不下姨娘,隻是白芷是她的人,如今做出此等背主之事,她若不嚴加懲戒,以後可能會有更多的白芷。賣了白芷第二天,姐姐主動給齊策納了兩房姨娘,因有孕在身,不準齊策再進她房。


  傅容去看姐姐,姐姐什麼苦都不說,雲淡風輕的,隻問她跟徐晏相處如何,又勸她好好跟徐晏過,但不要把所有心都用在徐晏身上,將來出了事便不會太傷心。傅容以為姐姐真的放下了,可幾個月後,姐姐難產而亡,一屍兩命。


  這都是齊策的錯。


  男人有妾不算什麼,可他為何要動姐姐身邊的人?就算是白芷勾他的,他不會拒絕嗎?一面是貼身丫鬟的狠心背叛,一面是溫柔丈夫的虛情假意,雙重打擊下,姐姐如何淡然處之?


  提親的時候說的好好的,不讓姐姐受半點委屈,娶到家馬上就忘了。


  這就是男人,一個個的,半斤八兩。


  等著吧,這次齊策休想再碰姐姐一根手指頭。


  ~


  黃昏時分,傅品言父子倆回來了,還沒回房都先過來探望傅容。


  傅容在院子裡跟小丫鬟們踢毽子呢,暮春時節,她穿了身海棠紅的裙子,雙丫髻上扎了一朵桃花,背對走廊踢得正歡,忽的轉過來,揚起的笑臉頓時被夕陽餘暉染上一層霞光,活潑明媚,像天上的小仙女。


  傅品言看得心都化了。


  “病好了嗎?不老老實實在屋待著,又出來胡鬧。”從走廊下來,傅品言不悅地問。


  “爹爹!”


  傅容立即丟下毽子,朝父親跑了過去,笑嘻嘻道:“晌午那會兒就好了,在屋裡悶著無趣,就出來玩玩,連郎中都說生病要多動動,爹爹有何擔心的。怎麼樣,今天衙門裡忙嗎?看你衣服都沒換,快進屋喝口茶!”


  女兒淘氣時讓人頭疼,乖巧時又特別懂事,傅品言笑著摸摸她腦袋,父女三人一起進了堂屋。


  小丫鬟端茶進來,傅容親自替父兄倒茶,傅品言傅宸對視一眼,又都裝作什麼都不懂的樣子。


  傅容知道自己的小伎倆瞞不過兩人,繞到傅品言身後,討好地給他捏肩膀:“爹爹累了一天,我幫爹爹解解乏。”


  傅品言欣然受之,“再用點力。”


  傅容馬上加大力氣。


  傅宸在旁邊看熱鬧,假裝疲憊地捏捏肩膀,朝傅容道:“哥哥今天被師父打了兩下,妹妹一會兒也幫我揉揉。”


  “好啊,不過你得先答應我一件事。”傅容朝兄長眨了眨眼睛。


  “說來聽聽。”傅宸喝了口茶。


  傅容眼睛亮亮地看著他:“這幾天春光正好,我想出去踏青。去年娘身子重咱們一家都沒怎麼出門,今年總該出去玩玩吧?爹爹衙門有事走不開,官哥兒太小也不好出門,所以哥哥帶我們姐仨去吧,就在咱們家莊子逛一圈,當天去當天回來,行不行?”


  去了就不回來了,沒有長輩在身邊,她可以偷偷打發身邊人去買治水痘的藥,說不定能鎮下去呢,那樣便免了生痘的苦。在家裡,她做什麼都難逃父親的眼睛,到時候不好解釋,一不小心又被父親懷疑了。如果沒用,順便就在莊子養病,不用擔心傳給弟弟。


  傅宸才不上她當:“這事我說話不管用,你得問父親,父親答應了我才帶你們去。”


  “爹爹……”傅容拉長了聲音,歪著腦袋看傅品言,“爹爹最疼我了,一定會答應是不是?爹爹不放心,可以讓劉叔跟著我們去,我保證不會亂跑。”


  劉叔是前院管事,傅品言得力手下。


  傅品言沒有說話。


  傅容再接再厲:“爹爹你就應了吧,你看你官越當越大,陪我們的時間卻越來越少,你不陪,總該讓我們自己出去透透氣吧?”


  “真那麼想去?”傅品言側頭問。


  這就是松動了,傅容大喜,雙手並用替父親捶背:“想,特別想,爹爹答應了,我今年都聽爹爹的話!”


  女兒嘰嘰喳喳跟隻百靈鳥似的,傅品言看看外頭,夕陽柔和,花紅草綠,眼裡漸漸浮起一絲笑意:“也好,後日我休沐,咱們全家都去。”


  攜嬌妻愛女出遊,同長子策馬踏青,才不算辜負這大好春光。


  “爹爹真好!”雖然跟預料的有些出入,能全家出遊,傅容還是很高興的,手上揉捏地更起勁兒了。


  “行了行了,你去屋裡好好歇著吧,我們先走了。”傅品言起身離座,前院還有旁的事要處理。


  傅容將父兄送到門口才回來,進屋後坐到鏡子前,再次打量裡面的自己。


  十三歲的姑娘,臉蛋細細滑滑,跟弟弟的小臉一樣嫩,輕輕捏捏就紅了,那雙眼睛更是比夜空裡的星星還有明亮靈動。傅容喜歡臭美,對自己這副好皮囊怎麼看都看不夠,手指緩緩上移,來到光潔的額頭,傅容自賞的目光忽的一變,繼而堅定起來。


  這一次,絕不會再有什麼小坑。


☆、第4章


  “姑娘穿這件吧,開春夫人讓繡房新做的,還沒穿過呢。過陣子該換夏衣了,明年姑娘長個兒後又不能再穿,白白放著多可惜啊。”


  蘭香從衣櫃裡取了件海棠紅繡牡丹花的雲錦褙子出來,站在穿衣鏡前等傅容,隻是她上半身微微前傾,櫻桃小口也張開了些,好像在忍受什麼不適,就差哎呦叫兩聲了。


  傅容剛擦完臉,將巾子遞給服侍她洗漱的小丫鬟,轉身見蘭香姿勢古怪地站在那兒,忍俊不禁:“都是挨了十板子,怎麼梅香看起來好好的,你卻像還沒好利索?”


  兩個“玩忽職守”的大丫鬟在床上趴了三天,今日終於能出來了。


  一提這個,蘭香頓時苦了臉,一邊伺候傅容更衣一邊小聲嘀咕:“姑娘還說呢,勸了你多少次你都不聽,結果不但你遭了罪,我們兩個也被老爺打了一頓。算了,挨打也沒什麼,隻要姑娘以後別再淘氣,我們倆再挨十板子也值。”


  傅容笑了笑,看著鏡子裡圍著她轉來轉去的忠僕,由衷道:“知道你們對我好,放心,以後不會連累你們挨罰了。”


  她這兩個丫鬟,都隻比她大一歲,梅香穩重,蘭香機靈,可以說是跟她一起長大的,她貪玩她們會勸阻,勸阻不行就幫她遮掩,處處以她為先。夢裡她出嫁後,在郡王府受了不少婆婆小姑的氣,旁人懼怕郡王府的威嚴,她們兩個卻是不怕的,始終護在她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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