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帝城春欲暮》, 本章共3132字, 更新于: 2024-12-26 15:55:22

倒下時,鮮血淋漓。


目光卻遙遙地望向天際。


至此,局面大亂。


後來,懷桑公主依舊被送去祭旗。


而慕容姝月,也仍然沒有被放過。


但瑞德皇帝這回,隻是讓人私下去處理掉。


經手的太監回來時,連聲說:「死了,已經弄死那孩子了。」


我恍惚了很久。


後來稱病,不作伴讀,回家去了。


一晃眼,近十年過去了。


2


又是元宵。


燈會上,出了個小風波。


那位掌印的女兒,好像是叫......趙寶春?


她和幾位姑娘圍在一起嘰嘰喳喳的。


可趙寶春沒看出來嗎,姑娘們看她的眼神一點也不友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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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像在耍她玩。


比如哄她把長命鎖摘下來,給大家看看。


那趙寶春以為她們喜歡,就小心翼翼地摘了下來,捧在手裡。


結果有人假裝失手,把長命鎖拋河裡去了。


真是瘋了。


等傳進掌印耳裡,這群人有幾條命可抵。


我疾步過去,一把拉住嘗試著涉水的趙寶春:「我下去。」


趙寶春抬起頭,睜著發紅的眼眸看我:「別,我剛剛試過了,水很冷,我去找我爹。」


我望向她的手,十指被凍得直抖。


「沒事。」


我解下雪色鬥篷,一步步踩下水。


寒氣徹骨。


不知過了多久,才撈上那項湿漉漉的長命鎖。


這東西別致,我不禁多看了幾眼。


看清內側的那一刻,連呼吸都變得愈發沉重。


那是唯有西伽羅皇室才會用的符印。


同樣的符印,我除了在伽羅志裡見過,便是在懷桑公主的首飾上。


趙寶春接過長命鎖時,見我的手微微發抖,以為是冷的,手忙腳亂給我披鬥篷。


我忽然抓住她的手,問:「這長命鎖好漂亮,是誰給你的?」


趙寶春:「我娘。」


「你見過她嗎?」


趙寶春蹙起眉:「我爹說這是我出生時,我娘給我的,但我很小的時候她就不在了,所以我並沒有什麼印象。」


「所以這就是你的東西?」


「就是我的,我戴了十餘年。」


我問:「你幾歲了?」


「再過兩三個月,就春末那會,我要過十三歲生辰。」


腦袋空白了一瞬。


心口控制不住地起伏。


是,快十年了。


可我仍然沒有完全確定,繼續問:「掌印對你好不好?」


我以為,是掌印領養了她。


可掌印為什麼要領養她?


他與慕容殿下,哪裡交好了。


說是水火不相容也不為過。


可趙寶春卻說:「我爹?我爹怎麼會對我不好?沒有人比他對我更好了。」


我仔細打量她這一身的行頭,玉潤華貴,必是家裡如珠似寶地養著的。


我突然失語。


趙寶春掏出荷包,從裡面揀出一枚小金塊,然後遞給我:「謝謝你。」


見我還在發怔,她又把手往前湊了湊:「你不喜歡嗎?這是頂好的東西,我給誰,誰就會陪我玩。」


「月兒,」我頓了頓,改口道,「趙寶春,你別跟她們見面了。」


「那誰陪我玩啊?」


「我,我陪你玩。」


「你是誰?」


「沈宗。」


3


我湿著身子回去時,等著我的是家法。


「沈宗,你下河前後可知那小女的身份?」


「知道,掌印的女兒。」


話音一落,藤條一下又一下地落到背上。


「膽大包天肆意妄為,打死你也不為過。你既知道身份,別說是東西掉河了,哪怕是她人掉下去也不該是你去救。沈家什麼榮華富貴沒給過你,你至於要攀附趙家嗎?我問你,至於嗎!」


我垂著頭,一言不發。


「今日起禁足,一天不明白哪裡做錯了,就一天不許出門。」


可我心有惑,不解不安。


我被關了七日。


看管我的人紛紛松懈下來。


所以我能出院子走走。


走至偏僻處,看見後門有動靜,打開一看,竟是趙寶春。


我一驚:「你怎會在這?」


「我來找你啊,我在沈府附近待了幾日都不見你出來,可又不好從前門進,隻好來這裡碰碰運氣。」


我怔了怔,不知道要如何說出自己被禁足的原因。


於是我反過來問她:「趙寶春,掌印他知道你與我來往嗎?」


「知道啊,我沒有事瞞著他的。」


「那他有責怪你嗎?」


趙寶春說:「為什麼要責怪?我隻是交朋友又沒有闖禍。」


我笑了:「怎樣才算闖禍?」


「我爹好像從來都沒有訓斥過我,那就是我沒闖過。」


忽然,有腳步聲由遠至近——


「誰?!誰在哪!」


好像要被發現了。


我沒有半分猶豫,立刻抓起趙寶春的手,奪門而出。


明明已經跑出好遠,卻還是怕被逮回去,一刻也不敢停。


可她氣喘得厲害,眼見著累極了。


我停下來,看向河面上的一舟小船。


「隨便逛逛就好。」我對船夫說。


坐穩之後,趙寶春掀開船簾,就要把手裡的金粒遞給船夫:「報酬。」


我輕輕地拍開她的手,給出了些碎銀。


然後放下船簾,直視著她說:「出門在外,不要太引人注目,有危險的。」


趙寶春並不執拗,我說的時候,她都點了頭。


而且她聽人說話可認真了,會盯著我的眼睛。


我明明是進宮隨侍過的,性子從未露怯過。


可我,怎麼招架不住這一小會的注視。


我側開目光,可船艙局促,無論看哪裡,眼前都是促狹的。


於是,又看回她。


「今天怎麼沒有把長命鎖戴出來?」


「不敢戴了,我怕又掉河裡去,以後等生辰的時候才戴吧,」她想了想,「還有件事,我爹知道燈會上都發生了什麼之後,生氣得厲害,如果不是你撿了上來,他便要起殺心了。」


「這倒是能猜到。」我把身子微微往後仰,靠在船身上。


靜謐的氣息隨安寧的河流齊流淌,倒有些困乏。


可閉著眼,也能清晰地感知到那束目光。


我睜開單隻眼睛,問:「看什麼?」


「沈宗哥哥,你長得真好看。」


我險些跌下去。


上岸時,她問我:「我以後還能跟今日一樣來找你玩嗎?」


「每逢十五,在這裡。」


4


第四個十五的時候,趙寶春沒來。


或許來了我沒看見。


我又等了一會,依舊不見人。


鬼使神差般,我往趙府尋了過去。


牌匾還在,門前也沒什麼異常,沒被抄家啊。


忽然——


「今天是寶春的生辰。」


身後傳來的聲音。


我回過頭去,看見了那位人人畏之的掌印。


今日是她生辰嗎?


我頷首道:「煩請大人替我帶句,生辰吉樂。」


「你可以親自去說。」


我微有些遲滯:「什麼?」


掌印說:「內有家宴,你若是沒有旁的事要忙,留下用膳也無妨。」


我下意識地想往趙府邁步,可心裡總有些亂糟糟的。


掌印沉靜道:「放心,裡面沒設詐,而且沈家也不會知道,畢竟還沒有人能在我的府邸周邊,安插眼線。」


「好。」


趙府確實不是什麼魔窟。


尋常的家宅而已。


趙寶春看見我,遠遠地就跑過來迎。


她還對掌印說:「謝謝爹。」


「謝什麼,又不是我把人綁進來的,他自己走進來的。」


「那,」趙寶春看向我,「你喜歡吃什麼?」


「我不挑食。」


趙寶春松了口氣。


我疑惑道:「為什麼是這個表情?」


她笑:「因為最好吃的已經被我吃完了。」


掌印背起手,道:「什麼時候淪落到還能缺一口吃的了。」


「爹,我開玩笑的,」趙寶春對掌印說完,便看著我,「好不好笑?」


「嗤。」


就這樣鬧了一會,掌印便讓人布席。


三個人的席面。


味道和我從前在宮裡吃的差不多。


很可口。


我有些心不在焉。


原本是在想要送些什麼,補作生辰禮物。


可後來思緒飄遠,想到自家去了。


即便有人告狀,家裡應也無暇理會我有無與趙寶春來往。


他們近來,在密謀著要如何扳倒我面前的這位掌印。


短則一年半載,長則三四年,便要動手。


可我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此刻坐我身旁,正在與趙寶春談笑的人,真是那位人人欲誅之的奸宦嗎?


是,但不像。


若要說像誰,我覺得像慕容殿下。


好奇怪,明明是兩個人,為什麼總有錯覺。


我盯著掌印的容貌,卻瞧不出端倪。


是我多心了。


席後,掌印送我出門,他對我說:「多謝你今日來這一趟,她會很高興的。」


我低聲說:「我願意的。」


掌印笑了笑:「那就不算是我勉強你了。」


我倒有些好奇:「如果剛才我轉身就走呢?」


他不假思索地說:「我會威脅你。」


得,掌印還是那個掌印。


氣氛並未凝固太久,他問我:「你為什麼要下河,替寶春撿東西?」


「路見不平。」


「僅此而已?」


「她長得好看,我於心不忍。」


掌印一怔,轉身回去,隻留下一句:「行,我信了。」


慶幸沒追問下去。


否則遲早要問我有沒有看到符印。


他常年審犯,眼神很準,容不下謊言的。


到那時,不等我弄清寶春的事,就要先死於刀下。


好兇一人。


這樣看來,又與慕容殿下不像。


殿下才不是這樣的。


他性子好。


5


照常過了一年多,轉眼就要到中秋。


等中秋過後,年節也跟著來。


年節一過,就是他們要動手的時間。


我沒有摻進去,所以他們要如何動手,都有哪些官爵參與,就不得而知了。


我隻知十五快到了。


得和趙寶春出去逛一趟。


逛去城西時,她好像看中了一頂釵冠。


但我要買,她卻說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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