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我能聽見庶妹心聲後，我發現她似有癔症。
內心天天嘀咕：【我可是女主！等嫡姐後悔發瘋重開後，我就是嫡女了！】
父親看重的門生，跪求父親說配不上我這個嫡女。
王府的小侯爺也莫名其妙跑我面前說嫡庶不重要雲雲。
庶妹更是天天冷漠臉在我面前瞎逛，內心卻說：【該妒忌了吧？該發瘋了吧！快啊！動手啊！】
然而，她等啊等。
等到我成為太子妃，與太子恩愛有加，她自己先瘋了。
01
我庶妹似乎有癔症。
啟蒙時，母親讓她跟我一塊識字。
她姨娘不願，她低頭不語。
內心卻說：【讀書苦悶，我得讓嫡姐看到我當庶女輕松自在的一面，才能讓她妒忌！】
然後。
在我跟著女先生讀書識字時，跑我院外放風箏。
不僅毫無禮儀可言，還一個勁在內心嘀咕：【這下，坐在裡頭識字的嫡姐該羨慕了吧！】
我不但不羨慕，還覺得她很聒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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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差下人將她請離。
結果下學時，在涼亭與庶妹擦肩而過。
【呵，讓丫鬟仗勢欺人，果然妒忌了吧！】
我停住了腳步，用一種難以理解的眼神望向她。
庶妹表情莫名，問：「嫡姐，這麼看著我，是有何事？」
【系統，她是不是要仗著嫡女的身份欺負人了？】
【罷了，誰讓我運氣不好！要是直接到第二世，我可就是嫡女了！】
【為了這個「女主」的位置，我就勉為其難地吃點苦好了。】
讓年近六歲的我，頭一次明白了什麼叫無語。
「庶妹，最近身體可有不適？需不需要請個郎中瞧瞧？」
她這心聲，聽著真像有病。
結果庶妹一臉「我雖受辱但我不說」的模樣。
「嫡姐，莫要太過分了！」
我懵了！
哪裡過分了？
可庶妹她，已經跑了……
02
庶妹身上有個嫡女文學系統。
它喋喋不休跟庶妹介紹「劇情走向」。
說庶妹這一世雖然是庶女，跟著姨娘看似吃苦，實際上處處都會讓我這個做嫡女的羨慕。
她要竭盡全力讓我妒忌。
到時候我就會因為妒忌發瘋，拉著她同歸於盡。
重活一世後，她就會成為這個世界的女主。
而我就會在大夫人問我要不要做嫡女的時候，選擇做庶女，到時候庶妹就會成為嫡女，幸福美滿，兒孫滿堂。
我見庶妹真就抱著系統畫著的大餅幻想起來，更是覺得無語。
在學習母親交給我的那些事務上，便更加用心。
對我而言，來世如何不知道。
但所學之物永遠會屬於自己。
活在當下，珍惜眼前，方為真理。
03
年歲漸長，我們一同跟著母親參加京中那些宴會。
庶妹往往都是冒頭的那個。
不是彈琴，便是跳舞。
每每受到他人青睞之際都要往我這看一眼，順便附上一句：【嫡姐今天嫉妒了嗎？】
殊不知，嫡出的小姐妹都將那些愛展露風頭的庶女當作是猴來看。
「隻有庶女，才會如此想要博人眼球。」
尚書府家的嫡女用帕子擦了擦嘴，滿目鄙夷：「想做貴門妾，確實得會點功夫不是嗎？」
我目光看向了跳了一支舞回來，有些氣喘籲籲的庶妹。
她語氣雀躍，在跟系統說話：【方才，小侯爺都多看我幾眼。】
【你不是說大夫人有意讓嫡姐跟小侯爺接觸？她現在估計要怄死了吧？】
系統一如既往地回答她：【估計是，系統檢測到你的嫡姐在偷看你。】
【她被嫡母教得都刻板了，又不會那些才藝，隻得幹巴巴坐著，嫉妒羨慕也是應當。】
【讓她看好了。】
說罷，庶妹又擺出了她那副冷漠無情，仿佛獨立於世的孤傲模樣。
這麼多年，一直有個問題困擾我。
她到底是哪裡覺得，我會羨慕她一個小小庶女。
再者。
嫡女又怎麼會在這普通場合下，當猴一樣才藝展示？
偏偏她還自我感覺良好。
04
甚至還自我良好到，帶著我爹的得意門生。
一介外男逛到了我的院子外。
「公子文採絕絕，來日必定不可限量！」
庶妹跟外男在我的院外高談闊Ţů⁰論，比樹上的蟬還要吵鬧！
夏日炎熱，人本來就生出幾分浮躁。
加上我在這算賬，算了半天也沒算對。
又聽見庶妹那聒噪的聲音加心聲雙重幹擾。
氣得我將賬本一摔。
「庶妹倒是好清闲啊，跑我這顯擺來了？」
【我就知她忍不住！】
她內心又是那一副自以為是的猜測。
前些日子。
不過是尋兄長時，恰好與這位父親的得意門生羅公子闲談幾句被她瞧見了。
馬上就腦補出了，我敬仰人才華，日後不可限量。
「嫡姐說笑了，隻是恰好路過。」
我冷笑：「路過？」
「帶著外男到內院路過？這就是羅公子的教養禮儀？」
「外男不入內院的規矩都不懂！看來，羅公子不過爾爾！」
那羅公子被我譏諷得有些面紅耳赤，連忙拱手道歉：「是在下唐突，隻因……」
「無論因為如何，都不該如此，羅公子若不速速離去，休要怪我趕你！」
我對這個天天心存臆想的庶妹，一直抱著回避的態度。
未曾做些什麼，都天天被她腦補仗勢欺人。
今日。
我便要叫她瞧瞧，嫡庶之道。
「庶妹近日心浮氣躁得很，我會讓嬤嬤監督你好好抄誦佛經的！」
她一舞後，受到不少人追捧。
近日有些飄飄然。
如今，聽見我讓她抄寫佛經。
也不知哪來的底氣，質問道：「嫡姐這是妒忌了吧？」
【也是，小侯爺喊的媒人就要到了，她估計就得妒忌得砸東西了！】
05
我懶得跟她廢話，對著身後的嬤嬤一揮手。
直接把她拖下去，關她一段時間。
眼不見心不煩！
我此番行為，點燃了庶妹心中怒火。
「姐姐連話都不願意跟妹妹說了？」
「你可知，父親看中羅公子，說不定有意……」
「賀清顏！」我立馬呵斥住她。
庶妹從沒把我放在眼裡。
一是源自姨娘的教育。
二是源自系統一個勁兒地畫大餅。
但也不能如此口無遮攔。
我隻能先打發外男：「嬤嬤，羅公子怕是不識路，還是您送他出府吧。」
「姑娘放心，老奴定會將羅公子送出府。」
沒想到那羅公子跟賀清顏是一路貨色，一張嘴就說：「在下自知配不上清瑤姑娘，今日之事在下絕不會提及！」
都還指不定是把誰指給他呢！
這人還挺會上趕著。
我目光冰冷，厲色道：「今日有何事？羅公子不過迷路罷了！」
羅公子還想說什麼，老嬤嬤直接上手：「這大白日的，怎麼公子就醉得厲害！」
「你們兄弟倆快過去扶著！」
老嬤嬤招呼著，直接把這個腦子不好的讀書人拖走。
等人走遠，我才回過頭來警告她：「姨娘院內若是無人教導妹妹規矩，我可以同母親提一提，為你尋一名嬤嬤。」
「好好教教你規矩！」
賀清顏依舊不以為意：「不就是不小心說出了父親的打算，姐姐這是慌了？」
「人羅公子看著也不錯，來日高中，姐姐你可就是……」
「賀清顏！」
我深吸了一口氣。
「庶出如同奴僕，若是你再口無遮攔，我就是發賣了你，誰敢說我不一句不是？」
庶妹那孤傲冷淡的面具，在此刻碎了！
「賀清瑤！你生母也是姨娘，不過是被嫡母記名而已，以為自己真是什麼高貴嫡女嗎？」
「瞧不起人羅公子，羅公子還瞧不上你這刻板無趣的做派呢！」
別看庶妹平日裡裝得無欲無求，好似什麼都是姨娘逼著她才幹的模樣。
其實這模樣，才是她本來面目。
我忽然笑了。
「你笑什麼？」
我用帕子擦了擦眼尾：「沒想到妹妹那麼關心我的婚事，怕是要叫你失望了。」
「父親斷不可能將嫡女用在籠絡得意門生的用途。」
「他啊，想我爭一爭呢。」
我特意伸手指了指天。
「庶妹，你怕是理解不了的。」
我頭一次將庶字咬得極重。
果然觸及到了她敏感脆弱的內心，氣得她當場跳腳。
【冷靜！宿主！】
【系統，賀清瑤這個賤人，她……】
【放心好了，她不可能爭上的，她注定要嫁給羅公子，窮困潦倒挖野菜！】
【而且小侯爺的媒人上門了，犯不著跟她在這一般見識！】
賀清顏憤怒的神色立即消散，換上了她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得意笑容。
「這樣啊，那妹妹就祝姐姐你，得償所願～」
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實際上內心：【等賀清瑤挖野菜挖到發瘋時，我可要好好欣賞！】
06
我看著她那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搖了搖頭。
她的系統說我爭不上？
那我還偏要試試了！
就像前些日子，在宴會上系統說過的。
母親要讓我接觸小侯爺。
我特意找機會探過母親口風，是否真有此事。
可母親一聽南陽侯府四個字，便十分不屑。
甚至還怒斥其家風不正，並非良配。
並且同我提及了，皇後即將在賞花宴上物色太子妃一事。
當年侯夫人與母親是好友。
侯夫人病重之時，南陽侯就強娶了侯夫人妹妹進門，美其名曰提前找好續弦。
直接把人氣死了。
侯夫人留下的小侯爺，更是流連花叢，有名的浪蕩子。
恰好給母親請安的兄長，也是厲色告誡我。
若是看上那小侯爺，便要打斷我的腿。
由此，就可以窺見。
系統所言，也絕非全是對的。
賀清顏一個勁認為我會發瘋。
可那樣的人家。
若真嫁了過去。
指不定誰先發瘋呢！
07
傍晚時分。
卻聽說母親拒絕了南陽侯府，陸姨娘帶著人鬧上了正院。
我趕到的時候，陸Ŧṻⁱ姨娘正在撒潑。
「今日，夫人若是不給妾一個交代，便要讓老爺來評評理！」
陸姨娘這一番鬧騰，母親臉色十分難看。
「成何體統！將陸姨娘拖回去！」
賀清顏幹脆跪下，為陸姨娘求情：「母親息怒，姨娘是為了Ŧū₉我方才口不擇言。」
「顏兒！」陸姨娘幹脆抱著她，就開始掉淚，「命真苦啊！」
「姨娘，母親拒絕定然有母親的道理，我們不爭便是。」
說著還特意將視線轉向我，又飛速挪開。
【定然是賀清瑤那個賤人讓嫡母幹涉了！】
【不想嫁給書生，就搶我夫婿，這個仇我記下了！】
我無語望天。
又衝我來了？
敢情我先前同她說的，是一句都沒聽進去啊！
陸姨娘迅速擦掉眼淚，突然朝我發難：「南陽侯府媒人明確說了，對嫡庶不看重！夫人卻還拒絕，說什麼並非良配！」
她冷笑：「我看，是想為大姑娘準備的吧！」
母親被她氣得發狠。
「胡言亂語，給我拖下去！狠狠地打！」
正院發生的事，驚動了我爹。
他趕來後，聽聞是因為南陽侯府。
沉默了。
陸姨娘顧不得許多：「老爺，您說話呀！」
08
「顏兒的婚事，我心中已有想法。」我爹開口，「高攀不起南陽侯府！」
陸姨娘顯然接受不了！
「你們，你們都欺負我的顏兒！」
陸姨娘當場便被甩了一巴掌。
要知道，陸姨娘一直都是最得寵的。
賀清顏也無法接受。
【怎麼會Ṱũ̂₀如此？】
【根據劇情做出的理解，系統覺得應當是你嫡姐想要搶奪這門親事。】
【侯夫人的位置，誰不眼饞？呵！早知道今日就不帶那羅公子過去！】
【我好心讓她見見未來夫婿，她就這麼對我！】
「老爺！你怎麼能……」
陸姨娘難以接受，就要當場撒潑。
我爹指著一邊的嬤嬤，直接把人都帶下去。
她們一被帶走。
我母親直接回屋，絲毫不理會我那個還沒走的爹。
他有些尷尬，隻能是跟我說話為自己找補：
「瑤兒不必將那些胡言亂語放在心上，理應安心準備不久後皇後辦的賞花宴。」
我低頭稱是。
內心卻十分清楚。
他連最愛的姨娘都能給一巴掌。
不就是為了太子妃之位。
南陽侯府那般聲名狼藉，若真有了關系。
估計我馬上就在皇後的考慮範圍之外。
他不得捶胸頓足？
09
被我爹甩了一巴掌後，陸姨娘倒是夾著尾巴做人了一陣子。
