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桐先喝道:“你這等叛離師門的敗類不思悔過竟還敢誣陷小謝仙師,毀我雲浮山清譽!”
“邪魔之輩口出汙言穢語!”洛仙師冷笑嘲諷道:“我活了幾百年也未曾聽說過這魔尊還有一子,且還讓修仙中人收養了。簡直荒謬!他若是魔尊之子玄寧仙師會感知不到他身上的邪魔之氣?我看你分明就是針對小謝仙師與陸弟子!一再的誣陷與他!這裡且容你放肆!玄寧仙師,你這逆徒若不自己清理門戶,今日我可就要不客氣了!”他不能白白挨她這一掌!
“我所說句句屬實!”謝丹華急紅了雙目,瞪著陸遠與小謝道:“他就是魔尊之子,隻是被封住了邪魔之氣而已!不信你們點在他的天仁穴試試看!”又激小謝道:“你那麼信他不是,你敢點他的天仁穴嗎?你會發現這麼多年,你悉心調教,朝夕相對之人根本就是魔尊之子!”
小謝冷笑一聲,竟還來挑唆她與阿遠。
賀桐已耐不住道:“還敢叫囂!掌教下令吧,我這就拿下這雲浮山的恥辱之徒!”
“不必你動手。”葉玄寧已閃身到了小謝身側,他將目光從謝丹華身上收回來落在陸遠與小謝身上,開口道:“既然是汙蔑,就證實給諸位仙師看吧,我雲浮仙山的弟子光明磊落,不怕汙蔑。陸遠,自證清白。”
靠你個光明磊落的男主。
小謝還是氣,這男主的邏輯和女主真是一對。她也毫不猶豫的道:“阿遠過來。”
陸遠兩步走到她與葉玄寧身側。
小謝望著葉玄寧冷聲道:“既然師父還是信了阿姐的話心存疑惑,那就請師父親自動手吧。”
她這話讓葉玄寧眉頭蹙了蹙,對小謝開口道:“為師並非信她,隻是為了你與陸遠好,免生疑端……”
“師父動手吧。”小謝懶得聽他解釋,直接打斷他道。
他望著小謝細微的嘆出了一口氣,他總覺得這個一向溫順聽話的徒兒與他越走越遠了……
陸遠也不想師父為他被人汙言穢語,便拱手對葉玄寧道:“師尊請動手。”
兩師徒這般磊落,落在眾人眼裡倒覺得葉玄寧有些太過較真了,居然任由那邪魔隨便一句話,就懷疑自己的弟子,未免太讓門下弟子心寒了。
連他的故友仙師也終是開了口道:“玄寧何必聽那入魔逆徒胡言亂語?她就是為了擾亂大會,挑唆你們師徒關系,這陸遠若真是魔道之子方才動手時魔力必定隱藏不住,我們又怎會瞧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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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們是怕了吧!怕證實陸遠魔尊之子的身份,謝丹夕身敗名裂!”謝丹華火上澆油道:“既然你們不敢,那就讓我來吧!”說著手指一捻,一點紅光宛如火苗忽然直朝陸遠點去。
眾人一驚。
陸遠卻躲都沒躲,隻是抬起衣袖在小謝面前一擋,那紅光就直點在他的天仁穴之上“嘶啦”一聲,燒了一點點他的頭發,濺出一零星的火光煙灰,正好被他的袖子攔下,沒有濺在小謝臉上,他頭被擊的微微偏了偏,眉頭一蹙,有些痛。
“阿遠!”小謝一把拉下他的胳膊,忙扭過他的臉去看,隻見那臉側頭發被撩了一些,黑黑的,氣怒道:“這下你滿意了吧!”她抓起陸遠的手腕遞在葉玄寧眼下道:“師父現在可以再探探他的修為,看他身上可有半點邪魔之氣!”
葉玄寧盯著陸遠,果真抬手扣住了陸遠手腕之上的命門,他其實一直在疑惑陸遠怎麼會突然有這麼深的修為,且在他幼年時,他身上確實隱約有一股魔氣,所以令他起疑心……
陸遠身子一僵,卻被小謝拉了一下衣袖,他又慢慢的放松下來。
眾人皆探目望過去,隻見葉玄寧探著陸遠的命門,盯著他許久許久才松開了手,他居然沒從陸遠身上探出一絲魔道氣息,陸遠……竟然當真是修仙奇才嗎?
“師父可探出半點邪魔之氣?”小謝半點不慌,開玩笑堂堂魔尊給的靈石寶貝會是不堪一擊的廢物嗎?魔尊當年可就是靠著這寶貝躲開了他們的追擊。
葉玄寧在這一刻竟是有些自責,他確實誤會了陸遠,他望著丹夕又看諸位仙師親自開口承認道:“陸遠體內並無半點邪魔之氣,他隻是尋常修仙者。”
眾人這下更是判定那謝丹華就是邪魔之輩前來搗亂的!紛紛要去拿下她好好審問,她來究竟意欲何為!
謝丹華卻驚了,盯著陸遠道:“怎麼會!他明明就是……”
“夠了!”葉玄寧終於爆發了,手一抬奪下了陸遠手中的斬情劍,錯身上前直指謝丹華道:“當年為師在你叛逃後沒有追你是念在與你師徒一場,你已沒了修為,為師想放你一過,望你在凡塵潛心悔過,安心度日,沒想到你非但不知悔改,還變本加厲。”他的劍尖閃著絕情的寒光,“今日為師親自動手,伏魔衛道!”
“師父……”謝丹華半身是血的站在那裡臉色慘白,眼中蓄滿了眼淚。
葉玄寧卻不給她再說話的機會,揮劍直逼上前。
賀桐他們剛要拔劍去相助,就聽葉玄寧喝了一聲:“退下,我親自動手!”
“師父,我可要上去拿下她?”陸遠低聲詢問她。
“不必。”小謝替陸遠擦了擦臉上的灰,瞧葉玄寧已經與謝丹華纏鬥在了一起,笑著低聲道:“站著看熱鬧就行。”又小聲問陸遠道:“你猜你師尊舍不舍得真殺了她?”
陸遠瞧著葉玄寧與謝丹華的招式,俯下頭去輕聲道:“徒兒猜不出來。”
“這你都看不出來?”小謝抬眼瞧他,抬手擋住嘴小聲道:“他要親自動手,又不使殺招,當然是舍不得了。”
陸遠望著她看熱鬧那副樣子忍不住勾了唇角,“是嗎?徒兒愚鈍看不出來,沒想到師尊還念著師徒情義,師父真聰明。”
小謝瞧著謝丹華明顯都招架不住了,嘖嘖道:“哪裡是師徒情義啊,這分明就是……”男女之情!
“是什麼?”陸遠瞧著她輕聲問,“師徒之間還能有什麼?”
小謝又抬眼看他,他唇角掛著笑,眼裡映著她,又溫情又曖昧,這小子又在明知故問的撩她!
陸遠又拉起自己的衣袖給她瞧,輕蹙著眉頭委屈道:“賀秋將師父送我的新衣弄壞了。”
小謝一瞧,果然一片焦黑,還破了洞,不由笑道:“一件衣服而已,改日師父再帶你去買兩件,你倒是至於為衣服生氣。”怪不得突然下手那麼重呢,傻小子。
陸遠卻道:“師父送我的都是寶貝。”
小謝耳朵一熱,剛要讓他注意影響,就聽那邊謝丹華慘叫一聲被葉玄寧擊倒在地,她忙看過去,隻見葉玄寧提劍逼上前,啞聲道:“散盡修為你不改,那為師隻能斷你經脈了。”
他垂劍就要去挑斷她的手筋腳筋——
謝丹華退無可退,無路可逃,忽然從懷中扯出一串白骨鈴鐺揚手就丟在了空中,一剎間刺耳的鈴聲從那白骨鈴中傳出劃破天空,震耳發聩。
“什麼東西!”臺下弟子被震的驚呼。
陸遠忙伸手捂住了小謝的耳朵,就聽小謝脫口道了一句:“魔道傳號鈴……”聲音不大,隻他聽得見,他低頭問:“師父說了?”
不等她解釋,那葉玄寧和幾位資歷深厚的仙師就出手將那半空中的白骨鈴擊碎,可已是來不及——有什麼聲音從遠遠的地方傳來,像是呼和聲,也像是無數蒼蠅飛來之聲。
“糟了!她召來了魔道六部!”葉玄寧的故友臉色凝重的道:“沒想到她居然會有魔尊的傳號鈴……”
“賀桐帶門下弟子速去與凌雲峰弟子速去山門前張開結界!”葉玄寧立刻下令道:“逍遙君帶你門下弟子將諸位仙師與弟子安排去殿閣,其餘弟子隨我在此伏魔!”
一眾仙師齊聲應是。
謝丹華已趁這個檔口從他劍下逃脫,倉皇的竄逃至大會門前,盯著葉玄寧道:“已經來不及師父,魔道六部一直在找尋魔尊之子,我本不想引他們過來,是你逼我的!”她抬起滿是鮮血的手指指向小謝,“今日除非你挑斷她的手筋腳筋,將她和陸遠交給魔道六部,不然雲浮山必定血流成河!”
葉玄寧攥緊了斬情劍,隻見那天際黑壓壓一片陰雲蓋頂,陰雲背後魔物浮生——一隻巨大又蒼白的手掌破開陰雲而出,那手掌之中有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白衣黑發冷面立著,女的黑衣紅發靠坐在掌中媚笑盈盈。
“魔尊在哪裡?是誰找到了魔尊呀?”那紅發女子媚笑著問道。
手掌“轟”的一聲就落在了正中的玉臺之上,將玉臺碾碎。
“魔道黑白二使!她們居然都來了!”有人驚呼道。
“來不及了,賀桐不必去山門了。”葉玄寧冷眼瞧著那二人,那陰雲之內有無數人頭浮現,從那探出陰雲的手腕上攀爬下來,是數不清的小魔頭,“安排諸位進內閣,餘下眾人隨我應敵。”
場中一眾仙師紛紛祭出法器,要與葉玄寧共同伏魔。
小謝看著那居高臨下在手掌之中的黑白二使嘆了口氣,還是混魔道好啊,夠裝逼夠浪,想當年她也是這麼牛逼。
她又有些擔心的側頭了陸遠,隻見陸遠眉頭緊蹙的盯著那二人許久,開口問道:“師父,她們是何人?魔道中人?”
傻孩子,她們是你爸爸的左右二使,魔道六部就是最厲害最正統的六個地方的魔修門派,能聚在一起想來是為了來找你……
小謝“恩”了一聲,心道,魔尊這個騷老頭居然把這麼重要的傳號鈴給了謝丹華,他不是喜歡謝丹夕嗎?沒節操!她低聲對陸遠道:“等會趁機先走。”
“為什麼?”陸遠低頭看她,“那師父呢?”
“師父跟你一起走。”小謝先哄著他道,她怕萬一這二使真能認出陸遠可就麻煩了,可是她又想留下看看能不能找到魔尊,畢竟那才是她的攻略對象啊,不能一直沒進度,她低聲道:“見機行事,聽師父的話。”
陸遠輕輕拉了拉她的衣袖道:“都聽師父的。”
真乖。
那諸位仙師已經拉開結界攔下蒼蠅一樣的小魔頭們,隨時準備動手。
手掌上的黑衣男子冷眼望著退到門口的謝丹華問道:“傳號鈴,是你?你已找到魔尊?”
謝丹華亟不可待的抬手一指陸遠道:“魔尊我沒找到,可魔尊之子就在那裡!他被謝丹夕洗去了記憶,封印了魔力囚禁在身邊!謝丹夕一定知道魔尊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